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明月清輝仿若在地上鋪了一層霜。偶爾有奇怪的鳥叫聲,風聲,像女子的嗚咽
清冷的宮殿裡,逐流割裂正襟危坐。闊袖的衫子搭在膝前,華貴,但不刻意。輕紗薄帳的暗影,投在他剛毅的輪廓上,自有一派威嚴。
宣月貴妃、侍寢。
“月貴妃!”玢兒不竟有些擔心的喚道。
冷月不言,只是冷冷的坐在銅鏡面前,梳理着一撮髮絲,
很快的她便隨着一羣太監宮女去了逐流割裂的寢殿。
逐流割裂淡淡地擡了擡手,看着殿前跪地請安的女子。但見她一襲火紅的衫子,用料是輕薄光滑的絲緞,依稀可見嬌嫩的肌膚。待她站起身,婀娜的曲線玲瓏浮凸,顯露無遺。
那絕美的臉上有着勾人魂魄的美,卻又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逐流割裂知道,此時面前的女子正是那個天下皆知的冷血殺手,在梟祈國鬧得風雲血腥。
可是她此次前來正的是爲那個清柯報仇嗎?或許等處理了皇后,她便會走。
心,猛然的有些不捨,那是微弱的火苗若熄若燃。
“擺筵席!”逐流割裂一宣道。
便匆匆走進些宮廷樂師,以及一些美豔的女子。
冷月在逐流割裂的示意下坐在他身邊,淺淺的笑意依然掛在嘴角,只是刻意的笑而已。
逐流割裂沒有說話,反而一杯一杯的酒喝下去。
香豔的女子如盪鞦韆一般在半空懸着,頻頻地向四周撒下鮮花和糖果。她們的模樣生得精巧,但缺乏特色,彷彿丟在人堆裡看一眼便忘記了。只是偶爾攝魄的一個笑容,纔會迷惑人。
突然——
那長袖裡拋出的紅絲帶,不知怎的就像串了一根棒子,甚至是一柄尖利的長矛,毫無偏差地向着殿上的逐流割裂衝射而去。中間那女子以左腳點右腳的借力方式凌空躍起,亦是筆直地向着上方飛來。火紅的裙裳同空氣摩擦出的力道是強勁而兇狠的,帶着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騰騰殺氣。
隨着那女子帶來的一陣風吹來,冷月那裙襬和背後的烏絲、額前的劉海,盪漾出一曲靜默的美。
酒宴頓時亂了套。
逐流割裂本也是久經沙場的武將,這樣的陣仗他自認駕輕就熟,毫不慌張地躲避女子的攻擊。幾乎整個舞蹈的女子人都撕去了面紗,揮舞着刀劍,朝着前來圍住她們的御林軍侍衛砍殺。
突然……
逐流割裂只感覺頭腦一片昏眩,眼前的情境若隱若現,那女子見了,猛的推出自己手中的利劍,利劍如同不可阻攔的神龍直直刺向逐流割裂的胸口。
冷月見狀,猛的撲向逐流割裂面前,隨着臉部微微的抽動,後背深深的刺傷了一劍,鮮血在女子抽出劍時,染了眼簾。
很快,御鈴軍捕獲了那些刺客,原本打入地牢等候發落,那些刺客卻一一服毒自己,瞬間殿內躺下一具具屍體。
血腥味瀰漫整座宮殿,夜濃的如化不開的黑墨。
逐流割裂捂着發疼的額頭,隱約看見冷月倒在他身旁,神情一怔,瞬間的拿起酒杯“轟”的一下砸在地上,撿起碎片,沒有任何猶豫的在手臂上狠狠的劃出一條口子,瞬間溢出黑色的血液。
顧不上那麼多,他大吼一聲:“宣太醫。”隨後抱着身子逐漸發涼的冷月去了寢房。
“你爲何這麼做?”小心的把冷月放在牀榻上,逐流割裂狠狠的一拳打在牀榻上,擰着眉咆哮道。
冷月微微睜開雙眼,擠出淺淺的笑意道:“爲了得到你的信任。”
隨後便慢慢暈厥過去,逐流割裂聽了冷月的話震了起來,舉起依然流暢血液的手臂,輕撫着她額上有些凌亂的髮絲。
隨後幾名太子匆匆趕來,跪了安,被逐流割裂的呵斥嚇得顫抖起來。
逐流割裂不帶任何感情的怒道:“如果她有什麼意外,你們的命也別想要。”
太醫們皺起眉頭,卻又是一臉擔心害怕,爲冷月把脈診斷,一點也不敢疏忽。
這時候,皇后蘇孜然急忙趕到,請了下安,擔心的道:“皇上沒事吧?”
逐流割裂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負手而立的看着漆黑的窗外。
蘇孜然顯得有些尷尬,便看了眼太醫手腳忙亂的診斷着月貴妃,心猛的被刀割了一下,陰狠的臉上極力表露出擔心道:“皇上,月貴妃會沒事的。”
夜更深了,太醫們還在忙碌,一些宮女太監進進出出。
逐流割裂還是站在哪裡,一動也不動,全身散發出一股只要稍微觸碰他下,就會喪命的威嚴。
這時,其中一名太醫手猛的一顫,驚恐的退後幾步。
另個太醫也寧擰起眉頭,嘆息一聲。
其餘太醫相互看一下,滿臉不可置信和擔心受怕。
這時一旁跟着逐流割裂的太監,領會了太醫們的神色,走到逐流割裂的身邊,小聲道:“皇上,月貴妃……”
逐流割裂猛的轉身,視線掃到牀榻上,臉色更加慘白沒有任何血絲的冷月,嘴脣發黑,臉上若隱若先的青筋,以及那慢慢白了的千萬髮絲。
“怎麼回事?”逐流割裂一把推開離着自己近的太監,揪住另個太醫的衣領大聲問道。
“皇上,月貴妃體內原本就有着一種詭異的毒素,再加上這次被劍刺傷,傷口很深,流血過多……”太醫還沒有說完,逐流割裂便狠狠的把他丟在一旁,急切的問道另幾個太醫。
“微臣……感覺很奇怪……”另個太醫彎着腰身,語氣驚恐的道。
“辰太醫你說說……”逐流割裂看向醫術稍高的辰太醫問道。
辰太醫並沒有像其他太醫那般受驚害怕,一一說道:“原本月貴妃體內以前的毒素,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這次被劍刺傷,傷口很深,失血過多,不過也任然造不成危險,但是微臣在給月貴妃把脈時,突然發現在前一刻她體內又多了一種毒性極大的毒素,導致兩種毒素在月貴妃體內運轉,傷口蔓延了毒素,所以我們都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