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痛苦的回憶

南的天氣就是煩人,如果現在在北方,可以踩着吱吱雪出來彎,哪像現在這樣,居然還要在十二月份的時候淋雨!

許褚撅着個嘴,無奈地在雨地裡慢慢前行。這已經是從阮陵城頭出發的第二天了,可是全軍一共才走了不到八十里路。許褚根本就沒有想到下雨,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在阮陵下令全軍輕裝了。

當時他將所有的雨具都扔在了阮陵,只留下一百士兵看守,剩下的士兵一律輕裝,隨同他向零陽進軍。等到下雨之後,許褚立即派出豹騎回軍阮陵,蒐集雨具,沒想到只看到了一堆廢墟。

阮陵已經被一股不明力量所襲擊,留守的士兵全數戰死,雨具都被敵人扔進了澧水裡。

許褚得到消息後爲之一驚,立即打開地圖,仔細觀察地形。這地圖是綜合斥候們偵查的結果和荊州州牧府中的輿圖繪製而成的,還是比較精密的。

眼下許褚正處澧水南岸,手頭上根本就沒有可以利用的渡船,不可能再渡河北上與主力回合。而士兵們連續淋了兩天雨,早就疲憊異常,部分受傷的士兵傷口淋雨,已經發起了高燒。

這裡地勢低窪,即使紮下寨,也會飽受大雨的侵襲,還不如繼續行軍,到地勢較高的地方去。許褚用手指在地圖上仔細比量,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對傳令兵說道:“通知全軍改變方向,向阮南進發。咱們在那裡休整一天,再向零陽進攻。”

此時阮南城,諸葛亮正在詢問簡雍前天的戰況,他皺着眉頭對簡雍說道:“憲和,依你看來,那許褚所帥軍隊的戰鬥力並沒有受到強行軍的影響,仍然很強?”

簡雍點了點頭有些個敬佩地說:“孔明曹軍不愧是百勝之師,戰鬥力極爲強悍。我手下足足有兩千士兵,又有有利的城防工事,可是硬是沒有抵擋住兩天!如果沒有孔明你派出的接應部隊我根本就可能撤下來。”

諸葛亮輕輕搖動鵝毛,對簡雍說道:“憲和,你再跟我說說許褚是如何進攻的我好多少對曹軍有些個瞭解。”

簡嘆了口氣。這回憶對他來說有些殘忍。更有些痛苦。實在是不想提起。不過了讓諸葛亮心中有數。他還是慢慢對諸葛亮訴說當日地情景……

當日許率領大軍過河後也不休息。直接就往阮陵而去。他並沒有想到阮陵會有劉備軍馬防守。全軍展開行軍陣型。徑直向阮陵城行去。

接到哨探地彙報後簡雍決定打個埋伏戰。他命令士兵穿上百姓地衣服續在城門處進出。然後命令全軍悄悄登上城牆偷埋伏起來。

阮陵雖然是一個小小地縣城。但是爲了防範夏季洪水地衝刷意在西門這裡修了兩層城牆。形成一座小小地甕城。簡雍準備等曹軍進入甕城後突然收起吊橋。割斷內外往來。將困在甕城內地士兵全數射殺。然後憑藉城牆抵擋曹軍地進攻。直至完成諸葛亮所規定地堅守天數。

眼看着曹軍越來越近。縮在城垛後面地簡雍也越來越緊張。城頭上地士兵雖然是過去金旋訓練地精銳之士。但他們並沒有經歷過較大地戰陣。也沒有多少戰鬥地經驗。

許褚跟隨曹操出生入死。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眼看着大敞着地城門和百姓。許褚愣是從裡面聞到了一絲陰謀地味道。誰家地百姓會這麼從容。看到大軍還不躲閃。還在繼續進出。這不是笑話嗎?

簡雍不會想到,自己看似聰明的舉動,竟然讓許褚識破了自己的計策。

許褚也不多言,吩咐五十名豹騎上前,砍斷吊橋的繩索;並同時命令全軍弓箭手一字排開,向城頭上快速撤出五箭,然後立即撤退。

簡雍看見許褚兵馬已至城下,不敢多看,只是緊盯着甕城內側,等着曹軍自動上鉤。不過他左等右等,不僅沒有等到曹軍進城,反而聽到了繩索斷裂的聲音。壞了,是吊橋!

簡雍心中大駭,他連忙從城垛間探出頭去,還沒來得及觀看城下的情景,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一個人狠狠地捅了一拳,金星四冒。

簡雍一下子跌坐在地,摸了下頭盔,一支長箭正插在上面,猶在顫顫發抖。此時,半高的城垛正好護住了簡雍的身體,只聽着耳邊颼颼颼颼箭矢破空聲,一個照面的功夫,許褚所部弓箭手已經連續放出了五箭!

簡雍心中冷笑,哼,別看你現在得意,估計弓箭手的手指頭也都被弓弦勒得血淋淋的,接下來的戰鬥他們可以被排除在外了。

他的得意只維持了不到一息,許褚的弓箭

始了再次射擊。城頭上許多士兵都有類似於簡雍的;+從隱蔽處露頭,正好被弓箭手射得個正着。

簡雍不會知道,曹鑠曾經下令給每個弓箭手配備一個扳指,用於防護手指。這扳指每人一個,做得精巧堅固,頗受喜愛,大家沒事的時候都願意帶着它,劉備派出的細作還以爲是裝飾品,根本就不曾在意。

連續十箭以後,城頭上空了一大塊,鮮血不斷從傷口上滲出來,尤其是一開始中箭的百餘人,無遮無攔,全都被射成了刺蝟。大股大股的鮮血,順着城磚留下,從城牆上預留的排水孔中流出,就將城牆染成了紅褐色。鮮血不斷地滴下來,城門也變得赤紅。

不要以爲守軍無所事事,在許褚部隊射擊的時候,城上守軍也展開了反擊,如今城門洞中那一地的豹騎死屍就是守軍的傑作。可是,當守軍痛快淋漓地射完手中的弓箭後,他們才駭然發現,自己的射擊不但沒有解除危機,反而讓屍體擋住了城門的關閉!

許褚看着城頭,臉色陰沉,他大聲命令:“全軍備戰!”

曹軍步兵們迅列隊,並按照各自的編制分配好實現打造的長梯。由於是輕裝遠征,士兵們並沒有裝備全鐵重甲,而是統一分發了牛皮戰甲。這樣以來他們行動格外迅速,很快就準備妥當。

相比較中原戰場,南方的:條件限制了重裝步兵的行動,也讓輕裝部隊更受歡迎。看着士兵們已經準備妥當,許褚大聲下令:“攻擊!”

聽到他的命後,士兵們立即扛着長梯往城牆根跑去。城頭的簡雍連忙下令:“備戰!備戰!!”

但是接着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且想要用盡全力。因爲當他剛剛喊完,曹軍的弓箭手再次發威,這次他們又連射了兩箭,這才住手,抽出戰刀,站在了最後一排,隨時準備跟着步兵們一起衝鋒。

兩軍還沒有交戰,死在軍弓箭手下的已經不少於五百人,另有五百多人負了箭傷,勉強站在城牆上。

簡果不是說服了附近幾個縣城的兩千守軍投靠自己,那現在他就已經損兵一半了。他嘆了口氣,親自搬起一塊石頭,往城下扔去。在曹軍弓箭手無力參戰的情況下,簡雍還是有信心擊退曹軍的試探性攻勢。

不過,簡併沒有想到,曹軍的第一輪進攻,根本就不是試探性進攻,而是標準的強攻,沒有任何預備隊的強攻。曹軍雖然沒有重點進攻方向,但是在守城官兵看來,曹軍在每個攻擊方向似乎都投入了主力!

簡雍只能夠不停地將城下待命的軍隊調上來堵缺口,也不停地收到城牆被突破的消息。

尤其是那個許褚,一點也不顧及自己大將的身份,居然揮舞着鋼刀衝在第一線。

簡雍軍中又沒有大將,根本就不能夠將他抵擋住,只好動用數十倍的士兵包圍許褚,然後命令弓箭手覆蓋射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是簡雍沒有想到,這許褚居然如此靈活,弓箭手多次覆蓋射擊,除了殺傷自己一方的士兵外別無成績,最多隻是讓許褚後退幾步而已。

要不是打着打着,天已變黑,簡雍恐怕真的無法抵擋住許褚的進攻。可是,天黑以後,許褚居然也不消停,而是繼續挑燈夜戰。簡雍簡直當場就要崩潰,他只能砸開府庫的大門,取出所有錢財犒賞全軍。

白天他已經在城牆上投入了全部兵力,有一半左右戰死,士兵們早就士氣低落,不過看着金錢的份上,士兵們還在勉力維持着。幸好曹軍也是疲憊不堪,攻打了一個時辰也就鳴金收兵了。

……

諸葛亮突然打斷了簡雍的回憶,對簡雍問道:“憲和,那許褚一直身先士卒,衝鋒在前?”

簡雍點了點頭,苦澀地說道:“我也衝鋒在前,可是沒有人家這麼好的武力,根本就抵擋不住許褚的攻擊。”

諸葛亮搖了搖頭,對簡雍說道:“憲和,我不是在埋怨你,剛纔你說的對我幫助甚大,讓我基本瞭解了許褚所部的特點。他們大多是輕裝步兵,弓箭手最多能夠射出十二箭,士兵們非常悍勇。

而且,最重要的是,曹軍之中還有一個進攻的組織者,他能夠審時度勢,甚至指揮許褚!要不然誰敢擅自鳴金收兵?!咱們這次的敵手不光是許褚,這戰鬥越來越有意思了……”

是啊,越來越有意思,此時許褚的斥候們已經望見了阮南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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