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好不熱鬧,最後琳兒和納蘭悠然帶來的小宮女都加入了進來。
太子凌下了早朝,便往悠然別苑過來,一進後院,便被一團冰涼的雪糰子大了個正着,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太子殿下金安”那兩個玩的高興的人還不會注意到呢。
二人停下了嬉鬧,便看見太子凌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裡,身邊的小公公慌忙幫他整理着衣服。
謝霜凌和納蘭悠然對視一眼,嘴角同時勾起了笑容,手中的雪糰子也同時向一個方向投去。
“你們敢……”太子凌看見她們的笑容,心中正在納悶的時候,便看見她們二人高高舉起的手,正要出言制止,兩團雪糰子便向着自己飛了過來,慌忙間,太子凌只得低下了頭,糰子正在的打在了小公公的臉上。
“哈哈哈……”爆笑聲從二人那邊傳來。
“你們兩個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了,來啊,咱們報仇回去。”太子凌看見納蘭悠然燦爛的笑容,心中最深處的記憶也被喚起,兒時的快樂彷彿就在昨天,也在地上團起了個雪糰子,投了出去。
新一輪的雪戰因爲太子的加入,顯得更加的熱鬧,院內滿是歡笑,讓這冬日的雪都下的更加歡快了起來。
晚上的宮宴,謝霜凌倒是沒做什麼特別的打扮,反正就只最最平常的,一身簡單的衣物,在花枝招展的宮妃羣,最好不要被注意,就是謝霜凌的目的。
納蘭悠然倒是特意的打扮了一下,畫眉描脣,配上一身淡綠色的宮裝,頭髮隨意的散着,只在頭頂處挽了一個髻,一隻海棠白玉簪子斜插入髮髻,猶如春天裡走出的海棠花仙,帶着淡淡的笑容,緩緩而來。
“哎呀,天下仙子下凡間,不知會落入誰家?”謝霜凌調侃的說道。
“你又在胡說什麼?”納蘭悠然笑着說道。
“我也在想是哪裡來的花仙下凡呢。”不遠處傳來太子凌的聲音,讓納蘭悠然羞紅了臉。
“你們兩個合夥的吧。”納蘭悠然微皺了眉頭說道。
“走吧。”太子凌是專程過來接納蘭悠然的,時間不早,便催促着。
此番的宮宴是設在皇上的錦繡宮偏殿,進了殿門,皇上和雪姬皇貴妃還沒有到,但殿中已有很多妃子等候着了。
看見太子進來,自然是要行禮的,說着不找邊際的恭維話,讓謝霜凌聽着便覺得虛僞。
“皇貴妃到。”門口的小公公尖聲叫道。
“皇貴妃萬福。”衆妃子行禮道。
“今兒是個好日子,大家不必拘謹,隨意就好。”雪姬皇貴妃微笑着說道。
“母妃,您來了。”太子凌迎了上去,看見太子凌,雪姬皇貴妃心情自然更好了,笑的也更加燦爛了。
“悠然也來了。”雪姬皇貴妃看見太子凌身後的納蘭悠然,帶着笑容說道。
“是,見過皇貴妃,皇貴妃金安。”納蘭悠然微微俯了身子行禮,卻被皇貴妃扶住了。
“你這個丫頭,來了這麼長時日,就第一天過來看了看雪姨,就再也不見出現了,你這麼這麼不想見到雪姨嗎?雪姨可是想見你的很呢。”皇貴妃笑着說道。
“沒有,雪……皇貴妃,我是覺得您太忙了,我不好意思打擾。”納蘭悠然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什麼貴妃皇貴妃的,那是叫給別人聽了,本宮還是最喜歡聽你叫本宮雪姨,你小時候,走路都走不穩,搖搖晃晃的叫着雪姨,就撲過來了,真是可愛的緊,可惜啊,時光如梭,轉眼十幾年就過去了,你和子凌都這麼大了,本宮也老了。”皇貴妃微微皺眉,感嘆時光流逝。
“哪有,皇貴妃,還是很年輕呢,一點都沒有變,和我記憶力的一樣呢。”納蘭悠然微微一笑說道。
“看這張巧嘴,多會說話,呵呵,不過本宮愛聽。”皇貴妃笑着說道。
“皇上駕到。”隨着一聲尖細的聲音,一個一身黃袍的健壯男人走了進來。
“皇上金安萬福。”衆妃嬪俯身行禮。
“皇上,臣妾趕不上您。”一個嬌小的女子,急衝衝的一路小跑着進來,許是皇上的步子邁的太快了,叫那女子趕不上他的步子。
“叫你做轎子過來,你偏不要,下載還嫌朕走得太快。”皇上回頭,微微皺眉的說道,眼神複雜,說不清情緒。
“這位就是我們要找的月昭儀,據說她現在被皇上寵的厲害。”琳兒在謝霜凌耳邊小聲的說道。
“恩。”謝霜凌微微點頭,便是已經知道了,再看向雪姬皇貴妃那邊,只一瞬間,皇貴妃流露出失落的表情,但馬上有掛起了笑容,迎了上去,“皇上萬福,臣妾比您先到了。”
“恩。”皇上微微皺眉看了一眼皇貴妃,只用鼻音回答。
“皇上。”嬌小的女子窩在了皇上的臂膀間,衝着皇貴妃甜甜的一笑,“姐姐,妾與皇上來晚了。”
“無礙,是本宮來早了。”皇貴妃微微一笑,說道。
“都起了吧。”皇上掃視一週,見中妃子還俯這身子,這才說道。
“父皇萬福。”太子凌上前帶着微笑掃了一眼皇上臂彎裡的女子,對皇上行了禮。
“子凌來的也早啊。”皇上露出笑容,看見太子身後的納蘭悠然,卻微微皺了眉頭。
太子凌看見皇上的表情,回頭喚來納蘭悠然,“父皇,這位就是兒臣和您提過的納蘭悠然姑娘。”
“好,長得倒是標誌,此事以後再說,今日就是宮宴。”皇上看了一眼納蘭悠然,還沒等她行禮,便轉手攔着懷中的美人,上了大殿做了下來。
一時之間,很是尷尬,納蘭悠然算是被皇上晾在了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太子凌更是變了臉色,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身邊的皇貴妃攔了下來。
皇貴妃輕輕派了納蘭悠然的手,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太在意,納蘭悠然微微點了點頭,避過太子凌徑直的走到了殿前,衝着皇上俯下了身子。
“民女納蘭悠然,叩見皇帝陛下,陛下金安萬福。”說完也不等皇上反應,便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
一時間殿堂之下,小聲的議論,似乎都是爲納蘭悠然這般舉動捏一把冷汗。
可是太子凌,卻在納蘭悠然行完禮之後微微的笑了,走到了納蘭悠然的身邊,陪着她坐着,雙手更是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皇上看着納蘭悠然,起初是帶着微微的怒氣的,但是看見太子凌,坐在了納蘭悠然身邊,同她的手緊緊的窩在了一起,反而漸漸的露出了笑容。
“哈哈,好,不錯,子凌的眼光不錯。”皇上哈哈大笑的說道。
“皇上什麼意思?”懷中的女子好奇的問道。
皇上但笑不語,只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雪姬皇貴妃,也不說話。
謝霜凌看了一眼雪姬皇貴妃,又看了一眼皇上的笑容,再看了皇上懷中的月冉笑的牽強,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蔓延。
不論在什麼地方,無論在什麼時候,宴會就是這樣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彼此恭維彼此笑的虛假,謝霜凌隱身在納蘭悠然的身後,平凡的衣服讓她不受衆人的注意,可以肆無忌憚的觀察別人,看着衆人虛假笑容,猜測笑容的背後到底有幾分真情。
好在納蘭悠然也不擅長應酬這樣,更不喜歡被別人應酬,酒過幾旬之後,便和太子凌道了別,拉着謝霜凌出了看似熱鬧,實際毫無真情的宴會。
“你喜歡這裡嗎?”回去的路上納蘭悠然淡淡的問道,聲音被夜的涼風吹散,聽起來很是不真切。
“我不喜歡,但是爲了某人,我願意去適應,但是這是由前提的,前提就是那個人對我的感情是真實的,毫無保留的,不摻雜一點點虛情的。”謝霜凌看着納蘭悠然認真的說道,知道她的心中滿懷猶豫,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纔會這般問自己,雖然自己不能爲她拿定主意,但是可以把自己心中的決定告訴她。
“北冥烈風是這樣的人嗎?讓你願意去適應的人?”納蘭悠然看着謝霜凌微微一笑說道。
“不知道,應該是吧,至少我認爲是。”謝霜凌思考了一下回答,“那太子凌呢?”
納蘭悠然長長的嘆了口氣,目光遠眺,卻怎麼也往不出宮牆,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應該是吧,對他,我的感覺沒有變,但是時間在便,人在變,環境也在變,我不知道我的選擇對不對。”說着納蘭悠然低下了頭。
“悠然,你的選擇永遠都是對的。”謝霜凌停下了腳步,突然停住的腳步,讓納蘭悠然赫然回頭,正好看見謝霜凌認真的眼眸。
“我的選擇永遠是對的?”納蘭悠然愣住,不明白謝霜凌的意思。
“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就是對的選擇,人的一生中,會有很多的選擇,不管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會有後悔的時候,但是隻要你跟着你心中的感覺走,便是對的,縱使以後難過,但也是忠於自己的心。”謝霜凌認真的說道。
納蘭悠然點了點頭,心中明白謝霜凌想要傳達給她的意思了,忠於自己的心,便能做出正確的選擇,看着謝霜凌,納蘭悠然微微笑了,心情也是豁然開朗,似乎前路有了讓自己堅定走下去的光。
送納蘭悠然回了房間,謝霜凌便也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窗,和琳兒商量這怎麼接近月昭儀。
“小姐,你也看見了,月昭儀現在皇上身邊的紅人呢,咱們還有必要接近她嗎?”琳兒皺着鼻子說道。
“咱們現在不去接近她也沒有別人辦法了。”謝霜凌看着琳兒說道。
“那琳兒明天想辦法瞭解一下月昭儀寢殿的情況。”琳兒皺了眉頭,知道現在眼前也只有這一條路了,也只能冒險走去。
“恩,琳兒小心。”謝霜凌看着琳兒,有些擔心的說道。
遣走了琳兒,謝霜凌在牀上躺下,腦海中還在回憶今日宴會上看到的,表面看起來,月冉似乎很是的皇上的喜愛,甚至是有點寵愛過頭了,當着衆多妃嬪的面,攬在懷中,多少眼睛迸發嫉妒的光芒,但是奇怪的是,皇貴妃雪姬的表情,起初皺了眉頭,後面卻是有淡淡的失落,這樣看來,只有兩種原因:第一,雪姬皇貴妃根本就不在意皇上的寵愛,才能這般淡定,可是這樣就解釋不了皇貴妃眼中的失落;第二,就是皇上對月昭儀的好,是有目的的,而這個原因是雪姬皇貴妃也知道的,她知道皇上不可能發自真心的寵愛月昭儀,可是又不得不這麼做,所以她失落。
想到這,謝霜凌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意識到情況的危險,要是第二種原因的話,月昭儀便早已經處在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只是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早以知道,看來與月昭儀見一面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宮宴之後,一切恢復的平靜,天氣也一天比一天的冷了,天氣一冷,謝霜凌便不想出去活動,整容的待在屋內,偶爾練練武功,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抱着暖爐,坐在窗前。
“霜凌,想什麼呢?”納蘭悠然一聲白色宮裝,頂着斗篷走了進來,看見謝霜凌一動不動的趴在窗前,順着她的視線望去,是一株光禿禿的海棠樹,不知有什麼看頭。
“沒想什麼啊,今兒怎麼過來了。”看見納蘭悠然,謝霜凌才懶懶的起了身子。
“過來看看你,天氣越發的冷了,你都快要冬眠了。”納蘭悠然微微一笑說道。
“是哦,我倒是想,唉……”謝霜凌微微嘆了口氣。
“小姐小姐。”琳兒從外面衝了進來,看見納蘭悠然在,急忙收了腳步。
“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納蘭悠然微微皺眉說道。
“小姐,我……”琳兒低着頭,眼神小心的飄向謝霜凌。
“好了,還不去給我們弄點點心,你看看你,真是越來越沒有樣子了。”謝霜凌微微皺眉說道,替琳兒解了圍。
與納蘭悠然寒暄幾句,送她回了屋子,謝霜凌便把琳兒叫了進來。
“你方纔急急忙忙的發現了什麼?”謝霜凌問道,琳兒不是那麼不懂規矩的人,這樣慌張的進來必然是發現了什麼。
“小姐這幾天不是叫我觀察月昭儀那邊嗎?”琳兒小聲的說道,眼神中滿是光彩,顯然是覺得發現了什麼,能得到謝霜凌讚賞。
“那你發現了什麼?”謝霜凌好笑的順着琳兒的話問了下去。
“我發現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呢。”琳兒笑米米的說道。
“那就說來聽聽啊。”謝霜凌看着琳兒,微笑着說道。
“皇上每天都去月昭儀那裡,似乎對月昭儀很是喜愛,但是我今天卻聽見白月殿的小宮女說月昭儀經常無故發脾氣,通常都是在皇上去看她之後。”琳兒看着謝霜凌說道,“小姐,你覺得這樣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對了,還有敬事房的小公公說從月昭儀升爲昭儀以後皇上就沒有臨幸過她。”
“沒有臨幸過的寵妃?呵呵,確實有意思,琳兒,想辦法送張紙條去月昭儀那裡吧,咱們是時候和她見上一面了。”謝霜凌將手中的暖爐更抱緊了幾分,說道。
“好,我和一個浣衣局的小宮女關係不錯,她剛好就送東西給月昭儀的,我想辦法替她去一次。”琳兒笑嘻嘻的說道,這個就是自己這段時間行動的結果,結識了宮中不少的宮女公公,在宮裡,每個寢殿都要有宮女公公服侍,所以他們的力量是不能小瞧的。
“好,這是你去辦吧。”說着起身,寫了紙條叫給琳兒。
琳兒辦事還很是有效率的,隔天就來回報說紙條已經送到了月昭儀的手中,約定的時間是今晚子時。
夜色茫茫,避過巡夜的護衛,謝霜凌到這琳兒往後花園行去。
到了假山附近,謝霜凌卻沒有直接過去,而是拉着琳兒躲在了一邊大樹的後面。
沒過多久,便看見遠遠的兩個人行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便是月昭儀月冉。
“哎呀,我的帕子。”月昭儀很是緊張的說道,“我的帕子找不到了,你們去給我找找,說不定就落在了來的路上。”
“是。”小宮女急忙轉身往回走去,看樣子似乎很是害怕月昭儀生氣。
待小宮女走後,月昭儀才左右望着向假山這邊靠了過來。
“琳兒,你去把她引過來。”謝霜凌對身邊的琳兒小聲的說道。
琳兒點了點頭,探出身子,向月昭儀揮了揮手,月昭儀看見微微皺了眉頭,但還是往這邊走了過來。
“你是從北冥國過來的?”月昭儀皺着眉頭看着謝霜凌二人。
“是。”謝霜凌微微點頭。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早就已經退出了,我不想再和北冥國有什麼聯繫了。”月昭儀昂着頭,面色冷淡的說道。
“你說沒有關係就能沒有關係嗎?你以爲你真的能脫離北冥國殲細的這個身份?”謝霜凌微微一笑的看着月昭儀。
聽罷謝霜凌的話,月冉微微皺了眉頭,嘆了口氣說道:“算我求求你了,你們就放過我吧,我一個人,好不容易纔走到這一步,是昭儀了,只要我再努力一點,一旦誕下個龍子龍女,我還等再升等級,可是要是讓皇上知道我是殲細,我這一輩子就完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皇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是北冥國殲細的事了呢?”謝霜凌看着她淡淡的問道。
“不可能,我做的很是隱蔽的,也沒多少有用的東西傳回北冥,他怎麼可能會發現呢?”月冉搖着頭說道。
“也許你以來他就知道你是殲細了呢?”謝霜凌接着說道,說完自己也微微皺了眉頭,爲自己方纔說的話,要是真的是月冉以來到丹周,丹周皇上就知道她是殲細的身份,那就有問題。
“不可能,怎麼可能?要是他知道我是殲細,怎麼還會對我寵愛有加,升我的封位,將我的寢宮從原來偏遠的清合殿搬到白月殿呢?”月冉微微皺了,仔細回憶皇上對自己的舉動,絲毫沒有覺察這裡面有什麼不對。
“那你又怎麼解釋,皇上那麼寵你,但你升爲昭儀也已經半年有餘了,怎麼一直沒有懷孕?”謝霜凌很是不忍心打破這個女子的美夢,可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那只是……那只是皇上身子不舒服,不舒服而已。”月冉微微笑了一下,想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可是她的笑容,在謝霜凌看來,很是牽強。
“這些用來騙騙別人還可以,你真的準備用這句話騙自己一輩子?就算你想,也要皇上願意才行。”謝霜凌看着月冉冷冷的說道。
“我……我……”月冉迷茫的看着謝霜凌,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半響,才又接着說道:“我只想平靜的皇宮裡待着,什麼人也不爲難,安靜的待着,這樣都不行嗎?”
“你覺得呢?”謝霜凌有些好笑的看着月冉,“就像你說的,皇上這麼疼你,給你調了寢宮,連年末宮宴這麼重要的宴會都驕縱這你,可是皇上卻不臨幸你,你就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月冉疑惑的看着謝霜凌問道。
“皇上的寵愛將你推到了衆矢之的的位置,宮中女人之間的鬥爭,你見的應該比我多吧,嫉妒是一把能殺人的刀,皇上這麼寵愛你,甚至皇貴妃也讓着你,我要是你,我就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好現象。”謝霜凌微微皺眉說道。
“你的意思是,會有人向殺了言昭儀一樣殺了我?”月冉眼神中帶着一絲恐懼的問道。
“你覺得呢?”雖然不知道月冉口中的言昭儀是怎麼死的,但是宮中的把戲也就那些。
“還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皇上的心你又真正瞭解多少?男人是善變的,尤其是一個帝王的心,女人是易老的,宮中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女子送進來,你要一直打拼,不斷的爭寵以留住皇上的心,但是你有幾分把握他一直能不變心?”謝霜凌接着說道。
“可是……可是……”月冉有些猶豫的看着謝霜凌。
“你是擔心做了細作,以後不好脫身是嗎?”謝霜凌看着猶豫的月冉問道,見她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些事情三王爺肯定早就想好的,他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爲他賣命的人”
“讓我考慮一下吧。”月冉低着頭,半響才擡起頭來,看着謝霜凌說道。
謝霜凌知道,在這種時候,是不能逼的太緊的,便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好好想想吧,十日後,還是在這個地方,到時候你在把你的決定告訴我,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阻止你,路是你自己選擇的。”
“昭儀娘娘。”遠遠的轉來小宮女的呼喊聲,月冉似乎想要再說什麼卻沒有再開口,只看了一眼謝霜凌,便走了出去。
“叫什麼叫,這麼長時間。”月冉邊走邊說,身子正好擋住了小宮女往這邊看的視線。
“娘娘,我沒有找到。”小宮女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笨死了,我怎麼有你這麼笨的丫頭,走回去找。”說着月冉便帶着小宮女往來的方向走去。
謝霜凌躲在大樹的後面,看着月冉在前面走着,而身後的小宮女卻不住的回頭望自己這邊看過來,眉頭不由的皺緊,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至少皇上已經開始懷疑月冉了。
“小姐,我們走吧。”一直到月冉消失在夜色中,琳兒纔開口說道。
“恩。”謝霜凌正要動身,卻聽見細小的聲音傳來,一把拉住了正要走出的琳兒,向樹後又躲了過去。
謝霜凌躲在樹後,小心的探出腦袋,看清了來人的,不由得眉頭緊緊的皺起,來人正是太子凌。
看着太子凌往方纔月冉走去的方向過去,謝霜凌心中不安的感覺更是重了,直到太子凌也消失在夜色中,謝霜凌這才帶着琳兒走出了大樹。
“小姐,過去的人是太子殿下吧。”琳兒看着遠方說道。
“是。”謝霜凌淡淡的回答,心中卻在猶豫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猶豫的半響,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遣了琳兒先回去,謝霜凌便跟了上去。
一路小心,遠遠的跟在太子凌的身後,便看見月冉在前面的涼亭裡等着呢,遠遠看見太子凌過來,便迎了上來。
“見過太子殿下。”月冉俯身說道。
“這麼晚了,月昭儀怎麼還在這裡?”太子凌微微一笑看着月冉說道。
“我睡不着出來走走。”月冉低着頭小聲的回答。
“那月昭儀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太子凌衝着月昭儀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謝霜凌看着太子離開,眉頭更是微微皺起,難道是發現了自己在跟蹤?再看月冉的方向,突然發現方纔一直跟着月冉的小宮女不知怎麼時候不見蹤影,而月冉卻只是看着太子消失的方向,一動不動的發呆。就在謝霜凌猶豫是不是要離開的時候,小宮女從太子離開的方向回來了,接着月冉便帶着小宮女走了。
又多待了一會,謝霜凌便也回了悠然苑。
屋內,琳兒早就準備炭火,謝霜凌一進門,便被琳兒拉到炭火盆前,手中也被塞了暖爐。
“小姐發現了什麼?”待謝霜凌身子微微暖和了,琳兒纔出聲問道。
“有點古怪。”謝霜凌皺着眉頭說道,“我沒有看見太子和月昭儀有什麼過多的接觸,雖然他們有對話,但是卻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對話,只是很一般的打了招呼而已。”
“那就是說月冉還是沒有背叛咱們的麼。”琳兒聽罷便放下心來。
“可是跟着月昭儀的小宮女卻不見了,一直到太子離開,過了一會,她才從太子離開的方向過來。”謝霜凌嘆了口氣說道。
“那是什麼意思?”琳兒有些疑惑的看着謝霜凌說道。
“不知道,等等看吧,這幾天要小心月昭儀的動向。”謝霜凌皺着眉頭說道。
“琳兒知道了,小姐就放心吧,白月宮的小公公早就被我買通了一位,只要打探一些月昭儀見過什麼人,這個還是沒有問題的。”琳兒看着謝霜凌皺着的眉頭,說道,想要讓她放鬆一點。
“琳兒辦事,我一直都很放心的。”謝霜凌看着乖巧懂事的琳兒,露了笑容說道。
這幾日,琳兒每天回報月冉每天見了什麼人,大概會面了多長時間,可是謝霜凌卻沒有在她見得人裡面發現什麼可疑的人,這讓謝霜凌有些小小的失落。
十天的約定很快就到了,這夜天空無雲,一輪明月掛着天際,不用點燈都能看見地上的路,謝霜凌留了琳兒在屋內,獨自前往約定的地點。
還沒走到約定的假山,遠遠的便看見月冉獨自走了過來。
“月昭儀金安。”謝霜凌俯身招呼道。
“姑娘是太子殿下帶進宮的吧。”月冉看着謝霜凌問道。
“是。”謝霜凌低頭回道。
“我考慮好了。”月冉左右看着,見四下沒人,便在謝霜凌耳邊小聲的說道。
“哦?那月昭儀的選擇是什麼呢?”謝霜凌微微一笑問道,目光卻是左右的看着。
“就像你說的,在宮中就要一直的鬥爭,無時無刻不再想着如何討皇上的歡心,哪怕改變自己,變的不像自己,只要皇上喜歡,我就要沒有自我的活着。”月冉淡淡的說着,眼神流傳,眼眶微紅。
“那麼月昭儀是做了決定了?”謝霜凌接着問道。
“是,但是你要保證,做完這一次的任務,三王爺便要想辦法讓我離開這個吃人的皇宮。”月冉說道,眼淚順着眼角流下。
“那是自然,沒有一個主子不關心自己的下屬,棄下屬不顧的主子,終將被自己的下屬拋棄。”謝霜凌看着月冉認真而嚴肅的說道。
“好,那就說說你這次進宮的目的吧。”月冉很是直接,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開始行動吧,儘早完成任務也好儘早離開。
“打探軍情,據我所知,丹周國在陸戰方面是打不過北冥的,但是海戰方面,就不是北冥國的強勢了,反而丹周,因爲海事一直不平,海戰的經驗明顯要比北冥國厲害,所以我這次進宮,第一件事是看看你有沒有叛變,在一件事就是打探丹周的軍事,瞭解丹周海事方面的動向。”謝霜凌看月冉說道。
“海上?”月冉有些吃驚,從來沒有聽說過丹周和北冥有過海上的戰爭,不明白謝霜凌怎麼會懷疑到海戰方面。
“之前我在外面,見到過一艘遊船,製造工藝很是精湛,這種工藝要是用在海船方面一定也是可以的,要是在加上一些簡單的攻擊裝置,用來做海戰也不是不可能的。”謝霜凌看出月冉的疑惑,主動說道。
“那也不能說名什麼的,丹周和北冥從沒有發生過海戰。”月冉微微皺眉,看着謝霜凌說道,似乎在責怪謝霜凌有些太大驚小怪了。
“以前沒有發生過,不代表以後不會發生,所以還是小心爲好。”謝霜凌淡淡的說道,心中也是希望海戰只是自己的猜測。
“既然你覺得有必要,那就查查看吧,我無所謂。”月冉聳了聳肩說道。
“還有,你身邊的那個小宮女有點問題。”謝霜凌出言提醒道。
“翠蓮?怎麼可能。”月冉微微皺眉,眼神有些閃爍的說道。
謝霜凌微微皺眉,看着月冉躲閃的眼神,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這個月冉已經知道宮女有問題了,只是在瞞着自己。
“你好自爲之吧,我先走了。”謝霜凌掃了一眼月冉不再多說什麼。
“那個……”月冉急急的出聲,攔住正要離開的謝霜凌。
“怎麼?”謝霜凌回頭,心中的疑雲越發重了。
“宮外是不是有咱們的人?”月冉急急的問道。
“爲什麼這麼問?”謝霜凌看着月冉,眉頭緊鎖的問道。
“沒什麼,要是外面沒有人,咱們得到的消息要怎麼送出去?怎麼傳回北冥?”月冉看着謝霜凌皺着眉頭說道。
“沒有,這次來的就我自己,外面沒有人,怎麼送消息回去這個不用你操心。”謝霜凌冷冷的說道,“你之前是怎麼送消息的?”
“飛鴿,傳出宮去,外面有人接。”月冉說道。
“那就還用這個辦法。”謝霜凌看着月冉淡淡的說道。
“可是我都這麼長時間沒有用了,不知還能不能用。”月冉有些着急的看着謝霜凌說道。
“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謝霜凌說道,說完,便轉身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謝霜凌小心的回頭,見月冉還站在那裡,望着自己的方向,謝霜凌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擔憂是真的發生了。
又前行了一段距離,謝霜凌估摸着身後的月冉是看不見自己,左右看了一下,四下無人,便疾步轉入一邊的桃花樹後。
在桃花林中小心的行走,這片桃花林是圍着假山的,又前行一段,便能看見假山那邊的情況了。
月冉正站在假山旁,不住的觀望,似乎在等着什麼人。
不知過了多久,月冉似乎看見了來人,急急的往一個方向奔去,謝霜凌小心的跟了上去。
來人是一個沒見過的中年男人,似乎月冉也有些吃驚,來人顯然是她沒有想到的。
“月昭儀這麼晚怎麼還在這裡?”來人問道。
“睡不着出來走走。”月冉微微皺眉說道。
“太子殿下叫我過來送月昭儀回寢殿。”那人冷笑一聲說道。
“他怎麼不來?”月冉急急的問道。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知道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行了。”那人說道。
“她直說在外面的時候看見一艘遊船,很大,懷疑丹週會從海上攻打北冥,叫我查查消息。”月冉說道。
“還有呢?得到消息之後怎麼傳回北冥?”
“這個……這個她沒有告訴我。”月冉說道。
“是不是你沒有問?你心中還是希望北冥能保你平安吧。”那人問道。
“沒有沒有,既然和太子殿下合作了,我便一心希望殿下能遵守他的承諾,送我出宮,不會隱瞞什麼的。”月冉着急的說道。
“那是最好不過的,你自己想清楚,有什麼沒有說的,最好快點報上來。”那男人威脅的說道。
“我知道,那請轉告太子殿下,別忘記了和我的約定。”月冉有些着急的說道。
“只要你辦好了太子殿下交待的事情,太子殿下自然不會虧待你。”男人說完,便不再看月冉,徑直的離開了,留月冉一個人在寒冷的夜色中發呆。
確定那人已經走遠,謝霜凌便走了出來,月冉聽見身後的動靜,以爲是那人又回來了,慌忙回頭,卻看見是謝霜凌,猛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