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打開之時,衆人皆是一驚!
箱子裡裝着的竟是個人,準確的說是個美人!一身妖嬈的着裝,扭動着她的曲線慢慢的從箱子裡鑽了出來。
“愛妃這是何意?”夜北漠吃驚的問柳妃。
“回帝君,這表示臣妾送您的禮物!”說罷,盈盈笑着走到那個美人面前牽着她的手往前走。“帝君有所不知,這是從西域來的美人,能歌善舞,定會惹帝君喜愛。”蘇語珞和夜子云臉色大變,也看懂這是什麼意思。
“愛妃這份大禮送的正合朕意,你叫什麼名字?”夜北漠指着那個美人說道。
“小女子姓趙,單名一個心字!只爲一人!”
“嗯,好名字,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名字不錯,從今日起你便是趙良人,賜居存蘭閣樓!”夜北漠並沒有把所有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只是大手一揮賞了她住所封號。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句詩讓蘇語珞想到入宮前的種種,心中卻又想起了另一首詩。
“春華競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錦水有鴛,漢宮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於淫而不悟!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蘇語珞將決絕書唸了一遍,夜北漠也是冷冷一笑,氣氛又顯得格外尷尬。
“沒想到蘇妃還是宮中的女狀元,隨隨便便就是一首決絕書!”柳妃故意強調了決絕書三個字,蘇語珞對視一笑。
“蘇妃娘娘是觸景生情了?”夜子云笑了笑,夜北漠也笑了笑。
“帝君恕罪,臣妾想起了越人歌,卻不知怎會念了首決絕書。”蘇語珞整個人的情緒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既然都是要惹怒他,不如來個徹底。
“朕有些累了,愛妃多才多藝,朕怎會怪罪?只是剛得了一件順心的禮物,就不陪你用膳了。”說罷夜北漠逃離一般的離席,剩下蘇語珞等人。
柳妃尷尬的笑了笑:“蘇妃姐姐,妹妹也先走了。”說罷也離去,只剩蘇語珞和夜子云。
“一桌的妖魔鬼怪,可惜了這一桌美食!”夜子云說着夾起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蘇語珞手中藍色素帕一甩也離席而去。
“娘娘何苦跟自己慪氣呢?柳妃用的不過是美人計罷了,看來她也是捉摸不透帝君的心。”孟芷若說道,彩兒爲蘇語珞披上風衣。
“我自然是知道,這美人計投懷送抱投其所好,恐怕又要得意一時了。”蘇語珞的眼中含着淚水卻也滴不下來,像是天氣冷的冷凍結冰了般。
“娘娘都說是一時了,就如這天,如今寒冬也快走到盡頭了,春暖花開。”孟芷若說着也像是吐露自己的心聲。
“春暖花開?這夜郎的冬天最是難熬的,不知外頭感覺冷,心更加冷!”蘇語珞說着便想到夜北漠毫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感覺,她是可有可無嗎?她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卻還是強裝笑顏,陪笑到底。
“怕什麼,還不是見招拆招,娘娘彩兒不信這趙良人能和柳妃得意多少!”這宮中女人又有幾個能從頭到尾得意的?蘇語珞閉了閉眼,腦中浮現的畫面卻是夜北漠與其他女子待在一起的情形。
彩兒看蘇語珞入宮這些時日沒幾日是真的開心過,提心吊膽都是家常便飯了。
“父親最近可有消息?”
“蘇相爺讓娘娘抓住時機,並無特別的事。”蘇語珞冷笑一聲,心想道:時機?什麼時機?我的命運由不得我做主,時機也不是我能抓的住的!
“娘娘不知是否好些?”夜子云不知何時溜進了聽雨軒還在彩兒和孟芷若都沒發現的出現在了蘇語珞的身後。
“好些?沒死便是最好的!”蘇語珞咬牙切齒的說,誰知道自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被夜北漠氣的五臟六腑都在痛!
“娘娘是被這美人計所嚇到了,還是被皇兄的帝王之愛所震驚了?”夜子云說着忍不住笑了出聲,蘇語珞一張死灰的臉瞪了眼夜子云。
“王爺別忘了我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若是來看笑話的還是請回吧!”
“蘇妃就如此沉不住氣的下逐客令了?沒想到你是如此不堪一擊!”夜子云故意用了激將法,蘇語珞卻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激將法對我是沒有多大用處了,倒不如想想有什麼更好的法子?”蘇語珞說的時候,夜子云也露出邪惡的笑臉。
“我看了一晚上的熱鬧,今日也不是熱臉來貼冷屁股的,看看有個對策吧!”
夜子云話剛說完,蘇語珞便接了上去:“你看了一晚上熱鬧,現在想到出謀劃策不也晚了些?帝君做出的決定,有誰可以更改?”蘇語珞解下風衣,任憑寒風凜冽的吹着。
“不知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夜子云讓蘇語珞退去左右,只剩二人現在廊前討論了好久才離去,蘇語珞被風吹的瑟瑟發抖,夜子云將自己的風衣披在了她的身上離去。
“娘娘……”夜子云離去好久,蘇語珞還是現在廊前一動不動,看着漫天飛雪落地,彩兒一聲呼喚纔打破了這如畫的景面。
“沒什麼,從明日起我們就日日到樂府學習絲竹管絃,管帝君是美人在懷還是美人在臥!”蘇語珞笑了笑回寢宮休息。
次日夜子云看到蘇語珞笑盈盈的出現在樂府,也笑臉相迎。
“今日看到娘娘身心愉悅,想必是想通了。”
蘇語珞笑着褪去風衣:“區區一個美人計又如何想要難倒我?要美人就送他個美人,我在這與王爺共練舞姿也是一大樂趣。”
說着蘇語珞伸手邀請夜子云,二人纏綿一般的在樂府宮人年前肆無忌憚的跳舞,說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什麼絕配之類的話,但實則又是人人口舌上的是非!他們二人的身份卻不加以保持距離,故意在人前這般親密曖昧讓衆人看到,帝君的顏面該往哪掛?
“恐怕娘娘今日從這樂府走出去,不管哪個美人都無法讓帝君不去您的聽雨軒了!”夜子云信心十足的說着,手舞足蹈的和蘇語珞還在繼續那支舞。
“這就是本宮想要的,只是王爺恐怕也要和本宮備受差異目光了。”蘇語珞笑着和夜子云把那支舞跳完。
“若是一般伶人倒也罷,小王在這就先恭喜娘娘心想事成了。”蘇語珞拿着帕子擦了擦汗便離去,一路上宮人們早就把剛纔那支舞的事傳開了,竊竊私語,看到蘇語珞落荒而逃。
“娘娘接下去我們該怎麼辦?”彩兒跟着蘇語珞的步伐回到聽雨軒。
“該幹嘛幹嘛去,只是今日好好打扮打扮我的寢宮,還有多點美食美酒,萬事俱備,請君入甕!”蘇語珞一人沐浴更衣,賞心悅目的打扮自己。
“帝君就要到了。”孟芷若在一旁小聲提醒蘇語珞,蘇語珞將整個聽雨軒的宮人全都打發掉燈火通明的點亮了整個宮。
“參見帝君。”夜北漠怒火中燒的殺到了聽雨軒,蘇語珞卻面不改色,淺笑相對。
“帝君恕罪,今日整個聽雨軒除了臣妾沒有人了。”蘇語珞一直笑着,看着夜北漠那張臉心中不知多少愛笑。
夜北漠看不透蘇語珞到底在做些什麼,將整個聽雨軒清空唱空城計有什麼特別的?笑臉相迎讓他怒不可言又不可動手。
“這裡只剩你我還有必要從頭笑到尾嗎?卸下你那張虛僞的面孔吧!”夜北漠一句話,蘇語珞臉色就降了下來,爲自己倒了酒連喝了好幾杯。
“這良辰美景,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帝君又何必如此呢?”蘇語珞又將一杯酒送入口中。
“你是要我陪你逢場作戲還是如何?”夜北漠的話像針一樣的刺痛了蘇語珞的心。
“是又如何?入宮這麼久你我何時放下過僞裝的臉?你的心長什麼樣我都不曾見過,逢場作戲又有何不可?”蘇語珞將手搭在夜北漠的肩上,醉意一點點瀰漫,似乎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識不受控制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你醉了!”夜北漠抱起蘇語珞將她放在塌上準備離去,蘇語珞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肯放。
“不,我沒醉,只有醉了你纔會離我而去。”蘇語珞死死抓着不放,夜北漠也就這麼陪了她一夜,直到燈火燃盡,天明之時,蘇語珞才安心入睡。
元國,太傅府。
“公子,這是小姐寄來的書信!”
薛逸收到孟芷若的書信,猶豫不決的打開。
信中寫到一切安好,願吾兄能夠振作,完成自己使命!薛逸看後將信燒燬,目光沉重的望着遠方,使命!他的身份不是夜郎國蘇相爺的得意門生,更不是孟太傅的長子!
也許時機到了,是該做些什麼的時候!薛逸心想着,回到書案前豪筆揮墨的寫了一封書信,讓下人送出,只是叮囑了一句:“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書信寄往何處?薛逸露出許久不見的笑臉,眼神冰冷到了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