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

穆流年一直都知道桑丘子睿也是一名秘術師,只是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能親眼看着桑丘子睿在他的面前,施展所謂的秘術!而且還是用在了他最在意的淺夏的身上。

沒有人知道桑丘子睿的手心貼上了淺夏的額頭上的時候,兩人已是於某種意義上,共處一境。

就在桑丘子睿的手一貼到了淺夏額頭上的瞬間,淺夏的身似乎是打了一個激靈。對於她這樣的反應,穆流年的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

對淺夏,最最深刻的,便是愛。是多年來兩個相處時積攢下來的點點滴滴。可是現在,就在看到了淺夏對桑丘子睿的這一點點反應時,他的心裡頭,又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怨的!

對於淺夏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切,他始終是沒有任何的記憶,甚至是感覺的。

因爲他覺得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還是他沒有任何記憶的事。對於這樣的所謂前世今生,怎麼可以再有什麼執念?那樣的話,做人豈非是太辛苦了。

當他看到了淺夏的反應,有那麼一瞬,似乎是有些理解淺夏之所以會非常痛苦的原因了。

她對桑丘子睿明明就沒有什麼記憶和感覺,可是卻偏偏因爲某些原因讓她看到了讓自己無比心傷的一幕幕。這種事情,換成了誰,都是會覺得不舒服,甚至是很頭痛吧?

穆流年突然就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夠關心淺夏。她當日對自己所說的那些事,雖然是聽起來,貌似是前世她對不起自己,可是對於她而言,又何嘗不是糾結痛苦的?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淺夏,纔是最最讓人心疼的。

心愛的男人,雖然也愛她,卻遠遠不及她的愛來得更深更純粹!跟無上的皇位比起來,似乎是沒有什麼再能超越了它的地位。所以,他捨棄了淺夏,並且親手將她送上了對手的牀。

穆流年這一刻突然又有了一種很驕傲,很自得的感覺。對於前世自己能一直護着她,寵着她這種情形的想像,自己似乎是還算滿意!

雖然結局貌似不太好,可是至少也證明了,自己與淺夏之間的情感糾葛,所以說,從一開始,自己對她動心的時候,應該就不僅僅只是自己單方面的相思!兩人間,早就有了一種感情上的牽絆,果然,緣分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奇妙了。

“不!”

突然,聽到了淺夏一道有些淒厲的慘叫聲,穆流年的心思一震,回過神來看,看到了淺夏的手似乎是也開始了亂舞,表情痛苦地有些扭曲。

再一看桑丘子睿,倒是沒有什麼反常的現象,除了面色有些不佳之外,便是眉頭緊鎖,不過看樣子,比淺夏的情況好太多了。

因爲之前得到過桑丘子睿的提醒,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要靠近兩人,所以,即便穆流年再擔心,也只能是硬咬着牙,不讓自己靠過去,免得再驚動了二人,出現什麼難以控制的局面可就糟了。

穆流年看着兩人就這樣,一個躺着,一個坐着。一個時而蹙眉,一個卻是滿面痛色。這樣的場景,很難不讓他胡思亂想。

不只過了多久,穆流年始終是僵立於牀邊,紋絲不動。

直到注意到淺夏的眼睫毛似乎是輕顫了顫,有些乾澀的嘴脣也微微動了動,穆流年面上一喜,腳步微動,一瞬間,一種酥麻感,快速地傳遍了他的雙腿。

站地太久,腿和腳都麻了。

桑丘子睿睜開眼睛,低頭看着淺夏有些蒼白的臉色,動了動脣角,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就見淺夏輕輕動了一下脖子,有些不太清晰地喚着,“元初。”

雖然聲音極低,可是穆流年仍然是聽到了她的聲音,特別是當他確定她叫的人是自己的時候,更是喜不自勝!

“淺淺,你醒醒,我在,我一直都在!”

桑丘子睿的手,在穆流年一接近了牀榻之時,便不得不收了回來。

看着眼前的兩人,一個深情,一個仍然未曾睜眼,這樣的一幕,簡直就是不能再刺眼了!

終於,淺夏緩緩地睜開了眼眸,接連眨了好幾下眼之後,眼前的景象才慢慢地清楚了。

“元初?”

“是我!我在!”

“嗯,真好。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淺夏的聲音有些啞,還有些澀。桑丘子睿在一聽到了她的這句話後,整個兒身形便是一震,然後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淺夏這才注意到,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她極不願意看到的人。

“是你?”

桑丘子睿的腳步堪堪頓住,背對着她,耳朵裡卻是能清晰地聽到,穆流年在緩緩地動作着,扶着淺夏坐起來。

淺夏看向他的眼神是有些複雜的,輕咬了一下脣,“桑丘子睿,多謝了。”

桑丘子睿原本有些僵直的背,這一刻,緩緩地鬆弛了下來。脣角慢慢地翹了起來,這種感覺,似乎是還不錯!至少,對他而言,淺夏不再是那種疏離的,冷漠的,甚至是恨着他的情緒了。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桑丘子睿並沒有轉身,硬壓下了想要再多看她一眼的衝動,逼着自己快速地離開這裡。他知道,現在的淺夏,雖然是對他的情緒稍稍有了轉變,可是這樣的轉變,幾乎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比起前世對他的恨,這根本就算是什麼。

若是自己再繼續留在這裡,難免不會讓她看了生厭,而自己,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對她的情感,說不定,就會將照顧她的穆流年,痛揍一頓了。

淺夏甦醒的消息,很快就讓人給定國公府送了過去,先讓雲氏安心,只不過,對於她是如何清醒的,雲家對外只說是因爲身子太過虛弱,受了風寒,如今病癒,自然也就無事了。

而身在宮中的皇上,所得到的消息,則是雲蒼璃幾乎是耗盡了他的精力,才勉強將淺夏喚醒了。對於這樣的消息,皇上並沒有太多的懷疑,因爲就在淺夏醒過來的當天,雲蒼璃便沉沉地睡了過去,對外只說是累了。可是在皇上看來,那就是爲了救淺夏,傷及了他自己的身體,所以才需要好好休息。

淺夏這一痊癒,劉婉婷和劉如玉二人便結伴兒來探望她,三個姑娘家,倒是在屋子裡熱熱鬧鬧地待了大半日,直到三七進來通稟,說是穆世子來了,這鬧作了一團的三人,才安生下來。

“穆世子來了?”劉如玉掩脣一笑,“雲妹妹,說起來,你可是比我年紀還要小一些,聽聞你明年開春兒就要成婚了。那這會兒,是不是也要正式地與我們介紹一下這位準妹夫?”

劉婉婷低低一笑,這個堂妹是個膽子大的,竟然敢說穆世子是她的妹夫?

“兩位姐姐稍坐,待會兒人來了,你們自去問就是。我現在還是大病初癒,身子弱着呢,哪裡就有那份兒精神來與他說話了?”淺夏臉色微紅,這說出來的話,可是被門外的穆流年聽到了,略有些不高興了。

沒空兒與自己說話?看來,自己是得想個法子早日將她給娶進門兒了。到時候,自己就將她給圈在了倚心園裡,誰來也不准她見,看看到時候,她是否有精神與他說話了?

“穆世子請。”

鬧歸鬧,聽到了外頭的請安聲,兩姐妹還是都得體地站了起來,一見穆流年進屋後,再轉了過來,挑了珠簾進來,連忙行了一個閨秀禮,“給穆世子請安。”

“免禮吧。”

“謝穆世子。”劉如玉這會兒只有低着頭的份兒,哪裡還敢真的問他幾句?連擡頭看他一眼的膽子都沒了!

淺夏的臉色一冷,“怎麼?我這屋子裡太熱了?竟是讓你擺着這樣冷的臉?你這一身的寒氣,這是散給誰看呢?”

穆流年一愣,隨即又有些無奈道,“我哪有?是你多想了。許是我在外頭站的時間長了,這身上沾染了些寒氣也是難免的。這樣,我離你遠一些,先在爐子這裡暖一暖再過去與你說話就是。”

穆流年說着,還真就是退後了兩步,到了那個小爐子附近。

淺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又在這裡跟她裝!他是什麼樣兒的人,什麼樣兒的身手,自己會不知道麼?擺明了就是故意做給這兩姐妹看的。

果然,劉如玉和劉婉婷對這位穆世子,一下子就有了好感,兩人不約而同地嗔了淺夏一眼,而後再小聲道,“你這是做什麼?穆世子如此好脾氣的人,你可不能總是欺負他。”

“就是,若是欺負地多了,只怕是你就要將他推給別人了。如今穆世子的身體康復,人又生得如此俊朗,你莫不是病糊塗了?這個態度對他,就不怕真地讓他惱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是極低,自以爲這位穆世子病弱多年,對於她們兩人這樣低聲地交談是聽不到的。何曾看到了穆流年那微微勾起的脣角?

淺夏聽罷,再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行了!你們就別幫着他說話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是我欺負了他似的。”

兩人雖然是有心在這裡多逗逗她,可是現在有穆流年在,她們到底還是抹不開臉面來。

看到兩人笑嘻嘻地走了,淺夏輕嘆一聲,“明明說好了要好好作弄你一番的,沒想到一見到你本人,卻是一心護着你了。”

穆流年則是低低一笑,身子挺得筆直,神色也是與剛纔的溫文爾雅大不相同,下巴微微收了,眸色笑中帶寵地看着牀上的淺夏,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才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是就到了淺夏的身邊。

淺夏纔要出聲,腰間一緊,直接就被他給帶在了懷裡,再要掙扎,卻發現身子竟然是不受控制地直接躺了下來。

“穆流年,你要做什麼?”聲音裡有幾分的嬌嗔,有些害怕,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的感覺。

對於這樣的淺夏,穆流年微微一笑,表示很滿意她的反應,“淺淺,我們已有多時不見,你竟然是一點兒都不想我麼?”

“什麼多時?你昨日不是還來過?”

穆流年挑眉,“是呀,昨日到現在,不是已有多個時辰了麼?”

淺夏無語,原來多時二字,還可以如此解釋麼?這是不是也太牽強了?若是被那些個文人聽到了,只怕是要絕倒了。

“你每日都來雲府,不覺得太過乍眼了?若是被人言論,豈非是要累及我的閨譽?”

“就是這樣纔好。”穆流年不僅僅是沒有擔心之色,反倒是還一臉的得意,“如此一來,除了我,還有誰敢娶你?”

淺夏瞪他,“你竟是打了這個好主意?穆流年,看來我對你的確是太心軟了些。你莫不是以爲我雲府的暗衛都是擺設?只要是我下了令,你以爲你還能如此輕易地進出雲府?”

看到了心上人似乎是真有了幾分惱意,穆流年陪着小心,一隻手還幫着她順了順發,“好了好了。我這不是爲了你好嗎?你想,我天天往雲府跑,雖說是讓人說些閒話,可到底是我往你這兒來,又不是你去了我的長平王府!如此,也是爲了打消那位的心思罷了。如今樑城人人都知我對你一往情深,誰還會那樣無趣,再一頭撞上來?”

淺夏頓時啞然,明白他這麼做,的確是有着這樣一層用意的。

事實上,自從那日宮宴上,她感覺到了皇上看向她的那種試探的眼神時,便知道,皇上對她是極爲不放心的。無論自己是否是一名秘術師,只怕皇上都會想要將自己圈禁在皇室之中,或者是乾脆就直接毀掉,如此,才能換得他的餘生心念安穩。

“你先起來,有什麼話,我們到外面去說。剛好還可以看看你送我的梅花呢。”淺夏推了他一把。

穆流年一把將她的小手抓住,然後直接就擱在了自己的下巴處,“別鬧,陪我躺一會兒。累了。”

淺夏聞言細看他,這才注意到了他的眼下有着一層淡淡的青影,顯然是沒有休息好。不過,轉念一想,他昨日可是早早地便回去了,難不成,沒有回長平王府,又去做別的了?

淺夏有心要問,閉着眼的穆流年卻似乎是能猜透她的心思一般,有些倦倦道,“先別問,此事說來話長,先讓我睡一會兒。你最近的身體有些弱,也陪我一起睡會兒。等睡醒了,我再告訴你。”

淺夏愣了一下,見他眉眼間的倦怠很是深重,微微蹙了下眉,張了張嘴,沒有出聲,又慢慢地躺下了。

穆流年的眉峰微動了一下,轉了個身,將她給抱了個滿懷,淺夏掙了一下,卻被他摁住,然後一手攬着她的肩,一手摟着她的腰,不多時,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淺夏感覺到他似乎是真的累極了,不然不可能會如此快地便睡着了,稍稍動了一下身子,深吸了一口氣,想着先閉目養神的好,不想,養着養着,她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兩人這一睡,自然也是錯過了午膳,一直睡到了日頭偏西才醒了過來。

淺夏先醒,眉眼間略有些忪怔,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這麼能睡。雖然這幾日身體有些乏累,可是這幾日,還未曾如今日這般睡地這樣沉。

輕手輕腳地動了兩個,突然覺得腰間的大掌力道大了些,一偏頭,看到穆流年正眸中帶笑地看着自己,那一臉愜意知足的神色,讓淺夏呆呆地看了半晌。

穆流年本就生得好看,是那種丰神俊朗,雅人深致的美男子,總是會給人一種公子如玉的感覺。眼下,看到他的眼睛還略有些迷朦色,脣角彎彎,濃黑的眉毛似乎是還帶着幾分的喜色,白皙的臉上,此刻還有着一層淡淡黃黃,暖暖柔柔的光。

這樣的穆流年,讓人看了更有幾分的癡迷,那完全放鬆的眉眼間,無形之中,便有了一種足以魅惑世人的風華,淺夏忍不住腹誹一聲,簡直就是個妖孽!

事實上,淺夏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她竟然是真的就給說出來了。

穆流年低聲笑道,“原來我在淺淺的心中,竟然是還有着這樣與衆不同的地位。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呢。”

淺夏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少來!什麼與衆不同?快起來了!我要下去。”

看到淺夏微微泛紅的臉色,穆流年這次倒是沒有與她爲難,很是識趣地起了身,然後再親自服侍着她穿好了鞋子,再拿了一件兒外袍給她穿上。

淺夏的臉色泛紅,連個眼神也沒有給他,直接就快步出了屋子。

約莫一刻鐘後,兩人都到了正屋裡。三七是個極有眼力見兒的,連忙爲二人擺上了幾道小菜,又給兩人盛好了飯。

“小姐,這是舅夫人特意吩咐膳房給您做的。剛纔一直在咱們的小廚房裡溫着。”

“嗯。”淺夏接過了湯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微微低垂了眉眼,也不看穆流年。

“小姐,兩位劉小姐剛垂花門兒,便遇到了二公子和三公子。”

淺夏一聽,頓時便來了興趣?

“哦?遇到二哥了?他們可曾說了什麼?”

三七搖搖頭,“回小姐,只是相互見了禮,並沒有說什麼其它的。不過,奴婢聽說,二公子的眼睛可是一直圍着劉小姐打轉呢。”

穆流年一聽,揚眉道,“說清楚了,是哪位劉小姐?”

“回穆世子,是劉婉婷小姐。”

“嗯,好,我知道了。看來回頭,得讓舅母託人到劉府去提親了。”

穆流年喝了一口湯,有些奇怪道,“你說雲若谷和劉婉婷?”

淺夏轉頭看他,“你不覺得他們兩個很般配嗎?”

穆流年放下了碗,“此事,只怕是有些難辦呢。劉家是太后的孃家,這一點,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淺夏點頭,“知道。不過,劉青和這一脈,是旁支,不是嫡系。而且,劉青和與劉相的關係,似乎也並不怎麼妥當。聽說當初太后有意讓劉婉婷入宮,藉此來利用劉青和爲其賣命,不過,被劉青和婉轉地推了。雖然是等於得罪了太后,可是也由此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劉青和是真心爲了女兒好,並不想着攀龍附鳳。而且,劉家出了一位太后,怕是讓劉青和對於權勢利益看地更爲透徹了。”

“嗯,或許吧。只是,淺淺,聽我一言。這京城的形勢,遠非你想像中的那樣簡單。即使是有些事你能通過了占卜來猜到一些大概,可是京城中但凡是名門望族,每一位公子小姐的婚事,都是不可能沒有任何目的的。另外,不是你看到了人家不和,就是真的不和的。”

淺夏知道他在京中多年,雖然是受着種種痛楚的折磨,可是他對於京城的一切,都是極爲熟悉的,同時,因爲自小便生在了這權利與謀算之中,所以,看問題、看人,都是格外地長遠。

這一點,淺夏對他也是十分佩服的。相比於他,自己多年訓練而得來的冷靜理智,似乎是還差了些火候。

“元初,你昨晚上去做什麼了?爲何會這樣累?”

穆流年聽她提到了正事,皺了一下眉,“先吃飯,吃完我再告訴你。免得一會兒讓你吃不下飯。”

淺夏微微一愣,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是還能影響到了自己的食慾?

“小姐,舅夫人派人來問,晚膳,世子是否也在這兒用?”

淺夏看也不看穆流年一眼,直接就拒了,“你去回了舅母,就說世子還有事,一會兒便走。”

“是,小姐。”

穆流年挑眉,“你就這麼不待見我?我在雲府多吃一餐飯,有什麼打緊的?”

“行了,快說說,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這幾日,因爲淺夏的身體緣故,所以,雲家的大小事務,都未曾向她稟報,只是爲了讓她安心休息。最主要的是,目前爲止,並沒有任何對雲家不利的事情發生,也沒有不利於雲家的消息傳出。

因爲馬上就是除夕了,雲蒼璃擔心她會再遭人算計,所以直接給她下了禁足令,說什麼也不准她出雲府一步。

淺夏自然是悶地很了,只是對於舅舅的決定,她也不忍反駁,便索性藉着生病一事好生在府中休養了。再加上明日就是除夕了,她也不想再惹麻煩了。還是安安生生地過個平安年吧。

“宮裡頭出了一件大事,就在昨天晚上。”

淺夏的眼睛立刻就瞪地大大的,一臉好奇的樣子,倒是引得穆流年一聲淺笑,伸手捋了一下她的頭髮,身子懶懶地歪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捏着她的頭髮,來回地纏繞着。

“梅妃死了。”

“什麼?”這個消息,讓淺夏吃驚不小。因爲之前血咒的緣故,雲蒼璃擔心會影響到了她身體的本元,所以,堅持不肯讓她再動用秘術,同時,還下令將她這裡所有能用於占卜的東西,全都收走了,靈擺,自然是就在其中了。

再加上,如今她深居內宅,消息閉塞。所以,對於這個消息一點兒也不知情,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穆流年的臉色慢慢地變得凝重了起來,“梅妃昨天晚上死的,就在用晚膳的時候。中毒而亡,此事已經由宮裡頭的宮正司和慎刑司來共同查辦了。皇上似乎是還有些不放心,直接就下令命大理寺也介入了。”

“看來,皇上對於梅妃的死,也是頗爲意外了。”淺夏擰眉道。

“他自然是意外!梅妃可是一顆再好用不過的棋子,他好不容易培養了這麼多年,如今說沒就沒了。想要再扶植起一個梅家,對於他來說,難度可實在是太大了。如今宮裡頭沒有了敢正面與皇后做對的人選,皇上,怕是要頭疼一陣子了。”

對此,淺夏倒是未曾說什麼,很明顯,皇上是忌憚於桑丘家族的勢力,所以多年來,一直對皇后不冷不熱的,對於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也一直是關注不多。更未曾有過多地培養。

倒是梅妃所出的大皇子,一直以來頗受皇上的看重,還常常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由此,便不難看出皇上心中更偏向誰了。

“皇上當年能順利地成爲太子,與桑丘家族的鼎力支持也是分不開的,可是他爲何如此地忌憚桑丘家呢?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倚仗他們的勢力?如今又大費周章地培植出一個梅家。說實話,我倒是覺得梅家的人,還真不怎麼樣。”

穆流年知道她是因爲那個噬心蠱的緣故,對梅家的人有着極深的厭惡,只是,這大家族之間的事,豈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換言之,又有哪個名門豪紳,就是真地那麼幹淨的?

“梅家的人,或許可惡,或許歹毒,但是在皇上看來,始終還是在他的縱容的範圍之內的。梅家人想要什麼,皇上心裡頭一清二楚,所以,纔會毫不掩飾他對大皇子的喜愛和栽培。只是桑丘家?”

穆流年的眼神微微暗了幾分,“若是桑丘家不出這個桑丘子睿,或許,皇上對於桑丘家的忌諱也不會太深,可是偏偏桑丘家族就出了一個名滿天下的桑丘公子。如今梅家的佼佼者梅千洛已逝,無論真假,至少於梅家的族譜上,再沒有了這個人。你覺得,在這個時候,皇上的內心裡,會更偏向誰一些?”

淺夏的眸光一動,“你的意思是說,如今梅家越是頹廢,越是聲名不佳,皇上就會越來倚重梅家?”

“身爲上位者,正值壯年,若是皇子太過出衆,你以爲,他會如同尋常的父親一樣,倍感欣慰?”

淺夏的面容僵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對於穆流年的話,她自然是明白的。若是尋常的長輩,看到了子嗣如此能幹,自然是會百般驕傲,甚至是以有這樣的兒子爲榮。可是現在的皇上,本就生性多疑,若是兒子的勢力再逐步鞏固、擴大,他若是不會感到心慌,倒是怪了!

“照你這樣說,那現在的情形,豈不是反倒對二皇子不利了?”

“呵!你以爲我們能想到的,桑丘子睿和皇后就不會想到?他們這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且瞧着吧,後頭的戲,只怕是會越來越精彩。如今都能將他們逼得不惜殺了梅妃,也要保住大皇子和梅家的地位,可見,梅家也是沒有多少的底牌了。”

淺夏呆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剛剛穆流年說了什麼,表情中除了驚訝之外,更多地則是有些不可思議!

竟然是梅家人殺了梅妃,從而故意再僞裝成被人毒殺?這是想要做什麼?失去了梅妃這個女人的庇護,那大皇子將來的路,豈非是更加地難走了?

看出了淺夏眸中的疑惑,穆流年握了她的手,緩聲道,“梅妃就算是不死,最好的結果,也是被打入冷宮了。有了星相不利一說,再加上了之前有人刻意將永壽宮的走水,以及皇后臥病都推到了梅妃的身上,她怎麼可能還會再有翻身的機會?便是皇上再有偏袒,也不可能不考慮到太后的心思。除非,他是真的想當一代昏君!”

“所以他們就殺了梅妃?一旦入了冷宮,那麼梅妃的下場,只怕是比死還慘。如此一來,大皇子反倒是成了一個棄妃所出,這身分上,將會更加地尷尬?”

“不錯!正是如此。既然梅妃已無翻身的機會,那麼,倒不如將被動化爲主動。若是梅妃自盡,只怕又會有人藉着此事,大肆宣揚,反倒是加重了大皇子身上的負擔。要知道妃嬪自戕,可是重罪!一個弄不好,連累的,就極有可能是整個兒家族了。”

淺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道,“這世上的女子,也着實可悲。無法決定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命運,而一旦進了宮的女人,連同她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

“怎麼突然倒多愁善感起來了?你放心!將來你嫁給我,該如何還如何,該做你的雲淺夏,就還是你的雲淺夏。當初雲長安說我娶你不容易的時候,我也不也是將你給訂下了?別人是別人,你是你!這世間只有一個穆流年,正巧就讓你雲淺夏給撿着了呢!”

淺夏被他這模樣給逗樂了,“你這人!哪有如此自誇的。”

“我說的本就是事實呀。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你喜歡繼續鑽研你的秘術,就繼續,我不會攔着,只會幫你遮着。你想要對付梅家,我在前頭幫你擋着。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你。只有一樣兒,絕對不能將自己陷入了險境之中。”

看着這個男人,如此俊逸非凡的男子,這是自己將來的夫,是自己的天!

如今聽他這樣說,除了心底暖暖的,淺夏還有一種自己何其有幸的感覺!

突然,眸間閃過了一抹狡詐,難得的,淺夏也起了一絲逗弄人的心思,故意清了一下喉嚨,然後,垂了眼瞼,“若是我說,將來我也不不准你納妾呢?無論你是世子,還是王爺,都不可以。你也會覺得我要求的對,會支持我麼?”

門外的三七聽了,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一臉愁苦狀,心裡暗自叫着苦,我的大小姐,你怎麼能這樣兒呢?這穆世子是什麼身分?若是尋常百姓家的男子也便罷了,他可是長平王世子呀!怎麼可能會不納妾?再說了,就算是他不想納,可若是長平王妃賞下來兩個人,他也不能要?

那豈非是成了忤逆長輩,大不孝了?

穆流年笑眯眯地看着淺夏,直把淺夏看得有幾分的心虛了。

“淺淺不想我納妾?”

淺夏只覺得雙頰發燙,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只能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總不能說自己支持他將來納妾吧?不過,這會兒兩人還未曾成親,就先提到了這個,自己剛剛果然是昏了頭了,纔會有了這等不靠譜的想法。

“好!我可以不納妾。只是,母妃那裡,還有皇上那裡,就要靠你去想辦法解決了。”

“呃?什麼?”

“我是長平王府的世子,你以爲皇上會眼睜睜地看着我過着開心的小日子?早先的時候,他就有心爲我指婚,只是母妃和父王一直以我的身體不能痊癒,怕耽誤了人家姑娘爲由給拒了。如今我的身體剛剛好,就與你訂下了親事,你覺得,皇上心裡頭會舒服?”

淺夏一想也是,皇上算計了長平王府這麼多年,本指望着穆流年早早地死了,那麼長平王府就得由梅側妃的兒子來繼承,可是沒想到,他反倒是痊癒了。

不僅如此,還順利地訂下了親事?偏偏訂的這門兒親事,也是皇上的一塊兒心病,也讓皇上十分頭疼的人家兒。這皇上的心裡頭要是能好受得了,纔怪了!

想明白了這個,淺夏的腦子裡也豁亮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不會死心,還會再給你添一門兒婚事?總不會是要讓我做小,再另指一名大家閨秀給你做正室吧?”

穆流年挑眉,“是不是給我做正室我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會再想法子塞人就是了。你以爲當初那個梅側妃是怎麼嫁進的穆家?那會兒,他可是還沒有當皇上呢,心裡頭就有了算計,可見,皇上絕對是比我們想像中的要更爲精於心計的!”

原來梅側妃,竟然是被皇上給一手送進了長平王府的?

這麼算來,當初梅千洛跟她說的那個秘密,倒是可以理解了。不過,當時的皇上還不曾成爲太子,竟然是能在拉攏了長平王府的同時,還能安排了眼線來監視着他,可見此人的心計之深,絕非常人可比。

“梅妃既然死了,那麼,梅家人總不可能會讓她白死吧?”淺夏的眼睛輕眨了眨,想到了梅遠堯這個人的狡詐,連噬心蠱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他幹不出來的?

反正梅妃也是死人一個,如何能讓這個死人爲自己的家族以及二皇子,爭取更最大的利益,這纔是梅遠堯所關注的吧?

“你說的沒錯。如今宮裡頭已是亂成了一鍋粥。該死的都死了。而偏巧,正是因爲連御膳房的人都直接自盡了,這更足以說明了,能指使得動她們的,該是何等尊榮之人?”

淺夏眸光一閃,“好一招栽髒嫁禍!沒有一個人證,卻遠遠是比有幾個人證,更突然讓人生疑,也更容易讓皇上的心裡頭,篤信了幾分。”

“所以說,京城的每一個人,都不可小覷!更何況還是梅遠堯這樣的人?能爬到了右相這個位置,你真以爲他憑藉的僅僅只是梅妃的裙帶關係?”

淺夏作了然狀,搖搖頭,“京城的明爭暗鬥,真是讓人看了大開眼界呢!”

“呵呵,你莫要胡思亂想,明天就是除夕了,等到了上元節,只怕是皇上又會藉故舊事重提,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推掉,你只要選擇信我就成。還有,這一次,你的身體損傷太過嚴重,我們的婚事,必須提前。”

------題外話------

有沒有覺得梅妃死得有點兒那啥?桑丘子睿的秘術,你們看出了幾分端倪沒有?

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十九章 推波助瀾!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二十五章 腹黑狡詐!第四十一章 當年往事!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四十五章 是否成全?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第十四章 怨不得我!第十章 雲氏暗諷!第四十五章 淺夏逼問!第三十一章 誅殺密令!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四十七章 一夜驟變!第二十六章 要幹什麼?第七十二章 合作開始!第二十三章 竟然是他?第六十九章 她的能力!第四十八章 初識秘術!第二十二章 淺夏之懼!第三十五章 降爲梅妃!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六十九章 整治無忌!第三章 巔倒黑白?第七十四章 短暫平靜!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七十六章 開始鋪路!第四十九章 夫妻爭吵!第九十二章 皇甫定濤!第六十四章 情敵相見?第六十一章 是敵是友?第八十五章 各懷心思!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四十九章 淺夏重傷?第十三章 情勢逆轉!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蘭!第十六章 太后賜婚!第十四章 沒有資格?第七十三章 不能容你!第二十三章 達成協議!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第二十二章 全都發賣!第二十一章 意外消息!第七十一章 太意外了!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第三十章 無關緊要!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第四十六章 寶寶要來?第二十八章 達成共識!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四十九章 皇后試探!第二十一章 意外消息!第四十七章 恐要延後!第七十一章 太意外了!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第六十二章 準備離開!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第二十六章 動力?壓力?第三十八章 到達陽州!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四十章 賣身如何?第八十一章 遠離樑城!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二十四章 皇上試探!第十六章 太后賜婚!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四章 衰敗徵兆!第八十三章 初至允州!第十五章 京城相會!第九十一章 準備好了?第十章 接近真相!第三十八章 成全你吧!第四十六章 寶寶要來?第八十一章 遠離樑城!第十章 接近真相!第四章 衰敗徵兆!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七十五章 背後謀士?第二十四章 皇上試探!第二十一章 命不久矣!第二十七章 師出何名?第十六章 慢性毒藥!第五十四章 誰先動呢?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十三章 歸途遇襲!第十一章 當年真相!第八十三章 拉開序幕!
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十九章 推波助瀾!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二十五章 腹黑狡詐!第四十一章 當年往事!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四十五章 是否成全?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第十四章 怨不得我!第十章 雲氏暗諷!第四十五章 淺夏逼問!第三十一章 誅殺密令!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四十七章 一夜驟變!第二十六章 要幹什麼?第七十二章 合作開始!第二十三章 竟然是他?第六十九章 她的能力!第四十八章 初識秘術!第二十二章 淺夏之懼!第三十五章 降爲梅妃!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六十九章 整治無忌!第三章 巔倒黑白?第七十四章 短暫平靜!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七十六章 開始鋪路!第四十九章 夫妻爭吵!第九十二章 皇甫定濤!第六十四章 情敵相見?第六十一章 是敵是友?第八十五章 各懷心思!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四十九章 淺夏重傷?第十三章 情勢逆轉!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蘭!第十六章 太后賜婚!第十四章 沒有資格?第七十三章 不能容你!第二十三章 達成協議!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第二十二章 全都發賣!第二十一章 意外消息!第七十一章 太意外了!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第三十章 無關緊要!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第四十六章 寶寶要來?第二十八章 達成共識!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四十九章 皇后試探!第二十一章 意外消息!第四十七章 恐要延後!第七十一章 太意外了!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第六十二章 準備離開!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第二十六章 動力?壓力?第三十八章 到達陽州!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四十章 賣身如何?第八十一章 遠離樑城!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二十四章 皇上試探!第十六章 太后賜婚!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四章 衰敗徵兆!第八十三章 初至允州!第十五章 京城相會!第九十一章 準備好了?第十章 接近真相!第三十八章 成全你吧!第四十六章 寶寶要來?第八十一章 遠離樑城!第十章 接近真相!第四章 衰敗徵兆!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七十五章 背後謀士?第二十四章 皇上試探!第二十一章 命不久矣!第二十七章 師出何名?第十六章 慢性毒藥!第五十四章 誰先動呢?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十三章 歸途遇襲!第十一章 當年真相!第八十三章 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