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知道這些?”易雲非感到震驚,來不及細想,就脫口而出。說完以後,略想一下,忽然明白,“是不是付睿海告訴你的?”除了他,應該沒有人知道這些事,也沒有人會告訴趙露燕。
“是又怎麼樣,你知道他是不可能騙我的。”趙露燕非常得意地說道,“你知道他爲什麼要告訴我嗎,因爲他想讓我遠離你。因爲他看出來了,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我和你在一起非常危險。”趙露燕說着,輕輕地笑了。
從她的笑容之中,易雲非感到了一絲明瞭,一絲看穿,當然還有狡猾。他認爲趙露燕是不會輕易放棄他的。便故意問道:“趙小姐應該沒有答應他吧?”
“如果我答應了他,我還會在這裡和易先生說話嗎?”趙露燕笑着反問道,“放心吧,我沒有答應他。易先生是個人才,既然是人才,就不應該被埋沒,尤其是現在,我需要人才,就更加不會虧待易先生了。再說了,易先生那麼瞭解我,可以說是我的知己。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我是不會隨便放棄的。”
“趙小姐果然是大度之人,易某佩服。沈小姐認我爲知己,實在是易某所受影響。趙小姐放心,易某一定爲了你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易雲非急忙表態。
趙露燕卻沒有那麼輕易相信,一擺手,說道:“易先生還是不要那麼早把話說出來,以後如果做不到,可就讓人看笑話了。鞠躬盡瘁也好,粉身碎骨也罷,趙露燕都不稀罕。我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易先生可以給我說一句實話,不知道易先生願不願意坦誠相告啊?”
易雲非皺了皺眉頭,問道:“趙小姐說的還是那些事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付公子已經告訴你了。趙小姐何必多此一問呢?”
“付睿海告訴我的是付睿海說的,雖然我知道他不可能騙我,但他對你有偏見,所以他說的話我不可以完全相信;再着說了,易先生對我有沒有誠意,我想通過今天的事情一探究竟。如果易先生願意坦誠相告,過去的一切我趙露燕既往不咎,不僅如此,反而更相信易先生;如果易先生還是準備故意隱瞞的話,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但是我絕不會輕易放棄你,你知道我那麼多秘密,我不可能留着你了。易雲非,你非常清楚我的手段。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吧。”趙露燕一甩袖子,警告地說道,向前走了幾步,不再理會易雲非。
易雲非知道趙露燕這次是玩真的,如果不給她一個合理的答案,恐怕難逃此劫。想了想,嘆了口氣,拱着手,說道:“趙小姐果然厲害,易某不是你的對手,只能甘拜下風。有什麼問題,趙小姐就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盡力回答。”
“我喜歡易先生這個態度。”趙露燕滿意地點點頭。笑了笑,正色問道,“第一個問題,你是在什麼地方碰到皇甫夜的,爲什麼會把他帶在身邊,你有什麼目的?”之所以先問皇甫夜,是因爲趙露燕覺得他和自己的關係密切,必須問清楚。
易雲非聽到這個問題,有點驚訝,沒想到趙露燕一開始就問皇甫夜,他以爲要問六皇子和自己計劃,現在一聽,不是這個,反而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還有準備時間,於是說道:“我是在來到京城的路上遇到他的,當時他昏迷不醒,體力透支,我就把他救了。他醒來
以後告訴我,他本來要去江落城找趙生明報仇,可到了那裡才發現,你們已經走了,魯望遠也走了,所以他就來到了京城。沒想到半路上昏倒在地,幸好遇到了我。至於我爲什麼把他留在身邊,”看着趙露燕,易雲非認真地說道,“其實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是保護他;第二個目的是利用他找趙生明報仇。”
“你要保護皇甫夜?”趙露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皺了皺眉頭,“付睿海要保護他是爲了沈熙音,你是爲了什麼?你和他素不相識,也沒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也要保護他?難道是大發慈悲、於心不忍了?”
易雲非一聽,哈哈大笑:“大發慈悲?於心不忍?這兩個詞和我沒有緣分。其實我和你一樣,什麼都會做,什麼都敢幹,就有一點,不會同情別人,所以救死扶傷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之所以救了皇甫夜,完全是爲了利用他,就和當初趙小姐一樣。”
“是嗎?”趙露燕並沒有輕易相信,只是說道,“江落城的事可以說是非常成功,得到了夜明珠,還差點殺了他們,要不是付睿海……好了,不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當初的皇甫夜對我非常信任,我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所以我纔會成功;可是這一次,吃一塹長一智,皇甫夜自然會非常小心,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就相信你了吧。”
“趙小姐果然非常瞭解皇甫夜,這一點都看出來了,在下十分佩服。”易雲非深深一揖,說道,“確實,如趙小姐所說,皇甫夜這一次是聰明瞭,絕對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說的話,我用了很長時間,才讓他相信我也是趙生明的仇人,我也要殺了趙生明。從表面上看,皇甫夜好像是相信了,可到底是不是這樣,我心裡也沒有底。也許他也想利用我,幫他報仇,畢竟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趙生明的對手,甚至不是付睿海的對手。”
“什麼,他還要對付睿海下手?”趙露燕顯得吃驚,看來皇甫夜這一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但她還是問了一句,“難道他不知道在江落城的時候,就是付睿海救了他們一命嗎?”
“這個我問過他,他說他知道,可這是兩件事。付睿海殺了他父親,就是他的殺父仇人,殺父之仇,不能不報,所以他還是要去找付睿海。”
“果然是恩將仇報。”趙露燕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哼了一聲,說道,“當初我這樣告訴付睿海,他還不以爲然,不相信,如果他親耳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會做何感想。還會一心一意幫助他們嗎?”
“也許還會。”易雲非回答道,“我曾經問過付公子這樣的問題,他的回答仍然是那樣,和我們沒有關係,讓我們不要多管閒事。看來是態度堅決,一定要幫助他們,我們是無能爲力了。”
“這個付睿海真是糊塗,這麼長時間了,難道真的看不出來,誰是真正地爲了他好的人嗎?”趙露燕有些憤慨地說道,“我爲他做了那麼多,他就是看不到,還非要和我對着幹,簡直是豈有此理。他一直說我在利用他,我背叛了他;可要我看來,真正利用他的人是沈熙音皇甫夜,他們不僅利用了他,現在還要恩將仇報。可惜付睿海看不見,真是被沈熙音迷住了。”
趙露燕發火的時候,易雲非一直沒有說話,他知道趙露燕生氣不僅僅是因爲付睿海幫助沈熙音
,而是因爲感情。說白了,趙露燕有點自私,尤其是在付睿海的問題上,基本上沒有理智。原來也就罷了,趙露燕和付睿海天天在一起,日久生情,可以理解;可現在趙露燕已經入了宮,還是對付睿海念念不忘,這就不好了,如果處理不好這些關係,說不定會出大事。易雲非非常擔心,想提醒幾句,可畢竟是趙露燕的私事,實在不好說什麼;何況現在的情形,趙露燕本來就不信任自己了,如果自己說錯了話,惹怒了趙露燕,恐怕真的會對自己下手,那樣就得不償失了。爲了自保,易雲非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看着趙露燕,默默地,心裡輕輕地嘆氣。
趙露燕發泄完畢,回頭看着易雲非,見他也看着自己,就是不說話,心裡奇怪,便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麼。”易雲非淡淡地回答道,“趙小姐想的是自己的私事,我是一個外人,實在是不好過多評論。”
“怎麼,你對我剛纔說的話不滿意?”趙露燕皺着眉頭,不甘心地問道。雖然易雲非什麼也沒有說,可趙露燕看得出來,易雲非並不滿意,應該是和剛纔那些話有關吧。
“我說過,趙小姐的私事,我易雲非管不了,也不想管。趙小姐雖然是個女中豪傑,但畢竟是個女人,愛情至上,爲了付公子,可以放棄一切,地位、名譽,以及唾手可得的權力……”
“你錯了,我是不會放棄這些的。”趙露燕打斷他的話,堅定地說道,“爲了這一切,我努力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呢?如果放棄了,就不是我趙露燕了。我趙露燕這輩子活在世界上就是爲了這些東西,我就是要爭取,那怕是玉碎瓦全,我也在所不惜。”
易雲非苦笑:“趙小姐說的話確實是感人肺腑,聽了讓人振奮、心動,如果我是第一次聽到,也許會信以爲真,相信你是真的脫胎換骨了,爲了權力可以放棄一切,包括愛情。可是這不是第一次,太多了,我已經沒有辦法相信了。有時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選錯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把希望放在你一個女人身上。”
“怎麼,你已經後悔了,難道你還打算投靠別人嗎?”趙露燕反問道,哈哈一笑,搖搖頭說,“不可能,在我眼裡,你和付睿海一樣,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如果有一天我讓你離開,那只有一條路,就是死。易先生,我覺得你大概還不想死吧。”
“我當然不想死。”易雲非仍然笑着,“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條路沒有辦法回頭,尤其是現在,你知道了我那麼的事情,你是不可能放了我。如果我想活着,只有一條路,繼續爲你服務。哪怕你是一個扶不起來的劉阿斗,我都不能放棄你。
聽了這樣的話,趙露燕哈哈大笑:“易先生這樣想就對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可不是劉阿斗,我很聰明,我也有本事,所以不會發生變化。只要我們兩個可以齊心協力,就一定會非常成功的,我希望你可以對我有信心。”看到易雲非只是苦笑,趙露燕又說道,“我知道,對於付睿海,我一直是不能忘情,我是個女人,愛情是不由自主的,我不能控制。易先生,你沒有愛過,你不會明白。許多次,我要放棄他,可是一看到他,我就放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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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