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我殺了那些人。”商弋瞳色變冷,花雪月會意點頭,那些人是江若葉派來,這次不除,還會捲土重來,倒不如一次清除了乾淨。
有商弋的阻攔,花雪月輕易就從兩人的圍攻下逃脫,去血洗那些之前對商弋出手的人。而蘇姻始終在笑,讓人無法判斷他此刻的心情。
不過周圍的人都十分清楚,若是商弋有任何損傷,恐怕這位淡定的蘇長老會暴走。
安蘭瑕握了握拳,似乎已經想通什麼,再擡頭時,表情已變得冷漠,“我給安蘭家族帶來的只有恥辱與不堪,從今日起,我宣佈,安蘭瑕退出安蘭家族,我安蘭瑕只是安蘭瑕,與安蘭家族無關。”
安蘭瑕當真能爲了“救命恩人”做到這個地步?決定退出五大家族之一的安蘭家族?
商弋脣邊笑意加大,濃色暈染,是爲了心中的那個少年,還是自己的執着?想證明給誰看呢,誰,又會在這裡觀看……
黑壓壓的人羣中,一人紅衣掩面,看着前方發生的事,烏色外袍沉而靜,透着歲月不留痕的滄桑,他目光一闔,再擡眸時,已是平靜。
這時,一女子從人羣中走出,聞言,笑得明媚而暢快,她紫發如海浪傾斜,危險、未知。
“安蘭瑕?”若含惜噗嗤一笑,貝齒如編織的純色雲朵,身形似竹挺立,細長手指時而的拂過長髮顯得漫不經心,她身邊空無一人。因爲一到來,人便爲她讓開了道。
這是魅力,還是實力的強悍使人頂禮膜拜?
或者兩者兼有。
若含惜懶懶擡眸,嘲諷不加掩飾,語氣涼涼,“你說北冥冰泉救了你?你受傷之時,北冥冰泉重傷,她用什麼救你?靈魂之力?”
撣了撣衣袍,若含惜脣一勾,“我這個人啊,最喜歡擺出證據了……”
若含惜手中之笛一拋,從裡面滾落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晶石出來,她接住兩者,晶石在手中變大,直到變爲掌心大小。若含惜注入靈力於此,只見從裡面投放出場景來。
天空波紋起伏,畫面形成。
那畫面上,分明是商弋救了人,北冥冰泉撿了個便宜。
人羣中本來對這一切熟視無睹的止梓夕見此,看了看面色微變的北冥冰泉,嘴角一抖,“這年頭的不要臉之人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堪。”
北冥冰泉臉皮厚,很快就淡定下來,更讓她覺得着急的是,這些人會不會聯合起來對付她。
若含惜知道她的身份,有與商弋交好,絕對會站在商弋那邊。安蘭瑕發現自己被騙,還能幫她?
安蘭瑕看完這一切,面上表情變換一會,變爲了苦笑,他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緊緊抿着脣,手垂了下來,表明自己不再參與這一場混戰。
“冥仙子手中的那是……留影石吧?”
“傳說中的留影石,居然會存在!”
“留影石只有在上界才能尋到,冥仙子到底是何方人?”
面對衆人的議論紛紛,若含惜將
留影石收了起來,商弋在若含惜拿出留影石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她要幹什麼。因爲自己也有留影石,便是很清楚若含惜想爲她“平反”……
若含惜拍拍手,一隻巨大的火狐憑空出現,這隻火狐身長十米,那九條弧形的白色尾巴便就有十幾米之長,白尾上染了些火紅,像火焰一般竄上,吞噬。
雲竹火,風縹緲,水生媚,顧裡輝,重影曳,容姿妖,九尾妖狐,逆天改命,神之天瞳,雲裡尋霧。
那一雙眼睛,帶着重瞳,雙色,似藍卻又非藍,似血非血,極似美人魚般的湛藍,又像火琉璃芯漾漣漪,天地靈秀,鍾靈毓秀般,起風,飄雪。
“九尾妖狐……”商弋微微眯眼,若含惜身邊的那個紅衣男子,九尾妖狐,令狐韻?
北冥冰泉瞳孔一縮,十指成抓,空氣中的靈力涌來,被壓縮成實,凝成了一個透明無形的盾牌,她脣一抿,身形便極速遁走。
“別急着走啊!”若含惜看着天邊逃脫的身影,足尖一點,躍上九尾妖狐,與令狐韻一起穿梭天際,追上北冥冰泉。
商弋看着幾人遁去,與花雪月對視一望,花雪月一個淨水術洗了手,氣定神閒道:“阿弋,追嗎?”
“是追捕。”
商弋輕輕的笑着,身體化爲流光消失,蘇姻看着商弋漸行漸遠,睫羽微微一動,手指鬆開。
“嘩啦啦——”
水波襲去,瞬間將盾牌打破,被幾人聯合圍攻的北冥冰泉雙拳難敵四手,一時不察受了傷,她眼神暗了暗,快速塞丹藥於嘴裡,被圍在中間而無法逃脫。
火狐上的若含惜笑得明媚,用手支撐着下巴,輕揚,“北冥冰泉,你襲擊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有今天?”
若含惜笑容裡帶着殺氣,北冥冰泉目光深淺不一,她冷笑一聲,“有本事單挑。”
“我可不腦抽。”若含惜懶懶挑眉,北冥冰泉對她產生了殺意,而她又知道北冥冰泉是重生者,北冥冰泉不想至她於死地纔怪,現在說不定在心底想着怎麼殺她。
花雪月翅膀暈染着朦朧之色,好似水邊漣漪四起的那一瞬息之間帶起的點滴溫度,玉冷生寒之恣意芳華,紅塵滾滾間繚亂無數塵寰,他羽翼成箭,射向了捂着胳膊暗自療傷的北冥冰泉。
“除去對手,講究的是時間。”
吐出這毫無溫度的話語,花雪月眉目明朗,若含惜撇嘴,伸手,向四周蔓延的紋路在天邊定型,散發着灼熱的溫度,彷彿能與日同齊。
商弋一直都沒出手,她看着天邊那不易覺察的氣運,微微詫異,那氣運……似乎有些不對勁。
正當商弋思索間,天空風雲突變,那零散的氣運驀地聚集,然後化爲流光飛舞,速度快到了極致!
“唰!”
商弋想要擋下那道流光卻已經來不及了,她只看見那道光在接觸到她的細指時倏忽分散,從指間穿了過去。髮絲飄揚,透過那縫隙,商弋看見了流光突然變爲了一張鮮血淋漓帶
着獠牙的血盆大口,瞬間便把北冥冰泉吞了下去,接着不見蹤影。
靜靜看着天空中的氣息漸漸消散,反應過來的花雪月瞬移到她身邊,拿起她的手,表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這是……朝暮獸,是一種擅長隱藏身形的妖獸,血脈強悍而緊密,出生時在金丹左右,幼年期爲凝體期,成年期可生長成元嬰。剛纔那個,似乎有凝體後期的修爲。”
花雪月緩緩道來,目光沉重,“朝暮獸攻擊力很強,弱點在於防禦力,也擅長裝死。”
若含惜聞言緊緊蹙眉,目光一擡,瞳孔便縮了縮,“商弋,你的手!”
只見商弋那宛如羊脂玉一般的修長手指上迅速佈滿老態的皺紋以及青色的黑絲,在短短几瞬便蔓延到了整隻手。花雪月駭然,手指捏法訣,想將這毒逼出來,卻發現無論怎麼做都是徒勞的。
當事人商弋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掩入袖中,止住了花雪月不要命的輸入靈力做法。花雪月擡頭看她,咬了咬脣。
“不用白費力氣了,這毒,只有朝暮獸的心頭血能救。我離毒發還有三天時間,在這三天內不會有礙。”商弋垂着眸輕緩地說出這句話,若含惜沉默下去,令狐韻化爲了人形,也曉知了商弋現在的情況,便是一點頭,“商姑娘說得沒錯。”
若含惜最後看了商弋一眼,手緊握,轉身離去。
“令狐韻,你與我去尋找朝暮獸的下落。”
“怎麼,不爭奪龍角了嗎?”
“她比龍角重要!”
若含惜走後,兩人便從空中下來,由於商弋將手掩在袖中所以衆人不清楚上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北冥冰泉不見了。
“你說,那隻朝暮獸會不會是北冥冰泉的呢?”商弋笑得溫軟而又和煦,眉清目明中帶着雲捲雲舒之意,花雪月聞此,又回想到了北冥冰泉的表情以及反應。
好像在面對生死時沒有那麼急迫與擔憂,只是有些着急。
朝暮獸方纔那般舉動像是吃了北冥冰泉,可爲何不去攻擊離它最近的商弋,反而退而求其次去攻擊北冥冰泉?這裡面就有些古怪了。
或者說,朝暮獸根本不是在攻擊人,而是在,救人。
蘇姻眼力好,又因爲修爲高,便是看見了商弋的手受傷,見商弋似乎沒有要露出傷口的意思,這裡魚龍混雜,的確不易暴露傷口,蘇姻沉思片刻,決定先帶幾人離開這裡。
莫闌與漸月華也停止了打鬥,卻沒有分出勝負,兩人之間究竟是真的平分秋色就只有他們自己知曉了,通常情況下,自己的底牌也不願輕易暴露。
有蘇姻護着,商弋幾乎是橫行無忌,魔宗一行人都跟上了蘇姻,伊鳩在暗處看着這一幕,表情有些冷。
上次陷害商弋,卻沒有令商弋有半分損害,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龍角最終落誰家?是否能夠繼續在商弋手裡平靜的躺着呢。伊鳩脣邊笑意愈來愈深,她眯起眼,彷彿看到了血光迷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