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

淺夏的話,正中了趙氏的下懷,本該急切焦慮的臉上,此時竟然是飛快地閃過了一抹得意。

當然,趙氏還是很小心地遮掩了,故作爲難道,“這多不好。日子都看過了,而且,我們大家的行李也都收拾妥當了。”

穆流年輕蹙了一下眉心,“既然舅母也說了今日是吉日,若是不搬,的確是不合時宜。這樣吧,就讓舅舅和兄長他們先搬走,舅母和幼蘭表妹暫時留下來照顧一下幼婷表妹,如何?”

長平王妃也點點頭,“只好如此了。”

畢竟是在長平王府裡生了病,總不能就讓人發着熱也得搬走吧?

回到了初雲軒,穆流年有些好奇道,“我問過府醫了,是真的發熱了,淺淺,你說她是怎麼做到的?竟然是說病就病了?我原以爲她那樣性子的人,定然是裝病而已。”

“發熱這種事,如何能裝?聽妖月說,爲了能讓自己趕快地生病,昨晚上,許幼婷可是穿了一身薄紗,開了一夜的窗子,你說她能不病?”

穆流年搖頭輕嗤,“真是笨!這樣的法子也能想得出來。不過,她一心要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我是真想不明白。她真以爲自己若是留下來了,我就能對她情根深種了?”

淺夏輕笑,“這可說不定。”

穆流年一挑眉,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我此生只對淺淺一人情根深種,淺淺若是不信,可以摸摸看。”

說着,就有些壞笑地拉着淺夏的手往他的胸口上蹭。

淺夏被他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連忙就往回縮,可是她的力道,哪能及得上他的?

手掌被他實實地摁在了胸口,“怎麼樣?有沒有聽到我的心跳聲?”

淺夏白他一眼,臉色微紅,側過臉去,“沒有。”

穆流年低低笑着,然後一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摟入了懷裡。

“淺淺,我不喜歡你對我說違心的話。”

“走開啦,現在是大白天,小心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我們是夫妻,夫妻親熱,也是光明正大的。”

淺夏見他就是不肯放開,自己又掙不開他,索性也便不掙了,任由他這樣抱着,與他心與心貼地這樣近的感覺,倒還真的是不錯。

“元初,你說,若是過兩天這位許幼婷好了,會不會再有什麼別的法子賴下不走?”

穆流年微微收緊了手臂,不怎麼在意,“不知道。隨她去吧。她就是留下來,我也不會多看她一眼,連倚心園的門她也進不了,真不知道那豬腦子是怎麼長的?”

淺夏低笑,突然就擡起了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穆流年的俊顏看着,“元初,你這張臉,真該一輩子都戴上面具。”

穆流年挑眉,伸手輕颳了一下她的鼻樑,“那你呢?你別忘了,當初在安陽城,你只是露了雙眼睛,就有多少人爲你癡迷?比起你惹桃花的本事來,我可是遠遠不及的。”

“那怎麼能一樣?”淺夏撅嘴,“那只是因爲我戴了面紗,才引得他們好奇罷了。可你就不同了。自從你身體痊癒之後,出現在了樑城衆位貴女們的視線中,你簡直就成了她們的夢中情人了。”

“呵呵,我的淺淺吃醋了?終於吃醋了。你可知道,我盼這一天,也是盼了許久呢!我還以爲,你果然就是冷地對我沒有感覺了呢。”

淺夏嗔他一眼,“又亂說話。我告訴你,你最好是將你的那些桃花都自己伸手剪乾淨了,若是讓我出手,只怕是會辣手摧花了。”

“你倒是說說看,要如何摧花?”穆流年的眼底閃爍着幾絲好奇的光茫,頗爲玩味。

淺夏也學着他之前的樣子,壞壞一笑,“我就先拿刀子把你的這張臉給毀了,就摧你這朵花了!”

穆流年微詫,原以爲她是要對那些不開眼的渣女們動手,鬧了半天,是要對自己動刀子了?

“這不公平!是她們對我有心,又不是我去主動勾引她們。”穆流年的語氣裡有了那麼一點點撒嬌的成分在裡頭。

淺夏扁扁嘴,“可是起因卻是你的這張臉呀!我這個做事,要麼不做,要做,自然就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了。所以說,你一定要自己動手,才能夠避免毀容哦。”

淺夏說着,轉了身子往裡間兒走,遂又頓住,扭頭看他,“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對一個毀了容的男人,可就沒有什麼興趣了哦。”

穆流年的眼角抽了抽,這樣無情且心狠的話,她竟然能說得這樣情意綿綿的?

兩日後,許幼婷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

許幼婷這兩日因爲受了風寒,身體自然是忽冷忽熱,渾身無力。這不病不知道,一病才嚇一跳,怕是這苦肉計的法子,她這一輩子也不想再用了。

“娘,我好難受!”許幼婷躺在了牀上,小臉兒微白,整個人的精神也是懨懨地,看上去沒有什麼西子的病態美,倒是有幾分像是被洗了太多次的棉布,有點兒泛白脫色的感覺。

趙氏心疼地爲她擦了擦額角上的汗,“好孩子,娘知道你難受,乖,再忍一忍,啊!聽話。好不容易纔能留下來,難道你就不想多見幾次穆世子了?”

許幼婷一聽到她提起穆流年,眼睛倒是閃了閃,似乎是多了一抹神采,只是隨即又黯淡了下去,“可是我都病了兩日了,也不曾見表哥來看我。娘,你說他怎麼這麼狠心呢?是不是表嫂不讓他來?”

趙氏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好孩子,你別多想。我問過了,這兩日你表哥都忙地很。不過,今日可能會回來的早一些。你放心,一會兒娘就去二門兒那裡等着,想辦法讓他來看看你。”

“真的麼?他今日真的會來麼?”

“好孩子,你只要按娘說的做,等他來了,看到你病地如此嬌弱,定然是會對你格外地上心的。”

許幼婷的眼中再次出現了一抹期待。

她費了這麼大的勁,讓自己病成了這個樣子,不就是爲了能讓穆流年多看她幾眼嗎?

只要是能留在這長平王府,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娘,可是大夫說我的身體只要再用上幾服藥,就沒有問題了。那到時候,我們不還是得走嗎?”

“放心吧,娘既然是給你想了這個法子,怎麼也得讓你達成心願。你只要按娘說的做,一切便都沒有問題了,知道嗎?”

趙氏囑咐完了,果真就去了二門兒那裡等穆流年。

只不過,她自然不會笨得說什麼讓他去看看幼婷這類的話,穆流年對許幼婷有沒有那份兒心思,趙氏大概也看出了幾分,如果不是因爲那人許給她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她又怎麼會願意讓女兒來給穆流年做小?

焦急地等了一會兒之後,果然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過來,連忙就迎了過去。

“流年呀,你總算是回來了。”

穆流年微怔,“不知舅母找我何事?”

“哦,是這樣的,幼婷不是染了風寒嗎?我這兩日也一直在陪着她,所以許多事情,一時大意,也便忘了。有件東西,我想請你代我給送到許府去,你看?”

穆流年笑笑,“不過是舉手之勞,舅母何故如此客氣。”

“那便好。”趙氏往衣袖裡一伸手,然後表情有些僵硬,尷尬地笑了笑,“你瞧我這記性,可能是剛纔落到了幼婷那裡了。流年你若是不忙,這樣吧,你隨我一起走一趟,也省得我這老胳膊老腿兒地再送過來給你了。”

穆流年頓時心生警惕,“舅母何須如此麻煩?只需派人送過來不就成了?”

趙氏有些爲難道,“我實話實說吧,也不怕你笑話。我這手上的東西,在你們長平王府裡,算不得多珍貴,可是對於我們許家來說,還真就是必不可少的,格外重要。否則,我也不至於大冷的天兒親自來這裡等你了。”

這話說的倒是合乎情理。

穆流年畢竟身爲晚輩,也不好太過推辭,只好依言同往。

趙氏沒瞧見的時候,穆流年對着虛空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才撩袍跟了過去。

院子裡的下人們倒是各自忙着各的,細看,也沒有幾個人了,事實上,許家大部分的丫環婆子也都跟着其它人走了,留下來的,總共也不過才四五個。

趙氏推門而入,許幼蘭正陪着許幼婷說話,一聽門響,便掀了裡間兒的簾子出來,“母親?是表哥來了?”

許幼蘭行了禮,穆流年對她頷首示意,趙氏笑笑,“幼蘭,你去看看幼婷的藥熬好了沒有?”

許幼蘭似乎是察覺有些不對勁,有意勸阻,可是對上了母親有些凌厲的眼神之後,也只得作罷。

穆流年對於趙氏的小動作恍若未見,直接進了屋子,然後四下一瞧,“舅母,您說的東西呢?”

“哦,你先坐下等一等。我這就去取。”趙氏說着,便去了裡間兒。

穆流年微微蹙眉,這屋子裡也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屋外的薰香也是一切正常,他倒是有些好奇,這位舅母是打算如何地暗算他了。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趙氏出來,只聞得裡頭似乎是有翻找箱籠的聲音,穆流年也未曾在意,片刻,聽得屋內傳來一聲尖叫,然後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東西摔倒的聲音,穆流年一緊眉,連忙問道,“舅母,可是出了何事?”

趙氏似乎是哎喲了一聲,然後有些虛弱道,“流年呀,你先進來扶我一把。這箱子放地有些高,我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穆流年不疑有它,掀簾而入,只見趙氏果然是跌坐在了地上,表情痛苦,而許幼婷則是乖乖地躺在了牀上,眼睛輕闔,似乎是進入了夢鄉。

就在穆流年想要將趙氏扶起來的瞬間,似乎是聽到了外頭有腳步聲傳來,而且瞧這架勢,還不止一人。

穆流年快速地伸手一掌將趙氏劈暈,快速地再回到了正廳,而就在快速地掠出了裡間兒的同時,牀上的許幼婷似乎是睜開了眼睛,還直接就伸手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穆流年手指輕輕一彈,一樣東西便打在了牀上的某個位置,他自己卻連頭也不曾回,壓根兒不知道,許幼婷竟然是身上只穿了一件兒肚兜,被子掀開了大半兒。

穆流年剛剛在正廳坐定,便見幾名僕從進來,這領頭的婆子,自然就是趙氏的心腹,一進門,看到穆流年好好地端坐在這裡,一時心中微詫,“穆世子?”

“嗯,怎麼?有事?”

“哦,剛剛奴婢們在外面似乎是聽到了一聲驚呼,所以過來看看。”

“舅母說是進去拿東西,說是十分貴重,讓我親自給舅舅那邊兒送過去,剛纔我倒是也聽到了一聲動靜,要不,你們進去看看?”

那婆子一聽,感覺要壞事,連忙笑着賠了不是,看了看裡間兒,也沒敢進去,猶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該退還是該留。

穆流年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竟然是能想出了這樣卑劣的法子來坑害自己,既壞了自己的名聲不說,還要讓自己不得不納了這個許幼婷,這個趙氏,還真是讓人恨不能直接將她給掐死!

裡頭到底是什麼樣的場景,他現在就是用腳指頭也能猜地出來。定然是那許幼婷要使一些下作的手段了。他之前眼角的餘光,可是有瞥到了她故意掀被子的動作。

若剛纔不是自己警覺,一旦被人看到了,不逼着他納了她纔怪呢!

“穆世子,您這是要走?”

“舅母進去許久,也不見其出來。許是那東西不好找。罷了,我就不等了。”說着,刻意擡頭喚了一聲,“無心!”

一名黑衣人應聲而落,當即就將這屋內的幾名僕從給嚇飛了幾個膽子。

“我先去母妃那裡請個安,你去回稟世子妃,就說我一會兒便到,讓她等着我一起用晚膳。”

“是,世子。”

無心知道,主子就是故意將他喚出來嚇一嚇這些人的。

別以爲主子就這樣走了,到時候,這屋子裡的情形就能由着她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主子身邊兒可是跟着暗衛呢。

果然,無心的出現和快速消失,將這些僕從的臉都給嚇白了。

她們不是許家本家兒的人,自然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暗衛這等高大上的人羣,直到穆流年的身影都消失不見了,她們才從剛纔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不得不說,今日這一課,穆流年給她們上的,還真是值了!

穆流年心裡頭覺得格外地憋屈,竟然是敢用這等下作的法子來算計自己?

那趙氏髒心爛肺地也就罷了,沒想到那個許幼婷,小小年紀,也是如此地不知檢點,當真是不知羞恥。

穆流年心中不好受,又不願意帶着火氣回去,所以在院子裡頭閒逛了一圈兒之後,還是隻給王妃請了個安,就回了初雲軒。

一進屋,便看到淺夏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側倚的動作,面上的淺笑,似乎是都在提醒着他,對於剛纔的一切,她都知道了。

穆流年原本也沒打算瞞她,只是想到自己險些被人算計,而妻子卻又像是沒事兒人一樣,這心裡頭就有些不舒服。

“你還笑得出來?你就不怕我被人給算計了去,然後擡一房小妾回來?”

淺夏輕笑,“那樣拙劣的法子,若是你真看不出來,那就只能說明你是有心要納了人家了。”

穆流年挑眉,這算是在誇他嗎?

“我是真沒有想到,你說她們母女倆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這樣的法子也能想得出來?若是那許幼婷衣衫不整的樣子被我瞧見了,我是非納她不可的。不爲別的,就是單爲了許家這個姓氏,我也不能讓她太丟臉了。”

一想到這個,穆流年又開始火大。

“你說許幼婷年紀小不懂事也就罷了,那趙氏怎麼也這般糊塗?”淺夏有些想不明白,這天下的父母,哪有願意讓自己的兒女委屈求全的?

穆流年冷哼一聲,“趙氏一進京,我就讓人盯上她了。早就有人收買了她,許了她極大的好處,不然,你以爲她會願意將自己的小女兒犧牲掉?”

淺夏微愣,這一點,她之前倒是不曾想過。

看來,的確是有人想要藉着許家這幾人,在京城大做文章了。只是不知道,對方所圖的,究竟只是些許薄利,還是整個兒許家呢?

穆流年又氣沖沖地將自己今日險些被算計的經過說了一遍,恨不能將那對母女給貶到了泥沼裡去。

淺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沒好好看看人家許家二小姐那冰清玉潔的身體?”

正在喝茶的穆流年一聽,直接就把自己給嗆到了!

接連咳嗽了幾聲之後,才急切地爲自己解釋道,“沒有!我發誓,我真的沒有看。”

淺夏似乎是信了,點點頭,“哦,原來沒看呀,真是有些可惜呢。難爲人家這大冬天裡,還要掀了被子凍着。對了,你說她穿了件兒什麼顏色的肚兜?”

“好像是紅色的,沒看清。”穆流年隨口一答,緊接着,便意識到了不妙,正要再解釋,迎面就見一個大迎枕衝着自己飛了過來。

“好你個穆流年,竟然還學會撒謊了?你不是說沒看嗎?”

淺夏的俏臉兒上,杏眼圓瞪,大有要將穆流年給大缷八塊兒的氣勢。

穆流年一瞧她這樣子,倒是樂了!

撲哧一笑,將接到手裡的大迎枕直接就給抱在了懷裡,表情有些壞壞的,“原來淺淺也會吃醋呢,看來,淺淺也是愛慘了我,對不?”

淺夏瞪他一眼,被他這有些厚臉皮的模樣給逗樂了,輕聲笑了,“你這人,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了自戀。”

穆流年大步過去,將大迎枕放好了,然後再在她的身邊坐了,“說實話,我就只是在出那裡間兒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一下她的動作,然後我就想,她既然是想要得病,然後賴在我們王府不走,那我就索性成全了她就是。”

淺夏嗔他一眼,“所以你就故意點了人家的穴道?讓人家就那樣凍着?”

穆流年扁扁嘴,“說實話,如果不是當時的情況太緊急了,我是真想再給她澆盆兒冷水,讓她醒醒神的。”

淺夏有些好笑地搖搖頭,“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這個許幼婷,倒是個心狠的。對自己能狠到了這種程度,看來,也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兒。”

“所以呢?”穆流年一臉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那模樣分明就是在說,娘子你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快說說吧。

淺夏的黛眉微挑,“她若是與我相安無事,我原本也沒打算難爲她,既然她敢對你起了這等心思,甚至連這樣的法子都想出來了,那也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不狠不狠!娘子爲了保護自己的夫君,怎麼做都是應該的。”

淺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她以前怎麼不知道穆流年竟然還有這樣狗腿的一面?

“她不是病了麼?既然如此,那我就讓她病個夠。她不是不想回到自己的那個許府嗎?既然如此,我成全她,不讓她回去,也就是了。”

穆流年微怔,看着淺夏眉梢那淡淡的笑意,突然就覺得脊背發寒,莫不是這丫頭整人的招數,又提升了?

用罷晚膳,淺夏將妖月叫來吩咐了幾句,末了,一再交待,一定要注意安全,而且無論是手上還是臉上都要捂嚴實了。

穆流年起先不明白她們在搞什麼鬼,直到聽到了什麼疹子,水痘,他才隱隱明白自己的小妻子要做什麼了。

穆流年不僅不覺得淺夏心狠,反倒是爲此感到格外地開心!

淺夏能這麼回報許幼婷,自然也是因爲在乎自己!

有了這樣的認知,他怎麼可能會覺得自己的淺淺壞?

兩日後,許幼婷的病情似乎是更嚴重了些。

趙氏自然是不敢將那日的事情捅出去,畢竟折損的也是她們母女的顏面。

可是許幼婷的病,怎麼會突然就嚴重了?

長平王妃一聽到了消息,臉色立馬就嚴肅了下來,“府醫,你所說的可是實情?”

“回王妃,屬下不敢撒謊。如今,許二小姐的臉上,已經開始有症狀了。”

長平王妃心底立馬一緊,“來人,立刻安排車馬人手,將趙氏母女送往城外的莊子上避痘。”

“是,王妃。”

青姑姑也過來了,猶豫了一下,提醒道,“王妃,那許大小姐?”

“幼蘭可有什麼症狀出現?”

府醫連忙搖頭,“許大小姐一切正常,並無任何異常。”

“那好,火速安排,另外,去知會各院子的主僕,任何人不得隨意再進出,沒有本妃的吩咐之前,都安靜地在各自院子裡待着!”

“是,王妃。”

聽說許幼婷被人火速送往城外的莊子上,淺夏也只是勾了勾脣角。

水痘,起病急、輕、中度發熱且出現皮疹,可有頭痛、全身倦怠等前驅症狀皮疹先發於頭皮、軀幹受壓部分。皮損呈現由細小的紅色斑丘疹到皰疹,再到結痂,最後脫痂的過程,正常脫痂後不留皮痕。正發作的時候,痛癢明顯,若因撓抓引發了一些其它的症狀,可留下輕度凹痕。

這是雲長安之前告訴過她的。

事實上,一般來說,只有六歲以下的孩童們會容易發水痘,而她也是無意中從雲長安那裡知道,他竟然是還保留了一位水痘患者用過的帕子。

淺夏讓妖月將東西取來,直接就給許幼婷用上了。沒想到,這效果,還真是出奇的好。

不過,淺夏順便讓妖月直接將雲長安藥廬裡那些奇奇怪怪,有着明顯危險標記的東西,都給毀了。同樣的招數,她可不希望別人也對自己人用上。

當然,妖月的做法惹怒了雲長安,不過雲長安打又打不過她,而且妖月還言明瞭這是世子妃的意思,最終,雲長安也只能是自認倒黴,不了了之了。

許幼婷突患痘疾之事,火速在京城中傳開,一時間,雖不至於引得人心惶惶,可也是讓人有些好奇加畏懼的。

許幼蘭仍然留在了王府,自許幼婷走後,府醫再次的檢查確認之後,終於確定,長平王府一切無礙。

而許志堅在聽聞了女兒染上了水痘之後,雖然心中焦急,可也明白這水痘的厲害,再加上自己現在的小孫子尚且年幼,萬一被染上了,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對於長平王妃讓人將她們母女送去了城外的莊子上避痘,他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只是象徵性地讓人送了些衣物過去,以做安撫。

淺夏不出手則已,既是出手了,自然就不可能會再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麻煩。

同樣的一個對手,而且還是一個蠢笨如豬的對手,她自然是不願意再面對第二次的。

所以,她很好心地讓人送了些東西過去,只是那東西上,別人用着無礙,許幼婷這個天生對花粉格外過敏的人用了,就有些麻煩了。

本來起了水痘,若是好好調理,撐過了七八日,慢慢地褪了熱,應該也就無礙了。

可是偏偏許幼婷用了一些不該用的東西,渾身奇癢,這一癢,自然就免不了要抓了。

而先前雲長安曾說過,若有抓撓,從而引發痘破,或者是其它,那麼,想不留疤都難了。

果然,幾日後,城外的莊子上傳回來消息,說是許幼婷的水痘基本上已經下去了,只是臉上的疤痕太多,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算是徹底地毀了!

聽聞,許幼婷哭得幾度暈死過去,趙氏有心哄勸,卻反倒被她給拿東西給砸了出來,還口口聲聲說都是趙氏害了她,說這輩子也不願再認趙氏爲母了!

這話傳到了長平王府的耳中,自然是又要多做一番思量了。

想到了之前,許幼婷對於穆流年的態度,再想到了爲何偏偏那麼巧就是要搬家時病了,長平王妃整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好了!

小小年紀,爲了一個看不見的將來,值得嗎?

如今倒好,好夫婿沒撈着,一張臉卻毀了,以後怕是尋常的人家,也是不願意要她這樣的醜婆娘了。這丫頭的一輩子,算是徹底地毀了!

淺夏看着外面有些寒涼的月光,表情有些清冷,她從來就沒有說過她是一個好人。至於別人總是拿她表現出來的溫婉當成了就是她的全部,那麼,她只能說,這要怨他們這些人都太蠢了!

眸中閃過了一抹寒光,趙氏身後的人是誰,相信,很快就可以追查到了。

許幼婷這顆棋廢了,她就不相信趙氏不會再去想別的辦法!

那人既然能讓趙氏相信他們有足夠的能力來給他們全家帶來榮耀,那麼,顯然他的身分地位,都是不亞於許家主的。

而在京城,現在有這個動機和能力這麼做的,還真是不好判斷出來,會是哪一家呢。

“怎麼還不睡?”

穆流年將外袍除下,然後輕輕地靠了過去,在離她三四步遠的地方堪堪停住,擔心自己身上的寒氣會侵襲了她。

淺夏轉身,一臉平靜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許幼婷勢必將成爲一顆廢棋,一個不知名的小姑娘本就不值得太多人關注。而一個被毀了容的心思不純正的,就更不會讓人想起來了。”

“你確定?許幼婷那邊,果然不會再有什麼問題麼?”

淺夏挑眉,語氣有些不太友善,“你在心疼她?”

穆流年的臉一沉,“什麼話?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那個趙氏。”

“許幼婷成了廢棋,我真正擔心的是,趙氏這個蠢婦,會不會將主意打到了許幼蘭的身上。”

淺夏話落,轉身回到了牀前。

穆流年微詫,而後有些不可思議道,“她不會真的這麼蠢吧?折了一個女兒還不夠,還要再搭上一個?她也太執迷不悟了!”

“我說了,這是我擔心的。若是趙氏足夠聰明,便應該知道,不應該再繼續打你的主意。可若是她的心被什麼東西給誘惑了,而這個誘惑力,恰好又是讓她無法拒絕的。元初,她還真說不定就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穆流年抽了抽脣角,“不至於吧?再大的誘惑,也不至於讓她將自己的女兒都給賠進去吧?一個許幼婷還不夠?”

淺夏極其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兒,然後很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你們家會有這樣的極品親戚,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穆流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吧,他承認這一次許幼婷的事情,雖然是有些丟臉,可是好歹淺夏也已經是很照顧母妃那邊兒的面子了。

不然的話,依着她的手段,有的是法子讓許幼婷當衆出醜,那樣一來,折損的,可就不僅僅只是一個許幼婷了,而是整個許家的顏面了。

“那依你的意思,是要先將許幼蘭留在府上?”

“嗯,就跟母妃說,青梅需要一個玩伴。至於我,因爲近日身體不適,所以還是要好好休養爲宜。如此,免得青梅一個人太寂寞了。”

“這法子倒是沒問題。至少兩人也是堂姐妹,母妃定然是會允了。至於堂舅舅那邊,也不會有問題的。”

次日,穆流年和淺夏將意思一說,長平王妃果然就應允了,同時讓人給許府送了消息過去,就說是讓許幼蘭好好陪陪青梅,另外,也讓許幼婷先別急着回城,先在莊子上多住些日子。等到雲長安得空了,看能不能爲其看診。

許志堅是知道雲長安的,玉離子神醫的高徒!

聽到王妃這樣說,他心裡也多少寬慰了一些,隔了一日,還是讓人備了厚禮,去了一趟雲府。

雲家人給出的解釋是,公子正在爲一種奇毒配置解藥,最快也要三五日才能從藥廬中出來。

如此,一切也便只能等了。

卻說趙氏那廂,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毀了容,這心裡頭自然是焦急萬分!

不過,她卻並不後悔當真自己縱容女兒那麼做,她唯一想不通的是,怎麼會突然染上了水痘?更不明白,頭一天晚上還好好的,爲何半夜裡自己的女兒就會忍不住了那些癢,伸手亂抓了一通。

趙氏讓仔細地將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現在趙幼婷變成了這個樣子,趙氏自然是不放心回府了。

可是一想到了自己與那人的交易,如此一來,只怕即將成空,這心裡頭又多少有些不甘心。眼瞅着所有的計劃都是一步一步,很順利,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看到女兒整日以淚洗面,對自己亦是又怒又恨,趙氏的心裡如何就能好受了?

許幼婷整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僅僅是模樣變了,連性情也是大變!

她整日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無論白天晚上,一步都不肯出來。不僅如此,還命人將屋子的門窗都終日緊閉,不許打開。

她自己則是蜷縮在了牀上,用被子、衣服等等,將自己給包裹地嚴嚴實實的,除了一雙眼睛裸露在外面,其它的,盡數被她遮擋地極好。

就連手上,她似乎是也不能忍受那些難看的疤痕,還讓人再專門爲她做了手套,將一雙手也牢牢地護住,不給任何人瞧見。

其實,她的疤痕原不是多麼嚴重,若是仔細調養,將來再施了粉黛,也未必就會特別明顯,可是許幼婷的性子驕橫,在初一得知自己的臉上竟然落下了疤痕之後,便怒火大發。

接下來幾日,也一直不肯好好用藥,再加上妖月因爲惱她對穆流年用心思,所以刻意地在她的飲食裡頭又加了些料,才使得她的狀況嚴重了些。

淺夏覺得自己做的就已經可以了,至少將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姑娘給弄成這樣兒,沒有一年半載的,怕是出不了門了。

可是妖月卻覺得世子妃做的還不夠狠!

如果不是因爲看在了她是王妃的侄女的份兒上,只怕妖月就能將許幼婷直接給殺了!

淺夏對於許幼婷的事情也不再上心了,倒是讓七星門開始密切地幫她找找看,什麼人,會有這樣大的能耐,敢對上了長平王府,還敢如此地利用許家人?

一日早上,趙氏早早地起身,吩咐人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然後便讓人備了馬車,自己準備進城。

趙氏進城之後,卻並沒有去長平王府,也沒有往許府的方向走,反倒是去了城西的不起眼兒的那些民宅聚集的地方。

一座一座的小房子,在趙氏這樣的自詡高人一等的富貴人眼裡,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聽着外面有些嘈雜的聲音,趙氏眉心微緊,小心地嘟囔了一句,“真不明白,選在什麼地方不好?爲何非得選在了這樣的污穢地方?”

等下了馬車,趙氏拿帕子掩了口鼻,好像這裡的空氣是被人給施了毒一般。

趙氏進了一處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茶樓,與掌櫃的說了幾句之後,便被引着往後堂去了。

沒有人看見,一雙如鷹隼般的眸子,所散發出來的宛若冰霜一般的視線,牢牢地鎖定在了她的身上。

第四十一章 她的試探!第二十六章 驚豔亮相!第七十五章 形勢嚴峻!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三十五章 國庫空虛?第二十章 駭人真相?第五十七章 都有秘密!第七十六章 暗渡陳倉!第五十章 這麼心疼!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四章 陰謀再現!第三章 巔倒黑白?第十四章 新皇確立!第四章 淺笑被罰!第三十二章 重蹈覆轍?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五十二章 神秘公子!第九十二章 雙龍對決!第七十六章 暗渡陳倉!第二十八章 達成共識!第七十六章 開始鋪路!第八章 終於得手!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三十五章 國庫空虛?第七十六章 未雨綢繆!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四章 陰謀再現!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七十九章 改日再搬?第二十章 想要動手?第三十五章 降爲梅妃!第七十五章 形勢嚴峻!第三章 多方籌謀!第七十章 最終目的!第二章 偏心渣爹!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十一章 極品姨母!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第十八章 萬事俱備!第四十五章 淺夏逼問!第三十一章 淺夏捱打!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七十七章 雲放撞牆!第六十八章 等待機會?第七十七章 這是栽髒?第五十七章 都有秘密!第二十二章 瞞天過海!第二十九章 果真投敵?第五十五章 元初毒發!第九十二章 皇甫定濤!第六十章 故意生病?第十四章 新皇確立!第十五章 京城相會!第二十二章 全都發賣!第六十章 如何脫罪?第九十七章 另有所圖!第三章 刻意安排?例:第九章 卑鄙無恥!第四十六章 寶寶要來?第二十九章 果真投敵?第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第八十四章 認錯人了吧?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八十五章 被盯上了!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八十二章 見她如我!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四十七章 恐要延後!第四十四章 無法拒絕?第七章 夜探皇宮?第十九章 他是刺客?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十四章 沒有資格?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十七章 軟禁淺夏?第十章 我答應你!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二十三章 達成協議!第四十章 這是差距!(二更)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四十六章 宮宴爲難!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第四十四章 無法拒絕?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四十四章 進入遼城!第六十八章 等待機會?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二十二章 瞞天過海!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
第四十一章 她的試探!第二十六章 驚豔亮相!第七十五章 形勢嚴峻!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三十五章 國庫空虛?第二十章 駭人真相?第五十七章 都有秘密!第七十六章 暗渡陳倉!第五十章 這麼心疼!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四章 陰謀再現!第三章 巔倒黑白?第十四章 新皇確立!第四章 淺笑被罰!第三十二章 重蹈覆轍?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五十二章 神秘公子!第九十二章 雙龍對決!第七十六章 暗渡陳倉!第二十八章 達成共識!第七十六章 開始鋪路!第八章 終於得手!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三十五章 國庫空虛?第七十六章 未雨綢繆!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四章 陰謀再現!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七十九章 改日再搬?第二十章 想要動手?第三十五章 降爲梅妃!第七十五章 形勢嚴峻!第三章 多方籌謀!第七十章 最終目的!第二章 偏心渣爹!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十一章 極品姨母!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第十八章 萬事俱備!第四十五章 淺夏逼問!第三十一章 淺夏捱打!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七十七章 雲放撞牆!第六十八章 等待機會?第七十七章 這是栽髒?第五十七章 都有秘密!第二十二章 瞞天過海!第二十九章 果真投敵?第五十五章 元初毒發!第九十二章 皇甫定濤!第六十章 故意生病?第十四章 新皇確立!第十五章 京城相會!第二十二章 全都發賣!第六十章 如何脫罪?第九十七章 另有所圖!第三章 刻意安排?例:第九章 卑鄙無恥!第四十六章 寶寶要來?第二十九章 果真投敵?第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第八十四章 認錯人了吧?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八十五章 被盯上了!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八十二章 見她如我!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四十七章 恐要延後!第四十四章 無法拒絕?第七章 夜探皇宮?第十九章 他是刺客?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十四章 沒有資格?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十七章 軟禁淺夏?第十章 我答應你!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二十三章 達成協議!第四十章 這是差距!(二更)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四十六章 宮宴爲難!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第四十四章 無法拒絕?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四十四章 進入遼城!第六十八章 等待機會?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二十二章 瞞天過海!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