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便看到海芋柱着根溫父曾經用過的柺杖在練金雞獨立。
千尋看那腳包在布拖棉裡,也看不什麼名堂,“好點了沒有。”
“傷筋動骨一百天啊,哪有那麼容易好,不過,趁着這機會,可以多休息一下,女人睡得晚殺死青春細胞啊,我得用這幾天補回來一點。”海芋倒是很會自我安慰。
紀君陽不知從哪裡變出一瓶藥水,“這個是擦筋傷的,效果挺好,你試試。”
“謝了。”海芋不客氣地接着,她倒是沒想到他會上心這事,看來這男人鐵了心地要討好這個家裡的每個人啊。
晚餐剛上桌的時候,家裡來位客人。
溫父溫母是好客之人,可是海芋一見那張臉,就冷了。
“小楊還沒吃飯吧,正好準備開餐,一起吃。”溫母又去廚房添了副碗筷。
紀君翔倒是不講半句客氣,笑着在紀君陽旁邊的位置上落座,“我這個點來,不正好就是來蹭飯吃的嗎?”
“你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海芋橫了他一眼,這一橫不要緊,她發現這男人和紀君陽坐在一起的時候,更覺得臉廓相似。
這一點,溫父溫母也發現了。
還是溫母先開的口,“我說小楊,你和小紀不是兄弟吧。”
紀君翔摸着下巴,側過頭對着紀君陽咧開嘴笑,“哥,看在我替你擋了對面海芋大嬸那一瓶子的份上,今天晚上我做的決定,你不可以反對。”
各位不知情的均不同程度地訝異了一下,但看他們哥倆的輪廓看上去真有那麼六七分相似,也由不得不信。
海芋其實早有懷疑,只是懶得去問,她知道這個男人早晚會離開洛市,覺得問了也沒必要,反正是以後不會見面的人,只是這會也忍不住鄙視了一下,“你居然好意思以楊羽這個名字出現在我們家。”
紀君翔道,“所以我現在是來坦白,我叫紀君翔,其實楊羽這個名,也就是紀君翔的翔拆開來的諧音,是我畫畫時的藝名。”
安安扒了滿口的飯,這會烏溜溜的大眼睛在他身上掃視着,“那我應該叫你小叔叔了。”
“真乖。”紀君翔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改天叔叔帶你出去玩。”
“玩什麼?”安安對玩的很有興趣。
“你想玩什麼?”紀君翔反問着。
“我要知道就不會問你了。”安安丟給他一個笨蛋的表情,繼續低頭扒飯。
紀君陽將撿了刺的魚肉放進她的碗,小傢伙照單全收,吃飯這一項,倒是一點也不用操心,跟大人一樣,桌上有什麼就吃什麼。
“等等等等。”溫母反應慢了半拍,“剛纔你說海芋砸了你一瓶子,是怎麼回事啊?”
紀君翔便如實招來,甚至添油加醋了幾分,將海芋兇悍不講理的形象入木了三分。
溫父溫母總算聽了個一知半解,然後溫母想起一事,“原來那陣子隔天才回次家,是爲了照顧你去了哦。”
“乾媽,你應該把他趕出去,你不知道他有多惡劣,我看見他就煩躁。”海芋將筷子一擱,飯都不想吃了。
“乾媽,你千萬不可以。”紀君翔這一聲乾媽叫得大夥一愣一愣地。
特別是溫母,都不知如何接話,心想難不成收了女婿,現在又來個乾兒子?這溫家風水最近怎麼旺啊,也沒去燒香拜佛啊。
海芋瞪眼,“乾媽也是你能隨便亂叫的嗎?”
紀君翔無視她殺人般的眼神,“乾爸乾媽,我今天來,其實是想鄭重地跟大家坦白另外一件事。”
溫母道,“什麼事啊?乾兒子,你別嚇着乾媽的老心肝啊。老頭子,你說我們明天我們要不要去廟裡拜拜啊,最近溫家的風水有異啊。”
“有點。”溫父想了想後點頭。
紀君翔站了起來,很鄭重地樣子,“我想說的事是”
海芋臉色一變,厲聲呵道,“你閉嘴。”
紀君翔抗議,“大嬸,你不能阻止我的發言權和追求權,所以我想說提,從今天開始,我要追求對面這位海芋大嬸。”
千尋吃進嘴裡的一口飯差點噴出來,小叔子,你這追人的招也太悚了,直搗黃龍啊,追到人家家裡來了。
安安則是好奇地問,“那你要追到我乾媽,我該叫你爲叔叔還是乾爹呢?我該叫海芋爲乾媽還是嬸嬸呢。”
“當然是乾媽。”海芋強調。
做嬸嬸,做夢吧。
這稱呼真是個讓人頭疼的東西啊。
“亂了亂了,全亂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是看不懂了。”溫母嘆氣,自從紀君陽在病房裡一跪,怪事就一樁跟着一樁來,她這老心肝啊,也開始有免疫力了。
“乾爸乾媽,這事你們可得支持我。”想當初剛進溫家吃第一頓飯,溫家父母那個熱情,問東問西直差沒把他跟對面這女人撮合,所以他們應該還是喜歡自己的吧。
這招其實是學大哥的,討好老婆,先討好岳父岳母。
“我表示不支持不反對,你們該咋的咋的,就是別開個傷筋動骨回來。”溫母話中有話地。
“紀君翔,我告訴你,老孃就算是當尼姑,也不會接受你。”海芋態度堅決。
“當尼姑多不好玩,像大哥大嫂這樣,生個孩子纔好玩,你看安安多可愛。”紀君翔玩着小傢伙的小辮子。
“你喜歡玩自己玩去,你要生小孩找別人生去,老孃不奉陪。”海芋是氣得再也吃不進東西了,拄着柺杖起身,眼不見爲淨,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居然禍害到家裡來了。轉念一想想,還不是那破瓶子砸出來的禍,可禍因卻是現在那個正氣定悠閒吃着飯的男人,“紀君陽,你要還想安生地在這個家裡吃飯,就把你這個草包弟弟給扔出去。”
紀君陽嘆氣,“躺着的人也能中槍。”
紀君翔則是摸摸自己的後腦,“我哪草包了。”
千尋賞他一句,“不草包,可是,騷包。”
海芋已經單腳跳立,懶得再理他一句,徑真往房間裡跳去,可是地上不知怎的有了溼漬,柺杖沒落穩,就滑了出去,眼見着與地板親密接地,紀君翔已經飛身出去,雖然沒有接住,可到底也是讓人家做了人肉墊。
兩人摔倒的姿勢正好是一躺一趴,那脣角還碰在一起。
安安這個好事者,敲着碗邊叫道,“小叔叔在親海芋媽咪。”
海芋的頭皮都要炸開來,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卻因爲傷腳的不方便,幾次都不能成功站立,還是紀君翔半摟着才起身。
可是海芋,卻極度厭煩地賞了他一個字,“滾。”
然後扶着牆,跛腳進了臥室,反鎖房門。
“這孩子今天怎麼了?”溫母納悶地,她拍了拍紀君翔的肩膀,“我說半路來的乾兒子,你是不是欺負我們家海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