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來了

天色漸明,雪卻不肯停下,在這片土地上到處都是皚皚白雪,掩蓋住了昔日的荒涼與蕭瑟,他們怎麼來到這個地方,又怎麼住進了這老舊的房子裡,過去的故事誰也不清楚,只知此刻這老舊的房子里正發生這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傳來了謾罵聲,嘆息聲,啼哭聲……驚的屋頂的雪也是陣陣抖落,往日門前不絕的狗吠卻在此刻停了下來,迎合人意?可人心卻先漸漸起了涼意,對周遭的世界,對不幸的命運……

‌“走,別再回來,俺娃不能跟你們受罪”,說罷,老者彈了彈菸斗上的煙漬,又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這一刻周遭彷彿又安靜下來了,誰也不知這個家裡發生了什麼,這個世界本就病態的身體也自動漠視着這種反覆發作的病症,因爲它發生太多太多次了。“我要帶走他,我們可以保證他的安全。”那女子說罷,那老者拍案而起,“自己都難保,你拿什麼護他!”,女子怯弱,自知理虧,不敢再爭。屋子裡另一男子一直低頭不語,此時也不忍開了腔“明年開春我們再來吧,葉修就麻煩您們多擔待着點了。”

‌他明白他和妻子的到來和出走無疑在他心中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喜一憂,一樂一怒,讓這個年近花甲的老人實在難以消受,他低頭不語,只顧着抽菸。

‌屋裡的老婆子看着也急,上前說道“走吧走吧,天亮了就不好走了,都說我娃在外頭風光着呢,卻落得個怕這怕那的,天亮了不敢走路,也罷也罷,葉修有我們,莫怕莫怕,你們抓緊的走吧”。眼看着老婆子走到炕桌邊,掐滅了燈,走到門邊,推開了門,天色忽明忽暗,雪的白到底壓不過這夜的黑,葉成領了妻子走到門邊,又回頭看看了在老婆子手裡酣睡的葉修,頂着烈風頭也沒回的走了……

‌老者剛想站起身來去關上那門,卻又坐了下來,門就這麼開着,風吹着雪花也飄進了屋,雖是拂曉時分,老者卻小聲拉起了曲兒,雪花飄上菸斗,轉瞬又變成蒸汽消失在空中,經不起一絲摧折。煙就這麼抽着,人就這麼坐着,誰也沒想去關門,看着夜色漸漸消失,看着冬盡春來,看着四季輪迴,老婆子思兒心切,終抑鬱成疾,在葉成走後幾年便離於人世,葉修在慢慢長大 ,葉成是食言了,那個春天他沒能回來,老者其實早知如此,當年那首曲兒裡唱的是“嗚呼哀哉,裂骨搗心兮催我泣,鬼魅惑嚶兮喚兒聽……”

‌十二年前那個雪夜,一切都那麼陳腐,一切都那麼可怕,好像早就預示着它的到來,卻又促不及防,壓抑着老者動彈不得,以致後來的許多年也從未敢提起,包括十二年前的那之前發生過的種種一切,對於這一切他都緘口不言,他唯願看着葉修慢慢長大,自己也無憾赴死,纔對得起這個剛來的生命,纔對得起已去的家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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