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理之內,維護綱紀。法理之外,懲奸除惡。”這句話懸掛在秦嶺深處的一所軍事基地裡,看上去似乎有些日子了。字跡雖然依然清晰,但是白布上面已經有些深淺不一的斑痕,顯然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不少日子了。
遠處的訓練場上,一羣穿着沒有任何標誌的卡其布訓練服的傢伙正在練習射擊,不過他們的靶子卻有些特殊,是被鋼絲牽引着的一個個籃球大小的靶子,而鋼絲的另一頭居然是一隻只可愛的兔子,如果是獵兔子這幫傢伙毫不畏懼,但是訓練要求是射擊移動中的靶子,如果靶子靜止則射擊無效。打靶對於這些從各個部隊的偵查兵裡退下來的傢伙不難,但是這些該死的兔子拖着的氣球卻不是那麼好琢磨的,兔子的啓動不僅毫無規律而且速度極快(慢了就沒命了),輕飄飄的氣球被拖着到處亂蹦,偏偏每人要完成十二個目標卻只有十五發子彈,難度可想而知。
“閻羅,你剛從毛子那裡回來,還是休息幾天再去美國吧。”一個帶着圓頂禮帽的胖子站在塔臺上,對拿着望遠鏡觀察訓練場的一位風衣男士說道“反正楚江王帶着人都已經到了,估計救了人回來那幫子白皮蠢貨也不一定知道。”
“我還是儘早去一趟吧,畢竟那些傢伙們打打殺殺的在行,可是有些事情分寸他們不好拿捏。何況還有些其他事情,東嶽的吩咐,馬虎不得。”風衣男子放下望遠鏡,笑着說“菩薩,家裡就靠你盯着了。”
“什麼時候不是我在家裡盯着啊。”抱怨了一句,那個胖子自嘲的一笑,“算了,不說這些了。你走之前還回家看看嗎?”
“不去了,大哥照顧的挺好,我就不去了,免得讓大家不好看。”
“放心吧,兄弟,我也派人盯着呢,我看統調局的人也在內圈保護,你家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魏大爺身體也好,前幾天還跟着你大哥去了趟秦皇島檢查裝備,順便到天津衛去散心了。”
“嗯,你有心了。老韓,我帶卞城王、泰山王先走,其他的人你安排分批前往美國,致公堂那邊聯繫好了,會按照計劃接應他們的。”風衣男子有些黯然,不過他還是瀟灑的一笑,轉身下了塔臺。
這位胖子看着下樓的風衣男子,也是一時有些唏噓,一位從龍老臣的公子,軍中身居高位的上校,卻放棄了高官顯爵,揹負罵名,甚至是連父母兄弟都不能相認,就是爲了爲國家建立這麼一支秘密力量。老魏,你還真是條漢子。
那個風衣男子正是被逐出軍隊的魏家逆子魏忠國,當初他被選擇接下這個使命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選擇了一條懸崖上的絕路,但是自小被老魏教導做人要忠君報國,要感恩圖報的他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只是對不能在老父親膝下盡孝感到難過。調整了一下情緒,魏忠國走出塔臺,轉進了一個地下室。
一陣陣女子的嬌喝聲傳來,這裡是地下的室內格鬥訓練場,佈置成酒吧、商場、辦公室、銀行等等生活中常見的各種場景,一些穿着長裙的女生,嫺靜文雅的三三兩兩的在這些場景裡穿梭,但是一旦遇到穿着黑色訓練服的陪練,她們就變身
女羅剎,飛腿,肘擊、飛刀,匕首都用上了,用的都是一擊致命的絕招,就是練習在各種室內場景裡面殺敵的功夫。這些小女孩也是從各地的練武人家或者軍隊中招收的,她們將會是判官團裡令人生畏的霸王花。
看着這些揮汗如雨的小女孩,魏忠國有些感慨,畢竟她們才十幾歲,卻要爲了國家利益而與人生死相搏。“報告閻羅,203小組正在訓練,訓練長都市王,請長官指示。”一個看起來也不大的女生聽到背後有人,一回頭髮現是閻羅本人,立即上前報告。
“都市王請稍息。”魏忠國還了禮,“你接到命令了吧。你的人準備的怎麼樣了?”
“報告閻羅,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的小組另外三名成員都已經達到了惡簿判官的級別,另外英語也能保證日常對話閱讀。”
“很好,你們一個月之後出發,到時候組織會安排你們的行止。這次是潛伏任務,你會很快返回,她們可能要留駐海外,有問題嗎?”
“報告閻羅,爲國爲民,放棄自我。沒有問題。”那個女孩的臉上顯出的是堅毅和信心的光輝,讓魏忠國不由得暗自點點頭,這幫女生還真的不能小覷。一個月之後的美國,一批偷渡的中國人潛入進去,等到幾年之後,美國人突然發現原本最膽小怕事的華人成了一個讓人不敢碰觸的刺蝟。意大利黑手黨、聖騎士團、三*K黨、愛爾蘭黑幫,西部的私酒販子,墨西哥毒販,這些平日裡橫行無忌的地下幫派,不斷有骨幹被刺殺,現場都留下了一支毛筆和一本書的塗鴉,而在隨後很多報社都收到了匿名信,說一個叫“判官團”的組織對此負責。美國警察幾乎動用了所有的警力,搜遍了華人社區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反而被致公堂等華人社團告上了法庭,鬧的是沸沸揚揚。而在此之前,金邦正、胡剛復、張子高、徐佩等幾十名在美國的華人學者已經被悄悄的轉移出境,返回了祖國。和他們一起從美國消失的還有數名名不見經傳的學者和研究生,當然這裡面有一位還是很有些名氣的。那就是已經過了自己的輝煌時期,變得有些沉寂和古怪的尼古拉斯特斯拉。
“您好,弗朗索瓦同志。”正在斯莫爾尼宮裡辦公的弗朗索瓦擡起頭來,看到了正在走進辦公室的捷爾任斯基。
“早上好,捷爾任斯基同志。請坐吧。”弗朗索瓦沒有停止手中的筆,他簽完了最後一份文件,纔再次擡起頭對桌子對面的捷爾任斯基抱歉的一笑“來點紅茶嗎?這可是東方朋友送的,真正的好貨色。我記得你的胃部不太好,我可以分給你一些紅茶,會對您有好處的。”
“感謝您,弗朗索瓦同志。您召見我,有什麼指示嗎?”
“是這樣的,我們的朱利什剋夫同志對布隆施泰因同志的指揮有些意見,他認爲布隆施泰因同志的指揮過於畏懼敵人的空中優勢,他認爲需要進行一些紅軍指揮系統方面的調整,這樣有助於我們徹底消滅中國干涉軍和高爾察克匪幫,重新奪回西伯利亞和濱海地區。但是您知道,我們的軍事計劃和後勤運輸安排總被中國人提前得到,在他們的狂轟濫炸下,東方面軍
根本就沒有辦法有什麼建樹。或許您有關於防止敵人竊取情報的有效措施?”
“哦,弗朗索瓦同志。我不得不稱讚一下我們的對手,他們的商會在莫斯科、彼得格勒、基輔、圖拉、伏爾加格勒、喀山,簡直是無孔不入。契卡雖然有很多忠誠的戰士,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監視每一個和中國人打交道的同胞,而且很多證據如果不通過進入對方的商會內部,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獲得準確的情報和證據。不過我們已經肅清了一半以上的嫌疑犯,他們的情報活動已經被壓制的非常厲害了,我想我們可以繼續斬斷他們的觸角,另外或者可以指定和他們交易的部門,不讓他們和其他人接觸過多,這樣應該會有良好的效果。”
“我記得那個叫魏的傢伙,曾經警告我們不要竭澤而漁,不過如果我們抽乾了水,他們這些黑魚就不得不露出水面了,不是嗎?”弗朗索瓦當然明白捷爾任斯基的辦法,就是不動華人商會,但是肅清紅俄內部和他們進行聯繫的嫌疑人,反正他們這些黃皮猴子不能自己到紅俄內部探聽情報,這樣一來,也就堵上了情報的來源,還不得罪這些中國商人,畢竟紅俄的武器糧食和很多工業品還得依靠中國人的輸入,現在歐洲被打得稀爛,自顧不暇,美國關起門來過小日子,對俄國市場沒有多少興趣,日本人倒是打算搞點貿易,但是隔着中國和高爾察克匪幫佔據的西伯利亞,他們也沒辦法送貨上門,現在除了中國,就沒國家能給他們提供這些事關生死的物資,所以弗朗索瓦必須容忍這些黃皮猴子的上躥下跳。
“對了,弗朗索瓦同志。我還有件關於中國人的事情向你彙報。”捷爾任斯基的話讓弗朗索瓦有些吃驚,不過他還是微笑着示意捷爾任斯基繼續說下去。
“是這樣的,我們的一個東方面軍的團長和一名契卡的地區負責人在一週前被人暗殺了。”捷爾任斯基的話讓弗朗索瓦皺起眉頭,他難道不知道在戰爭時期,這種互相的仇殺簡直再平常不過了,這算什麼重要消息?
“重點在於,對方以及寄信給我們的彼得格勒通訊社,聲稱一個叫“判官團”的組織對此負責,他們是爲了報復上半年這位團長曾殺死兩名跑單幫的中國商人,並且吞了他們的貨物錢財,而那名契卡地區負責人則是在抓捕走私商人的時候,在審訊時把一名華人商人給淹死在酒桶裡,接貨的人把馬車趕到了中國控制區裡面。”捷爾任斯基見弗朗索瓦聽得非常認真,繼續說道“從美國傳來的消息,這個判官團還在美國本土刺殺了數十名黑幫老大,爲當地的華人撐腰。我想這或許是同一個組織乾的,無疑這個組織是中國人控制的。”
“不是或許。”弗朗索瓦喝了口甘甜的紅茶,嘆道“我才明白那個叫魏的傢伙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曾經告訴我,不要對華人和華人的財產有任何歪念頭,否則就算中國*政府不出面,也會有人替華人討回公道的。”
說道這裡,捷爾任斯基和弗朗索瓦都陷入了沉默,這個組織裡面到底是什麼人,能在美國俄國毫無顧忌的殺人報復,他們難道不擔心這些國家的懲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