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容琴神色不明,回了公主府,面上再無半分笑意。
相國將軍那邊得到了公主安全回宮的消息,當下就撤了兵,打道回府。
只不過其中的門門道道,又有誰知道呢。
日復一日,已然五月份了,春末,天氣不算涼快,已然有了幾分熱意。
燥熱的氣氛更讓人心生煩悶,被這悶熱壓的喘不過氣。
鍾小舒此刻肚子越來越大,已經到了無法走動的地步。
日日躺在牀上同青兒和王妃哭訴這今年夏天之炎熱,只是眉宇間,滿是對肚子裡小寶貝的溫柔眷戀。
青兒看着鍾小舒的紅潤臉色,不覺鬆了口氣,熟稔地遞上了安胎藥,目光清淡,點點關切纏繞其中。
“娘娘,喝藥了,讓肚子裡的小皇子更加舒坦地出生。”
鍾小舒眉眼帶笑,此刻不是苦着臉接過,聽着後面一句話,反而蕩起一抹期待小心翼翼的神色。
舉起那個黑乎乎的碗,一飲而盡,沒有半分不適。
比起他的健康,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低眸看着大起的肚子,咯咯直笑,開始幻想孩子出生後會是個什麼樣,長得像她還是殷止戈。
若是殷止戈,自然是好的,不過也要像她一點啦。
不然……她絕對會吃醋的!
後來她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多餘的,再想起這個時,她爲當初的自己忍俊不禁。
當然,這是後話了。
圓圓正規正矩地站在孃親身邊,小臉上滿是嚴肅地看着圓鼓鼓的肚子,神情肅穆正經。
純淨能望到底的眸子裡滿是正色,奶聲奶氣地開口。
“無論你是弟弟還是妹妹,我圓圓作爲兄長都不會嫌棄你的。”
聽到此話的鐘小舒:“?”
“嫌棄?”
鍾小舒沒忍住問了出來,看着這個腦子裡不知道裝着什麼花裡胡哨的圓圓,無奈地挑挑眉,示意她的下文。
她倒是很想知道,這個神奇的寶貝會說出怎樣令人驚奇的話。
圓圓將視線轉到自家孃親身上,一臉正經,繃着小臉十分嚴肅。
“聽奶孃說,圓圓剛出生的時候特別醜,當然所有人剛出生的時候都皺巴巴的特別醜。
所以說,已經好看的圓圓不會嫌棄他皺巴巴的小臉的。”
鍾小舒忍不住笑了,沒否定也沒肯定,只是輕嘆。
片刻,她看着一臉疲倦的圓圓,知道他玩累了。
“圓圓跟着奶孃去睡覺吧。”
圓圓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離開了。
此刻,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消失已久的丹妙彤。
鍾小舒一愣,這外頭那麼多人,她是怎麼進來的?
只見丹妙彤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如琳琅美玉的臉上盡是憎惡和諷刺,嬌聲喚樂一句。
“皇后娘娘,好久……不見,可曾想我?”
說着,丹妙彤笑了,視線又轉,又轉到她圓滾滾的身子上,目光皆是驚歎。
這其中還摻着一分看不清摸不透地情緒。
“原來,這就是你的孩子啊。”
鍾小舒看着她這副模樣,暗道不好,趕忙護住自己的肚子。
生怕他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同時一臉謹慎警惕地盯着丹妙彤。
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還懷着孕,要是丹妙彤真不懷好意,她定對付不過來。
許久,她眉眼疏淺了幾分,看着她目光有些涼。
聲音微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和**。
“本宮記得,皇上說過,你,不得入宮,否則後果……”
話還沒說完,丹妙彤就打斷了她。
銀鈴般的笑生響徹整個大殿,笑得讓人心頭髮涼。
讓悶熱的天氣,無端多了一分寒意。
匕首轉了個方向,再次回到主子手裡,斑駁的影子映在人臉上,添了幾分亮色。
也同樣的,給人心再一次打擊。
青兒反應過來,急忙擋在鍾小舒面前,面色嚴肅,小丫頭再無往日的玩鬧。
此刻冷着一張臉,看着她,無半分懼色。
“丹小姐可曾想過,你若踏出了這一步,丹家會如何,謀害皇子,是要滅九族的。”
“你認爲,丹家百年基業不會被毀麼?”
丹妙彤看着她,拿出匕首將她的下顎翹起,笑得癲狂又恣意。
她微微彎頭,勾起一抹瘋狂無畏的弧度。
“那又如何,娘娘聽說過,鬼門關麼?”
她低眸彎了腰,盯着青兒身後地鍾小舒,眉目如畫,帶着十分的恨意。
一張俏臉此刻扭曲着,看上去駭人無比。
她握緊手裡的匕首,看着這個她如此模樣的主謀者,語氣幽幽蕩然。
“娘娘放心,奈何橋上,等我。”
說着,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隨着主人地動作落下,帶着十足的力道。
千鈞一髮之際,青兒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匕首,心一橫,用右肩直直地擋了下去。
“嘶…”
鋒利的匕首入了血肉,帶起一片血花,濃重的血腥味讓人心頭髮麻。
青兒軟軟地倒了下去,嘴角掛着滿足的笑。
鍾小舒眼裡有些許晶瑩,“青兒……”
丹妙彤嗤笑。
又拿起匕首準備再來一刀。
此刻,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攔住了這一刀。
丹妙彤不敢置信地對上了一雙溫潤冷然的眸子,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二王爺將她甩至一邊,眸子裡是一分擔憂和恐懼。
如果他再來晚一點……
他不敢想了。
鍾小舒愣愣地看着這一切,抓住二王爺的衣袖,低聲懇求着。
“救救她,救救青兒。”
她不知道這個丫頭會這麼傻,直接上來擋住了那一刀。
血腥味刺激在鼻尖,鍾小舒暈了過去。
王爺當下喚人將青兒救起,怒斥外頭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隨即又將此事稟告給了殷止戈。
殷止戈得知後,眉間的憎惡更甚,恨自己方纔沒有去看看,讓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隨即眼眸眯起,像一隻暴怒的獅子,周身溫度驟降,低了十幾度。
隔着簾子都感受到皇上的暴怒情緒。
他一拍桌子。
“來人,丹家小女,蓄意謀殺皇后與皇子,先抓入天牢,待皇后醒來後定奪。”
說罷,便轉身去了鍾小舒那兒,看着女子恬靜的睡顏,他周身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了幾分。
看着她蒼白的小臉,殷止戈心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