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盯着白聰聰，眼神微微有些冷，但卻沒有說話，因爲他其實明白，白聰聰並不是危言聳聽，他比白聰聰更清楚自己的情況，他知道自己的敵人很多，而且很強大，儘管他想保護身邊每一個人，但他真的沒有絕對把握不出疏漏，就說最近幾天，童謠無衣先後出事，儘管他都把她們救了回來，可回想起來，卻依然讓他有些後怕。
“寧警官，在這個青雲市，您是我最爲尊重和感謝的人，我真的不希望你有朝一日，經歷跟我一樣的痛苦，我相信你會盡量不出疏漏，但您更清楚，一旦出了疏漏，我們怎麼後悔，都已經來不及。”白聰聰說這話的時候，依然看着墓碑上的妹妹，語氣裡還有着難掩的感傷，“我不能保證葉子小姐在其他地方的安全，但我敢說，在這個青雲市裡，只要我們這些人還在，我們就能確保葉子小姐不會出事，我們每個人，都願意爲了保護葉子小姐，付出我們的生命，只因爲，她是小龍女，是我們的精神領袖。”
寧凡沉默片刻，眼神微微緩和起來，他看得出來，這是白聰聰的真心實意，他是真心想要保護葉子，儘管其實寧凡明白，以他現在的敵人來看，白聰聰這些人能做的事情，恐怕相當有限。
但寧凡更明白，有時候，即便是很有限的一點幫助，就足以改變結果，他確實不想讓葉子跟道上的人再扯上關係，但之所以不想，歸根結底，卻依然是爲了葉子的安全，他不想葉子遇到任何危險，而若是有事情能讓葉子更加安全，那他也不介意去做。
“我只有一個要求。”寧凡深深吸了口氣，“永遠不要讓葉子知道她是小龍女，記得去告訴你的手下，以後不要在外面隨意討論小龍女的事情，有時候，他們說的話，以爲別人聽不到，但實際上，別人是能聽到的。”
“明白，謝謝寧警官。”白聰聰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只希望能給葉子更好更安全的生活。”寧凡平靜的說道：“至於你們行走在灰色地帶還是黑色地帶，我已經不是警察，自然跟我無關，但我還是建議你們，灰色總比黑色要好，因爲灰色能變成黑色，但黑色，卻無法變回灰色。”
“寧警官，我明白，我不敢保證我們不違反法律，但我敢保證，我們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白聰聰神情頗爲誠懇，“若是有朝一日，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需要寧警官動手，我會自絕於您面前。”
寧凡輕輕嘆了口氣，其實他知道，自己已經沒資格去指責白聰聰了，自從他親手以處決的方式解決掉陳子軒之後，他其實就跟白聰聰沒有本質的區別，他也已經開始走在灰色地帶，甚至，就像他那美麗的天使一樣，開始行走在黑暗之中。
“我不打擾你陪妹妹了。”寧凡緩緩吐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寧警官，您一定會幸福的。”背後，傳來白聰聰的聲音，那是白聰聰真心的祝願。
寧凡沒有回頭，邁步下山，心裡卻有些苦澀，幸福嗎？他現在，到底算不算幸福？或許在很多人眼裡，他算很幸福，有一家大公司，身邊還美女如雲，父母健在，而且相處融洽，這些都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幸福。
然而，他真的幸福嗎？
寧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幸福，但他知道，幸福應該有人一起分享，或許，當那美麗的天使能跟他一起分享幸福的時候，纔是他真正覺得幸福的時候。
回到基地的時候，時間還很早，而寧凡進了大門，便驚奇的發現，那性感至極的長腿佳人似乎在等着他回來。
“你在等我？”寧凡將哈雷停在無衣旁邊，忍不住問道。
“你已經確定小龍女的身份了嗎？”無衣問道。
“你也知道了？”寧凡反問道。
“因爲你特別關心這件事，我剛特意查了一下，跟我猜測的沒錯，真是葉子那小丫頭。”無衣微微點頭，“據我所知，葉子本身應該不知道這件事，這應該是白聰聰他們自作主張吧？”
“是啊，當初他們爲了對付楊大勇，就拉出葉子來當大旗。”寧凡也不隱瞞。
“這其實未必是壞事，至少在這個青雲市，你不用擔心葉子出事，有時候，道上那些人，更能保護葉子這樣的女孩子。”無衣淡淡的說道。
“其實我並不覺得他們能幫上多大忙，但現在，我們敵人確實很多，所以，能多一些幫手，總是好的。”寧凡語氣稍顯無奈，“我一個人，能做的事情終究還是有限，即便現在有你們幫忙，我很多時候，還是感覺分身乏術。”
“因爲很多時候，我們不但沒有幫忙，還是你的負擔。”無衣低低的說道。
“不要這麼說，對我來說，你們每個人，都不是負擔。”寧凡看着無衣，神情很認真，“你們都是我的責任，保護你們，是我應當做的。”
在寧凡心目中，保護無衣和葉柔她們，真的就是一種責任，他覺得自己有這種義務，至於爲什麼會有這種義務，他現在其實也有些說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必須保護她們，不光無衣和葉柔，還有童謠，葉子，都是他必須保護的。
而寧凡現在最爲擔心的是，他沒法一直保護她們，這些日子裡，她們已經很多次遇到生命危險，而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保護了她們，還是給她們帶來了這些危險呢？
或許唯一讓寧凡覺得安慰的是，在青雲市，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安全了，因爲在這座城市，幫他的人越來越多，既有天眼南南這樣的天命者，還有無衣和葉柔這樣普通人裡的強大角色，同樣還有白聰聰這樣的地頭蛇，儘管他並不是很想跟道上的人打交道，但爲了身邊人的安全，他還是願意跟白聰聰多一些來往。
而且，內心裡，他一直對白聰聰還是有着一絲愧疚，很多時候，一個人並不想傷害另一個人，卻往往會在無意中給那個人帶來傷害，寧凡之前根本就不認識白敏，但卻因爲他和趙清雪的事情，導致白敏遭遇慘禍，也讓白聰聰遭遇人生最大的傷痛，儘管白聰聰並不恨寧凡，可寧凡卻無法抹去心中那一絲愧疚。
“你今天有事嗎？”無衣有些突兀的問道。
“暫時沒事，這幾天我在教葉子武功，不過葉子今天考試，在她下午考完試之前，我沒別的事情。”寧凡回答道。
末了，寧凡又忍不住反問：“怎麼了？”
“我想出去逛逛，你能陪我去嗎？”無衣看着寧凡，聲音很平靜，但眼神卻有些奇特。
寧凡怔了怔，但在愣神的同時，他卻幾乎是本能一般的點了點頭，顯然，在他潛意識裡，完全就沒想過會在拒絕無衣的這個邀請，而等他回過神來之後，卻也沒有再說別的，只是直接問道：“你想去哪裡逛？”
“我也不知道。”無衣卻搖搖頭，“我喜歡人比較少的地方，你決定吧。”
寧凡又是微微一怔，他突然意識到，無衣似乎並不是真的想要出去逛逛，她或許只是想陪他出去逛逛，或許是，她覺得他現在情緒不太好，想陪他出去散散心？
其實寧凡現在心情確實算不上太好，但也談不上糟糕，還沒有到需要出去散心的地步，但不論是無衣自己想出去逛，還是無衣想陪他去逛，他其實都沒法拒絕，更不想拒絕。
“要不，我們去青雲山那邊吧。”寧凡提議道，其實他也並不是很想帶着無衣去人多的地方，因爲他其實也不太喜歡讓無衣去被無數男人用異樣的眼神盯着。
“好。”無衣答應得很乾脆，或許其實她本來就不在意具體去哪裡。
而說完這句話，無衣便直接轉身，用她那美麗性感的長腿跨上寧凡的哈雷，同時還自然的摟住寧凡的腰，最後才說道：“走吧。”
身後的柔軟和驚人彈性讓寧凡依然禁不住的一陣心跳加劇，即便已經很多次面對這樣的情況，但寧凡依然無法做到淡然處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每次總是能很快冷靜下來，這不，這一次，寧凡依然很快恢復冷靜，然後便掉轉車頭，哈雷很快重新駛出了基地。
而無衣和寧凡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基地裡面，葉柔已經醒來，她正坐在電腦旁邊，看着屏幕，屏幕上有一副畫面已經定格，正是他們一起坐在哈雷上的畫面，而葉柔那美麗的眼眸，看上去依然跟平常一樣，分外冷漠，而她那絕美的臉蛋，也依然是那麼冰冷，誰也不知道她此刻正在想什麼。
最炫的摩托車，最帥氣的男人，最性感的女人，這個組合很快駛出青雲市城區，往青雲山方向而去，儘管寧凡開得並不快，但沒多久，便依然來到青雲山下。
“去瀑布那裡吧。”無衣卻在這時主動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