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贏高挑的身姿在人羣中格外人引注目,說完話筆直的站在那裡卻不動彈。
小莫趾高氣昂越過秦贏,從懷裡摸出一張紙來遞給風邪,“我們替你墊付銀兩,這是借據,請簽字。”
風邪低頭掃了幾眼,鐵青着臉色,一動不動,也不吭聲。
這哪是借據分明是賣身契!
原來紙上寫着,爲風邪墊付四十八兩銀子,他必須給翠微和秦贏治病以作償還。
小莫抖一抖借據,湊近風邪,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勸道:“風神醫,治病還錢,你不吃虧啊。”
風邪見小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勃然大怒,白皙的臉色更加紅暈,“你們欺人太甚,拿了我的錢替你們自己還賬,還沒起名曰替我墊付銀兩,並且以此要挾,這分明是偷盜!訛詐!”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人家替他還錢他還反咬一口。”
“看他那副不領情的樣子,真是不知好歹。”
人羣中開始有人看不下去了,議論之聲再起。
風邪知道自己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脖子一梗,索性不再說話
小莫一時也無計可施,焦急的看着風邪。
翠微腳步微動想上前,秦贏握住她的小手,悄悄捏一捏。輕描淡寫的說道:“坐牢是小,失節是大。既然風邪不在意明天傳出自己的風言風語,只管離開。”
說完牽着翠微的手坐在桌邊,那悠然的動作分明是一種威脅。
小莫瞟了風邪一眼,答應一聲,故意把借據抖得沙沙作響。
風邪緊緊抿着嘴脣,自己下山一年,也算不辱師門。如果這幾人把今天的事顛倒黑白的傳出去,自己如何面對師傅?
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擡頭擠出兩個字:“我籤。”
——
“鳳神醫,請開始吧。”小莫給風邪拿過一張椅子,說道。
風邪大模大樣的坐下,看看坐在對面的秦贏和翠微,氣就不打一處來。
自己好心好意替這女孩看病,酒沒喝着,倒惹出一身麻煩。早知如此還不如跟那羣神秘人回去,也好過在這裡受辱。
想到這,更加端起架子,一動不動。
“風邪,白紙黑字簽着你的名字,你要反悔看我不把你打殘了?”小莫見風邪不動,急的大吼。
“急什麼,我答應給他們治病,可沒答應馬上就治。現在小爺累了,餓了,沒力氣治病。”見小莫急的跳腳,風邪眸子一亮,反倒高興起來。
秦贏冷清的眸子無聲的掃過風邪,冷冽的臉上毫無表情,“樓下大廳還有人用餐。小莫,帶風神醫到樓下看會,等他有力氣治病了,再帶回來。”
小莫登時笑出了聲,一把揪過風邪去了樓下。
客房的錢已經付過,秦贏和翠微便留下休息。
“要不要睡一會?”秦贏冷冽的面容在客房的門關閉之後驟然消失,一臉柔色的看着翠微。
翠微卻含笑看着秦贏不動,“風邪身上的錢是小莫拿的?爲他解圍的交換條件就是給你我治病?”
看着翠微笑得像只小狐狸,秦贏擡手撫着她略微發黃的頭髮,清黑的眼中眸色深沉。
他秦贏從來不是良善之輩,
偷盜訛詐——風邪說得對,他對風邪做的就是這樣的事。秦贏知道,大多數人都活在道貌岸然之下,這樣的行爲一定會被他們指責。
可是,翠微對他的頑疾,他的手段,反應如此坦然。在她活潑頑皮的外表下藏着一個堅韌本色的小女人。
想到這,他嘴角掛起淺淺的笑意,“翠微,你不會覺得這樣做很……卑鄙?”
“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能奏效就是好辦法。要是論卑鄙,風邪身爲名醫卻見死不救纔是卑鄙。”翠微毫不含糊的倒打一耙。
秦贏嘴角的弧度更加深邃——果然是自己認定的女人。
這廂邊柔情脈脈,風邪那裡卻備受煎熬。
他早晨忙着逃跑,中午又沒有吃飯,現在站在大廳裡,看着在座的人大快朵頤,嘴角冒油,只覺得他們嚼東西的聲音都分外響亮。那一桌桌的飯菜像長了手一般勾着他的眼神。跑堂小二端着菜來來回回,報着菜名,散着香味。都像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風邪捂着咕嚕作響的肚子,擔心被過往的人聽到。可是他又無法遏制自己的口水在嘴裡肆意橫流,只好偷偷的不停吞嚥。眼睛控制不住的跟着小二的身影來回穿梭。
飢餓,無比的飢餓!丟人,無比的丟人!
“帶我回房!”他壓低聲音對小莫憤憤的說。
“治病?”小莫暗笑老大的手段管用。
“治。”風邪垮着臉,聲音低沉。
“老大,風神醫要求給你和翠微治病。”小莫推開門,一臉壞笑。
風邪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擡頭喝乾了桌上的一整杯茶水。
“什麼都沒有,我怎麼給她治傷?”風邪一抄手,無奈的說道。
“在這。”孫權一步踏進來,拿着一個小藥箱和一個包袱。
“你們什麼時候去了我住的客棧,還拿了我的東西?”風邪怒道。
“快治病,不然今晚讓你露宿街頭。”孫權見風邪還在墨跡,也惱了。
⊙тt kán⊙¢ o 風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情願的打開藥箱,拿出藥物塗抹在翠微的胳膊上,又再次拿了幹粗布包紮好。
“藥敷兩天,第三天開始可以熱敷,配合按摩手法,不出七日就能好了。”風邪懨懨的對秦贏交待。
按摩?秦贏擡眸看看翠微露在幹粗布外面的小小手腕,眼神微閃。
“風神醫,還有老大。”小莫在旁邊提醒。
“胳膊伸過來。”風邪看也不看秦贏一眼,冷冷的說道。
秦贏也不遲疑,伸過手去。
風邪手指搭在秦贏的手腕上,氣憤的神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
翠微的心也跟着沉重起來。
風邪在秦贏左手上診了好久,才又拿過秦贏的右手,再次凝神診脈。
“積寒太深,我也無能爲力。”良久,風邪鬆開手,坐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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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們表怕,不是什麼要命的大病哈,墨是親媽,不虐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