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郭局長,對嗎?”劉辰打斷了張君和的話,厲聲問道。
“是,是……”張君和愣了一下,一開始他以爲眼前這個人只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士,但現在知道,這人對自己和郭局長都做過調查,這樣一來,這人就顯得更爲恐怖。
劉辰將郎嵩鬆綁,然後大搖大擺地從瑟瑟發抖的張君和麪前走過,在擦肩而過之際,劉辰捏碎了一個膠囊,隨即散發出來一種刺鼻的氣味,張君和抽了幾下鼻子,身子漸漸軟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劉辰將另外兩個昏迷着的警員也一起拉到了屋子裡,將門拉上後才離開,他用繩索將郎嵩吊了出去,然後自己再翻牆出去,在離開之前,劉辰拉開了攝像頭上的一個阻隔器,攝像頭即將恢復正常,但它們什麼也拍攝不到。
劉辰揹着郎嵩走了一段路後,將他放置在一個空曠的地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特別刺激的東西,在郎嵩的鼻子上扇了幾下。這個味道太過刺激,昏迷着的郎嵩也被刺激得嗆了幾口,然後緩緩醒了過來。
見到劉辰,又張望了一下週圍的環境,他敲擊着腦袋回憶之前的一幕幕,只記得自己在一間小屋裡被三個警察刑訊逼供,之後就不記得了,他虛弱地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劉辰拍拍手回答道:“你被市局的人抓去刑訊逼供了,我剛剛把你救出來。”
郎嵩摸着頭,在殘缺的記憶中發出了自己的疑惑,“市局的人對我刑訊逼供?我想起來了,可是……他們爲什麼要抓我呀,我根本沒犯什麼罪啊。”
“因爲你得罪了孫全,而孫全和市局的郭臺北是利益相關的合作者,他自然會讓你吃點苦頭。”
郎嵩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道:“哦,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我只是爲了明天的發佈會能夠順利進行,名正言順地重新迴歸到羅曼。”劉辰笑了笑,刻意淡化自己的功勞。
對此,郎嵩突然有感而發:“說實話,之前是我對不起你,被那個孫全威逼利誘做出了傷害你和整個羅曼的事,如今你救了我,明天我一定會配合你,順利地完成新聞發佈會,將羅曼歸還於你。”
劉辰欣慰地看着郎嵩,此時的郎嵩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和之前咄咄逼人的羅曼新老闆的形象完全格格不入,看來那天晚上秦思所說的沒錯,這個郎嵩本質上並不壞,只是太想要成功了,容易受人蠱惑誤入歧途。
爲了確保能夠順利地等到明天的發佈會,劉辰不允許再發生什麼意外,今晚他親自爲郎嵩安排一個休息的地方。
錦瑟會所裡,郭臺北剛剛從溫柔鄉里起來,準備去泡一個溫泉,當他剛起身拿浴巾時,電話響了,他拿起一看,是孫全打來的,便接了起來。
“喂,孫董,你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嗎?剛剛折騰完,準備去泡個溫泉放鬆一下,等會兒睡個好覺呢,你可不要又給我出什麼難題啊。”郭臺北一接起電話便先主動打消了孫全的多餘想法,省得又給自己惹來麻煩。
電話那頭的孫全帶着歉意笑了笑:“郭局,不好意思啊這麼晚還打擾你,我在牀上輾轉反側一直睡不着,總覺得不踏實,那個,郎嵩的事,沒問題吧?”
郭臺北一聽,略帶不滿地回覆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那個郎嵩我已經將他秘密帶到一個地方了,你外面沒處理好,我不會把他放出來。”
“你把他帶到哪裡去了?”
“保密。”
“好吧,希望不會有什麼意外。”
對於孫全的多慮,郭臺北感到有些不解,那是對自己的一種質疑,自己本想發飆過去,不過看到了身後的美女,他便忍住了怒火,但他還是再次向孫全打個預防針,“我跟你先提前通個氣啊,這段時間有關那個劉辰的事,就不要再找我了啊,他可不是個好惹的主,我可不想每次給你擦屁股,還惹得自己一身騷。”
孫全似笑非笑地發出了聲,似乎覺得郭臺北的話有些可笑,他明確地表態道:“郭局,這話說得,除了對付劉辰,其他事我自己都能夠解決,不會來麻煩你的,但就只有這個事,我還非要你幫忙不可。”
郭臺北一拍面前的一根柱子,沮喪地嘆了一口氣,自從上次在野田機械廠,差點賠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的性命搭在那裡,劉辰祁東斯等人正處於氣勢上的優勢,照道理自己應該避開他們的鋒芒,暫時不去招惹他們,以給自己留得休生養息的機會,等到時機成熟再次進行對抗,這次幫助孫全解決郎嵩,也只是爲了照顧一下之前孫全對於自己的好處。
從另一方面來說,自己的目標只有歐陽藍一個人,祁東斯因爲是歐陽藍的男朋友參與了進來,但劉辰卻一直都是自己不想面對的,如今歐陽藍已經死了,自己的對手僅剩祁東斯一個人,他不想給自己徒增麻煩,對付劉辰是老頭子的事情。
“孫董,其實我跟你坦白吧,那個劉辰,我現在也沒什麼辦法,他太難對付了。”郭臺北將劉辰這口鍋甩回給了孫全,表示自己不願意再跟劉辰對抗了,至少目前不是個好時機。
“你也沒什麼辦法?郭局,你可是掌管着整個江下市的武裝力量,對付一個流氓混混,你怎麼會沒有辦法呢,你再好好想想。”孫全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不滿,甚至還有一種要求的意思。
郭臺北一手叉着腰,一手舉着手機,義正言辭地說道:“孫董!你以爲我這個局長,想幹嘛就幹嘛嗎?我們是人民的守護神,爲人民服務,所有事情都要符合人民的期待,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看着我呢。”
孫全不以爲然地迴應道:“郭局,這種官話在我面前你就別吹捧了,爲人民服務?是爲自己服務吧?”
“孫董!”郭臺北大聲吼道,對於孫全的戲謔挑釁,他既憤怒又羞愧。
孫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道歉:“抱歉,我剛剛說話有些直,希望您別往心裡去。”
郭臺北暫停了這個話題,緩和下自己的情緒後,平和地說道:“孫董,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你爲什麼非要跟那劉辰過不去,據我瞭解,他的那個星辰砂場早就已經被你壓得死死的,三分之一的市場被你搶佔去了,在事業上,他完全阻擋不了你。”
“郭局,你錯了,只要那劉辰還活着,對我就是一個威脅,我那部分市場,也是當初他消失的那段時間,趁機搶佔來的,如今他又回來了,如果我不採取行動,不但這些市場要還回去,連我本就佔據的市場,都要被他奪去。你應該很清楚,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的對手超越你,而要在他準備超越的時候,就將他扼殺,這需要一種高超的眼光。”孫全對郭臺北的這個疑問解釋得非常圓滿,同時也爲了向郭臺北表達自己對於打敗劉辰的決心。
郭臺北聽完孫全的解釋後,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盡量配合你的行動。”
“不是儘量,是一定,郭局,別怪我說話重,想要幹掉劉辰,我只有你這麼一個依靠,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咱倆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必須相互幫助,才能讓船平穩靠岸。”孫全的話裡帶着濃濃的要挾意味,也就是說目前兩個人是利益捆綁在一起的共同體,沒有一個人有退路。
“這個我懂,沒其他事的話就先這樣吧,我想休息了。”郭臺北心中滿是憤怒,不願繼續聊下去,主動終止了話題。
孫全表達完自己的意圖後,也很識趣地結束了對話,“好,那我就不打擾郭局了,您好好休息。”
掛了電話後,郭臺北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柱子上,把身後的美女嚇了一跳,他感覺到現在頭上彷彿套了一個緊箍咒,受到了孫全的控制,不得自由,他非常後悔自己沒有抵擋住孫全的各種糖衣炮彈,被各種誘惑一點一點地擊潰,正是因爲自己的鬆懈,才讓孫全有機可乘。
越想越煩,越煩越惱,連泡溫泉的心情都沒了,直接靠在牀上不停地抽菸,對於美女的勾引,理也不理。
而在另一頭,孫全默默地來到了鏡子面前,注視着鏡子裡的自己,擺了擺眼鏡,正了正領口,眼睛裡透露出了一種陰鷙而可怕的目光。
孫全的目標就是劉辰,但不止是劉辰,對於自己的野心和宏圖,他有着清晰的認識,並且願意爲之付出一切,但剛纔那一通電話,他幾乎已經判斷出郭臺北的底線了,並非完全是自己期待的模樣,此時的他,心裡又涌起了一陣莫名其妙的想法,年紀輕輕的他,野心比任何人都要大,城府比任何人都要深,不知道他會爲了自己的目標,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