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完了嗎?”諸葛如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在採血堂也沒見過這樣的打鬥,實在是太過精彩和刺激了。
張子軒已經累倒在地上,聽到諸葛如玉這麼說,臉上浮現出幾絲笑意:“不,是我們完了。”
諸葛如玉正是奇怪,就見破廟廢墟中的一塊泥土忽然翻滾幾下,伸出一隻青綠色的大手,撐住土地,猛地用力,整個身子就從泥土中跳了出來。
“好厲害的娃娃。”旱魃整個身體被轟的破爛不堪,左臂整個都被卸掉,斷口處還“啾啾”地流出墨綠色的稠狀液體。
旱魃忽然站直身子,一股莫可名狀的強大氣息從它身上爆發出來,隨之而來的是旱魃身上大大小小傷口居然漸漸痊癒。左臂也不知道從何而來,飛到斷口上面,綠光一閃就結合起來。
旱魃伸了伸左手,覺得足夠靈活,這纔將目光投向張子軒。張子軒瞧見旱魅的眼睛盯住自己,抱之輕藐的一笑。
“請你不要傷害張子軒先生。此事是因我而起,是我母親要起屍,也是我求先生救他的。”諸葛如玉忽然擋在張子軒前面,說道:“如果要有人命賠償你的屬下的話,那就拿我的性命吧。”
張子軒心中像是被雷霆打擊一般,猛然說道:“你逞什麼能?回去。”
諸葛如玉聽後,眼淚忍不住的留下來,說什麼我逞能?明明是你逞能!
“回去!”張子軒將諸葛如玉不動彈,語調稍微提高些許,這纔將她喝走。
“你們兩是情人嗎?”旱魃忽然很唐突的問了這樣一句話。
張子軒沒有回答,不是默認,而是不想。
“我也有情人。”旱魃見張子軒不說話,接着說道:“不過,他在哪裡?我卻毫不知情。”
張子軒依舊不說話,他體內的靈氣基本告罄,體內尚未除盡的屍氣趁機又捲土重來,涌向心臟。
旱魃知道張子軒再也撐不下去,也不急着要他的命,這麼強大的法身,成爲它的屬下也好啊!於是,旱魃繼續思索着自己的事:“不知爲何,總是感覺你身上有一種感覺與他很像,他叫做‘應龍’,你認識嗎?”
“應龍?”張子軒開口問道:“他在哪裡?”
這話,是角龍使藉着張子軒的嘴問出的。因爲,他也感覺到了旱魃身上發出的氣息是那麼熟悉。
“你說什麼?”旱魃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又重複一遍:“你當真認識應龍?若是欺瞞我,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張子軒和諸葛如玉也同樣吃驚,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噁心的怪物,原來竟然是個女人!
張子軒紫府裡的角龍使也很激動,多少年過去了?終於有自己哥哥的消息了。
“沒錯,應龍是我的哥哥!你到底是誰?”角龍不知道旱魃到底是誰,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人,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出一個嫂子來。
旱魃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拿出一把繩子。那把繩子金光燦燦,寶光熒熒,決然不是平凡之物。
角龍一看到這個東西,頓時傻了。這可是龍族的龍筋!龍族第一次成年化龍時脫下的龍筋,會送給這一生最摯愛的女子。不過,龍性至淫特性,決定龍族很少將自己的龍筋送人。
角龍感受到上面熟悉的力量,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覺得很舒服:“不錯,正是哥哥的龍筋。我哥哥到底在哪?”
“怪不得神識的味道如此相近,你是角龍嗎?應龍有提到過你。”旱魃收起龍筋,然後飄至張子軒身邊說道:“我幫你吸收掉體內的屍氣吧。”
“不要!子軒快阻止他!”此話從張子軒的嘴中說出,無比詭異。
旱魃手指急點張子軒身上幾個大脈,張子軒覺得身子忽然僵硬住,怎麼動也動不了:“這小傢伙是叫子軒嗎?好名字。”
旱魃將粗大的右手放在他的胸前,一股灰白色的屍氣,連綿不絕地從張子軒的經脈之中被她抽出來。
張子軒也明白旱魃在做什麼,這與他先前做的事情幾乎如出一轍,阻止自己身上的屍氣攻擊心臟,阻止自己起屍!這也是逆天之舉。
可惜現在張子軒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屍氣被吸到旱魃身體中。
諸葛如玉卻不知道那麼多,她以爲殭屍之王吸走屍氣,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化解。畢竟,屍王對付屍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可她沒想到這阻止別人起屍的行爲,卻是大大的逆天之舉。
“你這又是何苦?”張子軒紫府中的角龍使見此事已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纔有這番感慨:“哥哥是哥哥,我是我。子軒中了屍氣,是他的劫數,也許死不了。你又爲何出手相助?你這樣,反而會將劫數轉嫁到你的頭上,沒有劫數護體,最後死的是你啊!”
“死則死矣……你認爲我這幅身軀,還有顏面苟活於世嗎?”旱魃的臉上忽然脫落了一層墨綠色的表皮:“知道什麼才能讓一個人,一個女人不要臉的活下去嗎?”
旱魃的臉上綠色的表皮越掉越多,最後,露出的竟然是粉嫩如剛出生嬰孩的細膩皮膚,臉上的五官輪廓也漸漸的清晰起來:“我可以告訴你們……”
她說到這裡,卻瞟了瞟一臉期待的諸葛如玉,嚇了諸葛如玉一跳。旱魃見她驚恐的模樣,悽苦的笑了起來:“只有最愛的人。”
其實,我生下來的時候不叫旱魃,而是叫女魃。
父親從小就給我全身披上輕紗。他說我太美,美得讓每個男子都爲之着迷,我也是這麼認爲。於是,我便失去了做爲一個女人的自由,開始枯燥無味的修煉。
或許是因爲我先天火屬性,我的修爲增長的很快。很快就出師幫助父親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父親有一個好友,名字叫蚩尤。他們的關係很好,就像是兄弟一般,我也一直叫他二叔。即使我與他相差並不大。
父親的努力終於得到了上天的認可,仙界決定讓我父親白日飛昇,列爲仙班。可沒曾想,他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最好的兄弟蚩尤時,蚩尤卻大發雷霆,說什麼神仙終歸會有封神榜的桎梏,讓父親放棄成仙的機會,與他一同加入巫族,共創大業。
父親也有些生氣,罵二叔異想天開、胡說八道,兩人大吵了一架,最後分道揚鑣。
再次見面的時候,二叔已經成爲巫族的領袖,帶領着他在各個部落中結識的八十一個兄弟,開始四處征戰,企圖一統洪荒大原。
仙界知道這件事後,對父親說,要是他想成仙的話,就必須阻止蚩尤的行爲。
於是,我父親終於和二叔站在了對立面,成爲敵人。
還記得那日,父親與二叔戰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然後他們開始使用自己的法術。
父親拿出那把衆多神仙一齊幫他鑄造的軒轅劍,而二叔,也使用了一生只能一次使用的“降神術”召喚出遠古時代巫族戰神——應龍。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應龍,還記得那時他還是龍身,藍鱗似水的修長龍身,加上背後那雙獨一無二的龍翼,真的是威武非凡。大戰暫時結束,我卻一直心不在焉,這才明白,原來我只一眼就愛上了應龍。
我以爲,這永遠就是我一人的單戀。其中的桎梏,並不是先天水火不容的屬性,而是兩個勢力互相鬥爭的犧牲。
直到有一天,我聽說應龍被蚩尤關在天涯海角。原因是,他愛上了敵方一個面帶輕紗的女子。
聽了這個消息,我激動興奮的幾天沒有閤眼。
隨後,在無法面對面互相見面的情況下,我只能每日來到囚鎖應龍的那棵神樹下,以我的歌聲,來撫慰被鎖在雲端上的應龍,也不管他能否聽到。
風煙四起,常伴君。
邊荒野草千堆,大漠層浪重疊。
我有了誰?
將軍百戰,袍沾血。
人頭不值一文,性命可嘆可笑。
你有了誰?
茅屋石牀無所謂,只願與你天涯永相隨。
白雲金烏蔚藍天空,金戈鐵馬紅塵一夢。
滄海一笑了卻心中舊事,執子之手妄圖白首雙星。
將軍夢,英雄冢。
何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