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董大夫人也會趕回來趟這渾水,如針開始有些着急了,她覺得,這一次,定要拼個魚死網破了。
她轉過頭,悄聲對貼身丫鬟冷兒吩咐道,“去通知西院……”
冷兒一邊聽着,一邊點着頭,道,“是的,我這就去。”
說完,小丫鬟便趁機開溜,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如針,你告訴我,我的丈夫到底是怎麼死的?”董大夫人只是站在那裡,便立刻顯露出皇室貴胄的顯貴之氣,不怒自威。
如針斂定心神,淡然道,“老爺的死,不是早就查明瞭麼?老爺積勞成疾,又整日裡作樂尋歡,心臟病突發而亡,大夫人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可是有人告訴我,老爺是被你害死的。”大夫人冷聲說道。
如針呵呵一笑,根本不怕,因爲董老爺之死雖然蹊蹺,當時也有諸多懷疑,但是卻無人敢提出開膛驗屍這一說,所以董老爺的屍體很快就下葬了,這件事也就輕而易舉的翻了過去,事到如今,就算大夫人心存疑慮,也絕不會提出開棺掘屍,讓人再重新驗屍這種說法。
因爲大夫人是有身份,尊貴的人,把她死去的丈夫從墳墓裡掘出來再開棺驗屍,這件事如果傳到她的國家,讓她的人民知道了,只會恥笑她,讓她成爲人民的笑柄。
所以大夫人絕不會這麼做,如針也正是篤定了這一點,所以此刻這般有恃無恐。
“夫人,老爺已經下葬好幾年了,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我下毒謀害老爺?”如針悠然道,“您可是身份尊貴的人,可不要隨便污衊我。”
“九夫人,百密總有一疏,任何事都會有紕漏,例如,你曾揹着董老爺偷男人,生下的兒子卻是別人的兒子,混淆董氏血脈,光這一條罪,就足夠了。”唐子義笑着說道,他看着如針,竟然好像有十足的把握。
WWW▪ттκan▪CΟ
如針心中一顫,知道自從唐子琳失蹤以後,如石對她恨之入骨,而且和唐子義等人走得很近,就算如石把小杰的真實身份告訴唐子義,也不爲過。
如針臉色煞白,卻仍然強裝鎮定,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認輸,她笑了笑,淡然道,“真是無稽之談!小杰是老爺的親骨肉!容你誣衊?”
“是嗎?既然如此,就把小杰抱過來,當場做個親子鑑定,嚴明DNA,你敢麼?”納蘭夜開口說道。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跟唱雙簧似的,如針氣的牙癢癢,幾乎快要招架不住,偏偏唐痕自從得知小延的母親是唐子琳以後,就愣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也動也不動,好像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也不知道開口幫如針一句。
現在如針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成爲了孤立無援的一個人,在獨身奮戰。
“可以,這有什麼問題?”如針笑了笑,對身邊的媽子大聲宣佈道,“去把小少爺抱過來!”
“是。”媽子點點頭,退了下去。
如針笑了笑,董老頭早就死好幾年了,屍體現在埋在土裡,只怕也都發黴發臭,腐爛成一堆爛骨頭了,當初爲了永絕後患,怕人事後掘棺驗屍,如針早就下葬之前,就命人在棺材和屍身裡放置了加速腐化的化學藥劑,兩年過去,別說血肉,就連骨頭,也不知道還剩多少。
親子鑑定DNA?如針差點笑出聲來,沒有父親的血?如何鑑定DNA?
據她所知,董老頭生前最怕的就是痛,就連生病了也不願意打針,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去醫院,有什麼大病小疼的,都是讓董家養的那羣大夫伺候着。
董老頭這麼怕痛,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在活着的時候用針頭刺破他的皮膚,把血液冷凍保存起來呢?所以,這絕不可能。
既然如此,沒有父親的血液?這場親子鑑定也不過是一個笑話,或許,董大夫人只是爲了嚇唬她,以爲她和如冰一樣蠢笨,被人嚇幾句就把真話套出來了。
不一會,媽子已經把小杰抱過來了,如針笑了笑,道,“既然大夫人執意如此,那也正好還我一個清白,但我想多問一句,假如你們驗不出個所以然,又當如何?我辛辛苦苦爲董家誕下子嗣,難道就任人污衊?”
大夫人畢竟是身份高貴,她笑了笑,道,“假如驗不出個所以然,那就說明我也被他們騙了,那麼今天的事,我不會再插手,我立刻帶人走。”
“不夠。”如針搖搖頭,笑道,“您身份尊貴,大可一走了之,但我卻不一樣,我勢單力薄,還要仰仗您,我要您保證,假如驗不出個所以然,您不僅不會走,還會留下來,替我把這些人收拾了,將他們交給我處置。”
說完,如針掃視了唐子義,納蘭夜等人一眼,眸中戾光乍現。
董大夫人微微一笑,道,“好,就依你,那麼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說完,董夫人的軍隊中立刻走出來幾個人,這幾個人將親子鑑定的儀器搬到大廳中央,後面走上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還有幾個端着盤子的小護士。
看樣子爲了公平起見,是準備當着衆人的面,做着親子鑑定。
“大夫人言而有信,以您的身份,是不會騙我這種老百姓的,我當然相信,有您這句話,還是當着這麼多人面講出來的,我還擔心什麼?”如針笑了笑,對媽子吩咐道,“把小少爺抱過去。”
小杰看見那些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竟然嚇的尖叫起來,抱着張媽開始拼命掙扎起來,嘴裡大叫道,“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不打針,只是剪幾根頭髮,取一些唾液。”兩個笑盈盈的小護士端着盤子走到小杰面前,哄道,“乖,剪幾跟頭髮,不會疼。”
“真的嗎?”小杰半信半疑。
“真的。”小護士笑了笑,對小杰說道,“來,往盤子吐一些口水。”
小杰點點頭,依言往盤子裡吐了一些口水,趁這個機會,另一個小護士站在張媽身後,拿起小剪刀,輕輕抓起小杰一撮頭髮,“卡擦!”一聲,剪下一小簇。
拿着唾液和頭髮,兩個小護士走回醫生旁邊,準備開始做親子鑑定。
如針卻不禁開始暗自偷笑起來,看這些人有模有樣的,好像真的要做什麼親子鑑定似的,但是沒有父親的樣本,他們拿什麼來做這個親子鑑定。
何況董大夫人已經答應了,只要驗不出個所以然,就會幫如針,那也就是說,這場親子鑑定,無論能不能驗出什麼,董大夫人都會幫如針,說出來的話,豈會是放屁,更何況是董大夫人這樣的身份。
就在這時,董大夫人忽然回過頭,道,“石先生,您可以過來了。”
話音未落,如針已經差點驚的跌倒在地,她顫抖着,望過去。
只見董大夫人的軍隊中,忽然走出來一個帽檐壓得很低的男人,那男人緩緩走到人前,將帽子摘下,那正是如石!
一年不見,如石顯然又比一年前更加滄桑許多,這一年來,爲了尋找唐子琳的下落,他跑遍了世界各地,就連古埃及都去了一趟,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飽經風霜的男人。
如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如石居然會來。
雖然沒有董老爺的血液樣本,但是隻要有如石的,就足夠了,因爲如石纔是小杰的親生父母,只要證明了如石和小杰的父子關係,那麼即便不用再取董老爺的樣本,也能證明,小杰是如針出軌後生下的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