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個白髮老頭兒前腳剛一消失,沐漓的房門隨後便被猛敲了起來。
沐漓聞聲,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因爲外力兒不斷晃動的房門,心中十分擔心,下一秒就會被敲得報廢了。
“敲什麼敲?催命啊。”
沐漓雙目噴火,扭過頭衝着緊閉的房門便是一通怒吼。
此話一出,敲門的聲音一頓,但是停頓了一秒後,卻又再一次響了起來,比起之前,甚至更加激烈了幾分。
終於,沐漓忍不住了,怒氣衝衝的走到了門前,伸出手,用力一拉,房門便被打開,敲門聲戛然而止。
“你是不是有病?一直敲個不停。”
沐漓低吼一聲,看着眼前道童模樣打扮的人,心裡就有火。
之前被那個莫名其妙的老頭潑狗血,然後又被扔到了地上,之後還給她說起莫名其妙的話,現在一看到這種打扮的人,就莫名的生氣。
誰知,那人卻只是淡淡的看了沐漓一眼,隨後不冷不熱的回道:“我是奉掌門之命,前來督促你下山的。”
“什麼?”
沐漓聞言,先是一愣,但是隨後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沉,這貨竟然還是來趕她走的?剛剛那個怪老頭兒不是說了明天嗎?爲什麼現在就來趕她走了?真是豈有此理!!!
然而,就在這時,沐漓只覺得眼前一道勁風掃過,面上一冷,再次回過神之際,卻發現眼前哪裡還有那個小道童的影子。
一炷香之後,天山門口。
沐漓一臉陰沉的站在山門口,只見那小道童就彷如一尊雕像站在大門口,沐漓手裡拿着一個包袱,臉上全是鬱悶之色。
“喂,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沐漓不悅吼道。
沒想到,這貨竟然進入她的房間,將她的東西包好後,整個人也被打包扔到了山門口,好幾次她想要再進去,都被那小道童識破,站在原地,擋住了沐漓的去路。
走,她自然是會走的,但是也不會走得那麼不明不白,特別還是被人給這樣扔出來了,真當她好欺負是不是?
可是,不管沐漓怎麼開口,那個小道童卻始終都不開口,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發生任何的起伏變化。
時間悄悄流逝,轉眼便已經到了正午時分,沐漓身子有些虛,站久了竟然還覺得有些頭暈眼花,本想坐下來休息一下。
可是,她纔剛剛彎下了腿,一直沒有開口的小道童臉上的表情卻是不由得微微一變,深深的看了沐漓一眼後,隨即出聲道:“我勸你還是乘着現在時間還早,趕緊下山,晚上的山林可並不安全。”
說完,小道童還若有所指的看了沐漓一眼,似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她,不要在這裡耍無賴了,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
聞言,沐漓臉色頓時一沉,狠狠的瞪了小道童一眼,身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仔細想了想好像也確實是那個道理。
“哼。你叫什麼名字?”
沐漓忽然出聲道,一雙眼睛緊盯着眼前的小道童,這筆賬她記下了。
聽到沐漓的話,小道童愣了愣,隨後一臉嚴肅的回道:“青書。”
沐漓暗暗的記下了這個名字,深深的看了那個小道童一眼,眉清目秀的可是卻是一張冰山臉,一身白色的道袍顯得有些青澀,多看一眼,沐漓是爲了更加清楚的記清他的長相,小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走了,別送了。”
沐漓忽然將手裡的包袱隨意的手背後一甩,只留給了青書一個瀟灑的背影,然而她最後的那句話,還是讓青書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誰要送她了?要不是她一直賴着不走,他也不會採用那麼極端的方式,直接把人給打包扔到了山門口。
但是,看到沐漓頭裡不回的離開了天山,青書這才幽幽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完成了掌門交代的任務。
直到沐漓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確定她不會在折返回來後,青書這才轉身往山門中走去。
然而,沐漓一邊走卻是一變罵着,高低不平的山路更是讓她氣血不順,什麼鬼天山?沒想到竟然一出門還全都是山,就這樣把她給扔出來了,總有一天她會回來,把這座山夷爲平地。
沐漓在心中狠狠的想着。
可是,在此之前的畫面從腦海中閃過,明明之前她都還在替人除怨靈,怎麼一醒來就會躺在這麼個鬼地方?
還有一睜開眼就碰到的一個個怪人,她都還沒有把人臉記全,卻又被趕了出來,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活着就不錯了。
沐漓自我安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時間,沐漓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也已經是雙腿打顫了,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無力,回過頭看了一眼她剛剛走的路,沐漓卻是忍不住搖搖頭,尼瑪,這種地方她再也不要來第二次了。
走下了山路後,四周茂密的樹林透着一絲陰森恐怖的感覺,但是好在這個時候並不晚,估計到了晚上的時候,再配上一些動物的叫聲,更加可怕了。
沐漓也只是淡淡的掃過了周圍一眼,臉上全是平靜之色,畢竟她就是一個生活在黑夜裡的人,大家所害怕的東西,卻是她謀生的法寶。
“呵,這種地方難道能夠嚇到我麼?”
沐漓輕輕的勾了勾嘴角,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之色,眼中竟然還閃爍着一絲興味,根本不見她露出半點怯懦之意。
只見她大步的往前走去,因爲森林處有路。所以一路走下去,那麼就一定會有人,這是她獨自生活那麼多年,得出來的經驗。
還記得,當初爺爺在世的時候,曾經告訴她,黑暗沒有什麼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生活在陽光下的那些人,這些年來,沐漓一直獨居,正是因爲堅信着爺爺的這句話。
走着走着,沐漓忽然想起了已故的爺爺,心中竟然有些酸酸的感覺,但是,嘴上卻隨即罵道:“死老頭,你那麼早就走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這樣水深火熱的世界裡,真是太自私了。”
只是,她的口中雖然罵着死老頭,言語中卻是透出了濃濃的不捨,畢竟那是跟自己相依爲命多年的人,她甚至沒有名字,自己現在的這個名字也是爺爺隨便取得,因爲爺爺算命說她命裡缺水。
就給她取名姓沐,單名一個漓。名字談不上多有文化,但是沐漓卻十分喜歡這個名字,好記又好念。
一邊想,一邊往前走去,不知不覺間,沐漓已經走到了林子深處,四周靜悄悄的,就連蟲鳥的聲音都沒有,沐漓倒也沒有在意,或者還是白天,那些動物都還沒有出來活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