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七章 衆裡尋她千百度

雲頤實在是惱羞成怒,轉頭就去狠瞪燕王,“你這個……。”

“別在這裡繼續口水仗了,時辰確實不早了。”水玉擡起另一隻玉手,安撫性的拍了拍雲頤的手背,得見雲頤重新扭頭回來面向了自己,不由微微一笑,“這狗咬你一口,你總不至於還要反咬回去吧?好了,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勸說完,掙脫雲頤的臂彎懷抱,兩隻冰涼小手開始在雲頤的手上抽回射。

雲頤不捨,又反握了回去,欲言又止道不盡的話,都被水玉堅定的眼神堵在了喉嚨,只得眼睜睜的任由她用力將手從自己的掌心抽走礬。

這一刻,他不禁覺得,她的手彷彿是指間的流沙,握的越緊,流失的越快,心裡總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安,好像自己這一走,恐怕與她就不僅僅只是短暫分離,而是……永遠。

水玉清楚的看到了雲頤眼底的忐忑不安以及不願離去的難捨,心裡實在是擔心這人恐怕再這樣繼續下去,就要真的不肯離去了,於是只好自己先狠下心,將手用力的完全從他手中抽回之後,便是一記轉身,頭也不回的先行離開了。

雲頤沒曾想水玉的這般決絕,一時竟愣在了那裡,等到反應過來時,佳人留給他的,就只剩下了頭也不回的遠去背影了。

一時,無數的落寞涌上心頭。

“看來……攝政王與水莊主,倒是交情匪淺的很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雲頤身側的燕王,冷不丁的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對燕王實在是惱恨不已的雲頤,猛地轉身,對燕王露出惡狠狠的兇相,“本王就是與她交情……。”

“王爺。”風侍衛忽然上前一步,打斷了雲頤的話,冷冰冰的提醒,“我們該走了。”

對於風侍衛三番幾次的打斷自己的話,雲頤對這個實在是大膽的奴才表示異常的不滿,本想扭頭對他狠狠訓斥一頓,可對上對方暗含警告的眸子,一時打了個激靈,被怒火險些焚燒的理智,逐漸的回籠。

他要是繼續表露出對水玉的過多情愫,難保不會讓燕王起疑,甚至是聯想——

畢竟,他曾經可是大吵大嚷,不惜堵上自己的險境性命,也要娶到他燕王王妃的癡情人!

而現在纔不過短暫的三年之多,他突然卻對水玉如此情意綿綿,試想燕王如此多疑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會產生別的什麼想法?

何況玉兒她……恐怕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即便她再怎麼穿着打扮像個男子,那骨子裡透出來的風情,都絕非是一個男子,所能夠散發的出的。

他不知道燕王到底有沒有真的發現,但現在看燕王今天的表現,分明就是對玉兒她……

想到這,雲頤眉頭擰的很緊很緊,看着燕王的目光,簡直厭煩到了極點,“本王的事情,似乎還輪不到燕王你的關心,本王可真是受之不起。”

言及於此,一記冷哼結尾,直朝曹康那廂的浩大隊伍,拂袖而去。

燕王任雲頤離去,什麼也沒有再說,也沒有其餘的動作,只是仍在原地,目光遙遙望着水玉已然遠去的單薄背影,目色深沉的,嘴角,幽幽牽起。

曹康爲人果然還算得上是個聰明的中派人,雲頤到得跟前後,竟主動把自己的馬匹讓給了雲頤,並沒有真的將雲頤當成非法入境的不軌之徒,自然就沒有把雲頤當成階下囚,反倒是禮遇有加。

然而,對於雲頤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已然失去,曹康的這點禮遇他根本就不會再放在心上,一臉理所當然的一躍上了曹康讓出來的駿馬,一拉繮繩,絕塵離開。

曹洪見狀,心有慼慼焉,眼角有些幽怨的掃過燕王,隨之面色一正,對自己領來的一大隊浩蕩的官兵大手一揮,聲若擂鼓,“混小子們,還愣着幹什麼——”

奈何他聲音實在是洪亮,本來就有些睏倦的官兵們瞬間被驚得睏意全無,精神立刻抖擻的齊聲應是,提着自己手裡的刀槍武器,隊伍步伐齊整的,往雲頤策馬離開的背影追了上去。

很快,這提督府浩浩蕩蕩來的這羣人,就漸漸的消失在了薄家開拓的棧道上,而那些聽聞到了這般動靜,都在薄家大門前探頭探腦的薄家賓客們,見之好戲就此落幕,都不禁一個個的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瘟神中的一個,總算是走了……

只是。

衆人目光繼而小心翼翼的落在了棧道上,那僅剩

的燕王時,都不禁感到有些懼怕以及憎惡。

這個燕王,現在沒了兵權,沒了雙腿,不但敢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現在居然還如此大張旗鼓對付權傾大祁的攝政王,竟把攝政王像條喪家之犬一樣的驅趕出了大燕京都,他到底想幹什麼啊他,難道就不怕因此得罪攝政王,因此而給大燕帶來災禍和戰爭嗎——

簡直囂張狂妄的沒邊了他!他想死也別拉他們下水啊!!

燕王清晰的感覺到了身後如芒在背的無數怨念視線,但他混不在意,目光冷淡的從水玉那已經看不到了的背影上收回,一轉身下輪椅,打算就此離去。

得見燕王轉身,在薄家大門前探頭探腦的衆人都立即趕緊的將自個兒的腦袋和視線收回,一個比一個迅速的又重新縮回到了薄家的大門之內,仿若薄家就是他們所棲身的蝸牛殼一樣。

燕王對這些人滑稽的反應視若無睹,繼續慢悠悠的推着自己身下的輪椅,沒曾想,剛推動了不到半丈之遠,身後忽而由遠及近的傳來了一聲聲輕微的凌亂腳步聲,以及一聲微弱且虛弱的呼喊聲。

要不是他內力深厚,要不是那聲呼喊過於熟稔,他恐怕根本就無法聽得見。

而聽得這聲聲音時,燕王是雙瞳一緊,面上一沉,下一刻猛然轉動座下輪椅,目光極端銳利的射向了剛纔那聲呼喊之聲的來源。

而視線甫一探出,就瞬息捕捉到了,大約十丈之外,那癱倒在地的一個人影。

由於薄家的棧道兩旁,均掛着一串串冰糖葫蘆似地大紅燈籠,所以這整個的薄家棧道,都被數之不清的燈籠火照的一片清明,雖然不能說是什麼亮如白晝,但卻是清清楚楚的,把整個棧道呈現在了人的眼前。

甚至連每一處的角落,也被火光所及,照的清晰分明。

故而,雖然隔得有些距離,燕王仍然一眼就認出了躺倒在地的那個人,“秦叔!|

焦急的吶喊出聲時,人已經飛快的驅使着座下輪椅朝那癱倒在地的人影奔去。

癱倒在地之人聽得燕王的聲音,便顫巍巍的從地上吃力的揚起了本來貼面在地的頭,明亮的燈火,將他仰起的臉面,完全清晰的呈現而出。

誠然,這人果真不是旁人,正是燕王口中焦急所喊的——秦管家。

只是此時的秦管家已然不再是平日那個威風凜凜且八面玲瓏的燕王府總管,而是頭髮凌亂,滿臉血漬,甚至衣衫襤褸,簡直像個剛從戰場回來的逃兵——

他似乎很虛弱,就算臉上滿是血漬,也遮掩不住臉上的蒼白,聲音更是尤爲的虛弱,甚至都是字字在顫抖,“王……王爺……快……快去……玉公子……。”

由於最近幾日常常的自推動輪椅的關係,燕王較之前,這推輪椅的技術和速度都明顯熟稔快速了許多,這不多大的時間,人就已經到了秦管家的身邊。

因爲輪椅的本身是有些高度的,縱然燕王的確實是生了一雙長腿長手,可彼時要伸手去夠着躺倒在地根本無力起身的秦管家,那雙長手還是欠缺了稍許距離的。

眼見自己的雙手根本夠不着地上的秦管家,燕王也沒有多做過多的猶豫,立刻捨棄了身下的代腿行走的座下輪椅,幾乎是狼狽的跌坐到了秦管家的身邊,繼而顧不得跌坐在地的疼痛感,先是將秦管家一把撈在了自己的臂彎裡,另一隻手則替秦管家察看身上的傷勢,“秦叔,你要不要緊?可有傷到內臟?”

邊詢問間,當看到秦管家襤褸的衣衫上分明都是被鋒利的武器所致,從而使得一身好好的衣袍被割的東扯一塊,西破一塊的破裂處,均露出了秦管家衣衫下的皮膚上有着無數大小不一深淺不同的傷口時,燕王的那一雙眼睛,頃刻便流露出了駭人的殺意。

秦管家如今的已是六十好幾的老人,到底是誰如此的心腸狠毒,竟然把一個老人傷成了這個樣子!

秦管家虛弱的擡起了低垂的眼睛,當看到燕王眼中流露的殺意時,忙一把抓住了燕王在自己身上察看着傷勢的手,呼吸了好幾口氣息,方斷斷續續道:“王爺……快,快讓人去幫玉……玉公子……他……他剛纔爲了救老奴……已經……已經被殺手給……給包圍了……。”

“你說水玉救了你?”燕王一怔,遂,雙眼下意識的擡起,視線直指水玉剛纔離開的那個路口,即便那條的棧道已經看不見了水玉早已遠去的身影,可他的目光,卻彷彿能追溯到棧道很遠的地方,能看到遠離的水玉一樣。

見自家王爺不但沒有動作,還問這

樣根本就不是此刻最主要的話題,秦管家着急的差點一口心血噴出,沾滿了自己的血或者也有別人血的那隻緊抓着燕王的血手,用力的拽緊了起來,“快……快叫人去幫玉公子啊……。”

手上的疼痛和秦管家的催促聲,讓燕王瞬間回神,但見他神色一凜,扭頭就對不遠處的停放車馬棚子下的自己人,冷聲大喝,“一羣蠢東西,還不快過來攙扶管家!”

今天陪同而來的並沒有幾個人,一個車伕,六個親衛兵。

倒也不是這幾個人真的蠢,只是秦管家莫名出現的突然,且他們這些被秦管家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幾乎都是沒有見過秦管家此等狼狽的樣子,畢竟,他們並非是曾經與秦管家一道上過戰場的兄弟,他們只是秦管家一手調.教訓練出來的親衛而已。

所以,這幾個人難免因爲震驚,所以一時驚愣在了當場罷了。

此番得燕王這樣的一通怒喝,就算是死人也得被嚇醒了,故而幾人立刻清醒,馬不停蹄的匆忙跑了過來。

停當車馬的棚子離燕王和秦管家的所在地稍有些距離,親衛兵又都是一些外家功夫的小兵而已,沒有什麼內力可供驅使,只憑着兩條腿,迅速的奔跑過來,故而,那是要些許時間的。

而秦管家就利用了這些許的短促時間,拽緊了燕王的手,邊咳嗽氣喘,邊生氣的問,“王爺……爲什麼不讓他們去幫玉公子……老奴這點傷死不了……咳咳王爺……求王爺快讓他們去幫玉公子……求王爺……。”

別看秦管家平日是個極其冷酷嚴肅的人,就算是自己親自教養起來的手下,但凡要是出了半點差錯,都會毫不猶豫的下手懲治,半點情面不留,可實際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個非常嚴於厲己,同樣也非常有情有義的鐵血漢子。

所以此次水玉的出手相救,秦管家不但沒有因爲對水玉的有意見,從而對水玉的相救以怨報德,甚至還在燕王這個自己眼中的孩子面前,能拉的下老臉,懇求燕王對水玉的搭救。

燕王自是知道秦管家這個脾氣的,但是,他此次卻並沒有答應秦管家的請求,甚至還偏離了話題,拍着秦管家的背,安撫秦管家的情緒,“秦叔莫要再想了,留着些許氣力保住內息和心脈要緊,只怕這傷口上是有毒的,免得毒血攻心。”

秦管家對於燕王的左顧而言他有些吃驚,因爲失血過多而混沌的腦子,此刻實在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了,王爺不是對水玉公子另眼相待的嗎,爲什麼此刻玉公子有了危險,王爺卻如此的漠不關心,甚至連他的請求都置若罔聞?

既然想不明白,秦管家便就想張口去問,然而自己的穴道突然被燕王所點,他下一刻根本就說不出了一句話,只得呆呆的看着自家面無表情的王爺。

燕王沒有理會秦管家吃驚的眼神,動作小心的,就將秦管家交付給了已經匆匆趕到了身前的六個親衛,並對六人一臉冷肅的提醒,“一定要將管家毫髮無損的送回王府,聽到沒!”

六人同樣一臉嚴肅的抱拳齊聲應是,隨之,將秦管家小心的攙起,兩人擡秦管家的兩隻胳膊,兩人擡秦管家的兩隻腿腳,還剩餘的兩人,則一前一後,替五人保駕護航,隊形齊整的擡着秦管家,不再耽擱半刻的時間,徑直往燕王府今天駕來那架馬車行去。

燕王不放心的多看了兩眼又匆匆擡着秦管家離去的幾人,待幾人離駐站停當的馬車沒有多少距離時,這才驀地將座下輪椅打了個轉身,毫不遲疑的,就往水玉離去,而秦管家回來的那條棧道,快速的推近。

秦管家雖然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了,但是內心的神智還是尚存的,此刻見自家王爺並沒有要跟自己一行人回王府,就算是看不見王爺往水玉的那條棧道而去了,心裡也很快的明白了過來。

於是這頓時啊,老人家急的額頭上滿是冷汗。

原來,根本就不是他錯看了王爺對玉公子的重視,而是太輕看了!

他沒想到王爺居然要親自去相助玉公子,怎麼也沒有想到!

畢竟,現在的王爺已經早就不是以前武功深不可測的燕王了,現在沒了一雙腿的自家王爺,若是放在江湖中,只怕連個中端的二流高手都算不上——

試問,這樣的自家王爺若是親自去相助玉公子,叫他秦管家能如何的不擔心?剛纔那些殺手的厲害和狠勁兒,他可是親身嘗試的清清楚楚吶——

要不是自家王爺先下手對自己點了穴道,他就是死,就算是不義,也絕不能讓自家王爺親身去冒險!

誠然,此時此刻的秦

管家就算如何的心急如焚心急火燎,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他,根本就無法把自己的想法傳遞給正擡着他上馬車的這幾個親衛,直到不久後,感覺到了身下的馬車已然啓動時,眼中一片死灰。

燕王推動輪椅的速度還是非常快的,但是他本人卻並不因此感到滿意,那眉頭幾乎都要擰成了麻花,薄脣幾乎都要抿成了一條直線,而一雙始終盯着前方的眼睛,那迸射而出的鋒利視線,彷彿都要將面前的一重重看不見也摸不着的空氣給撕碎似地,似恨不能頃刻間,就到達他想要的目的地。

幸而,他想要去的那個目的地,實際並沒有離他多遠,這纔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很快,就聽到了前方極其激烈的打鬥聲。

那是燕王這個戰場神將最是熟悉的兵器相接聲,現下晚風輕輕,他甚至還能清楚的聞到摻雜在空氣和晚風裡頭的血腥味道。

然這些打鬥聲和刺鼻的血腥味,卻並沒有令他的臉色好看到哪裡去,甚至在聽到嗅到時,他的臉色,當即就陰沉的可怕。

座下的輪椅明明已經推動的快的不能再快,但還是被他硬生生的強加了些許速度,直到,眼睛清楚的看到了,正在棧道之中,交戰的戰鬥人員,戰鬥圈。

彼時月朗星稀,燈火高懸,對戰鬥場中的一身黑衣的殺手匆忙一瞥,心算也是二十餘人,而被他們圍困其中的水玉,幾乎就像是被他們這些殺手給淹沒在了戰鬥圈中一般。

可偏偏當視野開闊的剎那,燕王的第一眼,便落在了密匝戰鬥圈中,若隱若現的水玉。

不知道是因爲在一羣蒙面殺手中,水玉那翩翩風度的模樣過於扎眼,還是因爲水玉的一身白衣在殺手們全都清一色的黑衣中顯得尤其奪目,所以,他才能一眼就看到了她。

這是一種很奇妙,也很奇怪的感覺,以至於當看到了水玉的那一刻,燕楚的第一反應,既不是終於安心鬆了一口氣,竟是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心頭悸動。

這種悸動無法形容,如果非要形容,那麼只有一句話,方能描述。

……衆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雖與此情此景很不相稱,但就是唯有此句,方能表達。

這正在戰鬥圈中,被這幾十個武功高強且無比詭異的殺手所困的水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本來是應該全心全意與這些殺手對抗,卻突然莫名其妙的分了心,一雙眼睛就是那麼不聽話的朝側方一瞥,恰好的,就將此時剛剛顯現此處的燕王,給看到了眼中。

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那不聽話的心臟,忍不住顫動了一下。

就是這份顫動,令她回神,同時,面上露出疑惑且不虞的神色。

他來幹什麼?

就算她救了秦管家,也還不至於他燕王親自前來答謝吧?

再者,難道秦管家沒有告訴他,殺手還沒有全部剷平,他燕王還沒有那個必要前來送死?就算是要真的爲了答謝,所以要讓人來相助她,可問題是,爲什麼他燕王卻是獨自前來,他的兵,他的下屬呢?

難道他燕王就忘了自己已經是個半身不遂的廢人這個事實?

圍攻在前的殺手們,似乎發現了水玉此刻的不專心,尤其是四個領頭模樣的殺手,已然開始了無聲的目光交接,似乎在用目光在交流着什麼。

而他們的這份交流並沒有持續太久太長的時間,不過幾個眨眼的光景,便已然落幕,而落幕之後,四個人的行動,就是一致的對付場中的水玉。

但見幾人紛紛持起各自手裡古怪的漆黑兵器,而後四面八方,直朝水玉攻去——

這四人的功夫很是詭異,一招一式不但直取水玉每一處的死穴,且又快又準又狠,而偏偏沒有任何的攻擊軌跡可循!

這看似水玉一人敵二十,且她還是遊刃有餘的將一批批攻上來的殺手一一殺死,明顯卻還是她佔了上風的樣子,可只有水玉她自己心裡明白,她雖然看起來是佔了上風,實際上,卻爲了拖住這二十幾人,她已經拼盡了全力,倘若出現一點意外和瑕疵,她都很有可能將這份完美的僵持打破,立刻會變成那個處於下風的人,譬如,現在——

因爲分心,所以本來一直注意着始終未曾動手的四個領頭殺手的水玉,是完全沒有料到四人會突然一擁而上的攻擊,尤其四人身法招式詭異,且招招要命,又無跡可循,根本就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令她本來平衡的態勢,一下子急轉直下,處於了下風!

雙手畢竟難敵四手,態勢一旦轉變,那之前所有建立起來的攻防攻法,都會像蝴蝶效應那般,全都一一跟着土崩瓦解——

三招,僅僅只是三招,她不但被四人打的退無可退,甚至,全身上下,均已負傷。

一條條紅絲般的細碎傷口在她光潔細膩的臉上浮現,立時沁出細密的血線,可較之身上衣服無數破裂處的肌膚上那一條條深淺不一的深壑傷口,這臉上的傷算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負傷倒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這些詭異的殺手並沒有因爲傷到了她而洋洋得意,反倒就像見到了鮮血的吸血鬼一樣,愈發的興奮,攻勢愈發的猛烈起來,招招式式,竟比剛纔還要狠了不下一倍。

水玉已經漸感吃力,臉色越來越白,臉上甚至還浮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手上被她舞動的天花亂墜的摺扇,早就被四個殺手頭子手裡怪異的武器,給碰撞的破破爛爛了。

燕楚看的分明,終於從剛纔的恍惚中清醒,但目光依舊在水玉身上臉上的傷口上,並未移開,只是一雙緋眸中的眼神,卻迸射出了駭人的森冷殺意。

他是雙腿廢了沒錯,但他的武功卻得以保留,並沒有廢掉,故,當他眼中殺意濺起時,一雙手掌已然聚起渾厚的內力,而內力很快化爲凌厲的掌風,在雙掌往前一揮時,蓄積在掌心的掌風便攜帶着周遭地面上的零星枯葉,如兩道無形的蒼龍,直取遠在十丈開外的敵人性命。

戰鬥圈中的黑衣殺手,本都在全心全意的與水玉拼鬥,而燕王的掌風來的迅疾且無聲無息,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應和察覺,那外圍的一圈黑衣殺手,便均被燕王凌厲的掌風所襲,不但被擊潰的飛了出去,甚至一個個還吐了血,倒地時都未掙扎幾下,就已然沒了生息。

動靜這樣的大,殺手們再不發覺,那真是枉爲殺手。

在看到自己兄弟突然倒地殞命的那一刻,殺手們當即警覺,而後紛紛扭過頭,一齊看向了致使他們兄弟而死的始作俑者——

而在看到此始作俑者竟是正殺氣洶涌而來的燕王時,這一衆殺手還是愣了一下的。

不過也僅僅只是這一下子的工夫,而後,都沒有片刻的思索和耽擱,整整十人,紛紛都朝燕王涌了上去,手中的一件件古怪兵器泛着的冷冽寒光,亦如他們眼底噙着的寒光一致,鋒利,且充滿勃然殺機。

燕王鬧出的動靜很大,而是個人紛紛朝燕王殺去的動作更大,還在與那四個殺手頭子殊死搏鬥的水玉,就算到想去忽視這個混蛋的情況,根本也是無比的艱難。

而由於她的不專心,頻頻露出的空子,總是令那四個如同鬼魅一般難纏的殺手頭子鑽到,這一來二去,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一身象牙白的長袍很快,就被血水浸染出了一朵朵瑰麗絢爛的血花。

情勢越來越是不妙了,身上新添的傷口很痛,痛的令水玉很清醒,清醒的明知道這樣下去,恐怕自己就真要命喪在了這裡,可明明就算知道是這樣,她眼角的目光還是忍不住,總是情不自禁的往燕楚那混蛋的那邊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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