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穹得到了金光化成的小天道，可謂得償夙願。
隨着天道的消失，這個諸天世界也開始塌縮。
許墨辰最後看了眼遠方的吳穹，後者的臉上，帶着勝利者纔有的微笑。
他深深吸了口氣，再沒有任何的猶豫，消失在通道中。
這個通道，連接的是主世界昆彌墟這邊。
許墨辰一出來，就看到唐德潤和芊零等人，都在外面等他。
“陛下……”唐德潤快哭了，“幸好您平安歸來。”
“切斷和那邊的聯繫吧，”許墨辰心中也是有很多感慨的，不過這些事情，不能對其他人說，“至於四位，這回抱歉了。”
說的是虛空四人。
四人倒是難得一起露出笑容，虛空搖頭：“不算沒有收穫，至少看到了以前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沒錯，”靈尊也沒有太多的失落，“鯨吞蟬蛻神功對於我們不是百分百兼容，但元神借殼的思路，倒是可以借鑑。”
“你們是打算……”許墨辰挑眉。
“許天子多慮了，”靈尊四人顯然私下做過商量的，“我們不會去用其他修仙者的元神煉化外殼，殘魂的話也不合適。”
“宗主和我們提點了一下，”虛空朝芊零一笑，“可以使用量子糾纏的手段，從我們自身元神中，分離出一部分，組成元神的外殼。”
許墨辰覺得有點驚訝：“這樣能躲避寂滅劫嗎？”
“不敢保證，但值得試一試，或者能夠拖延時間，”芊零冷着聲音回答，“寂滅劫肯定有它自己運行的模式，那麼我們只要考慮，在某個觸動點的時候規避掉就行。”
“讓它以爲它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虛空接上話，“使用的是我們元神，成功率會增加不少，這也是魔神們給出的辦法。”
幻境則是盯着許墨辰：“許天子不說，其實我們心中也有數。
最後看到的，纔是我們真正的對手、也就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吧。
如果我們沒有猜錯，我們無法飛昇，只能等待寂滅劫的到來，原因在於他。”
許墨辰只能保持沉默，幻境說的是對的。
“我們是被天道所棄的存在，”幻境卻沒管許墨辰的心情，“既然如此，一開始爲何創造我們出來。
也不是所有的修仙者都不能飛昇，那就說明天道對於能飛昇的對象，是做了選擇的。
至於他不需要的，寂滅劫是一個很好的處理手段。”
不得不說，能混到這個地步的，智商肯定不一般。
虛空四人聯繫前因後果，就很輕易把事情瞭解透徹。
“這樣的天道，我們當然要抗爭，”相比起來，虛空就輕鬆很多，“十方世界比起飛昇，落得和我們一樣處境的修仙者更多。”
見許墨辰皺眉，他急忙解釋：“許天子放心，我們也不會將真相說出去。
不過寂滅劫的設定無法更改，那我們只能想辦法規避掉。
至於將來……許天子能否有信心，幹掉那東西？”
真是非常奇怪的、有點本末倒置。
按道理，他們的實力境界地位更高，十方世界如此重大的問題，不會考慮到許墨辰。
只是經過這次的諸天之旅，他們所有人都意識到，許墨辰可能是他們的希望。
這樣的問題，許墨辰只能苦笑：“朕沒有把握，但總是有一搏的手段。
正如諸位所說的，寂滅劫可能無法改變，但飛昇的結果，說不定天道變革之後會大不同。”
以前所謂的飛昇，是天道吳穹篩選後的結果，爲的是最大程度減少對自己的傷害。
等於說飛昇的修仙者，其實全部被吳穹吃掉了。
許墨辰認爲，如果新的天道成立了，那麼飛昇的，纔可以說真正獲得了另一種的存在延續。
“只是……還請諸位保密。”這是許墨辰的要求。
對此四人也沒有意見，現在事情要是爆發出來，引起的是十方世界的動盪。
天道畢竟還是天道，弄不好整個世界都要崩潰。
所以很多時候，真相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就是這麼個道理。
趁亂博取利益的人，哪裡都是存在的。
雖然沒有確定的答案，虛空四人還是很滿意的。
他們沒有留下來，因爲時間對於他們而言，非常寶貴。
如果能研究出煉製元神殼的手段，這對於十方世界而言，是一個重大突破。
無法改變天道制定的法則，但他們總要想辦法對抗。
人定勝天，這是刻印在修仙者骨子裡的思維。
事情暫時宣告完結，只不過許墨辰和芊零，沒有馬上離開昆彌墟。
一方面，諸天對於吳穹而言，沒有其他任何的價值了。
所以今日起，那些諸天可能要逐漸消失。
相反許墨辰這邊，則是要在諸天消失前，儘可能將資源拿回來。
這件事情，芊零花了些時間，做了大量的分析，最終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諸天世界，確實在消失。
“吳穹會把這些東西都收回去，”對於意料中的事情，許墨辰也沒有太多驚訝，“他吸收了小天道，力量更加強大。
而且和荼道的決戰恐怕要來了，他不會浪費任何的資源。”
諸天世界的創造，吳穹當然要付出代價，現在是他回收的時候。
這個結果讓人很不爽，可是沒有辦法。
唯一的好處就是，許墨辰估計吳穹在諸天全部回收前，不會再對他們出手了。
這就是留給他們最後的時間。
至於吳穹全部準備完畢，會發生什麼事情，許墨辰暫時顧不上了。
他將研究的結果，通知到十方世界的大佬那邊，果然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作爲大佬，他們馬上清楚，事情發生了重要的轉折。
一時之間，陰雲籠罩着十方世界。
但日子總是要過的，許墨辰堅持儘可能佔有更多的資源，這些沒人反對。
於是在最後階段的諸天探索中，十方世界增加了投入。
至於不少諸天中的生靈，經過反覆的討論，最終他們選擇了放棄。
這些生靈、甚至還有修仙者，和他們本質上是不一樣的。
救他們回來，不是慈悲，而是給自己自掘墳墓。
許墨辰放下手中的資料，雖然是諸天的生靈，但那也是生命。
這就是創造者的任意性，對於吳穹而言，生命不能算生命，頂多是實驗桌上面的試管罷了。
許墨辰不是去憐憫他們，而是覺得不值。
與天爭鬥，他總算明白，爲什麼會有如此說法！
另一方面，他讓唐德潤回京一趟。這次回去的目的，不是爲了處理人族朝廷的事情，而是讓舒無因還有沈芷凝等人，全部來一趟昆彌墟。
最後的決戰即將來臨，事情不能明說，但對於他身邊的人，是要做安排的。
故此，隔天的時候，唐德潤就帶着大家回來了。
舒無因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恢復了很多。
但這一世她的本質是異人，就算融合了九具金身，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
她對於前世的記憶，也只是模模糊糊的。
許墨辰召集所有人，包括從來沒有路面的六道真人，將事情的經過說清楚了。
大家是有心裡準備的，但聽到即將面臨的對手，心中還是一沉。
“情況就是這樣，”許墨辰倒是顯得很輕鬆，“朕的話，已經和荼道一條船，是沒有辦法改變了。
無因……自然也是。”
衆人不禁都看着舒無因。
六道真人也不禁嘆了口氣：“沒想到事實是這樣的。
我們的天道……真是一言難盡啊……”
對與錯，都是有理由的，這一點大家不想討論。
“我的立場很簡單的，”舒無因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按照你說的，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那麼接下來，我要回去找到最後的金身。
等他們之間勝負定下來，我的選擇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許墨辰默然，他所知的，舒無因是唯一能夠改變現有天道法則的存在，只能使用一次。
最早的時候，舒無因就是選擇了荼道。
但不知道爲什麼，荼道並沒有使用。
可能因爲影世界的發展讓他滿意，也可能留着底牌，放在主世界使用。
但不管如何，都改變不了舒無因是最重要棋子的事實。
一旦使用，舒無因將不會存在。
“放心吧，”許是知道他的想法，舒無因露出笑容，“我的存在本來就是特殊的，沒法改變的話，那就不需要改變。
只是我希望勝利的是荼道，這個只有你能夠幫助他。”
許墨辰沉聲回答：“朕的立場，也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那就好，”舒無因笑了，“那就等到最後，他贏了的話，改變這裡的天道，重新制定法則，以後你們的修仙之路，會變得更好吧。”
所有人希望的，就是這樣。
“我也沒得選擇，”第二個表態的是沈芷凝，“看來我嘛，你是知道的。”
她來自藍星，也許來這裡也不是偶然。
也許她也是藍星的神仙，只不過換了個形式。
基於和許墨辰一樣來歷的共鳴，所以她的未來，其實註定了。
“那要這麼說的話，”顧錦歌也笑了，“其實我們都一樣的。”
自從她們跟着許墨辰，那就是做出了選擇。
覓珞點頭：“對啊，所以有什麼煩惱的。
既然對手是天道，祂不讓我們活下去，都那樣了那還怕什麼。”
“吳穹再怎麼樣，”許墨辰覺得還是要說清楚，“也不會對十方世界進行大規模的絞殺。
你的身後是龍族，錦歌的是精靈族，芷凝代表的是幽冥域，還是有關係的。”
“不會的，”覓珞搖頭，“我倒是覺得，吳穹不會看上我們這些小蝦米。”
其餘幾人都是點頭。
“我會辭去宗主的職位，”芊零也開口，“我想，變成個人立場的對立，比將整個界域拉進來要好很多。”
“你……”許墨辰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既然時代要我們做出選擇，”芊零無所謂地一笑，“不管正反面，總是要有犧牲的英雄，這樣的故事纔夠精彩。”
“那我也脫離龍族，”覓珞舉手，“要是我們能幹掉天道，是不是以後就是主宰了？”
這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輕鬆了很多。
是的，知道了真相，也就意味自己要做出選擇。
許墨辰沒有把握說服十方世界的修仙者，齊心協力一起對抗天道。
但他們個體可以，他們能夠全力以赴！
“至於人族那邊，”許墨辰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們，“就拜託凌波你了。
如果朕沒有回來，你們看着是重新選一個宗室子弟。
或者要進行變革，也不是不可以。”
趙凌波含着眼淚答應了。
許墨辰在交代後事，畢竟接下來的戰役，他們幾乎沒有取勝的可能性。
荼道鬥了九次都失敗，他們的話……
“好啦！”覓珞拍了拍手，“說吧，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朕要帶無因回一趟影世界，”許墨辰乾脆利落，“找到最後的金身，讓無因完整化。
吳穹等的肯定也是這個時刻的到來，荼道嘛，到時候差不多也會出現。
至於成敗，就看天意了。”
沒人反對這個計劃。
去到影世界，也就是藍星，大家都很有興趣。
“這次就算了，”許墨辰拒絕，“朕和無因，還有真人一起就行了。
昆彌墟這邊也需要有人坐鎮，萬一吳穹來了，你們其實……”
就差說出死路一條了。
“好吧，”沈芷凝其實非常遺憾，“那你知道怎麼去嘛？”
許墨辰搖頭：“影世界和諸天不一樣，它的存在對等於主世界，加上荼道肯定設置了手段，防止吳穹隨意去那邊，所以……”
“老夫倒是有辦法，”六道真人突然開口，“當年老夫遇到荼道的時候，那貨給了老夫一個度盤，一直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加上老夫會玄金追機術、嗨！就說那貨怎麼會找上老夫呢，原來在這裡等着。”
說着，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衆人倒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許墨辰只能陪笑：“真人的意思是，你手中的度盤，加上你的術法神通，是連接影世界的關鍵。”
“沒錯，”六道真人非常得意，“度盤相當於鑰匙，老夫的神通，就是開鎖密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