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唐允突然打了一個冷顫,迅速將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壓了下去。
“還是不要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了吧,捉拿魔道修士這種事情,‘交’給道盟的人去做就好,我跟着瞎摻和什麼。”唐允嘟囔了一句,隨後拿起了紙筆,迅速寫下了一封書信,然後連夜趕去了輝月城。
這一日,正是華老道和秦家人約定好要來收徒的日子。秦家人早早地便起來,忙活事宜準備迎接“仙師”。甚至就連那付員外,竟也一早,便備了厚禮,來到秦家府上,希望能再見到華老道一面,同時和秦家‘交’好。
可以說,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慶的笑容,秦安和‘玉’漱,雖然這三日以淚洗面,對孩子頗爲不捨,可是今日卻也是笑容滿面,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是未來的仙人,一切都不在意了。
然而,有一個除外,那就是秦家的家主,秦懷德。
這三日,他數次派人去往唐允的住處查看,可是都沒有迴應,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大廳內轉來轉去地晃悠個不停。
“爹,您怎麼了,怎麼看上去心事重重的?”秦安發現了自己父親的神‘色’似乎有些異常,上前問道。
“唉。”
秦懷德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卻不說話。
他實在是拿不定主意,心中煩躁得很,甚至於已經開始懷疑唐允是不是冒名頂替的騙子。
只不過這個念頭一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便被拋卻。
這不可能,尋常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家有一個身爲修仙者的老祖宗?而且,若說唐允是騙子的話,他來到自己家,除了要了一個住處以外,什麼好處也沒有收取,哪個騙子會做這樣的事情?
在唐允和華老道之間,秦懷德雖然更願意相信後者,因爲後者能夠給他們家帶來前所未有的榮耀。然而,他的理智卻告訴他,前者更加可信。
思索了片刻,秦懷德忽然開口對着自己的兒子說道:“秦安,快,帶文善從後‘門’離開。”
“什麼?”秦安與‘玉’漱聞言皆是一愣:“爹,您這是要做什麼?”
“別問這麼多了,快點按我的意思的做。”秦懷德低沉地說道。
“爹,”‘玉’漱埋怨道,“我知道您是捨不得文善,可是這也是他的機緣到了啊。不然的話,等文善長大了,他會怪我們的。”
“是啊,爹。”秦安顯然和自己的妻子想的一樣,接口道:“而且,仙師馬上就要到了,我們這個時候帶着文善離開,若是惹惱了仙師。”
“對啊,”此時,就連付員外也聽見了此處的對話,滿臉不解,“老秦,你這是怎麼了?華仙師的法力難道你還不相信嗎,還是覺得你家文善跟了仙師會受苦?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
“你們知道什麼!”
秦懷德吼道,隨後強忍着怒氣,正考慮要不要將事情告訴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空中卻忽然傳來了一個淡然的的聲音。
“秦施主,一大早何事動怒?貧道依言而來,帶文善回山。”
一聽這個聲音,秦懷德頓時後背冰涼,連‘腿’都開始打顫了,卻無奈,此時唐允不在府中,他連一個靠山也找不到。
“仙師來了!”
秦安和‘玉’漱自然不像秦懷德那樣知曉內情,一聽是華老道的聲音,當時便高興地朝着廳‘門’口走了過去。
只見空中,一道霞光劃過,老道衣袂飄飄,從天空緩緩落下,果然大有得道之士的風範。
“華仙師,付某在此等候多時了。”付員外大笑着來到廳‘門’口,對着華老道拜了一拜。
“付施主,你竟然也在此處,貧道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了。”華老道微笑着點了點頭。
此時,就連在秦府外經過的凡人,一個個也都聚到了‘門’口朝內張望,甚至還有人爬牆爬樹,想要一覽仙師風範。
“方纔,秦施主因何事動怒?”
這時,華老道忽然開口,繼而把目光移向了正站在廳內,手腳冰涼不知所措的秦懷德。
秦懷德聞言,身子一顫,額頭冷汗滾滾落下,竟然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回稟仙師,”秦安恭敬地說道,“家父因爲捨不得文善,所以這纔有些失態,還請仙師萬勿怪罪。”
聞言,華老道微笑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好怪罪的。”
而秦懷德此時還能再說些什麼,只能強笑着點頭。如今沒有辦法,只能想辦法先不要得罪對方了。
老道的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忽然開口問道:“秦施主,先前您府上那位年輕人呢,今日怎麼不曾見他到來?”
“年輕人?”
就在秦懷德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秦安忽然開口道:“仙師莫非問的是唐允世弟?”
見老道微笑點頭,秦安開口道:“唐允世弟自那日之後,我們也不曾見到過他。不過他平日裡便不怎麼與旁人接觸,想是此時正在自己的房中。仙師莫非找他有事?”
聞言,華老道呵呵笑道:“說起來,那一日和這位唐允小友雖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卻發現他竟然也身具仙根。雖然貧道與他沒有師徒的緣分,但是若這般讓他待在凡間,也實在是有些可惜,便打算將他也帶回山去指點一番。”
“哦?”秦安與‘玉’漱都是面‘露’驚奇,秦安問道:“唐允世弟竟然有仙根?如此說來,那可真的太好了。”
說完,秦安便對着旁邊的下人道:“快,去唐允世弟房中將這好消息告訴他,相信他一定會立刻趕來。”
聞言,那下人連忙點頭,只心道這種好事怎麼沒有落到自的頭上。而秦懷德在一旁聽了,正想叫住那下人,卻忽地聽聞外面傳來了一陣朗笑聲。
“哈哈,難得仙師竟然還記得在下,實在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
聞聲,所有人都朝着‘門’口看了過去,只見那正緩步走來的人,不是唐允又是何人?
“此子見到仙師,竟然還不馬上走來行禮,慢慢吞吞成何體統?”付員外在一旁見了不由搖頭,隨後看着華老道,道:“仙師,您當真沒有看錯,他竟然也有仙根嗎?”
華老道看着遠處走來的唐允,眼中閃過一絲‘陰’鶩,聽了付員外的話,只是笑了笑,道:“貧道所言,自然不假。”
此時,整個秦府最爲‘激’動的莫過於秦懷德了。
秦懷德看見唐允,便如同看見了救星一樣,連忙大步快跑地從廳中出來,迎了上去。
“唐仙。唐賢侄,這幾天你都去了哪裡啊?怎麼找你也找不到。你看,仙師都已經到了。”
秦懷德此時背對華老道,衝着唐允擠眉‘弄’眼地暗示。方纔,他心中一‘激’動,險些‘露’出了馬腳,所幸這“仙師”和“賢侄”,第一個詞的發音都差不多,不然的話,華老道恐怕會察覺到什麼。
秦懷德的那點心思,自然瞞不過唐允的眼睛,此時府中的情況,他一早便預料到了。
給了秦懷德一個眼神,示意他安心,隨後唐允信步走上前去,對着華老道微微笑道:“華仙師,不知道您找在下,有何貴幹啊?”
見唐允到此,竟然也不行禮,反而是一副平等‘交’談的模樣,付員外當即便想要出聲呵斥。
然而華老道卻搶先一步,開口說道:“唐小友,貧道本是下山收徒,但是卻見你也有些仙根,便打算將你也帶上山去,做個童子。你看如何啊?”
聞言,付員外便點頭道:“不錯,華仙師前些日子在付某的府上也挑選了幾人,如今已經帶上山去。唐賢侄,這可是難得的機緣,你要好好把握啊!”
唐允聽完只是在心中冷笑,同時暗道:“你那些被帶上山的僕人,現在都成了人家的血食了!”
不過,這話他倒也沒有明說,而是依舊呵呵笑道:“仙師竟有如此美意,在下實在是頗感榮幸。”
聞言,華老道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不可察的譏諷笑意。
“不過,”唐允卻忽然話鋒一轉,依舊帶着滿臉的笑意,“華仙師所學的魔功,在下可是不敢輕易嘗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