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只是這麼賺錢，那不就成了純粹的投機商人，那就不是李一鳴了。
那小子要的是把整個社會資源都抓到手裡，按着他的想法捏成他想要的模樣。
難怪他會是那個樣子......
李福兆自己雖然主業是搞金融，但又怎麼會不知道金融與社會生產的關係，李一鳴的那一套，就好像把整個香江都當成一個企業來處理，.....企業，終究是要生產產品的。
如果是這麼看的話，我好像就成了個部門經理......
“兆叔？”阿山見李福兆已經快咬到香蕉皮了，趕緊出聲。
李福兆嗯地擡頭，順手把香蕉皮放到邊上，瞥了他一眼：“這兩天我身體不太好，有人告訴我，是東西吃錯了。”
阿山半張着嘴滿臉緊張：“是什麼吃錯？”
“不知道......我吃過那麼多東西......”
“那......”
“他還告訴我，如果不知道忌口什麼，那就只吃香蕉好了，我覺得很有道理。”
“......”阿山一臉懵逼模樣。
“管理也是一樣，有些事本來好好的，結果人用錯了，事也辦砸了......你說怎麼辦？”
“兆叔，我辦事一向......”阿山趕緊表態。
“我知道......如果不知道誰有什麼問題，就只用沒問題的人。”
李福兆擺擺手溫和笑笑：“所以接下來這事，你價格要談，訂單也可以接着給，但他們的資金都是從我們這裡走的，你們要看緊，別讓人隨便取走。”
“是！”
“知道爲什麼要看緊？”
阿山又愣了一下，資金看緊還有什麼爲什麼，趕緊應道：“怕他們亂花？這些人裡頭說不定有喜歡賭的。”
“對！香江哪有幾個人不喜歡賭的，所以現在資金都從我們這裡走，直接調配，要是多拿了錢的，估計就是有隱藏債務的！”李福兆指了指文件。
按着李一鳴這套“計劃生產”的模式，工廠相互之間都是貨物流轉，除了少量資金之外，根本沒有太多用錢的地方。
李福兆不說太多，也是想看看自己這助理有沒有足夠的悟性，做事做事，也是要邊學邊做，香江本地大學此前只有兩所，香大和中文大學，李家很多忠心的老臣其實都只上過本科。
可李一鳴這套東西，可以說是不用上學也可以懂，反而上了太多學可能就不懂了。
“我懂了！”阿山恍然點頭。
李福兆叩叩桌面：“說說看！”
“因爲剛過發薪日，也不存在工人討要薪水的問題，香江又不是按日薪來算的。這些工廠原來的貸款也都是我們在做，賬期已經都做了調整，若是房貸，也要到月底才扣！
貨款本身就是在我們賬面上結......出貨之後賣完東西結算也都是在銀行裡頭走賬，現在也沒到結算的時間！而且我聽說做出來的貨賣得也很好！”阿山說得很是利落。
李福兆滿意地點點頭。
其實整個方案做出來，東亞銀行名義是承擔了許多工廠的貸款，其實根本就沒放出多少錢去。所以這關鍵就在於李一鳴直接打通了最後的銷售環節。
因爲如果產品沒有銷路，那麼到賬期來時，整個鏈條就會崩潰，但現在是貨品供不應求，他們就等着最後結算利潤好了。
如果把所有訂單加起來，需要的資金上億，但實際上，工廠只需要少量的流動資金就可以保持生產。
真正用到的錢不過千萬而已。
李一鳴這個辦法，基本就是把控了資金這環節，幾個銀行的職員在電腦上做好賬目，在電話上監督供應鏈就可以把整個盤子轉得飛起。
但也不是說工廠主就不能取錢，只是他們如果要取，就一定要打通銀行內部人員。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那這工廠就是一定有問題，好比那榮光的鄭榮，外頭欠了債，不開工，債主上來拿機器，開工，債主也會上門來催錢。
“懂了就好，”李福兆淡聲說道，擺擺手，“去做事。”
“是！”
“等下！”
“嗯？”
李福兆伸手拿了根香蕉丟給他：“吃根香蕉。”
“多謝兆叔！”阿山滿臉激動拿着香蕉，李福兆可極少會用這種方式獎勵下屬，常用的辦法也就是年底發個紅包，有大有小。
“去吧！”
“是！”
“回來！”
“嗯？”
“你在下面千萬不要搞七掂八，”李福兆伸指戳了戳，“特別是女人的事！”
“是！”
看着門輕輕關上，李福兆嘆了口氣，原本覺得還算得力的手下，現在看起來水平都很一般，希望做完這些事之後能有所長進。
他從李一鳴身上學了許多，原本他還覺得自己是那種恩威並重的商界領袖，現在跟李一鳴比起來，好ＬＯＷ！
李福兆微微嘆了口氣，心想難怪他那麼不耐煩跟自己多說。
因爲說得越多，好像自己越心虛......
同樣的項目，不同的人來執行效果肯定是不一樣的，李一鳴把這麼大的一堆項目丟給自己，可不是因爲無人可用，而是相信自己家大業大不敢亂來的緣故。
而隨着項目推進，這裡頭必然會有人脫穎而出，到時又會是一大波調整......
好在這小子性格保守，最討厭作風不正之人，想想那到了濠江，都沒打算見那何鴻生，就算是這霍應東，他也是來了直接“批評”，根本沒怎麼給人面子......
這麼一想，李福兆頓時放心，香江有錢人裡頭，能不好女色的還真沒幾個，要有，也肯定都是老頭子了。
也只有人老了，才知道輕重，這大頭小頭哪個更重要......
想到這裡，李福兆不由得呵呵笑出聲來，香江俊傑，去掉中青年，去掉爲老不尊的...還能留幾個？
…...
叮鈴鈴，桌上另一部電話又響，紀朋飛伸手接起，一聽表情更加凝重：“我是紀朋飛......”
周正盧平同時一凜。
紀朋飛嗯嗯有聲，聽了一會，表情似喜似憂：“具體情況電話裡不能說，資料有，人...人沒有......我知道了......我們馬上準備一下。”
放下電話，紀朋飛喜憂參半地嘆了口氣：“鄧辦的電話......”
“已經看了？”
“這麼快？”
“是的，剛看了幾頁就說這童話很有意思，然後讓我過去一下...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