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兩位丫鬟離去,外頭又是落下一陣動靜。
金雪離從竹苑的另外一邊走了進來,避開了兩個收拾東西的丫鬟。
金雪離踩着一雙新買的粉紅高跟鞋,這一身桃紅色的坎肩旗袍,燙了時下最流行的捲髮,進了屋。
“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金語秋哼哼地唱着,混沌一片的意識。
金雪離踩着高跟鞋,落在了金語秋跟前,低頭看着坐在地上的披頭散髮的金語秋,她緩緩地蹲下來。
“姐姐~~我來看你了!”金雪離眸色幽幽地盯着金語秋,端倪着女人蒼白的臉色,那已經失去妝容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還有幾分枯黃的色澤。
“姐姐~~,你這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金雪離湊近了臉龐,再次仔細地端倪着金語秋。
金語秋依舊就那麼哼哼卿卿地唱着歌。
“呵~~”金雪離冷笑,“也好!不管你是真是假,總算是被你避過了一劫,要不大帥可是打算狠狠地嚴懲你,這說不定就是棍杖伺候,那可是會打的皮開肉綻。”
金雪離微微頓了頓神色,繼續端倪注視着金語秋,卻是發現她沒有半點反應。
金雪離沉吟了片刻,幽幽地落下聲,“對不起了,姐姐,那日讓你背黑鍋,不能怪我,我已經在守寡了,不能夠更苦了!要怪就怪你命也苦,最要怪就怪那葉嫣然吧!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葉嫣然害你成了這樣。”
就在這時候,外頭落下管家的聲音,還有些許人的腳步聲。
金雪離連忙站了起來,極快地避開,躲到了一旁的屏風後頭。
管家帶着金家的管家和兩位婆子進來。
“金管家,您看看,大奶奶在這裡了,這是督軍的親筆休書!您請收下。”
督軍府的李管家將那一封休書遞給了金家的金管家。
金管家接過那封休書,雖然只是管家,也是面子上掛不住,避諱的神色,低聲朝着兩位老婆子遞了眼色,“快點!動作麻利點!把金三小姐帶走!”
兩位老婆子將金語秋從地上拽了起來。
“不要碰我~~你們不能碰我,我要告訴少帥!!我要告訴少帥!”金語秋大哭大叫,被兩位老婆子架了出去。
“金管家,還有這裡收拾好的兩箱子,是大奶奶的首飾衣物。”李管家指了指地上的兩大箱子。
金管家連忙朝着門外兩位家丁揮了揮手,“進來,這兩箱子扛走!”
當金語秋大哭大叫的聲音遠了,金管家遠了,一切都歸於平靜了,金雪離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金雪離看着一衆人遠去了,聲音幽幽,“姐姐,再見了,但願你回金府可以安享晚年了。”……
長生苑,四周的白牆開滿了金銀花,這地上的青石條路子長滿了青苔,些許滑膩。
皇甫琛穿過那一道拱門,進入長生閣,這遠遠地,皇甫琛就聽見彈奏琵琶聲音,還有那悅耳的女子歌聲。
一躍而入。
不老閣的亭子裡頭,一位女子正抱着一把琵琶彈奏,唱着動聽的商河女的小調。
女子穿着一身嫣紅色的高開叉旗袍,這雙腿交疊着,高開叉旗袍落下,那一雙白嫩的大腿就這麼明晃晃的顯眼。
這秦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裝,一邊喝着茶水,一邊哼着小調,手掌拍着腿,很是有節奏,那神情煞是愜意。
那一雙眼睛落在女子的白大腿,曖昧地和女子互傳情誼。
皇甫琛腳步聲近了。
秦浩掃了過去,一下子站了起來,“哎呦呦,琛帥,您老怎麼大駕光臨了!”
“您老?”皇甫琛神情微微不悅,“我有那麼老?”
“哈哈哈~~”秦浩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看你這一年多越活越老了!都不納妾不娶妻了!”
皇甫琛走上了亭子。
秦浩連忙起身,伸手朝着那位彈奏的女子揮了揮,“去去去~!退下去!”
“是!秦公子!”那位彈奏的女子連忙起身,朝着兩人欠了欠身,安靜地退走了。
皇甫琛坐了下來,隨手扯過石桌上的一壺茶,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最近怎麼樣?秦家開的秦字號分行,可進展得順利?”
秦浩坐下來,連忙笑道,“豈會不順利,我秦浩是誰?這從北邊的朱河走到了江南的沁水,我可是忙活了大半年,這秦家商行分號越做越大了,這秦府今後可不是詔陽城首富,那就是全國首富。”
“呵呵~~”皇甫琛沉沉地發笑,掃了一眼秦浩,“看不出你這成天風花雪月,還能有着本事?”
“琛帥,您就別取笑我了,你剛纔看見那琵琶女,我纔剛剛從書寓裡頭領來的,打算今夜一親芳澤。之前我已經出門數月了,沒看見我這不老閣冷冷清清,純兒都被我送走了。”
秦浩說着,看向了皇甫琛,“你怎麼樣?聽聞你的八姨太沒死?真的假的?”
皇甫琛點了點頭,正聲落下,“她已經是督軍夫人了!”
“我就說嘛!”秦浩一掌拍了桌面,“當初我就覺得,這葉家小姐定是會成爲你的夫人,果不其然!”
皇甫琛聽了,目光銳利射向秦浩,“怎麼說?!”
“還怎麼說!”秦浩幾分調侃的笑意,“英雄難過美人關!那年去齊州,看你爲了那女人,想着怎麼讓她笑,絞盡腦汁,我就猜到你愛上她了,也好!這天賜良緣……”
秦浩碎碎念地說着。
一旁的皇甫琛驟然間皺了劍眉,盯着秦浩,猛然打斷,“你剛纔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秦浩吃了一口碟子裡的花生糖,牙齒嘎嘣嘎嘣地咬着。
“你剛纔說我愛上她?”皇甫琛劍眉緊緊皺。
“咳咳咳~~~”秦浩忍不住嗆了一口花生,咳嗽了幾聲,盯着皇甫琛,一臉好笑。
“我的大帥!這愛不愛人家,你自己心裡頭不懂?你裝傻啊!”秦浩繼續撿了一塊花生糖丟進嘴裡,吧唧地咬着。
皇甫琛臉龐鐵青地暗沉了下來,心思凝重,想着葉嫣然,猛然間,一種說不出的情愫染滿心口。
原來如此!
皇甫琛瞬息之間明白了,難怪自己會這樣……
秦浩見着皇甫琛怔住的神情,咬着的花生糖,慢了下來,左右看着皇甫琛。
“琛帥,你不會吧?真的不懂?”秦浩取笑的意味開口。
皇甫琛回過神,冷目瞪了一眼秦浩,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閃爍不安的神色。
皇甫琛故作深沉,“這不用你說!我豈會不懂!先不說這些娘們的事,跟你談正事!”
“什麼事?不會要我資助你買軍火吧?然後又是給我一塊詔陽城外的田令!”秦浩明顯是一副哭喪的臉龐,自己交到這個野蠻的大軍閥好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是這事!”皇甫琛沉聲打斷,“這次我要你拉攏一個土匪分寨!”
“啊?”秦浩聽了震驚了,一下子站了起來,“琛帥,你是不是腦袋壞了?”
“別急!坐下來聽我說完!”皇甫琛冷聲打斷。
“好好好!你說!”秦浩坐了下來,心裡頭忐忑不安。
皇甫琛聲音嚴肅,“十二天之前,我去黑石嶺剿匪,是黑石嶺東邊分寨,卻是被吃了個灰頭土臉,落敗而歸,這個分寨的土匪頭子,似乎很瞭解鎮軍的作戰戰術,黑石嶺地形陡峭,不適和大炮攻擊……”
一席話後。
秦浩恍然大悟,若有所思了片刻,“琛帥,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去拉攏北邊分寨的花鈴鼓,然後可以你入兵北邊分寨,一起攻下東邊分寨?”
“沒錯!”皇甫琛正聲落下,“你秦府開的是各種商行分號,包括名貴藥材,錦帛,更包括各種傷打的藥,這北邊分寨特別大,需要這些物資巨大,你可以壓低點價格賣給他們。”
“哎呀,琛帥,你又要我虧本做生意……”秦浩一臉喪氣。
皇甫琛重重地拍了拍秦浩的肩頭,“辦成了,這長生苑一塊送你了!”
秦浩立刻喜笑顏開,下一刻,他皺了眉頭,“不對啊!琛帥,聽你說那個土匪叫花鈴鼓,怎麼好像是個女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