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後，沈澤皺眉陷入了沉思。
原先他以爲，整容女是受到了邪祟的蠱惑，所以才變得有些不正常。
但聽完男人的敘述，才發現這女的事在來整形醫院以前就像入了魔怔，不像是被邪祟操控，反而是來給邪祟“送飯”的。
當然，具體是什麼情況，沈澤也不能確定。
他沉默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打開了來之前保存的鏈接。
這是他特意搜的有關於江上整形醫院的新聞，確定了有不少患者在做完手術之後，都出現了神智錯亂認知能力障礙的症狀。
所以，是整容者主動過來“送飯”，然後邪祟反過來用陰氣影響整容者麼？
那麼這個“飯”究竟是什麼？
在劉毅的意識消散之前，他曾經說過，在他所能吞噬的陰氣，大多都是來源於人性的陰暗面。
低級的邪物只能汲取普通人本身的負面情緒轉化爲陰氣，對於心性純良意志堅定的人基本無可奈何。
但若是成長爲高等邪物，就能催發陰暗面不斷擴大，透支生命體轉化爲陰氣。
就像他剛剛成爲邪物的時候，只能循着執念，去弄死特定的人。
但自從被女神操控，覺醒了自我意識，甚至能連殺三個異人！
劉毅殺的人，他們陰氣的表象是拖延，但歸根結底是傲慢與蔑視。
那麼整形醫院這裡的邪祟吞噬的陰氣又是什麼？
整容者……
答案已經基本確定了。
另外，邪祟都應該有本身的載體，二者合而爲一纔算是完整的邪物。
劉毅的載體是手機，這個邪祟的載體又是什麼？
“該不會是鏡子吧？”
沈澤想了想，好像很有可能，剛纔他在醫院裡，看到了幾乎所有患者都帶有陰氣。
這個醫院的整形醫生很多，客戶也相對分散，他們共同能夠接觸到的東西，也只能是鏡子了。
假設這一切猜測都成立，並且真的存在這麼一面鏡子，那必定位於大部分患者都能接觸到的地方。
所以……
沈澤定了定神，重新上了醫美大樓，剛纔他已經鎖定邪物存在的地方就在三樓，但不確定究竟在哪個房間，不過現在好像有想法了。
就在他進大門的時候，隨後接了一張整形醫院的廣告單。
三樓，VIP茶廳。
門牌上寫着，這個大廳是專門給會員休息喝茶的地方。
沈澤剛一靠近，就有被一個服務生給攔下了：“先生，請出示一下您的會員卡！”
“我沒有會員卡！”
沈澤理不直氣也壯：“你們會員卡消費五萬才能辦，傻子纔有！”
服務生：“……”
她懵了，過了好久才悠悠地說了一句：“長這麼大，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沈澤叉着腰：“今天你就見到了！”
服務生也叉起了小蠻腰：“那對不起，沒有會員卡是不能進去的！”
沈澤態度異常囂張：“那我要是進去了怎麼辦？”
服務生也被惹毛了，當即把“服務規範”拋在了腦後，嗤笑一聲：“你要是進去了，我跟你姓！”
“那我進去了啊！”
“你進去啊！”
沈澤手插進兜裡：“小老妹兒，你別逼我啊！”
服務生迷了：“你這是要搖人麼？你搖人也不行啊！”
“呵呵！”
沈澤高冷一笑，從兜裡掏出了整形醫院的廣告單。
“嗯？”
服務生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掏出這個東西幹什麼。
沈澤指着廣告單上的那個三線小鮮肉男明星，認真地問道：“看到他了麼？”
服務生笑了：“你該不會想說你是他親戚吧？他也就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如果不是看他有幾分姿色還便宜，我們會用他？”
沈澤問道：“他廣告費多少錢？”
服務生想了想：“三十多萬吧，怎麼了？你難道……”
她說着說着，忽然頓住了。
因爲在她的視線中，沈澤緩緩拉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那幅逆天的容顏。
一時間，她神色開始有些迷離。
沈澤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廣告單上的小鮮肉：“求求了！你們醫院別再花冤枉錢了，給他開多少錢，我只要一半！”
服務生：“……”
沈澤問道：“我很醜麼？”
服務生：“……”
沈澤又問：“那我走？”
服務生：“小哥哥你姓什麼？”
……
五分鐘後，VIP大廳，沈澤翹着二郎腿靜靜地坐着，此刻他已經激活了殭屍王體驗卡，大廳內任何東西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果然！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廳中心的那面鏡子上。
服務生小姐姐搓了搓胳膊：“小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冷氣開得太足了啊？”
沈澤眉毛挑了挑：“沒有啊！我怎麼不覺得？”
說着，他直接站起身，指了指那面鏡子：“我能去看看那面鏡子麼？”
服務生趕緊點頭：“當然可以，這面是我們醫院特意從D國定製的鏡子，能夠完美呈現人原本的面貌。”
“嗯！”
沈澤糊弄地應了一聲，徑直向鏡子走去。
服務生生怕冷落了他，一直在旁邊解說：“小哥哥你應該也聽過吧，就是一切經過光學元件的成像，展現出來的樣子都跟人物本身不一樣。所以說，不管前置攝像頭還是鏡子，都不是你本身的樣子。但是咱們定製的這面鏡子，能最大程度地……”
沈澤側身看她了一眼：“你不冷麼？”
服務生頓時打了一個哆嗦，只覺一股涼氣驀的從腳心躥出，整個人遍體生寒。
她面色有些古怪，趕緊說道：“冷氣開的有些大了，我去調調！小哥哥，你先自己看，我們院長馬上過來。”
沈澤微笑點頭：“嗯！等你們喲！”
等服務生走後，沈澤看向鏡子。
此刻，這面定製的鏡子面前，站着不少精緻的整容臉。
只見她們一臉迷醉地看着自己鏡子裡的形象，只見裡面或高冷女神，或清純蘿莉，看起來非常天然甜美。
但……
沈澤看了看她們真實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頭。
難怪這裡的會員都跟着了魔一樣，這面鏡子果然有問題。
他鼻頭微動，輕輕嗅了嗅，果然察覺到了裡面濃郁凝視的陰氣。
只不過……
沈澤捏着下巴，神情愈發嚴肅。
陰氣的確濃郁，卻沒有任何邪祟存在的痕跡，這些陰氣倒只像是它長久生活的殘留。
所以說，這隻邪祟……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