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龍跪於皇帝面前,皇帝拿出摺子說道:“你兩次通過不同途徑給朕上的摺子,朕都收到了,情報很準確,也很及時,解決了大唐的不少危機。朕想知道你是通過什麼渠道獲取的這些情報?又是如何將它送到朕的手中的?”
葉海龍將萬府的遭遇、益州知府的作爲以及大都督府、風雲樓、京城告密箱、楊扶生的貪污等他所知曉的事情從頭至尾向皇帝訴說了一遍。
皇帝聽罷感慨道:“你雖是江湖中人卻對主子忠心不二,對敵人痛恨疾首,實不常見啊!只可惜朕身邊沒有幾人能像你一般忠誠,如你一般能幹。現在,你有何請求可直言相告,朕都會答應你的。”
葉海龍思索片刻說道:“益州不日便要起事,情況十分危機,還望皇上早做準備。草民只想請求皇上爲萬家沉冤昭雪,草民之弟海章尚在益州大牢之中受苦,生死不明,也請皇上賜恩,赦其無罪。”
皇帝笑道:“益州已不足爲懼,萬家和你弟弟之事都好說。只是朕尚且有一事需要義士幫忙,不知你是否願意答應?”
葉海龍慌忙跪倒在地說道:“草民願爲皇上效力,致死不休。”
皇帝笑道:“好一個致死方休,朕先賜你五品頂戴花翎,領六百俸,暫居學士府中,隨時聽候調用!”
葉海龍忙叩首謝恩,皇帝接着說道:“目前京師賊兵蠢蠢欲動,左右羽林衛相互勾結,隨時都有可能反叛。京師危機不除,朝庭動盪不安,人心難定啊!愛卿可要全力配合朝廷平叛,早除奸賊啊!”
葉海龍再次叩頭謝恩表決心,皇帝對他很是滿意。
蘇方贊帶着皇帝手諭來到刑部大牢,他見到賀老二把手諭交給他說道:“賀大俠,機會來了,這是目標和詳細資料,您先看着,做好準備。”
賀老二接過手諭說道:“大人,只有這些不足以完成任務,我需要您幫忙提供更加詳細的信息。”
蘇方贊說道:“您放心,我會派人配合您的,他很快就會過來。賀大俠是個聰明人,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留的別留,皇帝手諭看完之後可一定要用火燒乾淨了!”
蘇方贊走後,賀老二將手諭打開,只見標題是用醒目的大字寫着:誅殺北衙禁軍統領狄龍,後面是具體的要求和詳細的介紹。皇帝要求他行動要快速,不能引起大的混亂,而且要一戰成功,否則大事不妙。
唐高宗爲保衛皇權,建立起專爲自己服務的北衙禁軍。北衙禁軍屯駐於宮城以北,是唐代軍隊系統中負責保衛皇帝及其家族的武裝力量,因此它與皇權政治的運作結下了不解之緣。北衙禁軍作爲皇帝的私兵,直接聽從皇帝號令。北衙禁軍以招募制和私有化爲基本特點,它的出現,大規模消解府兵的職責和人員,在中央宿衛方面承擔了主要角色。
唐高宗、武則天兩朝羽林軍的建立和官署的完善使北衙禁軍在建制上脫離南衙十二衛,這種走向與同時期“關中本位政策”的瓦解以及皇權的強化緊密相連。
由於北衙禁軍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武則天在掌權之後,他們並沒有被清除乾淨,而且一直在沿用。唐高宗死後,廬陵王被貶,傀儡皇帝唐睿宗李旦被廢,武后的登基使得他們隱忍不發。他們決心匡扶李氏,在暗中積蓄力量,尋找機會,想要再現大唐國威。
現任的北衙禁軍首領狄龍原是唐太宗的護衛首領,高宗登基之後升職爲北衙禁軍附統領。此人曾多次親隨太宗征戰沙場,立下戰功無數,因其地位特殊,皇帝一直將他留在身邊。唐太宗臨死之時將他推薦給唐高宗,他在高宗當政時期備受重用,威名顯赫。
由於狄龍早早就看清了形勢,站對了隊伍,武則天上位之後,他非但沒有被牽連,反而被提拔爲正統領。狄龍一路走來,看清了官場上的各種勾心鬥角,變得奸猾老練。他爲人謹慎,做事低調小心,從不與人計較得失,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
是人就有缺點,雖然狄龍歷經沙場,身經百戰,在爲人處事上也無可挑剔,但是,他有兩個毛病,喜歡喝酒,好與人比武。
狄龍見酒就喝,一喝就高,多喝便醉,因此被降職四次,誰勸他都無濟於事。他走遍天下,嚐盡美酒,對一般的酒根本就看不上眼,聞都不聞一下,要是有好酒被他發現了,他寧可掉了腦袋也要喝上幾口。
狄龍自認爲武功非凡,天下無敵,平時喜歡武槍弄棒,興致高的時候與人比武還會小賭幾把。京城好武之人被他打遍了,就是沒有碰到過對手。於是他便在城門之上貼出告示,凡是有興趣與他比武之人能在他手上走兩個回合的,他都會贈予金銀,以示鼓勵。如果運氣好僥倖打成平手,賞千金。
賀老二瞭解完所有情況,燒掉手諭,送走來者便開始仔細思索起對策來。他冥思苦想了一個晚上,天明的時候總算想好了計策,於是叫人拿來紙和筆寫了下來。
蘇方贊看了賀老二的計劃之後覺得可行,只是他的計劃還不是很周全,於是便和手下謀士商量了一下,定下最終的計劃並知會賀老二知曉。
這一日,國子監學士劉柄帶懷揣半瓶美酒出了北門直奔北衙禁軍總部而去。由於他是常客,守衛跟他很熟,沒多大功夫便來到禁軍衙門。狄龍聽說他來了,趕忙出來相迎。
狄龍大老遠就看見劉柄帶,他笑着迎上去說道:“劉賢弟,你終於來了!好久不見可想死我了!”
劉柄帶笑道:“你是想我還是想我的酒啊!”
狄龍故意說道:“我當然是想你了。”
劉柄帶從懷中取出酒瓶說道:“你若是想我了,咱們便聊聊天,解解悶。至於這酒嘛!咱們就別喝了!”
狄龍看見有酒便笑着說:“賢弟果然帶來好酒啊,趕快給我,我來嚐嚐,看滋味如何!”
劉柄帶笑着用手指着他說道:“你看看,還不是惦記我的酒來者,你口中說想我,心裡卻只想我的酒啊!”
狄龍笑道:“都想,都想啊!”
二人大笑着走進屋內,坐定之後,劉柄帶將手中的酒瓶遞給狄龍。狄龍接過小瓶咂舌道:“呦,劉賢弟,你何時變得如此小氣了。這麼一點酒夠誰喝的啊!”
劉柄帶笑道:“大人可是識酒之人,您先嚐嘗這酒怎麼樣?”
狄龍慢慢打開瓶塞聞了一下,臉上立刻露出喜悅的表情。
“好酒!果然是好酒啊!”
他細細的抿了一口,咂着舌頭,很享受的樣子。沒過多久,酒喝沒了,他享受了片刻突然對劉柄帶說道:“賢弟,你該不是拿我來消遣的吧?你明知這是好酒,爲何只帶這麼一點點啊!”
劉柄帶笑着說道:“不瞞大人,我也是好酒之人,自然知道這是好酒。怎奈打開一罈喝起來便沒了度,想起來時就剩這麼一點了,所以特意帶過來給您品嚐。”
狄龍嘆息道:“真是可惜了,多好的酒啊!你怎麼不多給我留點呢?”
劉柄帶笑道:“不妨事,大人,我府上還有幾壇,都還沒有開封呢!我怕開封跑了酒氣就不好了,所以先留下來,想與大人共享。”
狄龍迫不及待的說道:“走,走,走,現在就去,這酒撩的人心裡怪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