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醒了醒了。”
休汝緩緩睜開眼，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1、2、3……
五個頭。
還有個沒見過。
“總算是治好了。”支章深深地鬆了口氣，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平日裡那種風輕雲淡的笑容。“小汝，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
休汝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似乎是好些了。
“哈，這下你這個氣管炎總算是……唔？！呸呸，小凡子你怎麼也學會動手了？！唔……”
張凡立馬擠出難看的笑容將林啓手動剎車，看着休汝。
“嘿嘿嘿……沒事了就好。”
“那…..那個，你好。”黎言的臉黑裡透紅。“我叫黎言，張凡的兄弟。”
“……你好。”
“哈哈哈，你這傢伙居然還臉紅，別覬覦我們小凡子的……唔唔唔！！！”
張凡笑臉抽搐了下，捂着林啓的嘴湊近了低聲笑着威脅：“你再亂說話我就把你丟回去。”
林啓頓時微笑着安靜了，只不過眼裡的戲謔卻是沒有消去。
這小子，看來是今天心情太好狠了。
張凡總算是鬆開了要將林啓捏到窒息的手。
“……”
見休汝一直盯着張凡看，支章有些不悅，深吸一口氣。
“小汝，這件事我要向你說聲抱歉。”支章臉上的認真不像是裝出來的。“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雖然這樣也不足以彌補我的罪過。”
“……”
張凡對於支章突然的道歉有些意外。
這傢伙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娘炮嘛。
起碼有男人最基本的敢擔當。
雖然自己的原打算是不論治不治的好休汝，都要將支章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不過……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張凡強行移開了馬上要移到休汝身上的目光。
可能這樣做倒是我在惹事了。
“沒事。”休汝輕聲道，旋即發現了張凡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啊啊，我想起來了，我哥那邊還找我有事，我先走了。”注意到休汝的目光，張凡莫名心虛，立馬拉起林啓和黎言就往外跑。
“誒誒？凡哥你幹嘛拉上我，我還想……”
“住口，你這隻鴨子。”
笑着向休汝三人揮了揮手，張凡迅速逃出了這個房間。
“……”
“……”
“大哥，我、我也有事，先走了。”小跟班見勢不妙，立馬跟着跑掉了。
砰。
門關上。
房間裡便只剩下了支章和休汝。
“……”
休汝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下。
“小汝，這件事也不能怪張凡兄，他並不知道我事先……”本來是想要緩和一下氣氛，但支章說到後面，卻有些心虛了。
那藥力發作起來，確實是很兇殘。
但支章的本意只是想讓張凡在會議室上出醜，給他一個警告，讓他遠離休汝而已，並沒有料到結果會這麼嚴重。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吃？”支章有些急眼了。“我的盒子你應該也認識，我記得你可不會沒事吃夜宵！”
“對了，那種藥你也見過，以你的記憶，是不可能忘的，爲什麼你要這麼折磨自己？”
“難道……你還在意那件事嗎？”
“……”
“我知道，那件事全部都是我的不對，我不該輕信他們的，一切都怪我，好嗎？”
“……”
“八年了……我能做的彌補的，能用來彌補錯誤的事，我都做了……我的心思。”支章咬了咬牙。“你還不懂嗎？我知道這些事你都明白，雖然你表面看上去對什麼都不在意，但你其實心裡都懂的，對吧？”
“……”
“爲什麼不能回去呢？我們當初可是最佳搭檔啊？！如果有什麼方法能讓你放下那件事，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啊！”
說到後面，支章已經滿臉渴望地看着休汝了。
只是希望她能點頭答應。
一聲“我原諒你了”就是他支章這八年一直在拼命鍛鍊自己的信念支柱。
不然僅僅憑他的一個橙品妖神，短短十幾年就想成爲天璋組織的核心成員，那恐怕祖墳冒青煙都不夠了，得放大火。
休汝眼簾微垂，似乎思索了些什麼。
“和這件事無關。”
“……”
支章愕然。
休汝緩緩擡起頭，和支章對視上。
“只是他說……”
“不能浪費。”
……
……
……
“哇靠，凡哥你幹嘛啊？我還是第一次離美女這麼近，就不能讓我再看會兒嗎？”黎言鬱悶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凡白了黎言一眼。
“沒志氣。”
“手伸出來。”
“嗯？哦。”黎言雖然鬱悶，但還是照做了。
刷！
嘶-----
“一大男人，別叫。”張凡將長刀收起，把黎言流血的手指按在了額頭上。
嗯？
黎言皺了皺眉。
“如果有反應的話，會有些疼，忍一會兒就好了。”張凡把長刀放下，也一屁股坐了下來。
“……”黎言的眉毛都要被他揪着連到一起去了，但好歹忍着沒有叫出聲來。
果然……
看着黎言的反應，張凡倒是在逐漸明白了些什麼。
似乎周圍人定契約的時候，都沒有他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當初林啓定契約的時候雖然也痛，少時的品級也不低，但他也沒有像自己那樣恨不得分分鐘將腦袋割掉。
難道是因爲和我定契約的妖神多一些的緣故？
張凡百無聊賴地猜測着。
刷！
黎言定契約的時間遠比張凡等人短，出現的魔法陣顏色。
黃色。
張凡稍微想了一下，應該還行。
黃品的妖神，聽休汝說，大多數都是沒有那麼多侍奉契約主經驗的妖神，但自身能力也不一定會差很多。
總之，重點就是在契約主自己怎麼培養了。
“……”
張凡猛地一拍自己不爭氣的腦袋。
又是那傢伙，幹嘛老想她。
還有剛剛……我心虛個毛線啊。
輕嘆一口氣，黎言那黃色魔法陣中的妖神已經漸漸浮現了身影。
emmm……
黑影籠罩。
“小凡子，我覺得這妖神……或許能算得上傳說中的黑品了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啓見自己被這她巨大身影形成的影子籠罩，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
沒錯，是“她”。
“這不……剛好滿足了黎三那屌絲……想要女妖神的……願望了嘛。”張凡面部表情也僵硬住了，擠出難看的笑容。
高達兩米的個頭，黝黑的皮膚和黎言一個色號，健壯的身體比少時還誇張好幾倍，兇狠的眼神宛若一隻野獸一般，手裡巨大的兩柄鐵錘一捱到地面，便將並不算堅硬的地砸出了一個坑。
本來黎言的體型在他們兄弟三人中，就算是最剽悍的
咕嚕。
要不是一眼看到了胸，張凡打死都不會想到她是一個……呃，女人？
“靠，疼死我了，不過這樣就應該和凡哥你說的一樣，召喚成……功……”
“了吧……？”
黎言表情演繹了一個專業演員都達不到的水平。
短短三秒鐘，從忍痛，到鬆懈，到欣喜，到錯愕，到驚恐。
轟！！
那妖神一腳踏出，嚇得林啓和張凡連忙倒仰着向後爬了好幾米。
“你就是我的契約主？”
不僅外表很男人，原來聲音也很man。
“那那……那個，您可能認錯人了。”
黎言汗如雨下。
妖神微微眯着眼，盯着嘴角強行上揚的黎言看了半晌。
“就是你沒錯了。”妖神終於確認了。“我叫豔美，力量型妖神，請多關照了。”
“啊、豔、豔美？哦哦哦，好名字好名字。”黎言的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悄悄求助地看向張凡和林啓……
兄弟你行的！
迴應他的是兩根大拇指。
“……”
如果老天有眼，那也一定長在屁股後面。
這是黎言暈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
……
……
夜晚。
咚咚咚。
“請進。”
看見張凡走了進來，張彰微微笑了笑。
“怎麼了？睡不着嗎？”
“哥你不也是，這麼晚了還在忙工作，我倒是閒，一天到晚就只幹些不正經的事，今天還差點惹了麻煩。”
“對了，上次的事情，有時間記得替我謝謝瑟莉姐。”
張凡倒也不客氣，一邊自顧自地說着，一邊徑直給自己拉了一把椅子，翹着二郎腿就坐下了。
“你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張彰倒是絲毫不在意張凡口裡說的“惹麻煩”，似乎在他看來，包容自己這個弟弟所作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沒事就不能來你這裡坐一會兒嗎？”
嘴上雖然這樣笑着說，張凡還是坐正了身子。
“我…..想要雨石的相關情報。”
似乎對於張凡提出的要求一點都不意外，張彰無奈地笑了笑。
看着張彰將一張已經準備好了的魔法信紙遞過來，張凡眼睛一亮。
“可以啊，果然不愧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原來你早就猜到我想幹什麼了？”
不知道爲什麼，張凡和張彰之間總存在着一種莫名的默契。
這也是張凡在短時間裡就完全認可了張彰的緣故。
可能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吧。
接過信紙，按照張彰說明的，將靈力緩緩注入其中，裡面的信息頓時直接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雖然我們接觸的時間還不是很長。”張彰微笑着。
“但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我弟弟。”
“如果你執意要去的話，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只攔着，不然父親和母親若是知道了，肯定會罵我這個哥哥不稱職的。”
張凡聞言，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父母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詞。
“所以這一次還是你和休汝去？”張彰意識到自己將話題扯遠了，有些歉意地將話題又拉了回來。“靈目組織那裡的危險性，可不比賭鬥場低。”
“……”
張凡猶豫了下。
嗯？
注意到張凡的表情有些不對，張彰這纔想起今天休汝似乎是有些身體不舒服。
“她……最近身體有些不好，我還是和小非他們一起去好了。”張凡笑着撓了撓頭。“對了，我還有個兄弟還沒給你介紹來着，之後有機會一定給你介紹下。”
“……好吧，記得注意安全。”
“如果連我唯一的弟弟也不在我身邊了的話，我可能就真的要撐不住了。”
張凡從張彰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絲疲憊。
他……本不該揹負這麼多的。
張凡輕吸一口氣，咧嘴笑了。
“放心吧，哥。”
“讓那羣老東西看看我們兄弟倆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