“這些不用你教訓我!”蕭潔梅惡狠狠的說道,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準了機會,讓着死丫頭一屍兩命!讓她知道禍從口出的後果有多麼嚴重。
“姓蕭的,你彆着急,我還有好多話沒說呢。”望月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當初江家四兄妹陪着義父護送軍餉在驚鴻嶺遇襲的事,恐怕有別的蹊蹺,咱們不知道也就不說了。”
當望月說到這裡的時候,老侯爺心裡一緊,他曾經接到了朝廷裡的密友的一封飛鴿傳書,說是驚鴻嶺一事,似乎與某些人的謀反有關,畢竟那些軍餉是從積羽城出去的,積羽城所有的有爵位有些權力勢力的人都是有嫌疑的。
老侯爺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件看似是家庭內部爭奪權力的小事,不是那麼簡單了。
蕭潔梅冷哼一聲,說道,“不要拿着沒了人說事,有你這麼說你義父麼?你口口聲聲的說跟寧兒丫頭交好,爲何提起這件事你一點悲傷都沒有,難不成你也在竊竊歡喜?”
望月接着挑釁一樣的冷哼一聲,“竊竊歡喜的人,是你,因爲回來繼承侯爵的是你的兒子!”
蕭潔梅心中一緊,難道這大肚婆死丫頭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這件事只有家裡的老太太知道,再就是天哥和塵兒了,難道被什麼人聽到了?
蕭潔梅的精神突然的緊張起來。
“哼哼,怎麼?你害怕了?不敢聽了?”望月看着蕭潔梅略有緊張的模樣,心裡高興起來,這些不見光的事情,終於要大白於天下,終於能讓寧兒憋了好久的氣舒坦一下了。
“你不要亂說!”蕭潔梅緊張的說道,“說話是要有證據的!”
望月竟然哈哈大笑一聲,問道,“當你知道了寧兒沒有死掉,而是活着回了積羽城的時候,你便讓人跟蹤她?在她和洛姨他們住進了壽康堂後院的時候,你便指使人放火焚燒?你真是夠卑鄙的啊,竟然妄想着把人家全部燒死,也就沒人跟你兒子搶江家的產業了是麼?”
蕭潔梅心裡咯噔一下,像是石頭砸下來,她覺得這件事似乎沒人知道啊,難道是江卿寧那死丫頭跟望月這死丫頭見面說了些什麼,可是她派人的事情別人不知道啊。
“你有證據麼?”蕭潔梅冷冷的問道。
望月懶得理會,便接着問道,“你那個相好的野男人,是不是沾了你的光,才進了侯爺府作威作福?這可是忠誠侯府,啓容得下那種下三濫的男人進來?真是辱沒了江家的名聲!你們姓蕭的真是臉皮厚到無恥!”
蕭潔梅有些畏懼了,她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是怎麼被一個侯爺府的懷了孩子的人聽到了耳朵裡,望月先前說的那些事,她可以否認,可是現在蕭皓天就在湘竹園躺着呢啊。
“你難不成這會兒還在想對策?”望月看着那個有些不知所措的中年女人問道。
老太太這時候緩緩地說道,“是啊,江家的地,都被一些不知道羞恥的外姓人鳩佔鵲巢的
太久了,唉,我老婆子雖然年事已高,可是也終究找不出她哪裡是我們江家的人,躺在這個賤女人的炕上的是姓蕭的,她的兒子也是姓蕭的,我真是瞎了眼,讓她進了江家禍害。”
老太太的這一席話,讓老侯爺聽的也是發愣了,居然還有這種事!
蕭潔梅乾脆就陰沉着臉不說話了,她不再想理會這些人,要想個萬全之策,最多是她自己死去,也不能連累了塵兒的前程!
望月冷笑一聲接着說道,“你的老相好在外面鬼混了個女人,叫做綠錦是吧?你容不下她啊,在她被娶進門的那天,你竟然讓人去寧兒的安身之地去報復!陰狠毒辣的賤人!”
蕭潔梅仍舊是不理會。
望月說到這些的時候突然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想讓你的兒子跟寧兒有任何的瓜葛,在那天晚上,是你跟你兒子說了寧兒失蹤的事,是你讓兒子去救了寧兒的吧?然後你跟一個陌生人約好了,要讓寧兒在你兒子和另外一個男人之間做出選擇,因爲你知道寧兒不會選擇你兒子,對麼?”
蕭潔梅聽的渾身發顫了,這件事望月這死丫頭怎麼知道的?啊?難道是……蕭潔梅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她跟一個叫做慕容桐的人相見的時候,被綠錦那小狐狸精看到了!她知道那慕容桐是宮裡的人,可是卻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人。
現在看來,若是她知道那是老王爺的幕僚,也許當時就不會那麼做了。
望月冷笑一聲,說道,“那個把寧兒要賣了的什麼王光棍兒也是你找的人嘍?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配活在這個世上麼?”
望月實在冷靜不下,抓起身邊侍女手裡捧着的茶杯便扔了過去。
小侯爺急忙攔住望月,說道,“月兒,咱們說好的,不要動氣,要注意身子。”
就在這時候,江無塵一臉死灰的模樣,邁着沉重的腳步走了進來,問道,“娘,剛纔望月的那一番話,是真的?”
蕭潔梅頓時傻了眼,她活着無非就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和她的天哥吧,如今自己做的事情就這樣暴露在了兒子的面前,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蕭潔梅一步上前,抱着江無塵,苦苦哀求道,“塵兒,娘是爲了你好啊。塵兒!”
江無塵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他一直以來認爲寧兒只是不夠喜歡她,卻不知道在他那麼辛苦的追求那個丫頭的同時,他的親孃竟然給了那個丫頭如此多的傷害。
他心如死灰,他轉身便想走,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拖動那木椅上的輪子。
蕭潔梅用盡了全力的抱着江無塵的身體,大聲的痛哭,乞求原諒。
老太太突然說道,“你是自己搬出去,還是讓我這個老婆子把話挑明瞭?”
梅姑姑則說道,“老太太,您真是宅心仁厚,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居然還能如此的以禮相待她。”
“唉,她也是伺候過道兒的人。”老太太嘆息道。
蕭潔梅頓時火爆起來,大聲嘶喊道,“我憑什麼搬走?我兒子是忠誠侯,我是他的娘!我纔是這裡的女主人。”
老太太見了那面目猙獰的女人,冷笑一聲,說道,“事到如今,還是不思悔改,那好,陽半夏呢?把以前道兒的血衣拿來,浸潤一些血,讓你兒子過來滴血認親!再不然,讓你兒子跟蕭皓天滴血認親!”
老太太的話剛一出口,整個養心閣肅然間死寂一樣了。
蕭潔梅絕望的苦笑一聲,她爲了兒子的前程可是千算萬算啊,卻怎麼也沒算的出能有今天的這個情況,老太太果然厲害啊,居然來個兩面的滴血驗親,就算塵兒跟江原道不是親父子,卻也能找得出塵兒的親生父親,老太太明擺着是要趕盡殺絕啊。
走了出去的江無塵突然住了手,那木椅停了下來,冷冷的問道,“娘,剛纔望月說的那些真的是你做的?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寧兒?”
“呵呵……”蕭潔梅已經無力申辯了,她又哭又笑,狼狽至極,“兒子,難道你沒看出來麼?江原道想着把家產傳給那個死丫頭啊,娘能讓她搶走你的東西?兒子,她若是活着回來,以她的聰明,早晚會除掉娘和你,難道你看不出來?你覺得娘會幹等着讓她動手?呵呵,兒子啊,你爲什麼不能體會孃的一片苦心啊?”
蕭潔梅嗚咽哭泣着。
江無塵又是一種心死的冷笑,背對着蕭潔梅,說道,“娘,您口口聲聲說是爲了我好,可是您覺得我快樂麼?你跟舅舅的事情我管過麼?我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我傻更不是我看不到,是我不想你過得不快樂!可是你想過我麼?”
江無塵的說話近乎於吼叫了。
蕭潔梅哭不成聲,“兒子,娘錯了,娘不該攔着你,可是……”
門外的母子倆之間似乎一瞬間便橫跨了一個永遠都消除不掉的隔閡了。
“既然,你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江家的事,我不想多說什麼,你還是早點從這裡消失吧。”老太太在梅姑姑的攙扶下,站在門口說道,語氣裡帶着些許的無奈。
江無塵突然從輪椅上跪下來,磕頭道,“奶奶,不管我到底是誰的兒子,我畢竟跟着爹近二十年,我叫了您近二十年的奶奶,人若現在問我姓什名誰,我還是叫江無塵,您能不能不把我娘趕出去。”
江無塵乞求道,他的眼中噙滿了淚水,他是糾結的,他怨恨老天,爲什麼給他這樣的一個身世,可是他又心疼他的親孃。
“哈哈,哈哈哈哈,我纔不需要老太婆的憐憫!我受了她二十多年的約束!我纔不稀罕她的施捨!一人做事一人當,所有的事都跟塵兒無關!要報復要索命的都來找我!”蕭潔梅的眼神中掠過一絲絕望和惡狠,當下便朝着門框旁的石壁上撞過去。
一聲悶響,牆壁上瞬間出現一片殷紅,那刺目的鮮血緩緩地流下,蕭潔梅的身子也軟趴趴的順着牆壁滑落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