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影溫婉地一笑，隨即轉過身來，爲她寬衣解帶。
寧復古見狀，不由得眉心微蹙。眼看着靜影脫去了兩件，還剩最後一件她的吊帶裙和束胸，她急忙擺了擺手，乾笑道:“沒事，我這樣就行了。”
“誒？可是……”
“沒事沒事，就這樣了！”
寧復古說着，卻生怕靜影再說什麼她無法拒絕的話，就扶着地下了池子。
一陣溫熱的觸感席捲全身，她的渾身忍不住顫了一下。
好舒服。
靜影見狀，也只好作罷:“那您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喊我！”
“好。”
靜影走後，寧復古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什麼可疑身影后，就伸出手從水底下開始扯她的束胸。
這玩意溼了穿身上可真是不好受。
她撇了撇嘴，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人，索性她就把束胸先放在了岸上。
放好之後，她又把連體的吊帶裙拉了下來，閉着眼睛將頭靠在後方石壁上，只覺得十分享受。
這待遇它不香麼？
正想着，只覺一陣溫軟舒適的氣息包裹着全身，她眯起眼，就這樣睡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醒過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寧復古見狀，於是起身，準備上岸去，卻不想不遠處，有個人正站在裡面，雙眼微閉。
她吃了一嚇，只覺得後脊一陣發涼，正準備悄悄地溜上岸去，誰知腰突然被胳膊環繞住了:“幹嘛去？”
“……”
寧復古一驚，卻意外地覺得這聲音耳熟。她戰戰兢兢地回過頭:“殿下……”
賦羽望着她，笑而不語。
寧復古卻嚥了口水，害怕極了:“你這是……”
不得不說，賦羽現在上半身幾乎全部裸露在空氣裡，一覽無餘；披在肩頭的長髮還對着水。
啊，滴着水的新鮮美人……
寧復古覺得自己怕不是有什麼癖好，否則也不會有股突然想要噴鼻血的衝動。
“你要上去嗎？”不待她把話說完，賦羽就問道。
“不，不……還是不上去了。”寧復古心虛地回答。
她真害怕，她說個要上去的話，賦羽就這麼把她抱上去……
“這樣啊。”賦羽放開她，點了點頭。
寧復古咬了咬嘴脣，覺得尷尬不已。靜影這丫頭，怎麼就沒說賦羽會來呢？
更何況……
寧復古有些輕飄飄地往水底看了一眼，奈何這溫泉湯顏色接近乳白，她什麼也看不清楚。
於是她又極不自然地瞅了一眼賦羽，他該不會什麼也沒穿吧……
“穿了。”
冷不丁一記好聽清澈的聲音傳來，她嚇了一跳，正對上賦羽含笑的雙眸。
他是不是連讀心術也什麼時候學會了！
寧復古暗自叫苦連天，卻覺得氣氛尷尬極了。
她有些無所適從，見賦羽也不說什麼了，只是笑着看向她，她只好硬着頭皮，沒話找話:“殿下剛纔那會兒去哪裡了？”
“去母后那裡，用膳。”賦羽說道。
“哦……”
寧復古繼續在腦海裡搜索着所有可尋的詞彙，彆扭地笑着:“今晚這個湯是什麼的啊？好像有香味兒誒。”
“人蔘。”賦羽不厭其煩:“祛寒，回血。”
“哦。”
寧復古再次詞窮了，找不到任何的話題，而這時，賦羽卻開口了:“暮風想問的，僅僅是這個嗎？”
寧復古愣了一下:“誒？”
“你昨夜不是說了，本宮什麼也沒告訴你嗎？”賦羽微微地笑了:“所以今晚，無論你問什麼，本宮都如實相告，坦誠相待。”
寧復古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驚訝不已:“真的？”
“嗯。”賦羽點了點頭。
“那……”寧復古在腦海裡整理了一下思路，隨即問道:“殿下，宮裡有沒有從老祖宗那裡流傳下來的古琴？”
“古琴？”賦羽重複了一遍，想了一下，纔回答道:“幾位娘娘和七弟那裡都有古琴，只是是否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本宮也不清楚。”
“哦哦。”
她點點頭，想到凌曉這幾天是交代在老七那裡的，這事他應該早有考察，回過頭來再問問就好了。
不過，關乎其他古蹟的事，賦羽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們白天查書也有一定的收穫，就不問這個了。
“那就……”她猶豫了一下，才說:“皇貴妃和九殿下的事情吧。”
賦羽聽聞，眼皮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寧復古見狀急忙笑着擺了擺手:“殿下要是覺得爲難的話，就算了吧，我也只是好奇。”
“皇貴妃……”賦羽說着，同時看向寧復古，語氣和表情都變得無比嚴肅:“殺了她的親妹妹，也就是八弟和九弟的母親。”
寧復古聽聞，只覺得身體猛的一顫，突然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當時她憑藉稽非的反應，只是隱隱約約地猜到了皇貴妃或許跟他們的母親之間有些什麼。
但是，她絕不會想到，真相竟是這般……
“那日夜晚，八弟和九弟一如既往地睡着。”賦羽低沉地說着:“半夜似乎因九弟睡不着，下牀轉悠時，親眼目睹了皇貴妃來到母親的寢殿裡，用利刃刺進了她的胸膛！”
寧復古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爲什麼……”
“只因爲，那時皇上只愛妹妹，對於姐姐連正眼都不願意去多給。”
賦羽說罷這些之後，就是良久的沉默。
久到……寧復古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
沉重，同情，憐憫，痛恨，憎惡而又感慨萬千。
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無法視而不見。
“所以，這就是您之前所說的……九殿下其實很不幸？”寧復古啓脣，問道。
“嗯。”賦羽不置可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