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姐！”
“知道了！”
喝！
一拳上燃燒着熊熊火焰，另一手中緊握着一塊火紅盾牌，護在身前，張凡感知已經調動到了極限，一頭白髮在火焰的照耀下略顯橘黃。
唳！唳！
鳳與凰起舞，交替着升空，龐大的身軀一舉一動之間都散發着無盡的高貴氣息，清脆的啼叫聲入耳，直撼靈魂的衝擊讓實力微弱一點的靈契者徑直愣在了原地。
獨自一人面對兩人的攻擊，凖鸞冷哼一聲，甚至連妖神都沒有召喚，雙掌緩緩擡起。於是有兩隻黝黑的巨大手掌撕裂了空間，就彷彿是從深淵伸出的一般，光是散發出的陰冷氣息，讓渾身燃火的張凡都不禁一個寒顫。
這種陰冷不同於秀靈冰能力帶來的寒冷，而是直擊在靈魂和大腦中的，宛若某種危險的黑暗生物帶來的地獄陰寒。
好強！
忍着內心的不適，張凡皺了皺眉，將周身火焰的威力又提升了一些，以抵抗瘮人寒氣的入侵。
唳----！！
當鳳與凰上升到一個極限高度後，高亢的鳴叫響徹天地，猛然振翅，火雨灑下，充滿靈性的眼眸盯準地面上的凖鸞，驟然俯衝！
幾乎是同時，在凖鸞的操控下，從虛空中探出的模糊黑掌探出，準確地抓上火鳳凰。
轟！！
爆炸聲席捲戰場，柒霖在爆炸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張凡身邊，面色凜然，用自身靈力召喚出火焰，替張凡擋下爆炸產生的餘波。
“我沒事。”張凡見狀，乾脆上前一步，手中的盾牌在靈力的催動下迅速張大，待得達到一人高時，才停止下來。“躲我身後。”
餘波衝擊在盾牌上，發出一陣陣轟鳴聲，然而無論靈力如何肆虐，火焰盾牌都不動如山。
“現在居然還知道要保護姐姐了？”面對如此強敵，柒霖卻還有閒心，看着不知何時變得壯碩的身軀，饒有深意地抿嘴笑道。“還是說，小弟弟覺得我的實力退步了？”
“嘿，霖姐可千萬別這麼想。”
張凡也回頭咧嘴一笑，白髮在狂風的撥動下糟亂地擺動着。
“我現在最大的依仗可就是霖姐你了。”
“不過，作爲男人嘛，可不能隨時都讓女人擋在自己前面。”感受到周圍爆炸產生的餘波逐漸散去，張凡才又看向了前方，警惕着凖鸞的突襲。“霖姐就算再強，妖神也好，人類也好，在我眼裡都和休汝那傢伙一樣。”
“都是女孩子。”
柒霖聞言，意外地多看了一眼張凡的背影，繼而笑容中似乎多了一分深意。
“那如果我換一副皮囊，小弟弟你是不是就不會保護我了呢？”
哎？
張凡愣了一下。
對哦，妖神的外貌是他們自己決定的來着。
腦中突然浮現出柒霖換成某種不得了的怪物的模樣，張凡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噗嗤。
沒有回頭，但柒霖的輕笑聲還是準確地傳入了張凡的耳中，也就是這時，爆炸的餘波終於散去了。
“放心，逗你的。”玉手輕輕拍了拍張凡的肩膀，柒霖一步上前，與張凡並肩而立，留給張凡一個絕美的側臉。“妖神的容貌，是不會變的。”
“我們是可以改變自己容貌，但是隻適用於‘誕生’後的三年內，之後能力固化後，我們也不能再擅自改變。”
“而且……”
呃？
本來還在警惕地防範着凖鸞的張凡，突然感覺到自己脖子後面似乎有一隻柔嫩的手臂攬過，輕輕扶在了他的左側腦袋上，還來不及反應，頭便被擺弄過去了。
下一刻，張凡看見的，便是雪白的玉頸，和光滑如雕刻的精緻鎖骨。
霖姐身上……有股成熟女人的香氣？
張凡腦中奇怪的念頭一閃而過。
額頭上有溫潤的觸感，張凡就算是反應再慢，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然而不等他再仔細感受，令人沉醉的觸感便消失了。
微微笑着，柒霖鬆開了扶住張凡腦袋的手，並沒有繼續她之前的話題：“這是你討姐姐歡喜，給你的獎勵。”
張凡摸了摸額頭，看着柒霖一副略帶得逞壞意的笑，也無奈地跟着笑了。
應該說，不愧是霖姐嗎？
居然面對凖鸞這麼強大的敵人，還有心思調戲自己。
收斂心神，張凡並沒有繼續糾結於柒霖的舉動，因爲對面被忽略的凖鸞早已經在蓄力下一次的攻擊。
對於自己被輕視，凖鸞微微皺眉以示心中的不滿。
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大規模戰場，那裡由於留在靈目組織本部的精英成員已經陸陸續續趕了過來，儘管無心芝靜已經黎言三人已經爆發出了所有的力量，卻依舊有些吃力。
但得到神器承認的無心實力也不是口頭說說而已，全力爆發之下，他一個人竟然就扛下了來自近百名底層精英以及精英混雜隊伍的壓力。
只不過這種打法，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限運動，消耗非常大。
如果時間繼續拖下去，他們三人遲早會變成敵人的刀下魂。
神器嗎？
發現了自己手下還沒有攻過來的主要原因是來自於無心，凖鸞微皺的眉頭鬆弛，看向戒備的張凡，一掌隨意地拍出。
“來了！”
見虛空中又一次探出了黑暗而虛無的爪子，張凡大喝一聲，火焰形成恐怖的熱浪海洋，在柒霖的輔助下，竟然也在半空中融成了一隻火焰巨手，轟然撞上虛空掌。
嗯？
這一次的碰撞還沒結束，張凡就察覺到了空中又一股奇特的靈力波動傳來，頓時心生不妙，定睛向凖鸞那邊看去。
咕嘎！
奇異的尖銳叫聲傳出，以凖鸞爲中心的廢墟上，竟然已經成爲了一片黑暗的沼澤，無數枯瘦而又銳利的抓子從沼澤中探出，抓住地面，緩緩向外探出身子。
第二妖神的能力。
在黎明之戰就看到過凖鸞的這個能力，張凡不敢大意，已經隨時做好了血祭的準備。
又看了一眼另一邊，已經不知道爲何停戰了的林啓和一個陌生女子，凖鸞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霖姐小心。”低聲提醒着柒霖，張凡皺緊了眉頭。“這是他第二妖神的能力，等會兒別被包圍了。”
“嗯。”
對面不斷冒出綠皮小鬼，幾乎能看見骨頭的三角腦袋上面目可怖，瘦骨嶙峋的身體，皮膚幾乎貼在骨架上，眼中卻閃着有神而飢餓的綠光。
一眼望去，張凡粗略地數了一下，得出一個讓他頭皮發麻的數字。
三百隻，起步。
咕嘎----
也不知是哪隻小鬼先尖叫了一聲，黑壓壓一片的三角腦袋便開始了晃動，紛紛俯身，將前肢也抵靠在了地面上，目視前方，猙獰的面容上，嘴角處不斷有噁心的涎水滴落。
嗯？
發現那羣小鬼所面對的方向並沒有按照預料中的，面對張凡自己和柒霖兩人，張凡心裡一緊，順着他們所看的方向看了過去。
無心他們！？
此時那邊的戰鬥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就連一直被張凡要求不允許再主動妖化的芝靜，一頭藍髮上都染上了些許雪白，殺紅了眼，身上流淌着不知是自己還是敵人的鮮血。
無心的每個分身都顯得有些吃力，就連撲殺的動作都變得不如最開始那般迅速，每次落地，都會搖晃着停頓一下，待得調整好狀態後，再發起進攻。
最慘烈的是黎言，他本身就在和林啓的戰鬥中消耗了近七成的力量，這時候再次陷入了被圍攻之中，已經開始節節敗退。
若是這個時候這羣惡鬼再加入戰場的話，他們三個人就可能性命不保了。
“黎三！帶無心……！！？”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隻虛空大手撕裂了空間，巨大的陰影籠罩了張凡！
轟！！
靠！
在地上連續翻滾着卸去沒來得及抵禦的衝擊力，張凡一手猛然拍地，整個人便驟然騰空而起。
然而還不等他落地，又是一隻爪子幾乎就從他的身邊伸出，迅速抓向了他！
完全沒有辦法分神提醒無心等人，張凡大喝一聲，滾滾火焰席捲着逼人的氣勢，毫不畏懼地與大手碰撞上。
轟！
又是一聲爆炸，張凡雙手護在身前，藉助着反衝力迅速向後躍去。
這老東西逼得太緊了！
凖鸞的實力果然不是和張凡等人在一個等次上，他一邊分別糾纏着張凡和柒霖，一邊分神指揮着小鬼快步四肢並用地爬向另一邊的戰場，甚至還有餘力關心林啓那邊的動態。
對付張凡，他根本不用使出全部的力量。
轟！轟！轟！
左手的盾牌和右手的火焰輪番交替着抵禦黑暗大手的偷襲，張凡想要提醒無心等人離開，凖鸞卻認準了他這個頭領的作用，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進攻節奏越來越快。
終於，當幾百惡鬼加入戰場時，張凡明顯聽到了靈目成員發出的一聲釋然的歡呼聲，繼而便是更爲瘋狂的吼叫。
不好！
又一次用盾牌及時擋住從後側方偷襲的攻擊，張凡宛若豹子一般躬身，猛然向前撲去，在地上翻滾着拉開了一段距離，迅速向那邊的戰場看去。
就在他視線落到那邊的時候，一隻惡鬼率先抵達了戰場，興奮的尖叫聲下，細長的利爪率先落在了黎言來不及防備的後背上。
頓時，血花綻放。
只來得及看到這一幕，張凡的注意力便又被凖鸞的進攻強行拉了回來。
操！
將身體的機能發揮到極致，張凡快速躲閃着大手的撲打，眼神迅速在不遠處尋找着什麼。
媽的，如果敢坑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心裡暗罵一聲某個不靠譜的商人，張凡蓄力了多時的靈力在這一刻陡然爆發，鋪天火焰熊熊燃燒着再次形成一隻火鳳，高亢地鳴叫一聲，俯身衝擊，鋒利的雙爪準確抓在虛空之手上，大翅猛拍，頓時就將後者砰然擊碎。
“不放棄嗎？”
終於得到一口喘息機會，面對凖鸞的不再猛攻，張凡只是盯着他，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
喘息了一陣，張凡一把擦去已經成滴順着臉龐滑落的汗珠，有些擔憂地又看向了另一邊的戰場，突然的奇異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終於來了。
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張凡深呼出一口濁氣，笑着直起身，看向凖鸞。
“記住了，小爺我的字典裡，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該放棄抵抗的人，是你纔對。”
張凡的話音剛落，凖鸞原本一直如常的臉色變化了下，察覺到熟悉的靈力波動毫不掩飾地爆發了出來，宛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了混戰的戰場。
那裡，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涌動。
“友軍來了！支援到了！”靈目的靈契者看見是自己組織的成員，其中居然還有幾個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頂級精英在裡面，頓時興奮地大喊一聲。“贏定……”
刷！！
呃？
身首分離的那一刻，他的臉上都還保持着興奮的笑容。
噗！！！
鮮血驟然噴放，斬落的頭顱落地，身子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什、什麼情況！？”
看着突然就被友軍斬殺的夥伴，靈目成員陷入了一片驚愕中，愣愣地看着衝殺過來的昔日夥伴。
“抱歉。”人羣中，一個面帶職業笑容的人走出，他不緊不慢地輕撫着自己的小八字鬍。“我來晚了。”
“小兄弟不要怪罪纔是。”
聲音清楚地傳入張凡的耳中，後者輕笑一聲：“我正在想，你他孃的再不來，我變鬼之後怎麼去找你麻煩呢。”
來者聞言，啞然失笑。
“新…新之裡大人！？”
看着和敵人在交流的新之裡，衆人驚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