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的陽光一點一點的從窗外灑進來印在我還有淚水的側臉上,啤酒瓶子散落一地就像我的心也碎成了一地即使有人來幫我粘貼也會有傷疤“滴答”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我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吸了吸鼻子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9﹕20了,我從沙發上面起身揉了揉眼睛“叮咚”門鈴響了,“誰啊?”我不耐煩的問了一句“是我”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擦了擦眼睛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開了門,是她來了

“落兒,我想死你了”一個擁抱和一個親密的話語我假裝地從悲傷中走了出來,我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背後說∶“李雅楠,你怎麼現在纔來啊!”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對不起”我沒有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把頭埋在她的頭髮裡輕輕的說∶“沒事,只是想你了”她察覺有些不對勁就摸着我的頭說∶“不要傷心啦,我在呢,你的好閨蜜一直都在……”

清晨的陽光有一個人把你抱在懷裡安慰,一晚上的疲憊與不堪怎麼可能不會消失?

“你應該還沒有吃早飯吧”在寂靜無聲的房子裡被她的一句話給打破了我放開了她點了點頭抹了抹眼睛說∶“還沒吃呢,要不一起去吃一點吧”她點了點頭

我和李雅楠坐在公交車上的最後排,公交車內開着暖氣外面還有明亮溫暖的太陽擡頭彷彿就能看見他的模樣雖然有點模糊但是已經知足了,我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身旁的喧囂都化爲雲煙,記憶深處也逐漸的把自己給包圍起來,突然覺得肩膀一重我看了一下沒心沒肺的她正在我肩膀上熟睡,搖了搖頭繼續低下頭閉上眼睛享受冬天的陽光的洗禮也享受着昨夜的孤獨與恐懼

“下一站XXX大學”公交車內的廣播突然響了我猛然睜開眼睛擡起頭看了看外面頓了頓,隨後轉過頭聳了聳肩說∶“到了!”她緩慢的移動身子擡起頭四處張望說∶“啊?到了嗎”我點了點頭“XXX大學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廣播又報了一遍,她跟着我下了車,剛下車一股涼氣撲面而來我裹了裹衣服想要自己暖和一點“落兒,你冷嗎?”李雅楠跟上了我的步伐和我並排走,由於太冷了我低着頭走路說∶“你這不是廢話嘛!”我加快了步伐想要快一點進入食堂暖和一點,突然像是撞到什東西了我擡起頭看了一眼,盛繁淼!我愣住了霎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眼裡只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早”盛繁淼先開口說話,我低下頭抹了抹眼淚強行讓自己笑出來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隨後我又擡頭來笑着說∶“早”說完我又迅速低下頭繞開他走遠了

到了食堂門口我才感覺到一點點的暖意吸了吸鼻子說∶“楠,吃什麼你挑吧”隨後她走到了盛江兒正在排隊的那個窗口我也走了過去,站在了李雅楠的後面剛站沒多久盛江兒轉過頭看見了我很驚訝的說∶“哎!你也在啊”盛江兒貌似注意到了李雅楠指了指她說∶“你閨蜜啊?”我沒有理睬他只是點了點頭,把李雅楠往自己的身後拉了拉說∶“沒事了,你就轉過去吧反正蠻尷尬的”他還蠻聽話的就轉了過去

到我們點餐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1∶35左右了正好把早餐和午餐都混在一起吃了,我們挑了一個比較靠近暖器的座位剛坐下李雅楠就問我∶“剛纔那個男生是誰啊?蠻帥的”我翻了一個白眼冷笑了一下說∶“翻譯系的校草,怎麼?你要去微信啊 ”她立馬放下筷子激動地擺了擺手說∶“不是,不是,是我感覺你和他貌似結過樑子”我低下頭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米粉肉突然地板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我的眼神向旁邊瞟了一眼擡起頭看了一眼“江文韓!你怎麼在這?”我驚奇的說,但他沒有回答我把肩上的書包放在我的腿上坐到我的旁邊漫不經心地說∶“來這!上學!”我點了點頭看了看李雅楠的表情,她……貌似……有點喜歡江文韓了,因爲她的表情和我初次遇見盛繁淼是一樣的,害羞且羞澀

我踢了踢江文韓的腳眼神一直往李雅楠那個地方瞟,他也看了一眼明白我的意思了拿出手機說對李雅楠∶“請問可以認識一下嗎?”我瞪大了眼睛,這……這也太直接了吧,李雅楠也蠻配合的拿出手機互相加了微信,我放下筷子扶着額頭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誒,造孽啊”我夾起一塊米粉肉塞到嘴裡再扒拉了幾口米飯在嘴裡嚼了幾口嚥了下去由於咽的太快噎着了我猛地咳了幾聲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大口大口的喝,當我放下礦泉水時李雅楠驚訝的說∶“這個水……不是他的嘛,怎麼你就喝了”我 用胳膊爽快的抹了抹嘴說∶“這算什麼,小時候我們還一起洗過澡還睡在一張牀上”我傲嬌的昂着頭說,她生氣的放下筷子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子”我笑了,我手拍着桌子笑了半天才緩過來說∶“楠,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她被我這一句話搞得一臉懵我也裝不下去了纔開口說∶“江文韓和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你誤會啦”李雅楠這時笑了一下吃了幾口飯就看看我又看看江文韓說∶“我吃飽了”我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她剩下來的糧食再看看她想∶好傢伙,這個女人平時的飯量比我還多今天怎麼就……這樣了,我無語了

我望着窗外看着晴朗的天空彷彿回到了我和他剛剛見面認識的場景,雖然那時我們都很青澀又很懵懂但是這個時間剛剛好說不上來是哪個方面的剛剛好

我轉過頭把我家鑰匙給了江文韓說∶“知道我家住哪吧,麻煩!請你!把我世界上最可愛的閨蜜送到我家然後再把我家打掃乾淨了!還有要是我回家看見李雅楠不在家或者地板不乾淨的話你就等死吧!”我瞪大眼睛盯着他,江文韓唯唯諾諾的拿走桌子上的鑰匙膽怯的說∶“保證……保證完成任務,葉小姐”

隨後我目送他們離開校園自己還在校園裡遛彎,無緣無故就走到了一棵大樹下面我擡頭看了看陽光穿過葉子與葉子之間的縫隙射到我的臉上,我用手遮了遮陽光我笑了一下說∶“這樣的光可真調皮啊”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驚轉過身看了一下還沒等我開口對方就說∶“葉落小姐,不知道你還是否記得我”我愣住了點了點頭他接着又說∶“對,我是上官司南,好久不見” 我尷尬的笑了笑手也不知道該放哪就一直摸頭他也看出我的尷尬就說∶“你現在方便嗎,可以讓我請你喝一杯咖啡嗎”這是我的手才慢慢的放了下來點了點頭說∶“方便啊,那我們現在去嗎?”他點了點頭

還是在校園內,還是在這樣的天氣裡,還是一樣的時間,還是一樣的故事,但只是人不一樣了,我想了很久很久才停下來說∶“是,我是喜歡盛繁淼”他愣住了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了看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一把把我摟進了懷裡緊緊的抱住了我。也不知怎麼了我的頭也慢慢的埋在他的懷裡,可能是天太冷了想取取暖,也可能是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吧,也可能是……我想他了,他摸着我的頭安慰我,我也在他懷裡偷偷的哭泣,突然他說∶“以後你在我面前不用太懂事不要裝作沒有事的樣子,你可以在我面前當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子,這樣我就可以一直照顧你,一直到老”我被這種突然間的表白有一點不大適應,因爲畢竟沒有接觸的太久很害怕被傷害,我就掙脫他的懷抱抹了抹眼淚微笑着說∶“謝謝你對我說的這些話,因爲畢竟我不太瞭解你嘛……”還沒等我說完上官司南就接着我的話說∶“我瞭解你,我瞭解你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瞭解你從初中開始就喜歡盛繁淼,瞭解你晚上睡覺時喜歡踢被子,瞭解你的一切”我愣住了,一個沒有和我過度親密來往的人竟然把我瞭解的那麼透徹,我的眼淚又再一次的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他用手幫我擦去了眼淚心疼的說∶“好啦,不要哭啦”這時我才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在這樣的午後校園內陽光撇向了我與他的臉上,冬天的太陽雖然很大但是天氣還是很冷,就像我很喜歡盛繁淼卻得不到他,漸漸的我也習慣了,習慣了冬天的太陽與天氣是相互排斥的

“叮咚!”我右腳剛踏進咖啡店門鈴就響了,我嚇得肩膀一抖,上官司南在旁邊捂着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瞟了他一眼,他竟然摟住我說∶“好啦,不要生氣啦”我下意識的甩開他摟着我的胳膊低着頭害羞的說∶“這是公共場合能不能……”還沒說完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伸了伸手說∶“歡迎光臨,你們應該是情侶吧,我們這裡有情侶套餐可以減半哦”服務員的這份熱情使我有點懵圈,我搖了搖頭解釋說∶“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情侶只是朋友”隨後服務員尷尬的笑了笑把我們領到了一個空位置詢問我們喝什麼

當服務員走的時候我看見盛繁淼帶着他的……盛太太來到了旁邊的空位置上,我立馬抽出一個口罩帶上一直把頭往牆角塞祈禱他不要看見我,但是……我忘了上官司南這個傢伙了“哎!繁淼你們也來啦”好傢伙!盛繁淼立即轉了過來看了一眼我慌忙的低下頭拿着手機翻了又翻不知道幹什麼,當他坐到我身旁時我的臉不知道爲何開始慢慢變紅變燙就像是初次見面時的樣子有一點眩暈“你好!”一隻纖長又瘦又白手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擡頭看了一眼是盛太太,我沒有理她只是冷漠的點了點頭她也蠻尷尬的收回了手老實的坐了下來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暖器上的小太陽發呆突然眼前一陣眩暈,我使勁閉上眼睛再睜開發現還有些不適吸了吸鼻子大概是感冒了“先生,女士請您們慢用”突然服務員的禮貌用語把我從發呆中給拉了出來,我驚了一下看了一眼服務員笑了一下他也對我笑了一下,我取下口罩喝了一口咖啡想感冒會不會好一點,沒想到更難受了,沒辦法我重新帶上帶上口罩看了看盛繁淼,但……他的眼神很寵溺的看着盛太太,我緩慢的將頭看向了上官司南說∶“上官司南,我先回家了”說着起身拿着包就走了“需要我送你嗎?”他在後面說,我搖了搖頭

出了咖啡店的門一股寒氣灌進自己身體裡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冷的縮了縮脖子,擡頭看見太陽光雖然照射在我的臉上但是沒有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寒冷,看着路邊枯竭的樹木和是剩下葉子的花朵感覺世界好空蕩只有我一個人四處遊蕩

回到家裡,打開門一股暖氣衝進身體我猛地擡起頭,發現家裡的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有些地方還擺上了小飾品,我走進客廳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看見李雅楠穿着我休閒寬鬆的毛衣坐在沙發上窗外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體上顯得格外慵懶,我雙手抱胸不冷不熱的說∶“你穿我這衣服挺好看,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吧”她擡頭望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當時頭是在是痛到不行就走進房間翻出一袋感冒藥喝了一杯,就躺在牀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咕嚕”因爲我的失足掉進了海里,我驚慌的四處拍打但慢慢的我沉了下去

“葉落!”

“葉落!醒醒啊葉落”

恍惚間,有人貌似在叫我的名字,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發現是那一天盛繁淼單膝下跪手捧鮮花的那一天的畫面,但那個女孩子不是我

“這會是我一輩子喜歡的女人。”

“願意做我的盛太太嗎?”

“我不願意傷害葉落”

“我是喜歡過葉落,只是不想讓她因爲一個不值得的人傷心,失望”

“啊啊啊,你爲什麼不堅持啊”

“祝你們幸福,我走了”

突然畫面消失了,我又再一次一點一點的沉到海底,這一次我不會再掙扎了因爲我知道再掙扎都沒有用了

“葉落!醒醒啊,有人來看你了”這是李雅楠的聲音,我慢慢的睜開眼睛因爲太陽光太強了,我用手遮了遮眼睛冷冷的說∶“把窗簾拉上,太刺眼了”李雅楠乖巧的把窗簾拉上,我轉過頭看了一眼“上官司南,你怎麼來了!”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我看你在咖啡店的時候感覺你身體不是很舒服,就來你家看看你”他一邊解釋一邊給我削蘋果,我看了一下他削蘋果的樣子和方式和盛繁淼是一模一樣,瞬間我恍惚了把他看成盛繁淼起身緊緊抱住了他放聲大哭起來∶“你怎麼現在纔來啊,我想你了”他立刻放下手裡的蘋果和刀抱住了我摸了摸我的頭安慰我,過了一會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了感覺這不是盛繁淼的溫度和聲音我立刻放了手反應過來是上官司南立刻就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愣住了,隨後又笑了笑,又重新拿起刀和蘋果開始削,空氣突然變得好安靜,李雅楠也覺得蠻尷尬的就慌忙的說∶“啊,對!我和江文韓還有事情我先走了”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她就跑了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看着上官司南削蘋果發呆突然他冷冷的說了一句∶“我削蘋果好看嗎?”我從發呆中醒了過來“啊?還行吧”我結巴地說,他又笑了一下說∶“你抱我是因爲你把我看成盛繁淼了吧”我愣了愣點了點頭他又說∶“我削蘋果的方式和樣子是不是和盛繁淼一樣的”我又點了點頭,他手中正在削的蘋果停住了擡起頭看着我,我的眼神也瞟向其它的地方,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坐到了我的牀沿把我摟進懷裡在我耳朵裡輕輕的說∶“到底要怎麼樣你纔會忘掉盛繁淼然後再喜歡我啊”我沒有說話只是在他懷裡安靜的躺着,突然他擡起我的下顎對視了幾秒慢慢的他想要吻上來,我回過神來用手擋住了把他推開低着頭紅着臉害羞的說∶“不用,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可能有一天我會喜歡你”他又笑了笑摸着我的臉,寵溺的眼神看着我說∶“你臉都紅了,你可以現在就喜歡我”我愣了愣把被子蒙在頭上躺下了帶有撒嬌的說∶“我困了,我要睡了”我閉上了眼睛,他又在我耳朵裡說∶“你睡吧,我會一直都在的”我露出半張臉說∶“不用麻煩你了,你回去吧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再來吧”他沒有說話收拾好東西就走了,我偷偷看了一下眼才吐了一個長長的氣

到了六七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因爲是在冬天,黑夜長白天短

突然外面下起了朦朦的小雨,我起身趴在窗戶看着外面

雨淋溼了天空毀的很講究,我望着窗外被霧遮擋的星巴克招牌看的不太清楚,就像我看不清未來一樣朦朦朧朧只有無盡的恍惚和恐懼,我擡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原來人類真的不是一個長情的動物啊“轟隆”一陣雷聲把我從發呆中拉了出來“轟隆”又是一聲雷聲把我從夢中驚醒,下意識的躲進被子裡偷偷的一個人落淚,一個人擦淚。一個人好累

慢慢的我……睡着了,睡的很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