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的訂婚禮選在市中心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裡,因爲安保和設防的關係,佑彬以紹南的名義將酒店全部包了下來,當天,除了這場訂婚典禮,再沒有任何其他的客人。
佑彬幾乎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人力物力將酒店的各個角落都做了嚴密的部署,而另一邊紫荊別墅,從別墅區到沈婉儀的家裡,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佑彬的人。
雖然只是訂婚,但是因爲紹南的關係,和若離的身份,到場的人很多,每一個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佑彬站在二樓欄杆旁,看着宴會廳門口若青和阿左衣着光鮮的歡迎着到訪的來賓,看着紅地毯,彩橋,花籃,賓客席,t型臺,覺得恍如一夢,三年前他的婚禮也不過如此了吧。
佑彬正想着,手機便響了起來。
“公子,一切準備就緒。”凌宇在電話裡說道,佑彬點了點頭道:“半個小時後,紹南和若離從先到停車場,然後從電梯去化妝間,你親自去一趟,保證沒有任何問題。”
“是,公子,我知道了。”凌宇說着。
就在佑彬剛剛掛了電話,還沒回過神的時候,手機便又響了起來,看到陌生的號碼,佑彬有一種緊張興奮的感覺。
“我今天才發現,你的人不少嘛。”麥克說道,佑彬輕笑道:“你才知道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人可以跟我作對。”
“人多就會贏嗎,我今天就再讓你輸一次。”麥克說道。
“我也這麼認爲,人多未必會贏,但今天輸的一定是你。”佑彬說道,電話裡隨即傳來麥克的笑聲。
“你的嚴密佈防對我而言,根本不算什麼,無論是酒店還是紫荊別墅,你如此重視安若離,那就不好意思了,你最好現在就聽一下你那個媽的遺言。”
“你不怕董贏深被扔進海里餵魚的話,你最好給我悠着點。”佑彬喝道。
“沒關係,你別忘了,我手裡還有一個夏紫,你不在乎,安若離一定在乎的要命。”麥克說着,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
麥克電話很簡單,就是提醒佑彬,他會對沈婉儀動手,而佑彬掛了電話,便隨即給凌宇打了過去。
凌宇帶着幾個人從酒店離開的時候,麥克看在了眼裡,勾脣一笑,露出一副得意之狀。
紹南的車在半個小時後真的開進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凌雪是第一個從車裡下來的人,立在車邊,觀察了許久,幾乎每個停車區域都有黑衣人站崗,筆直的站在各個區域。
“沒事吧。”紹南從車裡下來問道,凌雪點了點頭,開了後面的車門。
可若離剛剛下車,不遠處便傳來了跌倒的聲音,凌雪看着周遭,才愕然發現站着的黑衣人有一半都倒了。
“走,快走。”凌雪念着,抓起若離的手臂朝電梯,走了過去,可電梯門開了的時候,卻從裡面竄出來四五個彪形大漢,紹南見狀不禁嚇了一跳。
凌雪輕輕一笑道:“你們的膽子還真是不小。”
凌雪念着鬆開了身後的若離,可在幾個人衝過來的時候,凌雪卻一個轉身將紹南拉到了一邊。
若離被幾個人抓在手裡的時候,失聲傳來驚叫聲。
兩個人看着凌雪和紹南站在一邊,不禁一愣,將若離的鴨舌帽和眼鏡一把摘了下來,才發現,手裡的根本不是若離,而是路楠。
幾個人面面相覷傻了臉。
“你們幾個想要她嗎?送給你們了。”凌雪說着,抓着路楠的兩個人一把將路楠推到了一邊,朝凌雪衝了過來,幾個人瞬間打成了一團。
凌雪幾乎全程都在保護紹南寸步不離,儘管如此,紹南還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就在遠處幾個黑衣人朝這邊圍過來的時候,電梯的門開了,佑彬和七八個幫手從電梯裡衝了出來。
“喂,你沒事吧。”佑彬朝紹南走過去問道。
“你一個總裁,怎麼盡幹打羣架的事。”紹南靠在牆邊氣喘吁吁的說道,佑彬不禁笑出了聲。
“這你就別管了,趕快上樓換衣服吧,新娘等半天了。”佑彬笑着說道,紹南看了看不遠處打成團的一羣人輕輕搖了搖頭,拍了拍佑彬的肩膀道:“你小心點。”
佑彬點了點頭,看着紹南走進了電梯之後朝凌雪看了看,凌雪點了點頭拉開了旁邊一輛黑色越野車的車門,隨即將車裡保安用的橡膠棍棒朝遠處自己的人扔了過去。
佑彬看着車裡的棍子被自己的人一一拿在了手裡,默默的朝後退了兩步,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亂鬥,作爲坐上觀的人,佑彬顯得異常冷靜,短短不到兩分鐘,這場紹南口中的羣架便勝負已分。
“公子。”凌雪念着朝佑彬走了過來。
“沒你事了,你上樓吧。”佑彬說着,凌雪看了看紛紛倒地的敵人,轉身進了電梯。
就在停車場陷入亂斗的時候,紫荊別墅也不太平。
凌宇的車停在別墅區外的時候,才發現紫荊別墅亂作了一團,沈婉儀所在的b區整個陷入了混亂,遠處幾家別墅正被大火吞噬,無論是保安還是住戶,都陷入了瘋狂救火的行列,凌宇從車裡下來,朝家裡家外的保鏢招了招手喝道:“還不趕快救火,愣着做什麼?”
一聲令下,十幾個黑衣保鏢從家裡衝了出來,朝遠處的火災現場衝了過去,而凌宇卻帶了車裡的兩個人朝家裡走去。
因爲凌宇的吩咐,家裡除了傭人,能出力的保鏢所剩無幾。
“你們都回自己的房間,不管任何事都不要出來。”凌宇對着家裡傭人說道,幾個人相視而望,附和着回了自己的房間。
凌宇看了看錶,將自己腰間的兩把匕首遞給了身後的兩個人低聲道:“只准傷人,不準殺人。”
兩個人重重點了點頭立在了沙發邊,就在凌宇轉身剛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四個人從門外竄了進來,手裡拿着小型統一的匕首,整整齊齊的立在了客廳裡,並有意無意的朝屋裡環顧着。
“不用找了,你們要找的人,不在這。”凌宇說着,抓起桌上的水杯朝來人砸了過去,隨即便打成了一團。
十分鐘之後,四個人在救火的幫手回來之前,匆忙逃竄。
凌宇手上被劃了一下,雖然只是皮外傷,但如果不是他讓所有的幫手都去救火,是絕對可以避免的。
沈婉儀,若離,麥克同一時間的攻擊卻都掉進了佑彬的陷阱裡,可真正的戲碼卻纔剛剛開始。
市中心醫院重症監護室,突然停電了,就在醫生護士忙着維修電路,亂作一團的時候,藍月所在的病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走進了病房,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迅速朝病牀邊走了過去。
“嘿,等候多時了。”伊森從衛生間裡走出來說道,立在病牀邊的人一愣,卻沒說話,轉身便走。
伊森見狀,一腳踢了過去,而那人雖然輕易的躲過了,臉上的口罩卻也跟着掉了下來。
“你覺得有哪個醫生會滿身肌肉,面目猙獰的是個外國人嗎?”伊森冷笑道,對方哼笑一聲,扯掉了身上的白大褂,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衝伊森道:“我是蘭恩的弟弟,盧比,你們害死我哥哥,這個帳我一定會討回來。”
伊森定了定神,輕笑一聲用英語答道:“沒有機會了。”
兩個人兩相對立,在緊閉的病房裡大打出手。
酒店對面的咖啡廳裡,麥克接了一通電話之後,怒氣不已,將桌上的咖啡杯摔了出去喝道:“江佑彬,真有你的,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大家紛紛望來,繼而恢復平靜。
時近正午,訂婚禮馬上開始,宴會廳洋溢着幸福溫馨的氣息,可立在三樓欄杆旁的佑彬,卻顯得異常落寞。
若離穿着白色禮服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佑彬不由自主的望了過去,若離身邊是紹南,後面是若青和凌雪。
這一身裝扮對佑彬而言,並不陌生,只是此時此刻這樣的若離,卻讓他心如刀絞,上一次,上一次他環抱若離,在西南海灣舉行了如同這樣奢華的訂婚禮,而今再一次看到若離這身裝扮,竟然變成了局外人。
若離遠遠看着佑彬,輕輕笑了笑。
“恭喜你們。”佑彬說道,朝紹南看了過去。
紹南笑了笑和佑彬輕輕擁抱了一下,在佑彬耳邊低聲道:“對不起,謝謝你。”
佑彬不禁苦笑道:“你是想謝我,還是想道歉,不過都不需要。”佑彬說着朝若離看了過去道:“你今天真漂亮。”
若離張了張嘴剛準備說什麼,佑彬便脫口道:“我剛剛纔說過,無論道謝,還是道歉,我都不想聽。”
若離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是想說,我不能把鑽戒還給你了。”若離說着,衝佑彬淡淡一笑。
佑彬愣了愣才發現若離脖子上掛着的依舊那條平時的鏈子,鏈子上的吊墜依舊是他多年前求婚時送的鑽戒,那顆刻有他瑞士銀行密碼的鑽戒。
看到這條項鍊,看到這個吊墜,看着若離挽着紹南的手轉身而去,佑彬默默的閉上了眼,靠在了欄杆旁,他的心再一次跌進了深淵,他不明白自己了,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允許若離從自己身邊走掉,允許那個深愛自己的女人挽着別的男人走紅地毯。
佑彬想着,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朝樓下望去,腦子嗡嗡亂響。
或許三年前,若離也曾站在遠處幾乎崩潰的問自己,爲什麼會允許深愛自己的男人娶別的女人,如同此時此刻現在的自己,充滿了無奈和痛苦的煎熬。
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三年來都未曾體會過的絕望與心痛,而這種感受,正是若離三年前就經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