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痛了爲什麼不叫出聲?哪怕是悶哼出聲也好……”那樣,至少他不會那麼太心疼她脆弱的堅強。
花若憐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後沒說話。她就如同一隻柔順的小貓一樣,幫她上藥的時候,她一聲不吭的讓他上藥,無論他怎麼說痛了可以出聲,她卻也是不出聲,每次上完藥之後,她的額上總是佈滿了密密的冷汗;讓她吃藥的時候,她沒有像往常一樣鬧着不要吃,而是乖乖的喝下了藥湯,看她想吐卻又忍着的樣子,都爲她感覺到難受;讓她吃飯,她也是乖乖的吃完,沒有了往常的狼吞虎嚥。
這一切,讓葉墨塵覺得難受以及彆扭。如今的花若憐,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如同平時的浣紗一樣,優雅不急不躁的恬靜,像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但是,葉墨塵更喜歡花若憐之前的樣子。
花若憐有的時候也會去看浣紗,而且是很多的時候,她說話的話如今很少,語調也是平穩,沒有什麼情緒似的,浣紗已經虛弱到了咽東西都很困難了,臉色蒼白的像是天上剛剛下落到地上的雪一樣,帶着點點冷意帶着點點慘白。
葉墨塵大都時候也都會去陪伴浣紗,他總是會講一些葉問天在朝堂上說了些什麼,葉問天做了些什麼。
花若憐真可謂是慢慢轉變,轉變的很奇怪,似乎要成爲浣紗的翻版一樣。
“憐兒,你最近怎麼了?”
葉墨塵看着坐在桌子旁安靜的吃着晚飯的花若憐,輕聲問道,花若憐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喝下了一口粥。
“你爲什麼最近總是弄的很像浣紗一般?”
“你不是喜歡她麼……如果我和她一樣的話,下一次,你會不會選擇我,下一次你會不會不拋下我了呢?我不喜歡被拋下的感覺,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一大羣陌生人的海洋裡,一直從下午等到夜晚,卻是一直沒有等到你……
”
她的聲音有些抽噎,這是她這些天第一次說出別的情緒的話,這也是她第一次,在這些天裡說出這麼多的話。
葉墨塵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檀木桌上,默默地念着她每次都是這樣子想的麼?
“你知道麼?我沒想過要丟下你不管的,我會去接你,我不會拋棄你的,我愛的是花若憐,不是浣紗,也永遠不會是浣紗……”
葉墨塵的聲音很低,低的只有她和他之間聽得見,而花若憐聽聞這句話的時候,卻是眼淚忽然掉落了下來。
‘啪嗒’
很小的一聲連續不斷着,一滴滴的淚珠打落在檀木桌上。她很想要原諒他,可是……可是她爲什麼會如此的小氣呢?她的心裡好難受。
“你騙我……嚶嚶……你騙我。”
花若憐捂着嘴喃喃着,葉墨塵不知道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後,從後面輕輕環住了她,卻是被她慌張的逃開了。“你那麼討厭我?”葉墨塵的聲音低沉的可怕,花若憐依舊是流淚不止的看着葉墨塵,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討厭。
“我不要你抱……因爲你的懷總是欺騙我,讓我以爲,你是我的,而不是別人的……”
這句話很難相信是從花若憐的嘴裡說出來的,但確確實實是她的聲音輕念出來的,確確實實是她本人淡淡開口說出來的,她轉身捂着臉流着淚跑了出去,她不知道跑去哪裡,外面秋雨紛紛,她卻是沒有拿着傘便跑了出去。
葉墨塵看到她跑出去的身影,匆忙的跟了上去,在房間門口旁邊的一個地方,一個黑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道:“這兩個年輕人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年輕好啊年輕好。老婆子啊,見他們這個樣子,我都想起咱們兩個鬧僵的時候啦。唯一不同的,便是我會哄你啊,可是葉墨塵這小子明顯的不會哄女孩子麼,老頭子我有空還得教教他啊。”
宋老頭從那個角落裡走了出來,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了,他要繼續好好睡
一覺哈。
再之後,葉墨塵要帶着浣紗進宮一趟,花若憐以爲是要賜婚,則是在家裡有些抑鬱,再加上因爲前幾天淋了雨,病上加病,目前的狀況很是不好。
直到有一天,花若憐忽然眼前一晃,突然昏了過去,之後宋老頭來診斷,說……這可能治不了了,是因爲她的心理因素。唉,也就用這個藥水試試吧。說罷,也就將一杯聞起來與酒有些相似的藥水灌入了花若憐的口中。
過了一會兒,宋老頭只是道:“老頭子我,回天乏術了,若是誰能夠把死人給救活了,就救吧。”
聲音一出,屋子中出奇的安靜,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那些丫鬟不免有些熱淚盈眶,因爲花若憐雖然偶爾任性些卻總是會叫她們姐姐,會認爲她們不是奴婢而是和平常人差不多的。
屋子裡有些抽泣之聲,而林神醫則是擡眸看了看宋老頭,宋老頭卻只是無奈的聳了聳肩,轉身就離開了,最後就是拋下了一句,別火化,等着葉墨塵回來再說。
傻子都知道要等到葉墨塵回來再說,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過了兩三天後,葉墨塵纔回來了,身邊卻是沒有了浣紗的跟隨,他讓浣紗去伺候葉問天了,或許,這也是他最後能夠爲浣紗做的什麼吧。他去了房間中,卻是沒有發現花若憐的影子,去問那些奴婢,那些奴婢只是支支吾吾的指着後山。
葉墨塵匆忙的施展輕功去了後山,生怕她又出現了什麼事情。而等待他的呢?卻是靜靜的躺在水晶棺中沉睡着的花若憐,她睡着的樣子很好看,每天夜裡,他總喜歡看着她的睡顏,將她抱在懷中才會安心,而如今,看到的卻是她永遠的睡顏麼?
他一個踉蹌,險些跌在地上,圍在周圍的奴婢道:“王爺……側王妃她三天前便逝世了……我們是去給她送糕點的時候,她站起來的時候忽然昏倒在了地上,之後……沒有多久,便是失去了呼吸……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