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聲探索
聲音忽隱忽現,忽高忽低.似聽見,又似什麼也聽不見.像個幽靈般,在每個人的耳際,忽遠忽近的徘徊着.
更有意思的是,所有人居然都分不清,這個聲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更不用說聲音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了.
方新之所以認爲是小雪,純粹是他內心的一種期盼.而事實上,他和其他人一樣,根本就分辨不清聲音的來源.他只是期望於,是小雪,或者是沈括和杜子娟他們的其中任何一個.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沒動,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到目前爲止,他們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發出的.似乎整個大殿的每個角落,都是聲音的發源地.因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我靠,這是什麼鬼地方.‘阮小天撓着頭髮說,‘我怎麼聽着四面八方都有聲音,又似乎都沒有.‘
胡婕藉着油燈光,對四周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她冷靜的說:‘我總覺得這個地方很詭異,有些不大對頭.‘
‘你指什麼?‘方新走上一步問.
胡婕一臉失望的說:‘我也說不上來.大家想一想,正常的聲音會這個樣子嗎?而且,聲音大的時候,我明顯聽出是個人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但聲音小的時候,又似鳥鳴,就在我們的耳畔,響個不停.我真的不敢想象,我們所聽到的,到底是什麼.‘
方新皺起了臉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聽到的,可能都是幻覺.可是,在湖底,在這個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一點生命跡象的古代遺蹟當中,還會有什麼呢?難不成又是骷髏兵,或者是其他鬼怪在作祟?‘
‘這個很難說.‘胡婕無一絲表情的說,‘剛纔不正是有什麼東西從我們身邊快速的掠過,而沒被我們發現嘛!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阮小天走了兩步,託着下巴說:‘既然這樣,那我們何不分頭去找找.我靠,我就不信找不出原因.‘
‘不行.‘方新馬上表示反對,‘在黑暗處,有我們不知名的東西存在.假如我們貿然分開,逐個發生意外的可能性極大.就目前爲止,我個人而言,最好還是集體行動.‘
‘我同意你的觀點,分開絕不是什麼好主意.‘胡婕說.
杜子娟和靜芝居然也異口同聲的說:‘我們不能分開行動.‘不管是出於爲大家考慮,還是出於個人原因.至少,他們兩個也站在了方新的一邊.
阮小天自知討了個沒趣,只好說:‘我靠,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們也不用合起夥來,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吧!‘
沒人再去理會他,大家都在想着,接下來該怎麼做.
聲音還在繼續,時斷時續.像是瀕臨死亡的人的求救,又像是陰曹地府裡的鬼哭狼嚎.使人根本就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但有一點,呆在這兒,終究也不是個辦法.最後,方新開口說:‘我們還是一起,到底找找吧!‘
他的觀點,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同.
杜子娟緊跟着說:‘不如,我們把油燈拿下來.有光亮,總比在黑暗中尋找要好.‘
自從掉到湖底之後,方新他們身上原本帶着的手電簡,不是失落,就是進水之後無法再使用.眼下,也似乎只是這個辦法可行.
讓方新擔憂的是,這幾盞存在了幾百,可能幾千年的油燈,到底還能不能取下來,也是個問題.
還好,方新的擔憂是多餘的.只見杜子娟輕而易舉的,就將她身邊的一盞油燈給取了下來.因爲沒有風,燭火穩定的燃燒着,散發着一股誘人的香氣.似乎,還能燒很久很久.
方新也毫不費力的取下了另外一盞.
就這樣,四盞油燈分別被方新、阮小天、靜芝和杜子娟給取了下來.只有胡婕,她什麼也沒拿.
琢磨了半天,方新最後決定,向他的左前方探索.因爲,他感覺聲音就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雖說他還無法正確的給出判斷,但總得找個目標.
整個樓閣到底有多大,沒人知道.除了油燈照出的一小片區域外,其他地方全都被黑暗吞噬了.
只是,整個樓閣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就好像,樓閣很大很大,大得讓人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的程度.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他們走了十多分鐘之後,依然沒有走到頭.經過之處,只見到了幾根柱子,其他什麼也沒有了.
方新不得不停下,按照他們的速度,十多分鐘之後,他們至少走了有百來米的距離.真要是這樣,這個樓閣也大得太離譜了.
胡婕提出了她的疑問:‘我們會不會一直在兜圈子?‘
走在最後的阮小天馬上反駁道:‘我靠,這怎樣可能.我們不是一直在向前走,怎樣可能是在兜圈子.‘
方新則說:‘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後,任何可能性都可能存在.而我也傾向於胡老師的觀點.假如我們不是在兜圈子,又怎麼解釋我們走了這麼久,還沒到頭.我可不相信,古代的一座建築,能大到如此的地步.除非是皇宮,或者是帝王將相的府邸.但這種可能性似乎不大,我可從沒聽說過,有什麼著名的府邸被淹沒在了太湖之中.‘
方新站在了胡婕一邊,而且說的又頭頭是道,讓阮小天是啞口無言.
杜子娟舉着油燈,在身旁的柱子上照了照說:‘我出個主意.不如……不如我們在柱子上做個記號.這樣,我們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兜圈子了.‘
‘這個主意不錯.‘靜芝也立馬同意.
杜子娟則望着方新,等待着他的答案.方新想也沒想就說:‘子娟,就這個幹.‘
但是,緊接着問題又來了.拿什麼東西來做記號呢?筆吧,沒帶.有顏色的東西吧,幾個人找了幾遍,同樣什麼也沒找到.
杜子娟站在柱子旁,想了半天.最後,她用手沾了沾油燈上的一點點灰,在柱子上寫了個大大的1字.又走到阮小天旁的柱子上,畫了個大大的2字.
最後,她瞅了瞅四周,在目光所及之處,再也看不到第三根柱子.她這才說:‘好了,一切搞定.‘
真的搞定了嗎?沒人知道.一行五人,還是懷着忐忑的心情,繼續向前走着.
接下來,大約每隔一兩分鐘,就會碰到兩根一模一樣的柱子.杜子娟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標記之後,纔在上面寫下了一個新的數字.
滿以爲照此走下去就對了,不曾想,他們還是錯了.
十多分鐘之後,杜子娟驚奇的發現,新出現的柱子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1字.而杜子娟也十分確定,那上面就是她自己的筆跡.是她剛剛寫上去沒多久,還沒幹透的筆跡.
‘我靠,我們真的在兜圈子,遇上鬼打牆了?‘阮小天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新冷靜的想了想說:‘我不相信什麼鬼打牆.要我說,如果光線充實,能讓我們看到整個樓閣的佈局的話.可能就不是什麼問題了.我們之所以兜圈子,就是因爲看不到全局.這層樓閣,肯定有古怪.‘
‘可我們現在怎麼辦?‘靜芝忙問.
這確實是個問題,就算他們知道了其中的貓膩,又能怎麼樣.更何況,他們現在什麼也不瞭解,更不知道如何來破解.
衆人都陷入了沉思當中.現如今,無論走也罷,不走也罷,都沒有實質性的區別.最多,十幾分鍾之後,他們又會回到原點.然後,從頭再來.
短時間還好,長此以往,他們非困死在這個樓閣不可.而很有可能,這個樓閣並不大.說不定,就是他們目及的所有而已.
但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走,肯定不行.不走,肯定也不行.
就在衆人絞盡腦汁,百思不解之際.忽地什麼東西從衆人身邊一閃而過,帶着一縷勁風.
等衆人反應過來之後,黑影已經從這頭竄到了那頭.速度快的驚人,跟捕獵時的狼一樣,迅捷無比.
回過頭來,看到黑影的真面目時,衆人都驚呆了.靜芝嚇得說不出話來,渾身只打哆嗦.杜子娟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和胡婕緊緊得抱在了一起.更離譜的是阮小天,他呀的一聲,像只兔子般,蹦到了方新的身後.
情緒比較平穩的,只屬方新了.因爲眼前的黑影他見過,還不止一次.他只是微微一驚,想不到在這個地方,幾乎與世隔絕的湖底深處,居然還能碰到乾屍.
正如靜芝之前看到的,那確實就是一具活幹屍.
方新的腦子裡快速思考着.骷髏兵有出處,在度假村那邊.會不會這些乾屍的出處就在這湖底,在這樓閣之中?要不然,就沒辦法解釋乾屍爲什麼會出現在此了.難不成,它在也是跟着跳下來的?跟着小雪跳下來的?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根本就說不通.
種種跡象表明,乾屍和骷髏兵是死對頭.兩幫人碰到一起,就像貓碰上老鼠,非火拼一把不可.
而且,乾屍似乎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尤其是對小雪,非常的尊重.如此看來,乾屍對於他們,是友非敵.
方新的思索轉得飛快,一下子就想了許多問題.與此同時,站在他們前方的乾屍回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幾秒鐘的短暫停留之後,又像方新的之前看到的那樣,乾屍慢幽幽的向前走去.
方新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快,跟上它!‘直把另外四人給愣在了當場,不知所云.
在黑暗之中,在沒有任何參照物的情況下,想要辨別方向,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而現在,方新居然要求他們跟着前面的乾屍走.這不由得讓其他人感到匪夷所思.
‘我靠,你什麼意思?‘阮小天指着走在前頭的方新問.
現在,只有方新邁着步子在走,其他人全愣在當場,其中也包括阮小天.
走了兩步,見他們都沒跟上,方新只好停下來說:‘其他人不知道,阮小天你也忘了.如果我猜得不錯,出現的乾屍和那些骷髏兵並不是一夥的.不但不是一夥,還勢均力敵.你回憶一下,它們可還救過咱們.所以,跟着乾屍走,應該不會錯.說不定,它們還真的能將咱們帶出這兒.‘
說完之後,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轉向了阮小天,都在等着他的確定.
阮小天想了半天,撓了撓頭髮說:‘我靠,好像是這麼回事!‘這下,所有人的心都放下了.
乾屍面無表情,它似乎不急不躁的在等着,直到所有人都下定決心之後,它這才轉回身去,和平常人一樣的速度,在黑暗中探索着.
對於乾屍來說,它是不需要光亮的.熟門熟路般,在黑暗中不緊不慢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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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屍的帶領下,一路走來,衆人發現,竟然沒有遇到一根柱子.可想而知,跟着柱子走,絕對是個錯誤.但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柱子,他們更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一支菸的功夫,在油燈那微弱的光芒下,前方的地板上像是出現了一個黑黑的東西.呈長方形,顏色明顯要比周圍的黑暗更黑些.放眼望去,足有一輛車那麼大.
走近一瞧,方新不禁喜出望外,對着身後就喊着:‘喂!是樓梯,我們找到出路了.‘
其他人聽了,全都一擁而上.
的確,那黑黑長長的,的確就是一個向下的樓梯出口.
木質的樓梯從他們的腳下向下延伸,似乎很長很長,一直延伸到如墨汁般濃密的黑暗深處.
五個人拿着油燈,都站在了樓梯口.這個時候,胡婕終於發現了不對,她驚呼道:‘對了,那具乾屍呢,怎麼不見了?‘
經這麼一提醒,其他幾人這才注意到,引領他們的那具乾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消失不見了.
靜芝顫巍巍的說:‘會不會,它下去了?‘
胡婕馬上反對說:‘可我們並沒有聽到聲音,更沒有看到有什麼東西下去呀!‘
還是方新的一句話,打消了她們的顧慮.他說:‘你們別忘了,它根本就不是人.剛纔一路跟着,你們就聽到它的腳步聲了?沒有吧!‘
衆人一想,也確實如此.
阮小天看着黑洞洞的樓梯口說:‘我靠,那我們怎麼辦?真的下去嗎?‘
方新沒有吭聲,他拎高了油燈,帶頭走下了樓梯.其他人見狀,也沒再說什麼,一個一個跟着下去了.
樓梯可能真的有些年頭了,踩上去似乎特別的軟.每踩上一腳,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聽得人怪心煩的.
不過,這樣一來,反而打消了徘徊在他們心頭上的一點點恐懼感.至少,他們知道這些聲響是人弄出來的,而不是什麼鬼怪.更讓他們放寬心的是,聲響也證明,他們的同伴就在自己身邊.
樓梯到底有多高,沒人知道.這裡的五個人全都是頭一次來到這鬼地方,基本上是一無所知.但就從他們從屋頂跳下來的情況來判斷,每一層應該都不會太高,也就三米左右.但奇怪的是,他們向下走了足足五分鐘,居然還沒到底.
方新又開始緊張心慌了,腳下也慢了下來.由於四周全都是黑暗,油燈根本就照不了多遠.他只看到自己的腳下,除了樓梯還是樓梯.粗略估計了一下,起碼已經下了百來級了,居然還沒到頭.
正在猶豫的當口,忽聽阮小天叫道:‘我靠,你們看,前面好像有人.‘
五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向前望去,只見不遠處隱隱約約的,好像是有個人.但由於光線太暗,根本就看不清那個人是誰.
方新舉高油燈,仔細辨認着.他忽然覺得,此人的背影甚是熟悉.但具體是誰,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想起來.
此時,就聽得杜子娟忽然說:‘好像是沈括,你們看像不像?‘
方新立馬再去看,果然,眼前的背影十分像極了沈括.難道說,之前的呼救是他發出來的?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好像一點事都沒有,又怎麼會發出求救的信號呢?
‘沈括,你站住.‘方新沒有多想,喊出沈括的名字之後,就衝着那個背影衝了過去.其餘幾人,也跟在方新的身後,一起衝了下去.
誰都沒有注意到,其實他們只下了幾個臺階就到了下一層.可能就是黑暗的原因,使得他們誤以爲這道樓梯很長很長,沒有盡頭.
背影好像沒有聽到方新他們的呼叫,一直向前走着,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更讓方新奇怪的是,沈括的背影明明就在幾步之外,可無論他怎麼跑,永遠都不遠不近,保持着相同的距離,追也追不上.
終於,在短暫的跑了一段之後,方新察覺到不太妙了.他放慢了腳步,眼前的背影卻還是那段相同的距離,不遠不近.
等其他人跟上來之後,靜芝就問:‘怎麼啦?爲什麼不追了?‘
方新最終停了下來,他沒有回頭的說:‘有古怪,這個人不是沈括.如果我們再貿貿然追上去的話,很有可能又會踏入另一個陷阱.‘
‘我靠,怎麼會?‘
此時,胡婕的想法和方新基本差不多.她說:‘假如眼前的就是沈括,我們叫了他這麼久,就算是聾子,也該聽到了.而且,相信方新也看出來了,那個背影始終與我們保持着一段距離.追不上,又丟不掉.真正的沈括,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
‘那麼.‘靜芝神情緊張的問,‘那個人不是沈括,又會是誰?‘
沒人回答她,因此沒人知道答案.更有甚者,眼前這位,到底是不是個人,還是個問題.
‘我靠,你們瞧見沒有,那個人怎麼突然消失了.‘阮小天大驚失色的指着前方.在那裡,原本背影所在的地方,果然什麼也沒有了.
不用阮小天提醒,因爲所有人的目光一直都盯着那個黑影.方新是看得清清楚楚,背影在方新他們停下來,沒走兩步就突然消失了.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背影去哪兒了呢?
‘走,過去看看.‘方新招呼一聲,朝着背影消失的地方緊追了兩步.
方新是這麼想的,既然來到了這個地方,總得把事情弄清楚再說.更何況,小雪他們至今都下落不明.如果不找到他們,方新的心裡是不會安下心來的.
但是,他還沒走兩步,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他怎樣也沒想到,在這陌生人的樓閣之中,會出現如此奇怪的事情.
其他人追上來之後,也同樣吃驚不小.阮小天十分奇怪的說:‘我靠,真的遇到鬼打牆了?‘
方新記得,這座樓閣全部都是木質結構.無論是大梁,柱子、牆壁還是地板,全部都是木頭的.
可是眼前,就在他們的眼前,赫然出現一堵牆.更奇怪的是,這堵牆竟然是磚頭的.其顏色血紅血紅,十分的慎人.
方新手中的油燈分別向左右各照了照,果不其然,血紅的磚牆左右各看不到盡頭.像條長蛇般,向左右無限伸展着.
磚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這讓方新感到十分困惑.
杜子娟嚥了口口水說:‘那個人……穿牆而過了?‘在這個時候,不光是她,恐怕其他人都有此想法.
在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一堵血紅的磚牆,這本來就十分的奇怪.而這堵磚牆即沒有門,又沒有窗.如果真是沈括,他突然消失在這堵牆的面前,絕對不可能.
所以說,眼前的這堵牆,一定有古怪.
方新還想說什麼,卻見胡婕慢慢的伸出一隻手,想要去觸摸那堵牆.方新見狀,馬上阻止了她:‘你想幹什麼?不要命了.‘
胡婕一驚,愣了半秒鐘,她才底氣不足的說:‘我只是想看看,這是不是一堵真實的牆.會不會又是我們的幻覺.‘
‘不管是不是幻覺,在我們沒有弄清楚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方新堅定的說,‘在上一層,我們明顯感覺到這座樓閣的面積雖說不是特別大,但遠非我們想象的那麼小.而剛纔,我們從樓梯上下來,根本就沒走幾步.換句話說,這堵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兒.‘
‘我靠,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傻站在這兒不走.‘阮小天不服氣的說.
而就在此時,那個之前聽到的奇怪聲音再次出現.這回,不但能聽到聲音就在附近.而且,還能聽清楚,呼救的只有兩個字:救命!救命!
只不過,這兩個字是不斷反覆出現的.時高時低,時長時短.難怪之前聽起來特別的怪,不象是人發出來的.
‘是劉婷.‘方新十分的欣喜,他一下子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
杜子娟也指着右手邊說:‘沒錯,是劉婷.好像,好像在那邊.‘
方新自然也聽出來了,他沒再猶豫,舉着油燈,沿着磚牆根,向聲音的方向,摸索着前進.後面幾個人也緊隨其後,緊緊的跟着.
此時的聲音是越來越清晰了,從聲音的判斷來說,劉婷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很有可能只是幾步路的距離,但由於太黑,一行人還是走得十分的緩慢.
奇怪的是,他們沿着牆根走了十來分鐘,依然沒有看到劉婷的影子.更奇怪的是,眼前的這堵牆似乎沒有盡頭一般,永遠也走不到頭.
又走了一段路,方新決定停下.跟在身後的阮小天一個沒注意,一頭撞在了方新的背上.他捏着被撞得痠痛的鼻子說:‘我靠,剎車也不提醒一下.‘
方新沒有理他,眼睛盯着磚牆出神.
胡婕走上兩步問:‘怎麼了?‘方新指着牆說:‘這堵牆太古怪了,如果我們再這麼走下去的話,恐怕再走個十天半個月也走不到頭.得想想其他辦法.‘
‘我靠.‘阮小天一聽,滿腹狐疑的說,‘這個地方有那麼大嗎?還能走上十天半個月?‘
杜子娟就對阮小天說:‘別忘了上一層,我們可一直在兜圈子.‘
靜芝也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說:‘你是說,我們在這一層,還是在繞着這堵牆兜圈子?‘
杜子娟看了眼方新,極爲肯定的點點頭.
沉寂了會兒,見大家都沒轍了,胡婕就問方新:‘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方新無奈的搖搖頭說:‘你們注意到沒有,劉婷的喊聲,起初是在我們的前面.隨着我們的接近,聲音也越來越響.可是現在,我明顯感覺到,她的呼叫聲已經轉到了我們的身後.而且,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胡婕嗯了一聲說:‘我也注意到了,這隻能證明我們離劉婷越來越遠了.可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發現她.‘
‘你說的對.‘方新忽然指着那堵牆說,‘所以我斷定,劉婷應該在牆的另一邊.所以我們才一路過來,沒有見到她.‘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轉向了面前的那堵磚牆.
阮小天指着牆說:‘我靠,如果她在那邊,我們怎麼過去.還有,她又是怎麼到那頭去的?她在那頭遇到了什麼,非要喊救命不可?‘
是啊!舊的問題沒有解決,新的問題又出現了.而這些問題,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解決.
方新沒再說什麼,他尋着聲音,再次往回走.走了一段之後,他停下了.其他人都不解的看着他,而他則面對着磚牆,只說了一句話:‘劉婷就在我們的正前方,離我們很近.‘
‘可是,我們怎麼過去呢?‘杜子娟提出疑問.
方新沉默,他將臉轉向了他們,一個一個從他們的臉上掃過.臉上的表情很凝重,像是下了一個大大的決定.
最後,他長長的深呼吸了一下.慢慢的伸出手,又慢慢的伸向了那堵牆.其他人都不解,凝神的望着他,都不清楚他要做什麼.
而奇蹟就在這一時刻發生了.方新的手當接觸到牆壁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但也僅僅停頓了半秒鐘,他的手又向前伸去,竟然穿過了牆壁.就好像那堵牆是透明的,不存在一樣.
其他人都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這種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們絕對是想也想不到的.
方新的表情卻十分的輕鬆,心裡的一團疑惑像是終於解開了一樣.他重重的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一個閃身,他的人就穿牆而過,消失在了牆裡面.
剩下的四個人全都傻眼了,一個一個張大了嘴巴,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就這樣等了片刻之後,方新的頭突然又從牆裡冒了出來,對着四人傻傻一笑說:‘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我找到劉婷了,你們快過來.‘
吃驚之餘,四個人又被突然冒出來的,方新的人頭給嚇了一大跳.等看清楚之後,四個人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下定決心,跟着方新穿入了牆內.
既然方新沒事,他們當然也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