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明雲裳這才發現兩旁的椅子上還坐了不少的人,這些人中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光線很暗,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卻能看得出大概的樣子,那些人的氣場十足,竟都是武林高手。她不禁暗想,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民風竟開放至此?男女竟都能坐在一起議事呢?男的練武,女的也練武,這裡的土匪果然個個強悍。

明雲裳咬着牙道:“我請你們放我離開,然後將銀子還給我,這些銀子都是朝庭拔下來賑災的款銀,多耽擱一日,那些受災的百姓就要多吃一天的苦,災區就要多死很多人!”

“他們的生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左首的一個婦人道。

她的話一出口,立馬引得一羣人附和。

明雲裳當即大哭道:“你們這些人當真是極沒有人性,你們是人,他們難道就不是人了吧?你們這裡吃香的喝辣的,卻忍着看着別人飢寒交迫而死,你們竟還能笑得出來!”

她自認爲她這一番話說的已有些氣勢,若是依着拍電視劇的劇本,這些人怎麼着也該感動一下了,只是沒有料到那些人卻笑的更歡了,當中更有一人指着她哈哈大笑,竟是笑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了,彷彿她說的話是多麼可笑一般。

她頓時覺得以前電視劇裡常看到的那些感動的戲碼實在是太過坑爹!

她微微一想,覺得還是坐在那裡哭比較妥當。

於是乎一屋子人在大笑,她一個人坐在中間大哭。

笑聲很快就的小了,而她的哭聲大有不將屋頂掀翻不罷休之勢,坐在四周的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見過能哭的,但是絕對沒有見過像她這樣能哭的,那嗓門不可謂不洪亮,那眼淚不可謂不淚流成河。

坐在上首的人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名聞天下的奇才,竟是這樣的貨色,實在是讓他無比失望,他冷着聲道:“一個大男人哭成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明雲裳懶得理他,繼續大哭!

她的哭聲初時還讓那些人有看熱鬧的意思,只是哭的時間一久,難免就人心生煩躁,上首之人怒道:“閉嘴!”

明雲裳懶得理她,繼續大哭。

上首之人實在是忍無可忍,幾乎用獅子吼的聲音吼道:“給我閉嘴!”

明雲裳似受了驚嚇,一雙眼睛瞪的老大,直直的看着上首之人,她的眼淚還掛在腮間,鼻涕也流了下來,整副模樣簡直就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的人,沒有書生的氣節,更沒有男子的風度,整副樣子只有一個字能形容,那就是“挫”。

上首之人看到她的樣子甚是失望,卻又問道:“那三道題你是怎麼答出來的?”

明雲裳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反問道:“哪三道題?”

上首之人輕哼了一聲沒回答,右首的婦人皺着眉頭道:“就是你中狀元之後答的那三道題。”

明雲裳恍然大悟卻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們?”

上首之人的嘴角邊有了一股寒意,右首的婦人怒道:“你信不信我們現在就殺了你!”

明雲裳聞言似嚇的身體抖了一下後道:“聖人云,威武不能屈!我豈能對你們這些惡勢力低頭?你們把我的同伴都殺了,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她一邊說着話,一邊掙扎着站起身來,兩條腿卻還在劇烈的發抖。

四周的人看到她那副樣子暗暗好笑,上首之人也不禁有些莞爾,當下看着她道:“你還站得穩嗎?”

明雲裳雙目怒視着上首之人道:“站不站得穩是我的事情,卻絕不能輸了讀書人的氣節!”

上首之人看到她的那副樣子覺得更加好笑,只覺得她就是一個典型的迂腐書生,不禁輕輕搖了搖頭,卻又問道:“那三道題你是如何答對的?”

“我不告訴你!”明雲裳這一次卻是連背都挺的筆直,然後看着上首之人道:“你們這羣野蠻人,竟如此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書生,小心以後天打雷劈!”

上首之人忍不住搖了搖頭道:“看來還真是個蠢的!”

明雲裳定定的看着他,他卻已緩緩走了下來,走到明雲裳的身邊道:“也的確是個弱不禁風的,這樣的人,陳阿四還將她捆了起來,實在是把我們山寨的面子都掉光了。”

明雲裳見他走得近了些,也能看清他的樣子,卻見他看起來頗爲清秀,眼睛不算太大,是單眼皮,卻烏黑如墨,一看就知也是個極爲聰慧的人。他的五官偏中性化,鼻子挺直,嘴脣微薄,偏女性化的圓臉,膚質竟極好,水潤無比,只是眉毛微微濃了些,顯得甚是英挺,爲他來添了幾分利落幹練之色。

這樣的一個人,實在不像個土匪,倒更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整個人看起來沒有半點煞氣。

明雲裳在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明雲裳,兩人的眼裡一個滿是探究,另一個滿是怯色,形成了極爲鮮明的對比。

他朝明雲裳又走近了些,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她的眼裡剎那間便又水氣盈盈,看起來極爲委屈,他的眼裡立馬有了一抹厭煩的情緒,當即眸子眯了起來,就在那一瞬間,變故驟起。

原本五花大綁的明雲裳身上的繩子不知何時已盡數掉在了地上,此時她的手裡已握了一把短刀,短刀已架在匪首的脖子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在座那麼多人,竟沒有一人看到她是如何掙脫繩子,又是如何拔的刀,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等到她的刀架在匪首的脖子上時,四座的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明雲裳微笑道:“真是失禮了啊!”

匪首對於她的速度也暗暗吃驚,他見過很多的人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像明雲裳這樣的人,此時再看去,卻見她眼裡再無一絲懦弱之色,方纔的淚光更是消失的乾乾淨淨,那雙明眸光彩飛揚,和方纔簡直是判若兩人。

“看來我還是看走眼了,沒料到謹相是個深藏不露的人!”那人的嘴角微揚道,眸子裡依舊是方纔的從容淡定,沒有一分驚恐之色,彷彿那把刀不是架在他的脖子上的一般。

明雲裳笑道:“過獎了,若不入虎穴,又豈能見到寨主,不見到寨主,又如何救我的那些朋友?”

“你怎知你的那些朋友還活着,我沒有殺他們?”匪首微笑道。

“就憑你這寨子沒有殺氣。”明雲裳微笑道:“就憑寨主是個聰明人!”

匪首笑了笑道:“你的演技不錯,方纔竟是連我也騙過了。”

“那還是你太蠢了些。”明雲裳的眸子裡有了一分寒氣道:“若真是一無是處,若真是沒有半分膽識,又如何能中狀元,又如何能過殿試那一關,又如何能得到皇上的重用。”

“說的也是。”匪首淡淡的道:“看來我是小看你了,真是讓人吃驚的很啊,文狀元出身之人竟還有一身武功。”

明雲裳笑道:“這年頭講的都是綜合實力。”

匪首也笑了笑道:“說的是有理,你現在挾持了我,你想做什麼?”

“很簡單,人和銀子!”明雲裳微笑道。

匪首笑道:“你倒是很直接。”

“我素來直接。”明雲裳淡淡的道:“而且我也覺得和土匪打交道不需要太過拐彎抹角。”

匪首依舊淺笑,明雲裳也在笑,手輕輕一揮,那把短刀已朝前遞近了些許,那把短刀是她在做左相之後讓人特意尋來的,說是鎢金所制,她也曾試過,鋒利無比,只遞近一些,那寒氣便逼得那匪首的眼睛一顫。

“真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狠角色。”匪首的眸子寒了許多。

明雲裳笑道:“和你比起來實在不算是什麼,我一直覺得盜亦有道,你們爲了一已之私,竟是連賑災的銀子都劫,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匪首擡眸看了明雲裳一眼後道:“你覺得你的那些銀子真的能送到災區嗎?”

明雲裳的眼皮子一擡,反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就算我不搶那些銀子,也有人會搶,與其讓那些銀子變成戰火的利器,倒不如爲我寨子中的人解決溫暖問題。”匪首看着明雲裳道。

明雲裳自是不會相信他的鬼話,當下眼睛一斜後道:“話說的可真好聽,可是我可沒有時間在這裡聽你胡說八道。”

匪首輕嘆了一口氣,明雲裳又道:“你在京城裡有人吧?”

匪首不答只笑,明雲裳的眼睛寒意濃了幾分後道:“容景遇那個王八蛋還真有些本事,竟是還有你這樣的人爲他賣命,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如意算盤註定落空。”

“容景遇是誰?”匪首反問道。

明雲裳冷冷的道:“還真是會裝!”

匪首輕嘆一口氣道:“我是真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不過還真有人給了我豐厚的報酬要我把你留在山寨裡。”

“你覺得你有那樣的本事嗎?”明雲裳反問道。

匪首的眼睛眨了眨道:“留不留得住你的心我不敢確定,但是我卻知道要留住你的人不是難事,還有,若是真的把我惹惱了,我有一萬種法子殺了你。”他的臉原本是有些秀氣的,這句話一說出口時便滿是濃濃的霸氣,那模樣自有傲視天下的資本,水潤潤的臉剎那間變得有了一分青色,濃眉下的眼睛如鷹一般凌厲,殺機勃勃。

“你倒挺自負的。”明雲裳的眼梢一挑道:“不過我敢保證你絕對不會有那樣的機會,就算有那樣的機會,也必定會付出極爲沉重的代價,比如說你的生命。”

“我若是不怕死呢?”匪首笑着問道:“你若是殺了我,你也絕對活不下來。”

明雲裳緩緩的道:“你說的很對,我對死亡這事也一直很淡定,但是如果知道一定要死的話,無論如何也要拉一個人陪我一起死。”

匪首聞言又笑了起來,看着明雲裳道:“本來我覺得你很慫,殺你會髒了我的地,可是此時聽了你這一席話之後我倒覺得你是一個真漢子!”

“過獎!”明雲裳眯着眼睛道。

匪首看着她道:“我倒有個法子,若是談得成,也許我們都不用死,更不用如此這般劍拔弩張的相對。”

明雲裳淡笑道:“我最欣賞那些識實務的人,而且我也認爲沒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匪首笑道:“你說我自負,你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你不要忘了,你如今是隻身一人在我的地盤,雖然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但是你還是一點資本都沒有。”

“其實說到底,我也是有自負的資本。”明雲裳兩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道:“那些拍馬屁的話你不用對我說,直接說你的提議。”

匪首笑道:“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急性子。”

明雲裳不答,兩隻眼睛只是看着匪首,匪首含笑看着她道:“留下來做我的軍師,東西和人我都還給你。”

“聽起來我好像很值錢。”明雲裳笑了笑道:“不過細想卻很虛,我都留在這裡了那些人和東西還給我還有什麼用?”

匪首看着她道:“在這裡沒什麼不好,至少衣食無憂,不用爲前途擔憂,最重要的是還有人幫你暖牀。”

“暖牀?”明雲裳皺眉道。

匪首道:“我有個妹子,國色天香,你若是答應了我,便是這個山寨的乘龍快婿,這個山寨的一切就都歸你了,更不消說那些銀子了。”說罷,他對着明雲裳眨了一下眼睛。

他原本就有些陰柔之氣,此時這般一眨眼睛當真是風情無限,竟再沒有之前的匪氣和悍氣,若不是明雲裳早前見識到了鬱夢離的無比妖嬈的樣子,此時怕是已受不了這樣的一眼。

明雲裳嘴角含笑,不動如山。

匪首的眼裡笑意濃濃的道:“你的定力不錯!”

明雲裳淡淡的道:“不是定力好,是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匪首輕輕點了點頭,明雲裳的刀卻又遞近一分,短刀劍氣濃濃,才一貼到匪首的脖子,他脖子上的皮卻已破了,鮮血流了出來。

圍在四周的那些人早已將兩人團團圍了起來,原本他們也沒將明雲裳放在眼裡,只是看到匪首用了好幾種法子也沒有擺脫明雲裳的鉗制,此時一見她的脖頸被劃破,衆人原本還有幾分懶散的神情也收了起來,刀也拔了出來,殺氣頓時便大廳裡泄開。

明雲裳冷冷的道:“你們再靠近一步試試!”她環視一眼衆人後道:“信不信我一刀殺了他!”她的聲音不大,卻凌厲無比,沒有人敢對她說的話懷疑一分。

衆匪聞言,不敢再靠近,只得往後退了一大步,大家都覺得極爲奇怪,一個人的變化竟能有如此之大,初見像只委屈的綿羊,只片刻便已變成了一吃人的老虎。

相對於衆人的慌亂,匪首倒是淡定很多,那刀鋒上的寒氣也讓他的心裡生出了一分懼意,而他對明雲裳則更多了幾分欣賞,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答得出那三道詭異無比的題目。他一點都不懷疑明雲裳會一刀殺了他,這樣的人行事從來都是無比果敢的,只是他對她也有幾分好奇,先不說一般人沒有她那樣的勇氣,就算有那樣的勇氣怕也難有她那樣的決斷能力,有那樣的決斷能力也難有這要的身手,文狀元出身的人竟有極爲敏捷的身手,當真讓人驚歎。

他淡淡的道:“你最好還是管好你手裡的刀,我若是死了,你必定活不成。”

明雲裳笑道:“我手中的刀能不能管好,全看你配不配合。”

匪首也笑道:“你不過是想拿出銀子嘛,我帶你去拿便是。”

“乖!”明雲裳的眸光微斂道:“早這樣配合不就好了,也免得大家傷了和氣,我也傷了你!若是再娶了你那個如花似玉的妹子,就是傷到自家人了。”

匪首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微笑着讓那些匪衆不要跟的太緊,然後帶着明雲裳往一邊的廂房走去,那廂房看起來極大,匪首走過去的時候,擡腳一腳將門給踢開,明雲裳看到了她用來裝銀子的箱子,這些顯然是剛擺好的,凌厲無比,還有不少人正在那裡搬箱子,一見兩人進來,便全部朝兩人看來。

明雲裳看到那些銀子鬆了一口氣,對匪首道:“讓他們別再白忙活了,將這些東西全部搬回去,然後把馬匹什麼的都還給我。”

那些匪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她卻又看着匪首道:“你不會還想試試是你的脖子硬還是我的刀子硬吧?”

匪首的眸光微動,大手一揮,然後大聲道:“全部按她的話去做!”

匪衆們心裡雖然有些不甘,卻也不敢違逆他的話,全部動手去搬箱子。

那些人才一動,明雲裳便覺得有些不妙,他們幾乎是蜂擁而來,她怒道:“不想要你們少主的命了嗎?一個一個來!”

那些人卻似沒有聽到一般,飛快的涌了過來,淡定如明雲裳也不由得有些急了,她已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眸子裡有了一分寒氣,握站短刀的手也更緊了些。

匪首的眸光轉動,挺俏的鼻子微微動了動,薄脣也輕輕一啓。

明雲裳此時的目光全在那些匪衆的身上,心裡暗想若是真的事敗,怕是一定要殺了這個匪首了,到時候再尋機會逃出去。

她的主意一定,殺機便起,一雙眼睛裡也滿是冷厲之色。

匪首一開始並沒有感受到她濃烈的殺氣,此時一感知她的殺氣,心知事情不太妙。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心裡卻也有了計較。

明雲裳將屋子環視一遍後發現只有東南角有一個空隙,她當下便拉着匪首朝那個角落退去。

兩人還未走到角落處,便聽到了凌厲的破空聲,她在匪首的身後,那破空聲是從她的身後傳來的,她對於暗器沒有太高的造詣,這樣的暗器若是對付紅依,紅依尚能一手接暗器一手刀不離匪首之脖頸,只是她明顯沒有這樣的水平。

只是她的反應卻是一等一的,在聽到破空聲的那一瞬間,她便極快的拉着匪首一轉身,剎那間匪首便擋在她的身前,那些暗器也全朝匪首射了過去。

明雲裳知道匪首的武功必定不會太弱,這一下還不知有什麼變故,她的心裡已經想好了幾條後路。

她的身子依舊牢牢的扣着匪首,匪首也真不是吃素的,手一揮,便將那些暗器全部撈進了手裡,他一邊撈一邊罵道:“哪個鬼孫子連爺也敢暗算!”

明雲裳聞言暗暗鬆了一口氣,卻在此時,只見一股寒茫直朝她的眼睛刺來,這一下來的又快又猛,她若是不放手的話,雙目一定會被刺瞎,若是放手的話匪首一脫離她的控制,她就徹底失了先機,這個山寨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去。

也就在那一瞬間,她陡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這些人蜂擁而來是別有用心,東南方向的空隙不過是個幌子,那些殺人的暗器也不過是個幌子,他們的真正目的不過是給匪首遞武器。而她爲了躲那暗器必定會分心,在匪首接到暗器時必定沒有機會看清那些暗器是什麼東西,而匪首說的那句話,也不過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而已,說到底就是一個疑兵之計,放鬆她的警惕。

她暗歎這些個土匪真不是蓋的,平日裡怕也是訓練有素的,竟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安排出這麼巧妙的局來,就連她也沒有辦法察覺。

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做出一個選擇,架在匪首脖子上的短刀極快的去剁那雙刺過來的手,只是她才一做出這樣的舉動,那雙手竟極快的縮了回去,她愣了一下,頓時明白這一招刺她雙目的法子也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她暗贊這個匪首也是個狡猾如狐一般的人物,而且是有勇有謀之人。

她的反應已經是極快的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原本被她擋在身前的匪首已如游魚一般極快的就從她邊滑了下去,再一個就地打滾,人便已脫離了她的鉗制。

明雲裳的眼睛微微一眯,知道危險馬上就要到來了,她的武功說到底只有空手道黑段的基礎,是以巧取勝,縱然她的內功大增,身手敏捷很多也難以應付衆多的高手,剛纔她已用心察看了一番身邊的環境,她知道這些土匪裡就有十來個真正的高手,她不覺得她有那好的身手能逃得過這一劫。

她心裡暗歎一口氣,卻又在那一刻燃起了無窮的鬥志,縱然如今身在虎穴,她也絕不能死,如今鬱夢離下落不明,她若是死了,那麼他怕是也活不成,而今她的身份如此特殊,若是死在這裡的話,怕是還有無數的人會因爲她而喪命,那些災區的百姓怕也會陷入水深水熱之中!

明雲裳的眸子裡有了一分寒氣,當下毫不猶豫一把拉過一個土匪,然後一腳踩上他的頭,藉着他掙扎的那一下便極快的朝外彈出,身子便如狸貓一般朝房樑上躍去,這一系列動作可以說是做的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

匪首看到她的舉動,眼裡有了一抹讚賞之色,卻又搖了一下頭。

明雲裳的腳在一踩上房樑的時候便覺得一滑,她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這些房樑之上竟全部塗滿了銅油,上面巨滑無比!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

明雲裳此時更加明白他們爲何要逼她到這個角落了,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大大的陷阱,機關竟是布了一重又一重。

匪首笑了笑,手指頭伸了出來,然後笑道:“一,二,三,掉!”

只是他還是算錯了,他遇到的是應變能力極強的明雲裳,在她那裡,所有的一切都會有另外的轉機,卻見她的身體在腳未站穩的情況下手中的短刀已經刺上了房樑,她的身體竟沒有掉下來。

明雲裳暗暗鬆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完全鬆下來,便感覺到身體又往下滑,原來是短刀太過鋒利,那房樑的木製雖然不錯,但是對於一把削鐵如泥的刀而來實在是算不得什麼,最重要的是刀上還負了一個人的重量!

短刀間直直的將房樑給削斷了!

明雲裳以前找短刀的時候只怕不夠鋒利,此時才知道原來刀子太過鋒利也不是好事!比如說這個時候!

她暗罵流年不利,她是背到家了,難道今日真要落入土匪之手?

她不甘心,正在此時,卻又聽到了一陣驚呼聲,她擡眸一看,卻見因爲房樑的倒塌,房頂承受不了這樣的重量,竟開始往下塌!

明雲裳眼睛一亮,只覺得老天爺也不見得就對她毫不眷顧,她極快的一個半空翻,然後短刀又朝另一根房樑上飛了過去。

匪首看到這場變故也愣了一下,他最快回過神來,大聲道:“快攔住她!”

他的話音一落,在場的幾位高手便極快的朝明雲裳飛去。

只是他們快,明雲裳的刀卻更快,房樑又被她砍斷了一根,一個大漢卻已欺到她的身側,她極快的回過神來,短刀毫不客氣的就朝那個大漢砍去,大漢知道她的刀厲害無比,忙朝下墜去,縱是如此,他的頭髮連着頭皮也被削了下來,他若是反應再慢半分的話,被削掉的怕是腦袋了。

因爲這一着,那些大漢們也不敢太過靠近,她倒覺得這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她的身子一個凌空翻,便朝外逃去。

匪首見識到了她的應變能力和手段,知道她一旦逃走就極難追回,當下眸光一冷,見旁邊有一塊長綾,當下毫不客氣的捲起,如飛箭一般朝明雲裳飛去,極快的纏住了她的腳,她一時不備,身子就重重的往下掉,在半空中想用短刀劃斷長綾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咬了咬牙,在落下來的那一刻另一腳重重的踢到房樑之上,那些房樑原本就要斷了,她這一踢徹底將房樑踢斷。

只聽得“轟”的一聲,房頂便塌了下來。

與此同時,明雲裳的身子也往地上掉去,她的眼裡此時已滿是兇光,見匪首就在她的下首,她毫不猶豫揮刀就朝他砍了過去,匪首沒料到她這個時候竟還如此兇狠,當下只得往一旁快速避去。

“砰”的一聲,他的身體被明雲裳給撞翻,短刀卻已砍在匪首右邊的衣袖上,若是再朝前一寸,匪首的右臂怕是就要被砍斷了。

而明雲裳的身子在壓到匪首身上的那一刻,右手正按在匪首左胸,入手竟是一片綿軟!

明雲裳一向淡定的心臟也抽了抽,尼瑪這都是什麼世道,男人裝成女人,女人裝成是男人!要不要如此折騰人!

匪首的眼睛在她的手摸到她胸口的時候已經瞪的圓的堪比雞蛋!

明雲裳剛想說:“姑娘,你明明是個女子不用把自己整的那麼威武吧!”只是她的話只說不能“你明明是個”的時候就聽到後腦有疲風襲來,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攔,手上卻傳來一股劇痛,一根房樑砸下來,重重的砸到了她的後腦處,她暈倒前只覺得老天爺太過捉弄人後身子便已軟軟的倒在了匪首的身上。

匪首原本吃了大虧,腦羞成怒想要好好修理她時,一伸手卻也摸到了她的胸口,入衣不是書生瘦弱的胸口,而是女子軟綿綿胸膛。

匪首的眼睛都綠了,想要罵人的話也嚥進了嘴裡,果然,這個世道很混蛋,女人都變成了男人,男人都變成了女人。

明雲裳原本以爲她醒來的時候必定會被人五花大綁,就算不被人五花大綁,也必定會被人送進牢房或者柴房之類的,只是她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卻是雅緻的繡房,身上蓋的是軟軟的被子,身下鋪是軟軟的褥子,頭枕的是棉花塞的枕頭。

她看到這樣的情景以爲她又穿越了一回,只暗暗盼着若是真的再穿越一回,求上天開眼讓她簡單的做一回米蟲,不要再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算計。

“你醒了。”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她的美夢。

明雲裳極快的坐了起來,卻覺得後頸痛的厲害,她循聲望去,卻見匪首一襲深紫色的棉襖坐在距她不到十尺的距離處。

她的眸子一眯,旋即笑道:“你沒有殺我?”

“誰說我要殺你?”匪首笑着問道。

明雲裳也笑了笑,匪首朝她走近幾步後道:“不用那麼緊張,我又不是殺人狂魔,對殺人的事情一向沒有太大的興趣。”

明雲裳拍馬屁道:“你有這樣的覺悟真不錯!”

匪首朝她又走近幾步後道:“難得你會這樣認爲。”

明雲裳輕嘆一聲道:“我只是就事論事,我這一生縱橫江湖,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你算第一個。”

匪首眨了眨眼道:“其實也沒什麼,人生在世,誰不會栽幾個跟頭,你說對吧!”

明雲裳嘆了口氣,匪首卻已走到了她的牀畔,遞給她一個蘋果道:“吃個蘋果。”

“謝謝!”明雲裳客氣的道,兩人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好朋友在說話一般,彷彿之前拼的你死我活只是幻覺而已。

匪首微笑,明雲裳伸手去接,她的手卻在出手的那一刻,便如疾風一般直鎖匪首的喉嚨,匪首往後退了一步,她的另一隻手卻已去挖匪首的眼睛。

匪首往後撤了一大步道:“真是兇悍,比老虎還要厲害!”

明雲裳見他並沒有殺氣,知道她若是一擊不中就表明眼前的人武功比她高明,再打下去,她就是隻有吃虧了。

她的手縮了回來道:“爲什麼不殺我?”

“爲什麼要殺你?”匪首笑問道。

這話是她醒來之後第二次問了,明雲裳輕輕搖了搖頭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匪首卻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笑道:“其實吧,我不殺你是想你賠我一個新郎。”

“新郎?”明雲裳的眼裡有一分不解。

匪首嘆了口氣道:“我們族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誰能答出安相提出的三個問題就要嫁給他。”

明雲裳愣了一下,匪首卻又長嘆了一口氣道:“原本幾百年來沒有人能答得出那個題目,我想到我這一代也必定沒有人能回答的出來,可是沒有料到你卻答了出來。”

明雲裳的眸光微動,匪首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後道:“這也沒有什麼可怕的,我原本想想嫁人就嫁人吧,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聽說你來了,自然要想辦法見見你了,不料你脾氣還死大,脾氣大也了就算了,竟然還是個女子,老天爺真是會折騰人!”

明雲裳聞言面色大變,她伸手一摸她的臉,卻發現人皮面具早已被人揭了下來,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經全部被人換過。

匪首看到她微微有些緊張的樣子朝她湊進一些後道:“喂,你到底叫什麼名字?是你就是謹夜風,還是謹夜風另有其人?”

明雲裳知道她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這樣問卻也並不知曉她的意思,當下便淡淡的道:“這個重要嗎?”

“當然重要。”匪首緩緩的道:“若是答對那三題的是真的謹夜風,而你殺了他替他而活,那麼依着我們的族規我是要殺了你替他報仇的,而你若就是他的話,那麼一切又另當別論。”

她的話說的極爲明白,而話說的如此明白便是又在給明雲裳指了一條活路。

明雲裳輕輕的道:“你這個問題怕是本身就是陷阱,你想引我說什麼樣的答案?”

匪首笑了笑道:“你想如何回答就如何回答。”

明雲裳再次看了匪首一眼,卻見她此時一身紫袍着身,極爲中性化打扮,眉眼裡英氣濃濃,整張臉和昨夜相比卻又多了幾分女子的嬌柔,那樣的裝扮,不知爲何讓她想起了自己在這一段時間裡的打拼。

她想了想後終於決定說實話:“我是我,謹夜風是謹夜風,那三道題是我們一起答出來的,我以前是想殺了他,可是在他死後我卻決定爲他報仇。”

“一起答出來的?”匪首有些好奇的道:“那麼多人看着,你們如何一起答?你說他死了,他又是怎麼死的?”

明雲裳的眸光有些幽深的道:“其實很簡單,前面兩道題是我答出來的,最初沒人注意這些,要幫他答不是難事。後面一首題我還想替他回答,只是他已慌了神,那個答案他並不知道,所以就直接回答了不知道,搞笑的是,不知道竟就是那最後一道題的答案。而我當時若是給他我的答案的話,那就是錯的,所以說一切都是天意。”

匪首聽到她的話覺得太過神奇,初時並不信她的話,只是在想起她之前的膽識和應變能力後又信了幾分,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這一切就當真是天意了,匪首輕嘆一口氣後道:“那他又是怎麼死的?”

“要一個人死其實很簡單,當一個人一步登的太高的時候,總有人看不順眼,看不順眼就要除去,只是他可憐的緊,和中了狀元,得到皇上親許的左相之位時,當天晚上住在宮裡的時候,就有人派人來暗殺他了。當時我就在他的身邊,他原本還有一線生機的,卻爲了救我被人一刀砍死。”明雲裳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只餘下極爲細微的聲音,若不用心聽,根本就聽不到。

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拒絕回憶那件事情,卻也知道有些事情縱然她不想卻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匪首聞言輕嘆了一口氣後道:“聽你的口氣,似乎那件事情你根本就無從選擇,只是他死了,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你也不可能取代他,除非……除非你早有想代替他的心思。”

明雲裳看了她一眼後道:“你想怎麼認爲都可以,但是我卻知道在皇宮裡遇到那樣的事情,主子一死,身邊的侍從大多都活不下來,而我想的卻很簡單,我只想活下來!而他是用他的命換了我的命,我若是不好好活着,那就太對不起他了。最重要的是,在當時那樣一片混亂的情況下,兩人身材若是相似的話,想要代替另一個人不是難事。”

“那要聲音像才行。”匪首看着她道。

明雲裳的嗓子微微一低道:“這對我而言不是難事。”她這一記聲音和匪首十分的相似。

匪首愣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古怪了。

明雲裳卻伸了記懶腰道:“不要這樣看着姐,姐還有很多絕活你不知道。”

------題外話------

明天我去上海看病,文會更新,但是字數看情況,寫多少傳多少。一直跟我文的親們應該知道我的身體不算太好,還有不大不小的老毛病,那次跟幾個作者朋友聊天的時候開玩笑說如果我哪天真查出來“癌”字,你們也不用太過驚訝,這話裡有我自己的無可奈何,卻已經由最初的驚恐到如今的淡定。我希望這一次能把我的老毛病治斷根,長出來的瘤卻是少不了得挨一刀,手術估計要等到明年春天了。這是我第一次跟親們直說我的病情,是想告訴親們平時要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不要長時間熬夜,出門在外的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身體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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