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要死，娘，你不要死啊，嗯嗯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雙手使勁地搖晃着女人的胳膊。
“娘，我要娘，我要娘。娘，你快醒醒，清兒害怕!娘，嗯嗯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趴在女人的身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兩個小喪門星，哭號什麼，還不給我滾一邊去。”人未到聲先致，只見一個穿着一身藍色粗布棉衣擁有一雙吊三角眼的婆子咒罵着走了進來。
憋了一眼嚎哭的兩個小孩子，眼裡沒有一絲心疼，反而一腳一個將兩孩子踢翻在地：“趕緊給我閉嘴，再哭一個試試，看我不打死你們。”
小男孩子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猛地站起來，茆足了勁兒向老婦人衝去，老婦人雖說上了年紀，可這身子去也靈活，一個轉身就將孩子的衣領捉在手裡，朝他的臉使勁扇了一個耳光道：“小賤種，你想幹什麼。”
“放開我哥哥，放開我哥哥。”小女孩子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喊叫着跑過去。一把抱住老婦人的大腿死死地咬住，老婦人感覺一股鑽心的疼，罵道：“你個小賤人，敢咬我，你想死是不是？”
老婦人鬆開小男孩的衣領，將其往後一推，小男孩便被推了一個跟頭，跌坐在地上。老婦人雙手使勁揪住小女孩的耳朵：“我揪死你這個小賠錢貨。”小女孩吃痛鬆開了口，老婦人一把將她給推了出去，小女孩一個仰倒，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沒來得及發出一聲痛呼就暈了過去。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小男孩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自己的妹妹被老婦人打暈了。
“妹妹，妹妹。”小男孩連滾帶爬地撲到自己妹妹身邊，將妹妹摟在懷裡，小女孩渾身癱軟，任由他怎麼呼喊都沒有半絲動靜。
“老大，老大，你死哪兒去了？”老婦人揉了一把有些發疼的褪，呸的吐了一口唾沫，衝着門口喊道。
小男孩恨死了眼前的這個老婦人，雙眼死死地盯着她，自己的孃親被她給害死了，現在又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我跟你拼了。”小男孩將妹妹輕輕地放在地上，看準老婦人的方向，一頭往撞了過去。
老婦人被他這突出其來的一撞一個趔趄，站穩身子後氣的一巴掌就呼到小男孩的臉上，道：“小賤種，你敢撞我？”
小男孩被老婦人這一巴掌打的嘴角流血，被老婦人捉住，不甘心地大喊：“你賠我娘，你賠我妹妹！”
“呸，兩個賠錢貨，死了也就死了。”老婦人憋了一眼躺倒的兩人，呸的又吐一口唾沫：“死了纔好，省得我家口糧。”
小男孩看着老婦人那囂張的樣子雙眼充滿了血絲，無耐他人小力單打不過眼前的老婦人，猛地抱住老婦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老婦人吃痛，使勁一甩胳膊想擺脫，可小男孩咬的實在是太緊，她掙脫不開，雙手大力擰着小男孩的耳邊的頭髮，直將他的頭皮都要扯下來，小男孩吃痛鬆開。
老婦人趁機一腳踢在小男孩的肚子上罵道：“你這個小賤種，跟你娘和你妹一樣的爛貨，看我不打死你。”
小男孩捂着劇烈疼痛肚子往後退了幾步還沒站穩，那老婦人的巴掌便落了下來，啪啪啪連續十幾巴掌，將小男孩的臉打的腫脹老高，鼻血混合着嘴巴里的血往下流，小男孩呸地一口吐出嘴巴里的牙齒，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婦人，似乎在找機會發出第二波功擊。可他還沒找到功擊點，老婦人又猛地一腳踹在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被踹翻在地，頭重重地磕在桌腿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該死的小賤種。”老婦人看着胳膊上出血的牙印怒罵道：“我的胳膊都要讓他咬出血來了。”又往暈倒的小男孩身上踹了幾腳，方纔覺得解恨。
“娘。”老婦人的大兒子吊兒郎當地慢悠悠走進來，看到自家老孃捂着胳膊，往小男孩身上踢了一腳這才道：“他竟然敢傷你，看我不打死他。”
老婦人用袖子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跡：“喊你半天，你剛纔磨磨唧唧的幹啥去了。”
“娘，這不人有三急，我剛纔內急。”老婦人的大兒子看着她的胳膊道：“娘，你消消氣，氣壞了你我也是會心疼的，傷的重不重？”
“重倒是不重，就是有些疼。”老婦人聽着大兒子的話，心裡跟吃了蜜似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我打死他給你出氣。”說完便往小男孩身上又補了幾腳。
“娘，需要做啥，你跟我說，我來做，你在一邊休息就好。”老婦人的大兒子衝着自己的娘笑道。
老婦人看着眼前一臉關切地大兒子，心裡滿是欣慰：“你是讀書人，咋能做這些粗活，快回屋溫書去吧。”
“娘，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給你考個秀才回來。”
老婦人慈愛地揮揮手，示意他趕快去讀書。
待大兒子走遠，她便衝着西屋吼道：“老二，你是死的嗎？還不把草蓆子拿過來？”
被叫的男孩子今年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手裡拿着一個破草蓆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娘，我來了。”
“快把這個破爛貨卷吧卷吧從丈崖扔下去，看着就晦氣。”
老婦人的二兒子將席子往地上一鋪，看着牀上躺着臉氣灰白的女人，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心道大嫂真是個可憐人，鼻子一酸，眼淚便糊了雙眼。
“老二，還不快點，墨跡啥？”老婦人看着自家二兒子站在牀前不動，心生不悅。
男孩悄悄擦拭了一把眼淚，伸手將牀上瘦弱的女人抱起來放在席子上捲起來，又用麻繩將草蓆兩端和中間紮好。
“還不快點扔了，等下天就要黑了。”老婦人看了一眼席子裡的屍體道：“記得往深入扔一點兒。”
接着便開始翻箱倒櫃，至於地上的兩個孩子，擋住她的道了還被她給踢到一邊去了。
男孩將草蓆扛在肩上，往外走去，只是那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穩了穩心神，騰出一隻手擦了下眼角的淚，這才健步如飛地往丈崖走去。
那個待他溫和的大嫂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