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濤臉上傷勢完全恢復,不過他依舊把大半張臉隱藏在黑袍衣領中,和宴會氣氛格格不入。
錢福元依舊是那副笑呵呵的彌勒佛樣,挺着個大肚子喝酒,和周圍人說着粗俗葷笑話。
“主角到場,引聖所瘋狂計劃……成敗在於我了!”
孟隨深吸一口氣,思緒有些紛亂。
他重生後引起太多變化,除開某些大勢力機緣深厚自己無法影響,但他一路走來,已然改變了多位強者軌跡。
倘若引聖所招引災厄蟲潮計劃失敗,那G省前世既定的悲慘命運被自己改變,百萬人因此得救,其中不少強者命運因此劇變,末日既定的發展軌跡偏移到不可預知的範圍。
孟隨最大底牌不是神秘的黑紅多面體,而是腦子裡關於前世百曉樓的背部資料。
那些既定的傳承、裝備等機緣說不了會大變,變成無法確定的未知,讓他唯一優勢被逐漸抹平。
但孟隨不會因此悔恨。
前世最灰暗記憶和仇恨因此消失,同時極大削弱引聖所實力,他求之不得!
孟隨胡思亂想時,天色早進入昏黑。
高爾夫球場五顏六色燈光大開,宴席一字排開,身着各式華服的賓客端着高腳酒杯穿梭其中,談笑着,噪雜且歡樂。
孟隨跟着人流隱藏在賓客中,注意力一直放在錢福元和鍾濤身上。
他視線從錢福元完好的潔白牙齒掠過,瞥見了他手指上的空間戒指。
至於錢福元是否服用彈藥包、佩戴假牙,孟隨不想深究,但錢福元粗蘿蔔似的食指上熠熠生輝的空間戒指,可值得一探究竟了。
引聖所計劃關鍵一環在於引聖詔書,但孟隨翻遍也沒有發現其蹤影。
所以現在最好推測是引聖詔書放在錢福元空間戒指裡,形式多半類似卷軸,具有召喚那隻災厄蟲王的能力。
宴會因爲不完全是私人性,跳舞等環節被劉明禮去除。
所以在賓客邊吃邊聊歡快氣氛中,末日前幾個二線小歌星和小網紅輪番登臺歌唱跳舞,兩小時不到便接近尾聲。
這也是孟隨和劉明禮計劃的開端!
“歡迎來小女的生日晚宴!”
劉明禮見時機適當,和女兒劉雯琪上到搭建的舞臺上,而錢福元作爲副城主,自然陪同在臺上。
一旁的侍者正推着六層奶油蛋糕上臺,蛋糕最上方寫着“21”字樣。
下方賓客齊齊拍掌,掌聲稍微平息後劉明禮繼續道:
“雯雯能過此生日不容易,因爲安寧城在末日經受諸多苦難,才得以安寧。我也想借此生日晚宴,祝我安寧城永世安寧!”
“永世安寧!”
“安寧!”
“雯雯生日快樂!”
“……”
賓客們心思練達,配合地高呼鼓掌。
錢福元笑了笑,打趣道:“這老劉說話老不愛說正事,你看雯雯都21了,也該選個好老公了。”
劉雯琪聽罷,臉色緋紅,嬌滴滴道:“呀~錢叔叔莫要取笑,人家還想多爲安寧城做事,纔不想在家相夫教子!”
“錢兄說得在理,我看今天青年才俊來得多,不如今晚一併把事情辦了……多喜臨門!”
“爹!再說人家生氣了!”
……
三人插科打諢,氣氛頓時活躍不少,不知情的二代們居然興奮起來,將劉明禮玩笑話信以爲真。
乖乖,要是娶到劉雯琪這魅狐狸,多享受先不談,這劉家和安寧城不就順理成章成了嫁妝?
少奮鬥五百年吶!
劉明禮看着臺下活躍不少,繼續說着些沒必要,但必須說但的場面話。
孟隨心無旁騖,在人羣邊緣找到了靜默不語的鐘濤。
鍾濤愈發陰冷,好似枯屍,死寂腐爛之意籠罩着他,連四周溫度似乎都下降十度。
“濤濤,大爺找你好久了,今天出個外賣,來我家玩怎樣?”孟隨一手搭在鍾濤肩膀上,語氣充滿戲虐之意。
鍾濤不慌不忙,頭也不回地冷冷道:“這是劉城主舉辦的宴會,不是萬花滿人間,你最好知道進退……不然,你會死。”
嘭——
孟隨面帶笑意,一拳轟在鍾濤臉頰,再次把他下巴打到斷裂,那腐臭牙牀黑水直流。
“你想死!!”
鍾濤怒火洶涌,想還手時發現自己被無形絲線綁住,動彈不得!
“你們才該死了。”
孟隨左手向後一扯,將絲線勒進鍾濤皮肉,食指再一擡,把他拉到劉明禮所在的舞臺上再放下。
只見精緻的生日蛋糕被砸成鍾濤碎塊,粉白奶油全部敷在他身上。
“怎麼回事?!鍾濤瘋了嗎!”
“雯雯的生日蛋糕啊!”
“這下錢福元難受了。”
“……”
賓客間頓時激起千層浪,驚歎着鍾濤的異動。
“安靜!”劉明禮雙目一瞪,“鍾濤你怎麼一回事!”
錢福元蛋疼無比,自家小舅子時發瘋了不成?
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鬧事!
他趕快道:“老劉!這小子犯渾,我馬上拖下去打,生日蛋糕我叫人現做,不要耽誤了雯雯的生日……”
“哎哎哎,等等,我有幾句話。”孟隨推開擋路的賓客跳上了臺,一腳踩住想起身的鐘濤,“當講不當講……都得講!”
“小子你放肆!”
錢福元大怒,因爲他確實不認識孟隨。
劉明禮暗中一笑,裝作大怒:“哪家後生如此猖狂?要知道今天可是我女兒生日……想想出風頭的後果。”
“後果?可笑!”
孟隨哈哈大笑,掏出一疊彩印紙張,面對對着臺下神情各異的賓客道:“但錢福元擄走那些安寧城孩子進行慘無人道的實驗時……怎麼不想想後果?”
“休要放肆!來人將他拿下!”錢福元心中一涼,急忙怒吼道。
安寧城所有高層都在臺下,其中就有人的孩子被拐走。
這小子此時提到安寧城禁忌都孩童失蹤案件,不但是殺人了,還要誅心!
錢福元心中有不詳預感時,孟隨朝衆賓客一把扔出手中紙張。
“各位都看看!上面有我收集照片和資料,那鍾濤從事大量人口販賣活動,其中他們兩人建立的安寧河西礦區掩人耳目,其實是爲了掩蓋擄走孩童的事實!”
紙張飛散,傳到每個賓客手中。
紙張不但列出鍾濤販賣人口、擄走兒童、聯繫礦區以及和錢福元相互聯繫的罪證,連那間實驗室被取下彈藥包後慘死的孩童也悉數在上。
紙張散發冷意,上面一條條數據觸目驚心,倍虐待致死的孩子們慘不忍睹。
賓客們臉色不斷變換,心中彷彿被大錘捶打,喘不上氣。
安寧城聳人聽聞的孩童失蹤案件,背後居然有如此黑暗!
副城主錢福元,竟會是如此喪心病狂之輩!
“小子你該死啊!!老子何時做出那種喪盡天良之事,血口噴人,該死,該殺!”錢福元氣到面色漲紅,恨不得將孟隨一口吃下。
但他想要暴起反抗時,發現自己居然動彈不得。
再看地下,居然有一條黑影線連接了自己腳下。
而他仔細尋找臺下的部下,發現他們皆動彈不得,被人悄然帶着離開了此處。
要知道那些人中基本好似安寧軍高級將領啊,是他派系最爲關鍵部分!
錢福元額頭滴下冷汗,心臟快要跳出心臟。
他再環顧四周,看到了由驚愕到憤怒的賓客,還有淡然的劉明禮,心中有了一個驚悚答案。
這不是什麼生日晚宴,是給自己下的套!
死套!
孟隨一腳按住想要說話的鐘濤,繼續道:
“錢福元心狠至極,他叫自己小舅子鍾濤弄的萬花滿人間暫且不談,但虐殺成千上萬個孩子,啊罪不可恕!而且他們他屬於一個邪惡組織引聖所,目的就是殺死安寧城所有人!”
“各位,不要再被安寧城平穩假象蠱惑,這副城主錢福元喪心病狂……他該死!”
“錢福元領死!”
劉明禮安排的賓客振臂高呼,打破其餘賓客們的沉默。
“錢福元該死!”
“還我慘死的侄女!!”
“血債血償!”
“殺了這個爲禍安寧城的孽畜!”
“……”
羣情激奮,人羣涌動。
他們通紅着眼,怒火噴涌而出燒成一片,讓臺上動彈不得的錢福元感到無邊膽寒。
似乎下一刻他就要被人羣撕下一塊塊血肉,鮮血從血管裡流乾,最後被投入火焰灼燒成爲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