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辰天沉默了,他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不小心露出了羊皮下恐怖的面孔,看見了他鋒利的牙齒和爪子,這樣的他,有誰會相信他只是想和羊談一場戀愛,而不是要吃羊肉。
孟綺蘭推開了樑辰天,陰鬱的要離開,樑辰天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在她走到洞口的時候突然說道:“綺蘭,你是不是要一輩子不理朕了。”
孟綺蘭沒有出聲,背影停頓了下來,樑辰天上前一步想要拽住她,卻看見她轉回頭決絕的面色,不由的默默的垂下了手。
本來可以情深似海,恩愛白頭的,只怪他當初就心術不正,把一切都當成是他手下的棋子,翻手雲覆手雨的好不得意,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會走到今日的地步,他算計盡人心,卻沒有好好審視他自己的心,等發現時,傷害已經太深。
孟綺蘭不再回頭,快步的離開,樑辰天卸掉了全身的力氣,呆坐在石頭上。
他的手掌才撫摸過孟綺蘭的肌膚,上面還有她獨特的味道,他展開他的手掌,上面還有那樣的觸感在他的心裡纏繞。
孟綺蘭沒有再回宴席,而是直接回了鳳寰宮,蘭竹伺候孟綺蘭更衣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總覺得皇后她失魂落魄的,早上的時候雖然木着一張臉,可是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且她裡衣的盤扣有幾顆被撕爛了,脫掉皇后禮服,只穿裡衣的孟綺蘭,可以清楚的看見她脖子上明顯的曖昧痕跡。
蘭竹給孟綺蘭換衣服的手抖了抖,心中有些揣揣不安,如果這些痕跡是皇上留下的,那就證明他們兩人應該是和好了,可是看孟綺蘭這樣的表情明顯的不像。
孟綺蘭發現了蘭竹的目光直盯着她的脖子,想上面肯定是被樑辰天弄出了什麼痕跡,就見蘭竹爲難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的問道:“皇后,您這麼些的痕跡……”
“被狗咬了。”孟綺蘭不耐煩的回答,蘭竹就不敢再問了,看孟綺蘭對痕跡坦然的樣子,又不像是偷人。
孟綺蘭換下了皇后禮服,摘下了鳳冠,人輕鬆了不少,不過心裡卻還在沉甸甸的,讓蘭竹準備了酒菜,讓她坐下同她一起喝酒。
蘭竹好不容易的被孟綺蘭勸的坐下了,卻坐立不安,後來被灌了三杯酒才坐穩了下來,只是酒後的蘭竹話也多了起來,她的面頰因爲喝酒而變的緋紅,她望着孟綺蘭一臉笑盈盈的樣子說道:“皇后,你今日身體上的痕跡是被皇上弄的吧!”
孟綺蘭飲着酒淡淡說道:“除了他還能有誰,宮裡也就他一個男人。”
蘭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孟綺蘭見她鬆氣的樣子覺得有趣:“怎麼了?你還怕我是偷人了不成,這宮裡除了樑辰天,那裡還有別的男人,剩下的都是公狗。”
蘭竹雖然喝的有些醉了,可是見皇后這樣粗俗的說話,還是有些不習慣,平時的皇后說話可是惜字如金的,不過她跟皇上在一起的時候話卻很多,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都打發他們出去了。
兩人又喝了幾杯蘭竹醉的更厲害了,說起來話來,也有些肆無忌憚,不見了平日的小心謹慎:“皇后,你打算這樣繼續的跟皇上彆扭下去嗎?”
“本宮也不知道!”孟綺蘭舉着酒杯說不出的落寞,她扭頭看蘭竹:“如果是你會怎麼樣?”
“奴婢那裡會有這麼好的福氣得陛下這樣的寵愛。”蘭竹笑了笑:“不過真是奴婢,奴婢肯定也要跟皇上鬧彆扭。”
孟綺蘭聽的一愣,這是她這些天,頭一次聽見不一樣的聲音,只是這丫頭,不是早上的時候都在勸她別不識大體嗎?
就聽見她接着說道:“不過這個彆扭也要鬧的有分寸,既要讓皇上知道皇后的脾氣,也不要傷了彼此的和氣。”
“你這個丫頭古靈精怪的,你說這麼多還是要本宮跟他妥協。”孟綺蘭無聊的轉了一下酒杯。
“可是皇后,奴婢倒是不覺得是跟皇上妥協,這是在跟您自己妥協,您不願意原諒皇上,無非是您不信任皇上對您的真心,可是比起其她的女子,您已經得到了更多的皇上的真心,除了這個,您還擔心能不能和皇上天長地久,可是沒有活到八十誰知道會不會天長地久,奴婢敢說,皇后就算不是和皇上在一起,而是嫁給別的男人,就能保證天長地久嗎?”蘭竹搖着頭苦笑了一下。
又接着說道:“能在這皇宮內活下去,皇后比奴婢更知道這後宮的規則,其實皇后這樣的跟皇上鬧彆扭,也不還是仗着皇上的寵愛,如果您沒有這份寵愛,每日過的戰戰兢兢,皇上每次的到來都是天大的恩賜,您還會這樣嗎?”
樑辰天不斷想着怎麼樣能和孟綺蘭重歸於好,可是怎麼樣都是死結,他讓人給孟綺蘭送的東西,全部都給打發了回來,一天,二天,十五都過完了,都沒有再見到孟綺蘭一面。就連元宵節,孟綺蘭直接稱病不出鳳寰宮門。
樑辰天的情緒也一日比一日的低沉,還在真月裡,就開始差遣着大臣整日的辦事,很有一種他過不好年,大家都別過好年的姿態。
衆大臣都一個個的有苦難言,平時把他們往死裡操勞就算了,怎麼過個年還要不停的加班加點,和老婆孩子吃個團年飯都不行。
西域新進貢了一些香料,氣味清淡幽香,不知道送給孟綺蘭她會不會收下,哎!她這樣性格,怎麼就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一點呢?
樑辰天嘆了一口氣,發現他自己竟然在早朝上走神了。
“王統領京城的的防衛還是要加強,雖然現在年還沒有過完,大家難免有些懶散……”
忠君報國的王德宏看樑辰天的眼神都有些幽怨了,從大年三十到現在,他天天晚上都被樑辰天安排尋查京城治安,不說吃團年飯了,連回家吃晚飯的機會都沒有。
“丞相前日說的事情朕認識思考了一下,就這樣辦吧,明天給朕報告事情結果。”
年紀大的丞相哆嗦了一下,這是不是要求太神速了,剛要擡頭說什麼,可是一看見他滲人的目光,就什麼話都沒有了:“臣當竭力。”今晚又不用睡覺了。
“還有御使你……”
大臣們聽着樑辰天一個接着一個的政令下來,真是一個都跑不了。無不在心裡默默懷戀樑辰天從前偶爾貪戀春色的時候了,那個時候他們怎麼就這樣不通情理呢?督促皇上勤勉的摺子一個接一個往上遞,哎!現在皇上果然是夠勤勉了。
早朝後樑辰天獨自的在宸佑宮繼續的處理政務,卻看見殿外有一個人探頭探腦的,樑辰天打發了公公去看情況,就見玉珠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看見樑辰天立馬的就跪了下來。
樑辰天撇了她一眼:“有事?”
玉珠見樑辰天沒有立刻的趕她走,而是問她什麼事,她急忙的把在心裡都背爛了的一句話說出來:“陛下日日爲國勞心勞力很是辛苦,臣妾見陛下如此,覺得心疼不已,特別煲了家裡祖傳的秘製湯,給陛下品嚐。”
“嗯,你有心了。”樑辰天說着,旁邊的公公把玉珠煲的湯接了過來,然後把她請出了殿。
樑辰天隨意的喝了一口,竟然意外的覺得好喝,於是玉珠就日日的往樑辰天這裡送湯,雖然樑辰天並沒有多瞧她幾眼,也沒有多說幾句話,可是她還堅持着。
這日,玉珠又煲了湯往宸佑宮去,過橋的時候迎面遇見了江淑妃,她急忙的行禮,江淑妃卻不急着免她的禮,而是漫不經心說道:“妹妹你這提着食盒是要往哪裡去呀。”
玉珠笑盈盈的說道:“去宸佑宮給皇上送湯。”
“哦,原來是這麼老套的勾引皇上的手段呀。”江淑妃撇了她一眼說道。
“你……”玉珠想不到江淑妃會這樣說,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本宮是你可以直呼你的嗎?真是不懂規矩的丫頭,以爲皇上喝了你幾口湯就不得了,只是你邀寵了這麼久,卻還是一個小***吧。”江淑妃用手帕半掩着嘴,呵呵的笑了起來。
玉珠氣憤不以,還口道:“那又如果,至少我還能每日見到皇上的面,娘娘上一次見皇上還是大年三十那一天,遠遠的看了一眼吧。”
“小賤人,本宮擡舉你喊你一聲妹妹,你竟然如此不識擡舉,諷刺本宮見得不到皇上的恩寵。”江淑妃臉色一變,就指示着她的侍女說道:“掌嘴!”
兩位侍女得了令立,馬的壓住了玉珠,食盒被她們扔到了一邊給砸爛了,一個力氣大的嬤嬤上來就給了她一巴掌,直打的她頭暈眼花的,她從小嬌生慣養,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罪。
一直打到她嘴裡全部是血,那長相蠻橫的嬤嬤才停了下來。壓着她的侍女直接把她推倒在地,江淑妃趾高氣揚的踩着她的手指走了過去,可惜了她一隻纖細白嫩的手,玉珠發出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