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漪柔之所以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挑戰,是因爲她聽到寧御澤在幫助她留下來後,竟然完全不記得葉潯了,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因爲榮雯瑤的緣故。
如此一來,她要抓緊在葉潯攀上寧御澤甚至呂季白之前,將葉潯的形象破壞掉纔可以。
果然聽到她略帶諷刺的話語,兩個男人的目光都齊齊的落在葉潯的臉上,似乎都有點關心她的牙疼病。
榮雯瑤則冷冷的哼一聲:“你來做什麼?”
沈漪柔無比親切的上前扯住榮雯瑤笑道:“瑤瑤妹妹,你到底是因爲什麼生了姐姐的氣啊?難不成就因爲你認識了新朋友就把姐姐給忘記了?”
說完,伸手圈出榮雯瑤的胳膊,附耳道:“老太太可是盼着我們再不要鬧彆扭,回頭她知道妹妹生我的氣,又該不高興,胡亂發脾氣,那遭殃的可是夫人啊。”
榮雯瑤一開始還想要掙扎一下,結果在聽到老太太三個字後,立馬偃旗息鼓。想必是曾經因爲她不肯和沈漪柔一起玩耍,老太太訓斥過知府夫人。
沈漪柔在安撫好榮雯瑤後,也不再急予繼續打擊葉潯,反而是衝着眼前的兩個男子,柔媚行禮:“漪柔見過呂家公子,見過……”
說道這裡,幽幽的打量一眼眼前的呂季白,臉色微紅道:“呂公子,這位還煩請您介紹一下。”
呂季白知道榮雯瑤不太喜歡沈漪柔,但沈漪柔也不是什麼壞女孩子,還是客氣的介紹:“這位是澤郡王。”
“原來是澤郡王,漪柔給您行禮了。”說着俯身下去,纖細溫柔。
寧御澤目光微閃,對於榮雯瑤和沈漪柔的關係他更是鬧不清楚,但因爲剛纔她出言諷刺葉潯心中早已有些不舒服,低頭冷冷一笑:“沈通判的女兒果然柔美動人,百聞不如一見啊。”
這話在旁人眼中自然是誇獎,但落在沈漪柔的眼中卻是實打實的諷刺,因爲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天郡王到府衙的時候,她那個缺心眼的爹爹,竟然沒有和她娘商量一下,就趁着知府不在的功夫,在郡王面前提起自己甚至想把自己送給郡王當妾室。
幸好當時郡王不置可否,爹爹回去還有些可惜,抱怨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夫人已經打算將女兒許配給呂家,這些話被沈漪柔無意中聽到,想她從小就心繫呂季白,又未曾見過寧御澤,自然不肯此事才罷休。
今天見到寧御澤本人,發現他一樣的風流倜儻甚至比呂季白都要略高一籌,心中早又動了念想,想要腳踏兩隻船,卻還沒有伸腳就被寧御澤一句話給狠狠扇了回來,只得保持冷靜,做出溫婉端莊的模樣:“小女門戶低微,當不得郡王如此誇獎。”
寧御澤擡眸掃過眼前三人,悠閒擡頭見天藍雲舒,心情莫名的好起來:“季白兄,出來這麼久宴席也該散了。本郡王就不和知府大人與昕宇兄親自告辭了,就此別過,改日再聚,還請季白兄代爲轉達。”
呂季白見天色果然不早,知道這個寧御澤隨性慣了,不敢強留,笑道:“郡王請便,改日咱們在一同浮上三海如何?”
“自是欣然前往。”說着欲轉身而走,似是想到了什麼,狹眸在榮雯瑤和葉潯的臉上輕輕的滑過:“本王想起上次在徳沁齋看過一塊玉石,這次倒是巧了,葉姑娘偏偏是那裡的東家,可否陪本郡王去看看?”
葉潯見他對自己發出邀請,又看看沈漪柔那張陰沉的臉龐,只能接受:“求之不得。”
榮雯瑤見葉潯要走,更是不願意面對沈漪柔,接口道:“我送你們出去吧。”
寧御澤似乎心情好的出奇,衝着榮雯瑤點頭:“本郡王對知府府中不甚熟悉,有榮小姐領路再好也不過。”
說完打頭邁步而去,這裡榮雯瑤終於擺脫了沈漪柔,衝着呂季白陰險一笑:“季白表哥,您在這裡再陪陪沈小姐吧。”
“哎,瑤瑤。我和你一起。”呂季白趕緊想要摘出自己來,可是爲時已晚,先不說榮雯瑤逃竄般的跑掉,就是沈漪柔也正拉着自己的袖子柔柔道:“呂公子,您慢點走。”
葉潯有些擔心的回望一眼,聽到榮雯瑤在耳邊寬慰:“放心吧,季白表哥很聰明,一會兒就能擺脫她了。”
枉費呂季白一個精於算計的商人,每次都甘願被榮雯瑤當做阻擋沈漪柔的擋箭牌,想想有這樣的一個女子纏着,也夠鬧心一陣子了。
出了榮府,寧御澤將榴兒打發到自己的馬車上,非要葉潯陪着坐一坐新馬車不可,葉潯無奈,只能跟着他登上自己的馬車,撿了處遠離寧御澤的位置坐下來。
寧御澤斜着眼眸將馬車打量一番,手輕輕的劃過素錦坐褥,眼眸凝在腳下升騰起的淡雅煙雲中,薄脣纖薄而笑:“佈置的清雅而有韻味,看來我的選擇還不錯。”
而後捧起葉潯放在旁邊的小茶杯,在嘴邊抿一口道:“好幾天沒有見你,說說吧,最近的店裡的生意如何啊?”
葉潯望着他那悠閒的樣子,百般不情願,僵硬的開口:“三天來,店鋪收入七百兩,另外有一位顧客定了貨,預付定金三百兩。”
“這麼少?”寧御澤蹙眉不滿道:“你不是各個店鋪都貼紅紙佈告嗎?怎麼不見起色啊?”
葉潯見寧御澤一副大爺樣子,真心有些惱了,霸佔着她的馬車不說,剛纔在榮府還裝作不認識自己,不認識就不認識吧,還說什麼一起到鋪子中看東西,上來又讓自己端茶倒水的伺候良久,這會兒還對自己的生意指手畫腳,先不說那塊入股份的石頭價值幾何,就是在多也多不過自己這個原本的東家吧。
“那是打廣告,做名聲!再說了,新店剛開業,三天收入一千兩,一個月十個三天,那就是一萬兩,你還想要多少啊,我這裡不是聚寶盆,不會自己生產銀子,你要是嫌少,可以另尋別家去!”
“還有,我不是你的使喚丫頭,你要是覺得入股虧了,我可以把石頭還給你,你自己開個鋪子,想要多少是多少,你不是郡王嗎?什麼樣的生意做不來?那個呂公子家不是南平州的大戶嗎?你這樣的名頭可以找任何人合作,幹嘛非要賴着我啊?”
葉潯嘰裡咕嚕的將這段時間壓抑的心情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全然沒有看到寧御澤在旁邊略帶驚訝與受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