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客棧豪華包房中,燭光搖曳,酒香醉人,滿桌豐盛的酒菜。
房裡只有姜甜甜一人,姜甜甜特意穿了一件露肩長裙,雪白如玉雙肩,勾勒着誘人的弧線,懷裡抱着一張古琴,神態優雅動人,彈指可
破的臉蛋上,綻放出淡淡的紅暈,令人意亂情迷。
蕭晨疑心道,姜甜甜這般打扮,是想與我調情嗎?我現在的相貌她應該認不出我是誰,她已經失去了對我的思念,想移情別戀嗎?
蕭晨懷着疑惑,坐在酒桌前,擺出一付受寵若驚的樣子,與姜甜甜推杯換盞,暢飲美酒。
姜甜甜幽幽地遞來一杯酒,“公子,既然雷大哥跟你提起過我,我們也算是朋友了,能否告訴我,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蕭晨假意地編了幾句讚揚的話,引得姜甜甜羞紅地捂着臉。
幾杯酒下肚,姜甜甜的臉龐更加紅潤,就連雪白的玉頸也染上了一抹紅霞,讓蕭晨不免心神盪漾。
姜甜甜,眼中含情脈脈,輕撫古琴,琴音似幽泉嗚咽,居然是初次相見時,畫舫中所彈奏的清平樂。
一曲清平樂,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蕭晨心裡感慨,看來她還在思念自己,真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她,是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還是隱瞞。
蕭晨心裡倍感爲難,面對姜甜甜深情厚誼,卻不能坦誠相認,彷彿在用一柄劍狠狠地扎着心臟一般,疼痛卻不能訴。
她這付模樣,是真迷上了我書生的模樣?
如果要是那樣,姜甜甜就決不是我蕭晨喜歡的女人。
蕭晨太瞭解姜甜甜了,她決不是那種初次見面就賣弄風情的女人,何況是對自己心上人的朋友。
儘管姜甜甜過來敬酒,溫柔纏綿,蕭晨不敢有任何擅越雷池之舉,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意,既使姜甜甜不勝酒力的向懷中倒來,也是堪堪轉身,巧妙的避過。
蕭晨心裡暗笑,事情決非看上去那麼簡單。
果然,當蕭晨再次轉身裝做拿東西,避開姜甜甜火辣的身體時,一道寒光乍閃,凍涼的刀鋒抵在蕭晨的脖子底下,劃開了脖頸的衣服。
姜甜甜鳳目充滿着怒氣,一把扯開了蕭晨的胸衣,露出瘦弱的胸膛來。
難道要姜甜甜軟的不成,要來硬的,打算玉女硬上弓。
蕭晨苦笑,姜甜甜不是花癡。
她在檢查蕭晨的皮膚。
尖銳的刺痛傳來,脖子底下被劃了道血痕,鮮血悄然而流。
姜甜甜眼睛溼潤了,舉手將滿桌的酒菜掃落,無力的趴在桌上,輕輕的抽泣,看着那瘦弱的香肩,可憐的抖動,蕭晨真的想將她摟入懷
裡,吻遍全身,再告訴她自己就是蕭晨。
但是現在,強敵環伺,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外面偷窺,裡面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魔頭的眼睛。
姜甜甜從蕭晨熟悉的眼神中,感覺這個書生就是蕭晨,易了容。
所以姜甜甜故意設局,色誘蕭晨,發現蕭晨不上勾,乾脆扯開衣服,但是蕭晨沒有易容,天生的容貌,沒有面具,一刀下去,鮮血四濺。
臉、頸、胸口皮膚顏色一樣,都是真實的皮膚,是自己多心了,懷疑錯了。
姜甜甜的希望落空,頓時控制不住情緒痛哭起來。
蕭晨身子摸着被刀子劃破的血痕,心中嘆了口氣,雖然用無相神功改變了音容笑貌,但是這雙眼睛,無意中透出的熾熱的深
情,讓姜雙
雙產生了懷疑。
蕭晨眼中透着淡淡的哀愁,失望,傷心,難過一起涌上了心頭,一滴淚花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趕緊擦掉,不能讓姜甜甜發覺,這個時候不能。
蕭晨暗暗發誓,甜甜,再等我一個月,等我修復了經脈,我就回去了,到時候加倍補償你,還有歐陽子嫺。
姜甜甜擦乾了眼淚,強擠笑容,“對不起,我把你當成他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扮作歌姬,想刺殺他,卻被他失破了,我以爲他
扮成你來報復我,他現在生死未卜,不知道是兇是福。”
姜甜甜遞給蕭晨一點金創藥,刀口很小,加上姜甜甜給的金創藥非常靈效,血痕很快地凝結了,不一會產生了癢癢地感覺,結疤了。
蕭晨將銅鼎放入了異元戒中,裝了幾件破傢俱放在馬車上,裝扮成了附近鄉村裡的進城趕集的老漢。
頭上扎着等白毛巾,臉色曬得通紅,敝着衣衫,腆着肚子的一個老漢。
誰會想到了這個粗壯的老漢就是,昨天那個細皮嫩肉書生呢。
蕭晨揚着馬鞭,吞吞吐吐吸着早菸袋,哼着小曲,典型的蒼雲、天月邊境山區的小調,妹妹呀,你何時跟哥走呀啊,那個啊字,拖得很長,悠揚地直衝上天空。
兩個坐在城門口樹下,正忙着下棋的莊稼漢,冷冷地掃了一眼蕭晨,就一鄉下老頭,附近村子裡,好幾百個,太普通了,看他出城,還
浪費老子精神,繼續下棋。
蕭晨出了蒼月城十里之後,捨棄馬車,以浮光掠影輕功,向山裡狂奔,那個練功的隱秘山洞,用來煉丹非常合適。
銅鼎因爲年代久遠生了一層銅繡,三隻橢圓雕刻着兇猛的螭首足,三足對稱的中間有三道圓孔,出藥孔。
鼎的周圍刻着複雜的雷紋,一般人以爲那紋理是爲了好看刻的,其實有着一層外人看不懂意義,這種雷紋在雷火煅燒下可以加持火焰溫度,穩定雷火的純度,不至於雷火忽大忽小,影響煉丹效果。
三隻螭龍尾呈完美的弧線,向外伸展,遠看去,彷彿三隻騰雲駕霧的螭龍從天而降,頭上腳下附在鼎上,吞雲吐霧,令人歎爲觀止。
鼎口沒有蓋,從上向裡望去,黑呼呼的,中間突出一塊燒得發焦爐臺。
爐臺上面沾着厚厚的灰燼,象是用來堆放炭火的地方。
蕭晨笑嘆,這隻鼎,外人看上去,只不過是一隻廢棄的古鼎罷了,佈滿了污垢與銅鏽,卻不知只要用雷火燃燒,將污垢雜質去掉,它就是一隻能承受巨大雷元,燒煉上乘五級仙丹的寶鼎。
蕭晨從仙靈中得到了仙鼎的用法,這隻鼎的名字爲乾坤八寶雷元鼎,是仙界丹仙之物。
蕭晨伸出右手,掐雷霆真火訣,手指在黑漆的爐臺中輕輕一叩,一縷仙靈涌入其中,猛地,一道金色光華從裡向外,在雷鼎表面悠悠流轉。
金光刺眼奪目,每流轉一分,雷鼎上的銅鏽就似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嶄新發亮的青銅色,金光閃閃,靈氣逼人。
好的藥鼎,在煉藥時能擴大煉藥人的能量,煉出超越其能量的丹藥,大大地提升煉藥成功機率。
差的藥鼎,即使煉藥者功力通玄,最多煉出與其水平相等的丹藥,甚至會降低煉丹成功玄。
蕭晨大喜,雷鼎蘊藏的能量超過原來的估計,雖然按眼前的功力,以爲僅能煉製二級丹藥,現在有了仙鼎的幫助,三級丹藥都能成功。
煉丹與修煉雷元一樣,最重要的是入靜,只有心無旁騖
,專心致志才能煉成丹藥,最豈外界打擾。
蕭晨在煉丹之前,在洞口與平時一樣,擺下了七星迷魂金刀陣,防止有人突然闖入。
因爲還有八條經脈斷裂,蕭晨擔心真氣不繼,先吞了一枚補氣的丹藥,安靜地坐在雷鼎前,雙掌涌出淡淡的紫光,精純的雷元涌入了雷鼎之中。
雷鼎有獨特的屬性,並非普通火焰就能引發其潛在的能量,只有雷屬性的真氣才行。
蕭晨的雷元涌入雷鼎,立刻轉化成了威力無比的雷火,雷鼎中漸漸變得黑暗,其間電閃雷鳴,彷彿濃縮了整個天地間的雷雲。
一道雷雲旦現濃厚,有如墨染,一道雷雲,白如雲霞,如煙如霧,從兩個方向迅速的集結洶涌,攪在一起,雷聲隱隱,電光閃爍,啪啪作響,居然匯出一道陰陽魚的太極圖案。
當兩股能量匯聚在一起,不分彼此,水乳交融之際,狂亂的暴風從雷鼎中噴出,吹得蕭晨臉上的肌肉都隨之波動。
雷鼎中詭異翻騰的烏雲不斷濃縮,一股令人驚駭的能量漸漸凝結。
當暴風停止,雷鼎中翻騰着一道朦朧,形狀不斷變幻,黑白相間的光球時,蕭晨睜開了眼睛,到了入藥的時候了。
雷鼎煉丹要分好幾個步驟,按部就班煉製,第一步就中剛纔蕭晨所做的,凝元,以自身雷元啓動雷鼎的雷元,將其中的陰陽二氣溶合,
形成強大的雷火,就是那道,形狀不斷變換,閃爍着黑白光芒的光球。
凝元之後,投藥,然後燒煉,成藥,息火,五大步驟。
蕭晨雙掌一拍,身邊擺列整齊的草藥與八級鳳凰的妖丹,迅速投入雷鼎中,彷彿石子扔入波瀾壯闊的湖水中一般,剛投入雷鼎,就被光球倏地吞沒了。
從光球透明的輪廓中仍然能夠看到草藥與妖丹,它們在光球極速地旋轉,光球中電閃雷鳴,涌起無數蛛絲狀的電弧,縱橫交錯,似千萬支利刃將草藥與妖丹絞得粉碎,變成了點點星塵。
無數電弧不斷變換着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令人眼花繚亂。
蕭晨從草藥與妖丹投入雷鼎之後,就閉上了眼睛,雙手涌出紫色雷元,掀起炙熱的雷火在銅鼎中旋轉,燃燒,維持着雷鼎需要的雷元,
不敢分神,如果手抖一抖,斷掉燒煉丹藥的雷元,剛纔所做的一切,將前功盡棄。
在光球不斷的旋轉燒煉中,草藥與由妖丹的粉沫漸漸合在一起,一滴暗黑的液體自光球中滴落,那是草藥與妖丹的雜質。
嘀嗒,數十滴之後,光球中草藥與妖丹轉速漸緩,洶涌七色電弧也開始減少,一股清香從雷鼎中傳來。
蕭晨臉上浮現出一縷笑意,額頭佈滿了汗珠,順着鬢角滾落。
最關鍵的一步,煉丹已經完成,下面的就是成藥。
隨着蕭晨意念,熾熱的,陰陽光球漸漸靜止,變得稀薄透明。
裡面一團清香四溢,柔軟粘稠,散發着淡淡紫芒,雞蛋大小的水珠,緩緩地旋轉着,彷彿一個剛剛從母體降生的嬰兒,慵懶的酣睡着。
又似一枚經過千萬年歲月孕育出的一枚琥珀。
漸漸地,雞蛋大小的水珠向中間濃縮,直到成了拇指大小的時候,就不再縮小,紫芒也變得更加清淡,最後不再發光。
當爐中雷火溫度緩慢降低,水珠外表變得凝固,絳紫色的丹藥有了雛形,外表光潔均勻完美無暇。
蕭晨輕籲口氣,這才輕輕地睜開眼睛,感覺非常疲憊,體內的雷元幾乎耗盡,幸運的是丹藥已經燒煉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