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次日清晨,程幺幺從昏迷中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
“咳……咳……”她輕咳着,胸口微微疼痛。眼前這個男人,給她強烈的壓迫感。擡起頭,對上那雙深邃冰冷的眸子。
“你來做什麼?”這是陶敬天爲了探視她第三次下大牢了,不爲別的,就是有利可圖,他已經站在這裡近半個時辰了。
“來看看你有沒有死掉。”他笑了,嘴角一側微微上揚,除了帶有一點點邪魅之外,竟蘊藏着與這句話相反的點點溫柔。真是不可思議。
“順便,來跟你這個可憐蟲談合作。”
“合作,做夢呢,敬天少將?”程幺幺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語氣冷冷的,還是一臉傲傲的小表情。她不想被他折磨。
“我要你做我侍女。”他一臉平靜,眼神毫無波瀾起伏,透過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睛,很難挖掘出這個神秘的男人在想什麼。
“怎麼?不願意?”他挑着眉毛,平靜極了,“你之前服了我毒。”
“我寧可死。”
她表現地極爲冷靜,換作之前,誰敢這麼侮辱她,她直接就甩一個大嘴巴子上去了。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煞白的小臉上,壓抑着多少怒火與噴很。
“再說一遍。”他突然嘴角開始上挑,他要開始發脾氣了。就這麼不願意跟他?“好像就在昨天,有一個女子,不害臊地在我面前脫衣服……是你嗎,程幺幺?”他又開始威脅。
“我……沒有!你閉嘴!”
她的臉瞬間燒了起來,火辣辣的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恥。
“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那些見不得人的糗事,你就聽話。”
他收回嘴角上挑的樣子,變成上揚,然後一步步靠近程幺幺,近得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再把她逼近牆角。
“你在威脅我?”
程幺幺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完了,這樣哭也太丟人了,她想。於是眼淚就被狠狠憋回去,她纔不是愛哭鬼。他盯着那雙溼潤的眼睛看了好久,內心毫無波瀾。
陶敬天才不怕女人哭,彷彿她越哭,他才越高興。
“對,就是威脅。”他帶有殺氣的眼睛彎了起來,擠出一對好看的臥蠶,瞬間就沒有那麼逼人了,而是出乎意料的溫柔。
“可以談條件。”
“你什麼都沒看見……對吧。”
他噗嗤笑了出來,那是一種不壞懷好意,調侃的笑。她第一次見他笑,竟然是在這種尷尬的時候。
這麼會有這麼傻的人,竟然還是個不要命的刺客,一個自己主動落網的刺客,愚蠢。
“哦?是昨天嗎?一覽無餘,要多清楚有多清楚。”
程幺幺臉更紅了,她乾脆用手緊緊捂住臉,窘迫從指縫裡滲出來。
“你昨天昏迷了,還要聽聽昏迷後的事兒嗎?“
“滾!”
“看都看了,就差賣身了,侍女有什麼不能當的?”他繼續調侃。
完了,我的清白,我的節操,一夜之間,都沒了。程幺幺更加委屈了。可她還是個沒有男朋友的少女啊!太可惡了吧!老天不公!
她真哭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收斂起放蕩的笑,語氣緩和了些。
“我昨晚什麼都沒幹,剛纔是騙你的。”語氣真誠地有點好笑。
他拿開擋着臉的手,看見了那雙溼漉漉,藏着委屈的眼。
“沒騙人?”聲音都變得有些哽咽。
“沒騙你。”他看見女孩臉上逐漸有了笑容,他發自內心的笑了。原來他發自內心笑的時候,顯得那麼傻,怪不得他一直兇巴巴的。
“你還是兇着吧,笑起來太傻了。”破涕爲笑,終於輪到她調侃了。
陶敬天真的板起臉,又開始嚴肅起來,“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考慮清楚,條件可以提。”
說完,他起身走出牢房。她的目光在他離開的背影上停留了幾秒,他突然回頭,藉着牢中的燈光,對上那雙清澈無辜的眼眸。
她羞澀地低下頭,不一會兒又呆在原地,思考着什麼。
他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但是,他究竟想利用我做什麼?
不管了,要先逃出這個鬼地方纔行。
救蘇倩,逃命。
陶敬天回到寢室,召集侍女。“從今天起,你們去服侍柳夫人。”
“遵命,少將。”
柳閨閣中,柳舒雲在梳妝打扮,一會兒她要去陶府看望夫君。
“小姐,剛剛少將幫您安排了一些丫鬟。”
“知道了。”她的聲音那麼溫柔,看着鏡中的美人兒,她笑了,她驚歎自己美麗的容顏。
陶敬天一點也不喜歡柳舒雲,柳舒雲也對他沒感覺。
陶敬天只喜歡過小時候一起玩過的顧安林,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吧。或許,那時的他,心沒那麼冰冷,是一個陽光少年。所以,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的?
世界上有人天生冷酷嗎?程幺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