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校園這塊業務穩定，穩定到足以維持整個公司不賠不賺。韓雪所在的小店看似其貌不揚，但是一個月卻能有兩三萬的收入，這買賣想大富大貴本來就難，如果一直這樣維持在這個二線城市也不錯。

可是能這麼維持嗎？錢這東西誰又會嫌多呢？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嚷嚷皆爲利往。每一個夢想不也得靠穩定的經濟基礎來支撐？

老楊在廠裡已經呆了三個月，說實在話這個人除了生活習慣不好之外倒也沒什麼，但是一個人守着個破廠房確實也無聊。

下午蘇北辰拿着幾副字畫回廠裡，老楊嘴裡叼着煙在做畫框，一根框條兩下切割完畢隨即放到釘角機上啪啪兩下就完成了。

“老闆來了”老楊吧嗒着嘴裡的煙屁含混不清的打着招呼。

“嗯，最近活多，忙的過來嗎？”蘇北辰笑着回答，順手扔過去一包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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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還行，確實挺忙啊！有時候活多的時候半夜都得趕工”老楊樂呵呵的接過煙。

“你如果忙的過來就自己多幹點，我給你漲工資，如果確實忙不過來我再給你招個人！”蘇北辰說道。

老楊聞聽此話當即猛地抽了兩口煙，隨即把菸頭扔到了門外，略顯猥瑣的說道：“招個人也不是不行啊！招個女工，平時洗洗十字繡啊，熨燙啊，撒金粉，或者收拾收拾字畫，我還能幫你帶一帶”。

“你這眼神不太對呀！怎麼這麼猥瑣呢？這是正經招個女工，你可不能扯別的，你要扯別的你還是去舞廳找點專業的”蘇北辰看着老楊鄭重說道。

“老闆你這是啥話？我是這種人？”老楊頓足慨嘆。

“你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啊！你有人選？”蘇北辰疑惑的問道。

“老闆你要這麼說我還真有一個，這女的三十五，離婚帶個女孩，手巧心還細，長的還行”老楊美滋滋的回答。

“你倆什麼關係？”蘇北辰好奇的問道。

“咳……朋友關係”老楊稍顯尷尬的說道。

“哪種朋友？怎麼認識的？”蘇北辰看着老楊饒有興致的問道。

“網上附近人認識的，挺聊的來”老楊咧嘴笑道。

“我們這確實也是缺人，你要這麼說讓她來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倆孤男寡女在一起也不是事兒啊！”蘇北辰不無擔憂的說道。

“嗨！工作需求嗎？人家女方同意你擔心什麼？”老楊雙手一攤說道。

“我不是擔心你嘛！你再騷擾人家或者做出點出格的事怎麼辦？我不也跟着糟心？”蘇北辰顧慮重重的說道。

“看你說的？我是那種人嗎？”老楊滿臉無辜。

“行吧！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把人叫來，我看看合不合適？”蘇北辰點頭說道。

事實上老楊的心思蘇北辰肯定了解，但是現在也確實缺個女工，他倆具體怎麼回事蘇北辰也不想過多的參與，誰還沒有個自己的生活？

張燕是下午來的，是個嬌小玲瓏的女人，說話也是柔聲細語，跟老楊這種煙不離手滿嘴黃牙的形象極度不匹配。

老楊這時候表現的很殷勤，大刺刺的介紹工作，基本上蘇北辰和張燕也都聽他在說話，老楊介紹完畢蘇北辰才終於說了句話。

“張姐，情況和老楊說的差不多，公司剛成立，目前就這麼個情況，您覺得怎麼樣？”蘇北辰看着張燕問道。

“我覺得挺好！我家裡有個孩子，可能會晚上早接一會兒……”張燕略顯尷尬的說道。

“沒關係的，咱們這地方忙的時候可能加會兒班，不忙呢可能一天也沒活，時間上也沒必要耗時耗點兒，老楊你倆商量着來，不耽誤幹活就行”蘇北辰解釋道。

“好的！那我明天就可以上班”張燕說道。

“可以！有不懂的問老楊，老楊這人技術不錯”蘇北辰說道。

寒暄幾句後張燕便走了，老楊賊嘻嘻的問道：“這人咋樣？”。

“人不錯，你是要打人家歪主意？”蘇北辰盯着老楊。

“老闆你這話說的就不對，我老楊是窮點，那我就不能喜歡一個人？我喜歡一個人就是打人家歪主意？”老楊神情稍顯落寞的說道。

“你還挺多愁善感，我是……行吧！自己掌握吧！”蘇北辰說完便走了，但是他心裡也承認老楊說的對。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能說癩蛤蟆就錯了，這不也是一種追求嗎？世間哪來的那麼多郎才女貌，又哪來那麼多的門當戶對？

男女間維繫長久的橋樑是感情，絕不是外貌。乍見之歡的話外貌自然重要，可時間長了後外貌哪還能那麼重要？

蘇北辰走到門口又折返了回去，看着老楊說道：“老楊啊！張姐明天來了你好好帶帶她，這活其實不難，都是熟能生巧的事！你要是半個月把手藝都給教會了我給你漲一千工資”。

“嘿嘿，行！瞧好吧”老楊咧着嘴說道。

蘇北辰說的並沒錯，這種活就是熟能生巧的事，要說有多高精尖那完全談不上，有多複雜那也不現實，但是你不能否認它不是個技術活。

術業有專攻而已！現在業務確實比以前多了，招個工人是理所應當的，但是老楊既要幹活又要教學漲點工資並不過分，況且蘇北辰心裡還想着另一件事。

老楊就是個老光棍，賺一個花一個，說他是壞人那完全談不上，他只是不會過日子，或者也可以說沒有規劃，再或者說是沒有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