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暴起殺人，懸屍示衆（5.3k）
曹謹行何等人？
人身六項屬性，他有三項圓滿，膂力也已接近歷史最高水平，達到了項羽、李元霸的程度。
資質極高還在其次。
他以四品《寒蟾功》奠基，從後天，一路修到了通幽，再觀天書碑，創《混元真氣》，而後得呂祖真傳，修成了至剛至陽的《純陽功》……
這一路，修煉的全是世間最頂尖的武學！
日前又領悟了張三丰百年武學精華和仙品《無根樹》，對丹田和經脈加以錘鍊，硬件、軟件都無懈可擊！
這樣的他，潛力會有多少？
這樣的他，晉升法象又該有多強？
在《天魔解體大法》的強效催發下，他一身的潛力都化作了無盡的真氣！
法象四重境：【種心】、【化物】、【通感】、【塑體】。
法象就是加強武者溝通天地的媒介。
境界越高，對天地的感悟越深，借到的力量越大。
天師府始終是道門魁首、正道領袖，張銘演無法接受這千年門派斷送到自己手裡。
曹謹行且戰且退，嘴角溢出鮮血。
三人同時吐血倒飛。
岸上。
“不，現在不殺他，等我境界跌落，他會殺回來！”
張銘演露出驚容，他果然學會了，而且運用的如此熟練！
《五雷天心訣》運轉，頭頂風起雲涌，熾白的雷霆顯化，猶如神龍般纏繞周身。
海面之下出現了一道龐然身影！
曹謹行早有預料，飛快撤退，張銘演慢了一拍，一根粗大觸手破出水面，纏住了他！
“噗——”
苦行仰天吐血，法象也頂不住這一招。
方圓三十丈的地面驟然塌陷，激起的氣浪震碎了無數冰晶，冰中倭寇連同碎掉的冰塊一起死無全屍！
“噗！”
轟——
張銘演的聲音仍然是刻意的沙啞，說出的話森冷無比。
曹謹行還有最後三十息，三十息後，境界回落，真氣消散，油盡燈枯，他將無力再戰！
但曹謹行無所畏懼，冷笑一聲道：“你們不敢用本門武功是嗎？我敢用！”
三人大驚失色，急忙催動功力，意欲掙破堅冰。
整個戰場突然間鴉雀無聲，只有滂沱暴雨不斷落下。
【塑體】者，人象合一，借法天地。
呂祖法象隨之而動，一出手就是殺招——曹謹行自創的、專殺法象的那招【太虛指】！
“不好！”
竟然是牛鬼！
曹謹行抓住機會，一腳踏水，凌空而起，倒持長劍，划向張銘演的脖子！
張銘演的眼睛瞪大了。
曹謹行對他們並沒什麼期望。
除了真氣的積累之外，破境對於人心感悟也有要求。
《天魔解體大法》的反噬，開始出現了……
面對曹謹行殺氣騰騰的那一劍，他避無可避！
“到底是怎麼演變成今天這個結局的……”
《金剛掌》、《天鷹爪》、《九宮六合拳》、《煙雲飄渺步》……
轟隆隆！
只見萬里烏雲之中，五條粗大雷霆合五爲一，巨大紫光對着孫屹川劈了下來！
那雷光粗如山峰！
煌煌天威，勢不可擋！
正是天師府秘術·【五雷轟頂】！
咔嚓！！！
咔咔咔！
曹謹行全力出手，借天地之力、暴雨氣象，施展宋成蹊絕技！
他的這種狀態必然不能持久！
只要拖過這段時間，那他就是個任打任殺的廢人了。
苦行兩眼圓睜，急怒攻心，愕然看着曹謹行，又噴出了一口血。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倒在泥濘中，死不瞑目。
生死攸關之際，苦行咬緊牙關，暗運《金剛頂經》防禦，體表如穿金甲，化爲金剛不壞之身。
磅礴劍氣穿身而過，孫屹川的身體應聲而炸，鮮血淋漓。
但曹謹行已經不是通幽的曹謹行了，此刻再用《太虛指》，蓄力不過一瞬而已。
對面的三個法象更是滿臉不可思議——法象攔不住他，四境竟然也沒攔住他！
這怎麼可能？？？
秦璇璣一聲輕笑，輕輕拍了拍腳下小黑，小黑歡欣地發出鳴叫，遊向東方……
曹謹行屢立大功，先使寧海百姓免了屠城之禍，此刻又爲了台州軍民驅逐牛鬼而自蹈險地，做到這個份兒上，於情於理都讓他無法坐視了。
苦行體內傳出輕微的一聲細響。
其中當屬第四境的宋成蹊最強，一般時候，他已經不需要法象加持，就能發出驚天一擊，就是因爲他已經塑成“道體”，人身即法象，法象即人身。
紹興大獄那晚的偷襲是最有成效的。
曹謹行看了她一眼。
雨水變成冰雹！
二人在海面上你來我往，一個獨臂，一個境界飛速跌落，打的難解難分，浪花四濺，波濤迭起。
三人大意之下，極寒冰錐已經上身，並在一瞬間蔓延全身，凍結了周圍除楊溪、戚繼光、楊落石以外的所有人。轉眼之間，整片戰場變成了一片冰天雪地的所在。
【種心】者，法象初成，身隨心動。
更關鍵的是，這些幫手來頭很大，反而讓他們三個束手束腳。
第二個法象死無全屍！
就在這時，殺紅了眼的張銘演看到機會，一想起曹謹行對苦行說過的那段話——我會把武功默寫出來上繳鎮撫司，讓每一個錦衣衛都能修煉，然後帶着這羣人去踏平山門！用你的武功殺光你的門人、燒光你的寺廟……
千鈞一髮之際，戚繼光拔出【辛酉刀】，閃到曹謹行身邊，以刀背硬生生替他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劍指點在刀背上，雷光炸散，刀身急顫，戚繼光口吐鮮血，人倒飛了出去！
楊落石趁機運起《冰玄鑑》，對着張銘演胸前拍出一掌！
張銘演悶哼一聲，就要對楊落石下死手，可是看到他那身大紅官服，猶豫了——殺一個曹謹行已經是爲了天師府千年傳承，不得不爲，再殺一個司禮監外放的太監，事情只會越來越大。
可是往日無往不利的防禦絕學，在此刻沒了用處——曹謹行一指點下，虛無之氣化成指勁，直接貫穿了他體表的金甲防禦！那一剎那，沒有巨響，沒有真氣衝擊，只有湮滅一切的虛無之力化掉所有防禦，打入苦行的骨骼心臟！
咔嚓——
“？！！”
如果不能當場解決，天師府一定會推出替罪羊，說不定還是“之前”叛門的叛徒，最後證明來證明去，證明出了與天師府無干……
“曹謹行，我最後悔的就是那天晚上沒有不顧一切殺你！”
這個舉動，也標誌着江湖三大勢力即將走向末路！
戚繼光和楊落石都有點急了，這場戰鬥瞬息萬變，他們插不上手，可是讓他們眼睜睜看着曹謹行狀態越來越不妙也做不到，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堅決！
戚繼光是爲了救人。
那人正是青龍寺住持苦行大師，他從那根手指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
他仰頭望天，任由雨水滴落在臉上：“天降暴雨，烏雲密佈，正適合《五雷天心訣》！”
巨雷從天而降，劈在孫屹川身上，孫屹川悶哼一聲，遭受重創，口吐鮮血！
奇怪的是，一段時間沒有注意，牛鬼和吞天鯨都不見了，海面上一片平靜。
張銘演一想到那個場景，眼睛就紅了，渾身殺意大漲！
自初代天師張道陵創立天師道，距今已經一千四百多年。
通幽巔峰、通幽九層、通幽八層……
寒蟾真氣所過之處，所有花草樹木在眨眼間變成冰雕。
那蓮花花瓣之內，凍着數千倭寇和三大法象！
曹謹行身處花心，豎起一根手指，逆運混元真氣。
天師府張天師的臉！
砰！
身側堅冰炸碎，剩下的兩人火力全開，攻向曹謹行，卻不敢使用法象——楊落石、戚繼光還有他們身後夙沙幫、巨鯨幫兩大幫派高層都在看着，一旦用出“天師”或者“木聖”法象，就等於不打自招。
戚繼光和楊落石都驚呆了。
戰場之上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張臉。
“謹行，夠了！”
曹謹行一掌打出，猶如電閃雷鳴，威力無比！
他的速度太快了，張銘演和另一位黑衣人——星宗三老之二，元央子趙希真的二師弟，沖虛子孫屹川，二人雖有準備仍被這一擊打的猝不及防，眼見呂祖法象跟着拍出遮天蔽日的一掌，只能舉掌防禦，四掌相對，法象之力全面爆發。
曹謹行捂住胸膛吐出一口血，《天魔解體大法》的反噬越來越強了。
這一擊行如奔雷，快如閃電。
其他的，他自己來！
張銘演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讓人用本家武學打成重傷！
“謹行！”
嗤——
如果他能敞開心胸接納自己，接納劉振遠，那就沒必要冒險去取麒麟血，證明自己不輸於人；如果他能敞開心胸，那紹興那晚就不會因爲曹謹行學會了天師府絕技而起了殺心……
曹謹行倒飛在半空，眼看張銘演、孫屹川二人受雷勁影響，有片刻僵直，馬上抓住機會在胸前結印，輔助行氣，施展出了大哥劉振遠曾經用過的天師府秘術。
生命的最後一刻，張銘演回想起過去的一切，豁然開朗。
就這一瞬間，曹謹行再度甩出天道劍，劍光一閃，鮮血與手臂飛上天空！
“啊！”
曹謹行固然強大，可是他也只是借邪功之利而已。
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三人都有些慌了。
劍光劃過，曹謹行乾脆利落地砍掉了張銘演的頭，震碎他臉上面巾，露出本來面目，將其抓住，甩向倭船桅杆。
【塑體】境！
曹謹行斬釘截鐵道：“說要他死，他就一定得死！”
戚繼光連忙勸道：“兩個已經死了，這個人用了《雷劫指》與天師府脫不了干係，可以慢慢查啊！”
時間不多了！
張銘演在拖曹謹行的時間，只要《天魔解體大法》的時效過去，曹謹行沒能殺得了他，那死的就一定是他自己；
曹謹行則在爭取在最後的幾息時間裡，徹底解決掉這個禍患！
兩人你追我趕，越過倭船，到了茫茫大海之上。
福田翼心中恐慌到了極點，虧他還以爲自己的武功已經在年輕一輩獨佔鰲頭，跟曹謹行一比，這才發現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
上百根冰錐以曹謹行爲圓心，煙花般向四方綻放，刺向蒼穹！
寒氣蔓延，大地結冰。
空氣中傳出水汽結冰的爆響！
境界開始回落，真氣開始逸散，沒有多少時間了……
如果讓呂符知道他眼睜睜看着“師弟”在他眼前被法象給打死，他必然難辭其咎，爲了曹謹行，爲了義父，也爲了前途，楊落石決定出手！
“……”
源於嫉妒，源於心胸……
曹謹行功法一變，呂祖法象再度變化，剎那間，天驚地動，風雲變色。
曹謹行內傷加劇，張銘演和孫屹川更不好過，雷勁入體，讓他們的身體有片刻酥麻！
曹謹行身形化電，鬼魅般出現在三人中最魁梧壯碩的那人身前，一指點向他心臟。
張銘演猜測時間差不多了，回過頭來，與曹謹行大戰。
此情此景，震撼人心。
趁他病，要他命！
曹謹行翻身落地，攝來天道劍，一劍橫揮。
大不了將所有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將天師之位傳於師弟……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曹謹行雙手飛快掐印，呂祖法象隨之而動，天空中熾白雷龍穿梭於雲層之中，隱隱呼應。
可以拉扯的地方太多了，曹謹行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殺！”
張銘演慘叫一聲，少了那條出指的右臂！
他轉身就跑，逃跑的方向是那四百艘倭船，是那茫茫大海！
“噗！”
【化物】者，法象凝實，心與意和。
各種簡單卻威力強大的招式打向曹謹行！
雷光照耀下，方圓數十里亮如白晝！
此時此刻，無論是城樓之上守城的兵將如樓楠、陸繹等，還是戰場之上的萬千倭寇，如王直、福田翼等，都看了這一記驚天動地的天罰神雷，人人瞠目結舌！
這就是曹謹行，以一人之力獨戰三大法象仍然佔據上風的天之驕子，曹謹行！
至於楊落石，他的原因很簡單，一是對曹謹行十分欣賞，可如果只是如此，還不至於爲他冒險，更重要的則是曹謹行算他半個師弟，義父呂符十分看重他！
強招相撞，狂雷電閃，氣芒迸射！
“狗東西！”
勢如破竹！
他提劍追了上去。
曹謹行一掌拍地，寒蟾功全力激發，身上金色呂祖法象在眨眼間變成冰白！
而後撲通一聲，墜入海中。
他本來有很多別的選擇，走向雙贏的局面，就是因爲他的不容於人，讓他把通天大道走成了死衚衕，走成了與曹謹行的不死不休……
放心地昏了過去。
恰在此時。
可就在這時。
“現在，你是我的了。”
話音落下，曹謹行全力施展《憑虛御風》追了上去。
但其實。
兩人都是法象境界，當世第一流好手，對武學領悟早已返璞歸真，不用本門絕學雖說不能發揮出最強戰力，但就算只用六七品的武功，依然能大殺四方！
曹謹行在他耳邊冷冷道：“等你死了，我會把《金剛頂經》默寫出來上繳鎮撫司，讓每一個錦衣衛都能修煉，然後帶着這羣人去踏平青龍寺！用你的武功殺光你的門人、燒光你的寺廟！等到那一天，你可要在地下好好看着啊！那可是世間絕美的風景……”
他的胸骨和心臟一齊破碎了……
《天魔解體大法》的反噬到了最後一刻，曹謹行的境界不斷下跌。
一直以爲他就是個有點小手段的通幽巔峰，不成想今天逼急了之後直接變成了另一個宋成蹊！
張銘演感覺到了曹謹行的情況越發不妙，內力越來越少，反噬越來越強，不禁大喜過望！
秦璇璣站在吞天鯨背上，溫柔地抱着他，臉上有心疼，有愛憐……腳下巨鯨長鳴，身側牛鬼護航，她抱着曹謹行，就像抱住了世間最好的寶物。
當時曹謹行孤立無援，已經中招受傷，只要打下去，贏面很大。
不像今天，他有【騰龍甲】，又有那麼多的幫手，可以讓他放心地用出《天魔解體大法》。
三大法象都沒想到他有如此實力，即便看出他學會了《冰封三千里》，但料定不會有宋成蹊的威力，正等着後發先至、變守爲攻，卻沒想到他竟然完美復刻了天姥山上宋成蹊那驚天動地的一擊！
不止是招式，還有威力！
霎時間。
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他。
天姥山之戰，曹謹行早已通過觀摩各大法象之間戰鬥，看出了各自境界的要點。
有曹謹行打底，那些或重傷或冰封的倭寇，一個都沒跑了！
戚繼光留下了幾個高手收割戰場，跟其他人站到了岸邊。
所以，曹謹行必須得死！
無論是爲了保護秘籍不外傳，還是爲了了結這段私人恩怨，只有他死了，纔有周旋的餘地。
一個照面，三大法象死其一，還是防禦最強的那個！
海面之下。
“既然你們這麼害怕宋成蹊，那老子就讓你們重溫這段噩夢！”
只要他們站在這做個見證，讓張銘演、孫屹川無法用法象和四品武學就夠了。
曹謹行沐浴在雷光中，渾身上下聚滿霹靂雷霆，彷彿雷神降世，所向披靡。
放眼望去，百丈之內，銀裝素裹。
《雷劫指》！
就在曹謹行揮劍、招式用老的瞬間，張銘演不管不顧地施展出了天師府輕功，身化雷光，衝向曹謹行，右手駢起劍指，匯聚全身功力，點向曹謹行心臟！
“住手！”
——雖然沒有經脈盡斷，可是還是元氣大傷，短時間內都無法動武了……
“我後悔的是……還是把你們的人品下限設高了，當夜就應該去龍虎山屠了你的徒子徒孫！”
【通感】者，天人相應，意動勢隨。
曹謹行像宋成蹊一樣，在這戰場之上硬生生造就了一朵無比巨大的冰山雪蓮花。
人頭插在桅杆上！
鬚髮隨風飄動。
此時此刻，曹謹行借體內升騰的無盡真氣，一舉破四境！
楊落石、陸繹、樓楠、夙沙幫趙靈山、巨鯨幫張天彥等等……
所有人看着那顆頭顱陷入沉默，他們都知道江湖劇變就在頃刻，可是等啊等，一直沒等到曹謹行上來，一個個的臉色都變了！
“不好！難道秦姑娘失敗了？”
戚繼光大驚失色，喊道：“快！快下水去救十三太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