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僕詢問的聲音,緊接着房門竟被微微拉開了一些。
翎若一下子就停止了掙扎,她已經掙扎的青絲凌亂,滿臉暈紅,鼻息咻咻直喘,看來是真的沒少消耗力氣。
秋堅強冷冷的盯着翎若,手從她的嘴巴上一寸一寸地滑到了她的咽喉,一隻手便把她的頸子握在了手裡。
翎若無聲的瞥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一寒。
毫不懷疑,如果現在她敢說出半個他不想聽到的字,她的頸子一定會被給硬生生擰斷。
最終嚥了嚥唾沫,翎若儘量鎮定的慢慢說道。
“沒………沒什麼事的,我已經睡下了,你退下吧!”
“是,小姐!那奴婢退下了!”
門口的女僕答應了一聲,門再度被關上了,屋子內的兩個人就這樣一上一下,一動不動的僵持着。
秋堅強始終沒有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只是把一雙眼睛狠狠地盯在翎若的臉上。而翎若愈加害怕了起來,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看着秋堅強,裡面充滿了道歉、討饒、保證、軟弱………很難想象一雙眸子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表現出來這麼多情感和會意來。
可惜秋堅強還是不理她,翎若只好又咽了嚥唾沫,很小聲的說道。
“放我起來好不好?我可以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再使詐了,真的真的不會再使詐了行嗎?”
“不行,就這樣談………”
秋堅強咬牙說出一句話,立即“噝”地一聲吸了口氣,然後又不說話了,只是把抱緊翎若腰肢的手臂又狠狠的緊了緊,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氣來。
翎若突然明白過來了,原來剛剛那一腳對他並非是全無傷害,只不過是他強行隱忍到了現在而已。
想到這,翎若的心裡不禁生出一陣恐懼來。
“天吶,莫不是我剛剛真的把他給踢壞啦?千萬不要啊,否則我可就完蛋了,這麼個兇狠的傢伙肯放我活命纔怪………”
秋堅強萬萬沒想到,這個身嬌肉貴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是會武的,而且身手矯健。就是因爲疏忽大意的把她想象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大小姐,纔會如此狼狽的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以至於吃了一個大虧,被那一腳踢的直到此時才能夠正常呼吸。
翎若一腳踢來時,秋堅強雖然在大意之中,但還是閃了一下身子,其實這一腳並未踢實,可那是身體極柔弱的部位所在,便是未踢實的一下也讓他受不了,所以才趴在那半天都動彈不得。
他不動,翎若袒胸露腹地被他壓在身下更是不敢掙扎,注意力轉移了方向,這才注意到兩個人的姿勢是何等曖昧。
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正趴在她近乎全部赤裸的身體上,一種難言又奇妙的感覺突然從她的心底裡面滋生出來,心頭更是不爭氣地急跳着,胸腹大腿處處都有酥麻發癢的感覺,想撓又不敢動,一張俏臉便悄悄爬上了幾絲不正常的紅暈,緊接着又迅速蔓延開來,並且越來越紅,最後發展到面紅耳赤,好像是五月天的紅太陽似的。
由於抑制不住自己那激烈的心跳,翎若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高聳的胸部也隨之起伏着。
許久之後,秋堅強的臉上終於緩和了過來,他長長地出了口氣,狠狠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嗯?女人?一個幾乎是全身都赤裸着的女………女人?
暈,嚴重暈死!
頭腦猛然間清醒過來,臉也不自覺間騰紅一片。
“哎呀,這個,嗯,我們………我們還是坐起來談比較好,只要你肯乖乖聽話,我決定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要怕!”
兩個人起身坐了起來,秋堅強微微側過了臉去,翎若忙迅速將牀上的錦被裹到了自己赤裸着的身上,又是氣又是羞的道。
“你到底是想要和我談什麼?深夜裡偷偷潛入我的閨房,你到底有什麼用意?”
秋堅強沉着臉看向翎若,聲音冷冷的說道。
“這話你不該問我,應該去問令尊大人,而且有些事情好像你也不是一點都不清楚,又何必再和我裝糊塗呢?”
“我父親?”
翎若聽了秋堅強的話之後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你說我父親?我父親怎麼了?還有你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我怎麼都聽不明白?”
秋堅強冷着眼睛看了翎若半晌,在她的目光中確實沒有發現出一絲知道刺殺一事因果的神情,這怎麼可能?難道是妹妹看錯了?那個慌忙逃跑的身影不是她,另有其人?
“今日我們返回邸邦城時被人埋伏行刺,不知道這件事情翎若小姐可是聽說了?小姐對於這件事情又知道多少?”
“你的意思是在說………”
翎若大吃一驚,隨即一臉恍然,片刻之後纔看着秋堅強訝聲道。
“難道………難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想要殺你們的刺客都是我父親派去的?………怪不得他們發現在我以後都沒有殺我呢,我當時還覺得很奇怪………哦秋將軍,你們被人行刺的事情我確實是知道的,因爲當時我也在現場,目睹了那場恐怖的刺殺,和你殺人的方式!不過我真的不知道他們都是我父親派去的,所以………所以我很抱歉,很對不起!”
“千丈之堤,潰於蟻穴。百尺之室,毀於星火!雖然你們徽國財多勢大,可如果總是如此胡亂樹敵,未必不會大廈傾覆!翎國主是有理由可以不出兵相助我邸邦,但是也完全沒有必要對我射來冷箭………翎若小姐,我相信你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但是你父親的這筆賬我秋堅強在心裡記下了………”
秋堅強說完一抱拳,瞬間翻身躍出了窗外。
外面一直等待在樹上的秋果果和黑牛一見到他出來忙從樹上跳了下來,與他匯合到了一起,見面之後他們也不多話,秋堅強只是打了個手勢,三個人便向高牆外快步奔去!
屋子內的翎若看着秋堅強離開的窗口呆愣了很久,直到冷風將她給吹得清醒,甚至感覺到了絲絲寒意,這纔將身上的被子裹得更加緊了一些,她就那麼一直擁被而臥,怔怔地坐在牀榻上。
閨中少女被人那樣子肌膚相親的震撼讓翎若有些心思怔忡,甚至精神恍惚。
最讓她感覺到奇怪的是自己被人給輕薄了卻並沒有惱怒,反而腦子裡還更加深深記住了他的名字——秋堅強,那個英俊帥氣,高大威猛的男子,他,還會再見面嗎?
是夜就應該寂靜無聲,整個徽國城池都深深籠罩在黑暗和靜寥之中,但是今天晚上卻有着一對一對舉着燈籠火把的兵將滿城巡弋,城中到處都是叱喝連聲的士兵。
徽國城中多處堆放在大戶人家房前屋後的柴垛被人給點燃了,由於這裡的建築多是木製的,所以一旦火起誰也不敢大意。失火的人家和趕來相助的左鄰右舍同那些守城軍兵們一樣,都是一宿也沒能睡得安穩。
徽國的清晨本來應該是清靜的,旭日東昇,如一團橘紅色的火,沒有早起的士農工商,沒有早起的攤
販餐館,街上冷冷清清的,偶爾能見到幾個早起的行人,腳下的步子也應該是節奏緩慢悠閒的。可是這個清晨就絕對不會清靜了,早起的路人被那些巡城的官兵目光一瞪,再看見身後士卒手中鋒利的戈刃,頓時便惶恐不安起來。
一旦自己的神情有疑,又或者在走避時的腳步急了一些,便會有人帶着一對士兵圍上來詳細的盤問,驗明身份,一時間徽國國城內開始人人自危起來,各隊官兵們到處搜捕!
之所以會這麼大動干戈不光是因爲那幾處不明起火,而是因爲國主府裡面出了大事。
翎宗岱在熟睡中被喚醒時還發了火爆的脾氣,如果不是因爲女兒翎若親自來喚他,旁人還真是沒有敢把他從睡夢中叫醒的勇氣。可就算是如此,翎宗岱還是極爲不悅的。
挪開胸前一個美妾的玉臂,憤憤然穿上了袍子,一頭花白花白的頭髮也未經梳洗,就那麼披在肩頭上走了出來。
翎若見到父親出來,忙上前附耳低語了幾句,翎宗岱聽後臉上那些不悅的表情頓時間被駭然所取代,連忙隨着女兒一起走了出去。
來到庭院後,翎宗岱不禁攸然變色,怵目心驚。
庭院中的牆壁下,倚牆放着一排屍體,分別是府中豢養的四條兇猛的惡犬,此時的惡犬們全部軟綿綿的躺在地上。緊接着是翎宗岱最爲喜歡的兩匹駿馬,一匹是棕色的,一匹是棗紅色的,此時的兩匹駿馬卻是馬頭和身子分開,馬首被端放在地上,碩大的馬眼睛還在恐怖的圓睜着………
惡犬和駿馬們屍體的鮮血染紅了地面,滿院都是血腥之氣,翎宗岱被嚇得臉色煞白,顫抖着聲音問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這樣的?是誰幹的?什麼時候府中闖進來了刺客?爲什麼不曾有人警覺………混賬,混賬………”
看着圍在身旁全部都低着頭不敢言語的護衛和隨從們,又看看這如鬼獄一般的場面,翎宗岱勃然大怒。很難想象,刺客今日能夠做到無聲無息殺死他府上四條護院猛犬,殺死他最心愛的駿馬,焉知來日裡刺客不能直接闖進來他的臥室取他的項上人頭?
不敢再繼續想象下去了,翎宗岱暴跳如雷,開始指手大聲斥罵,護衛隨從們一個個都面如土色無人敢言。越是這樣,翎宗岱的怒意就越盛,越罵越怒。
“混賬!一羣沒有用的混賬東西!幹什麼?都站在這裡刺客就會自己現身麼?務必要給我尋得兇手,除去我心頭大患,否則你們一個個都得喂狗!還不快去,氣死我啦………”
翎宗岱正在指手畫腳的大罵着,他最心愛的侍妾急惶惶地向他跑了過來,一見到滿院子血腥,恍如見到了人間地獄一般,嚇得她尖叫一聲,腳下一軟,幾乎要跌倒在地上,手裡抱着的東西一下子就掉進了血泊裡。
看清來人是誰,翎宗岱連忙上前扶住了侍妾,馬上由暴怒的口氣轉爲了輕喚。
“哎呀我地愛妃,你怎麼來了,此處遍地都是血腥恐怖的,別嚇到了你纔好哇,愛妃還是快快回去吧!”
侍妾撲進翎宗岱的懷裡驚慌道。
“國主,國主………嚇死臣妾了,臣妾早上起來想去如廁,突然間發現國主您置於小堂書案上的錦衣錦冠全都不見了,書案上只放着一封信件,所以臣妾就急忙跑過來了!”
翎宗岱聽後大驚,忙問道。
“什麼?你說的那封信在哪裡呢,快快取來給我看!”
“在………就在那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