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柔和地穿過參天松柏,灑在陸漫漫的素衣上。|純文字||據說離此不遠,還有個尼姑庵,和這個寺廟一樣,均爲皇家佛寺。
百里吉星還未醒,她不忍叫醒那個受苦受難的小娃。
但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該怎麼整治蘇寧,才能保得暫時的平安?
一切,都只是假想和推理,沒有真憑實據,如何能作得準?只要蘇寧矢口否認,又能拿她如何?
陸漫漫坐在昨日龍田心下棋的小亭裡,撐着腮幫子,冥思苦想。
“怎麼?還在想要不要報答我?”明明是戲謔的話語,這男人居然也能說得如此嚴肅。
陸漫漫一看見龍田心又開始想躲了,羞啊羞啊,真的恨不得有個地縫便鑽進去。
只是地沒有縫,所以她必須回答那個報答的問題。她傻乎乎地一笑:“嘿嘿,換個玩笑開開。”
“我沒和你開玩笑。”龍田心平靜無波的話裡,沒有一絲起伏。
“我勸你不要看我真面目。”陸漫漫驀地坐直身體,正色道。
“理由?”
“無論美或醜,對你來說,都不好。”陸漫漫極盡三寸不爛之舌:“你想啊,我要是長得太美,你念念不忘又得不到,多不划算?太……”
“爲什麼得不到?”龍田心毫不猶豫地打斷她。
“呀呀呀,你沒長腦子麼?”陸漫漫跳起來:“我有喜歡的人了,怎麼可能讓你得到啊?”
“有喜歡的人那又如何?”龍田心說話很強硬。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你真是霸道,完全不講道理嘛。”陸漫漫氣得要了命,閉了眼睛,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有了喜歡的人,當然是不行的了。”
龍田心氣定神閒地問:“你的意思是,你不可能喜歡上我?”
“那當然了,這還用說嗎?”陸漫漫忽然笑起來,指着他:“龍田心啊龍田心,你可真行,逗了我這一早上……”
龍田心仍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我沒逗你。”
陸漫漫尷尬地收起笑容,這男人軟硬不吃也:“你有權有勢,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又或者兩者相結合,要什麼樣的女人要不到?非得跟我一個醜女人在這兒廢話?”她經過他的身旁,徑直走掉,背朝他灑脫揮了揮手:“走了,我要帶吉星迴家了,事情還多,得好好想一想,怎麼收拾那個最毒婦人心裡的婦人。”
龍田心望着她遠去的背影,不禁在想,那張臉下到底藏了個怎樣的女人?本來是想逗逗她,看她出糗的模樣,卻不料,真的勾起了好奇心。
他並沒有真的像他所說,看到她的胸。只不過猜測,能說得出“春花秋月何時了”的女子,總不應該是這般平凡的樣貌。
只輕輕一試,便試了出來。
如今,倒是真的想揭開那層神秘的面紗。
男人的劣根性在於,越不給,越要。
所以她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玩味着那兩個詞-----“官二代”和“富二代”,這女人,太有趣了,怎麼能想得出這種詞來?
陸漫漫帶着百里吉星迴到家,先安排了小吉星在房間裡練字,然後命錦瑟將瑞福帶至大堂問話。
瑞福問錦瑟:“怎麼樣?景河山好玩嗎?”
錦瑟道:“好玩啊,本來昨天就要回來,小姐和少爺玩得都不想回來了。”
瑞福神色如常,喜滋滋的。這可是他的提議呢。
陸漫漫吸取了對錦瑟懷疑態度的教訓,不想再隨便冤枉人,但去景河山玩確實是瑞福提出來的,難道能這麼巧?
所以在瑞福來到大堂之時,陸漫漫便和顏悅色地問:“瑞福,景河山這地兒真不錯,山清水秀,還有皇家寺廟……”
“是呢是呢,小姐和少爺玩得開心就好。”瑞福笑咪咪的。
陸漫漫沒看出任何異樣,放下心來,溫和道:“瑞福,你在青山莊最先是跟着誰的?”
“跟着七爺。”
錦瑟忙道:“我也是跟着七爺,這府裡,至少一多半都是七爺府上的人。”
“那你們可識得蘇寧姑娘?”陸漫漫喝着蓋碗茶,問得雲淡風輕。
瑞福笑了:“前兩日還在街上碰到她呢,這景河山就是她提起的。她說,小姐初來乍到,小少爺又身體染恙,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要懂得爲主人分憂解難……”
陸漫漫心一沉,關健問題出來了!的確跟瑞福無關。只不過這人被利用了而已。
水落石出。
她沉聲道:“錦瑟,去把七爺給我請來。”
夕陽西沉,血一般的驚惶。
陸漫漫在院裡來回走動,想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團,左岸來了好半天,居然也沒能把她的魂拉回來。
直到百里吉星瘋跑出來,才驚醒了陸漫漫,一回頭,百里吉星就扎她懷裡膩歪着喊:“漫漫姐姐,我餓了。”
陸漫漫一邊安撫小吉星,視線卻落在被落日餘輝灑得一頭一身的男子身上:“七叔,什麼時候來的?”
“好一會兒了。”左岸坐在青石凳上,一派俊逸風姿。
陸漫漫牽着百里吉星走過去,笑盈盈的模樣:“那你該叫我。”又對百里吉星道:“小傢伙,快叫七叔。”
百里吉星果真像模像樣地一鞠躬:“七叔好。”
左岸聽百里吉星說第一句話時就很驚訝了:“小吉星好了?”
“今天冒昧請七叔來,正是爲此事。”陸漫漫見趕在飯點上了,便邀請了左岸一起晚餐。
席間,陸漫漫對左岸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說了出來,歉然道:“千尋不在家,我不知道找誰商量,便只有麻煩七叔給我作主了。我倒是不打緊,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吉星不能死,百里家只有他這麼一根小苗,我無論如何也要護他周全,還請七叔體諒。” 她竟然不知不覺中,把百里千尋不是莊主親生兒子的事抖露了出來,幸而左岸注意力並不在這上面,自動忽略不計。
左岸平日逍遙慣了,本不愛管事,但此時聽了這件事,早已怒髮衝冠:“我只當蘇寧嬌縱任性了些,卻還沒料想她如此心術不正,心狠手辣,青山莊必容不下她。”
“七叔願意幫我?”
“自然是願意的,漫漫姑娘。”左岸沉吟道:“還有,今後斷不可說你自己死了就死了這種話,會有人難過的,比如……千尋……”
“謝七叔關懷。”陸漫漫展顏一笑。
左岸竟然感覺眼花,爲何如此平凡的樣子,笑起來也會令人失神?
百里吉星搖着陸漫漫的手,粘糊道:“漫漫姐姐死了,我也不要活了。”說着,眼眶漸紅。
陸漫漫感動得要死,哎呦,可愛的萌孩子吉星,原來這纔是她的真命天子啊,you jump i jump,那是誰都能用的麼?
廢后不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