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默默地收好書信,突然覺得好累,接二連三的事情打得他有點措手不及,匆匆的吃完晚飯一頭紮在牀上,一睡便睡到天明。
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窗臺照射在牀頭,葉辰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把頭縮在被窩裡。
咚!咚!咚!急匆匆的敲門聲讓葉辰有些惱怒,看了看時辰,翻身穿好衣服,撓了撓騷亂的頭髮。雲景在屋外等了好一段時間,看到葉辰出來,抓着他的手邊往外跑:“今天師父講道,你小子想在師父講道的第一天就遲到麼?”
“呃…”葉辰把剛剛想要抱怨的話直接嚥到了肚子裡,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跟着雲景快步朝山頂走去。
講道的地方在山峰的峰頂,距離玄都真人的住所不遠處,在大殿裡,玄都真人在廳堂上首盤膝打坐,大廳裡有不少弟子已經老早就到了,礙於真人的威勢不敢大聲交頭急耳,一個個在蒲團上正襟危坐。
大點中的蒲團位置也有講究,最後方是外門弟子,那些天賦不夠卻又不想放棄修煉的人,平常時刻宗門只會給他們一些簡單的修煉法門安排他們做苦力,倘若有朝一日能夠在二十歲之前築基成功便可勉強上升至內門弟子,當然,這只是在少數,大多數情況下外門弟子是在門派中地位最低下的人等。
再往前,便是門派中正統的內門弟子,根據身份的高低分別佔據有利的位置。
最顯眼的還屬真人座前的四個蒲團,它們都屬於真傳弟子的位置,如今座上已經有兩人一男一女坐在上面,兩人都屬於天才型的人物,年少有爲。
少女見兩人進來,微微頷首,算是給兩人打了個招呼,不過旁邊的那個少年的態度讓葉辰很是不爽,看到雲景像是見了親爹一樣親切的喊了聲大師兄,反倒是把葉辰當成空氣了一樣。葉辰對他這種表情也是見慣不怪,反正自從入門到現在他也沒少受白眼,幾乎整個門派都知道這屆新弟子招收出了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傢伙。
“不用理他,這傢伙一直都是這麼一個眼高手低的樣子,習慣了就好。”雲景爲避免葉辰有些怯場,出聲安慰道。
“嗯!”葉辰心領了這位大師兄的好意,走到首席最右側的位置坐下,頓時感覺一股香風撲面而來,旁邊的那名少女看到這麼一個小不點坐在自己身旁,不禁投了一個好奇的目光。
這讓葉辰頗爲無奈,或許是自打出生之後就營養不良的緣故,反正他的那個老爹除了喝酒就一直沒有好好的照顧過他,自出生到現在他也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父親對此閉口不談。到如今十一歲的他還一直是一副六七歲孩童的模樣。如果不是宗門的收徒有着嚴格的檢測,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家正在吃奶的孩子沒看好讓他出來亂跑搗亂呢。
“人都到齊了吧,那麼現在便聽我講道吧!”大殿上,玄都真人一直是在閉目養神,等到兩人入座之後便開口說道,也不理會其他那零零星星空缺的蒲團,門童像是理會了真人的意思,推動大殿的大門慢慢閉合,也不理會那些遲到的還沒有來動的弟子。
“修仙,講的是道,修的是心,煉的是對大道法則的運用。今天是新人弟子入門的第一天講道,你們要明白自己修的到底是什麼!”玄都真人話語一頓,看到下邊衆弟子聽的津津有味,暗中點了點頭。
今天的講道只是列行公事,其目的只是爲了講給新弟子去聽,席上除了親傳弟子外大都是一些新人,讓他們去了解一下對他們來說完全陌生的修行世界。
“早在上古時期,還完全沒有仙這一說,那個時候飛禽走獸,世間萬物皆可修行,對於某些生靈來說生來僅有通天徹地的威能,那個時代,人們稱之爲諸神的時代。他們修的不是仙,不是道,而是自己。那個時代的人,他們不叫仙,而是神。”玄都真人說着,神情中不自覺中便透露着嚮往,連帶着他的情感也影響到了座下的弟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地間的法則悄然間發生了變化,世間再也不適合神的存在,生靈們的修煉越發的變得困難,他們便一起尋找出路。
那個時候,出現了一個不世強者,以另類法門修得長生,舉世無敵,他天賦異稟,追尋大道的腳步,開創新法。他曾言道:當世天道有缺,今法已不足以修得長生,必須順應天道的軌跡,他稱之爲仙。一人一山,人靠山旁,叫做靠山,以天作山,名爲‘仙’。”
衆人聽得入神,從玄都的口中他們也能感受得到那位高人心中深深的苦澀,修神修的不是道,是心;拜的不是天,而是自己。讓他們去拜天,去求道,去找靠山。這無疑是對他們的羞辱,讓他們去如寄人籬下般的生活着。或許別人對這段歷史無從感想,但是卻激起了葉辰對那個時代的嚮往,雖然這種嚮往是不現實的。
再回到自己修煉住所的路上,葉辰滿腦子都在回憶那段歷史,想象着那個時代的修士手拿日月,腳踩星河,不拜天,不拜地地那種氣吞山河的無敵氣勢。以至於連背後雲景的叫喊他都沒聽到。
仙,追尋大道的軌跡,順應天道意志,追求長生。神,磨鍊己身神魂,突破自我的極限,奉自己爲尊。二者互有利弊,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文明裡迸發出最璀璨的火花,一度統治着這個世界。
盤膝坐在牀上,甩開那些不合實際的幻想,迅速入定。葉辰知道,那段歷史對於如今的自己而言還太過於遙遠,他現在還只不過是一個連築基都算不上的小修士,或許連修士都算不上,又談何去言論那些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若是如今有人在場,看到葉辰如今的一幕便會大吃一驚,普通人第二次入定修煉一般都要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才能找到感覺。而葉辰,在閉目不過盞茶的功夫身周便籠罩着一層朦朧彩色的光芒,這代表着葉辰已經陷入了深層的入定,就彷佛如入道一般與時間融爲一體,葉辰不知道,他現在的這種情況是所有人追求着一生或許都追求不到的,在這種情況下修煉已不是單單的事倍功半所能描述的了,這種情況下時間堅持得越長以後所受到的收益就越大,這無疑不亞於一場造化。因爲沒有導師的引導,再加上玄都真人對這個親傳弟子的忽視,葉辰並不知道現在的他正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時間過了不久,葉辰迷惑的睜開眼睛,翻開《清心訣》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眼中的迷惑之意更勝了。他剛剛分明感覺自己已經和那些所謂元氣非常親近了,卻不知爲何再將元氣引入自己的體內後它們卻像被困了很久的囚犯一樣剛剛順着經脈遊走了一圈便紛紛四散跑開。
再一次入定,一幕令人崩潰的場面又出現了,毫不出意外不過一會兒葉辰的周身又重新布上了一層朦朧的霞光,這次葉辰不在專注於吸收元氣了,而是分出一點心思去專注於它們的流動走向。
不知道經過了多長時間,就在葉辰專注於修煉的時候,懷中的那塊奇形怪狀的玉佩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微微的散發着紫色的光芒,漸漸的,玉佩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紫色的光芒逐漸變盛,逐漸的替代了原本出現在葉辰身上的彩色霞光。令得葉辰在這紫意中透露着一份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