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雪在望見他射向百里逸辰的那支長箭被一斬兩斷時,他的右手臂竟被一把匕首刺入,痛得他鬆開了手中緊握的長弓,向身後連退了兩步。
乾皇后望見凌天雪受傷,緊張地望着他,道:“皇兒,你手臂上受傷了……太醫,快去將太醫傳來。”
這裡已經是戰場,哪裡會有侍衛去稟傳,又哪裡有太醫敢到這裡送死?
百里逸辰在與數十位精選的御林軍作戰時,當聽到那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深邃幽暗的眸底閃爍着欣然的亮光。
他循聲望去,只見一身御林軍服侍的纖瘦身影從空中而落,她鬆開了吊在房樑上的紗幔,從腰間抽出匕首,與百里逸辰背靠着背,二人無聲無息的相視一笑,準備浴血奮戰。
乾皇后見到凌天雪受傷,已經氣怒到了極點,精緻的妝容下她的面容變得猙獰,指着莫雨涵和百里逸辰怒喝:“給本宮現在就殺了他們,最好削掉他們身上的血肉,讓他們死無全屍。”
百里逸辰拿着金月坤靈劍怒指着乾皇后,眸如寒刀一樣朝着她划來:“你這個老妖婦,看本王等會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莫雨涵琥珀色的雙眸如冰霜一樣清冷,脣角似笑非笑的上揚,警告着乾皇后道:“老妖婆,等下我定會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雙眼,看你還敢不敢對我們囂張!”
乾皇后被他們夫婦凌厲的眼神嚇到,退到了護衛的身後,她扶着凌天雪想從寢殿內脫身。
凌天雪卻是一動未動,冷眼看着莫雨涵和百里逸辰與御林軍們廝殺。
“母后,您先走!”
他突然甩開了乾皇后扶着他手臂的手,從腰間抽出了長劍,朝着百里逸辰的方向快步衝去。
百里逸辰眼梢一擡,望見了凌天雪持劍朝他衝來,他的金月坤靈劍在空中一揮,將擋在他身前的幾位御林軍殺死,殺出了一條血路後,迎上了凌天雪刺來的長劍,與他拼戰。
乾皇后望見凌天雪不管不顧他的性命,與雲陵王對戰,她知道凌天雪怕是性命難保了。
她心痛也不過片刻,收斂了她的情緒,提起旖旎拖地的繡鳳長裙,想趁亂從殿中跑出去。
莫雨涵看見乾皇后要逃,她將袖箭對準了乾皇后,嗖!袖箭劃破了長風,朝着乾皇后的後胸口射進。
乾皇后口中翻滾着腥血,扶着殿門邊的手滑了下來,最後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口中噴出,染紅了身前的白玉地面。
凌天雪身上已有多處傷口,當望見乾皇后被莫雨涵射殺,他憤恨的眼眸冷凝着莫雨涵。
“莫雨涵……你竟然殺了她?”
莫雨涵殺了身前的幾位御林軍,轉身對他清冷一笑:“她是你的母后,但她卻不是我們的母后!她該死!~”
凌天雪怒喝道:“莫雨涵,這是你逼我的……所有人聽命,將雲陵王夫婦殺死!”
百里逸辰擡眉,將懷中的信號筒拿出,他對着窗外射去,藍色的火光一閃而過,燃亮了窗外的大片宮院。
凌天雪雙眸腥紅,他聽見了殿門外傳來了鏗鏘勁重的腳步聲,也聽見了外面悽慘的廝殺聲,他知道這一場精心策劃已久的宮中政變,怕是要以他慘烈的敗局結束。
他仰天怒笑,最後放下雙眸,狠狠凝望着莫雨涵的身影。
百里逸辰看出了他即將發狂的舉動,想要去阻攔他,卻被撲來的三五個御林軍擋下。
他只能在莫雨涵身後大聲喚道:“雨涵……小心身後!”
莫雨涵回身,望見凌天雪滿身是血,拖着手中的長劍朝她極速衝來。
她將手中的匕首甩出,匕首帶着寒光猛力地刺入了凌天雪的左胸口。
凌天雪扔掉了手中的長劍,將左胸口上的匕首拔出,頓時鮮血噴出,染紅了他身前的金色龍袍。
“莫雨涵,你爲何對我,如此狠心?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喜歡我,爲什麼?”
他皺起了秀眉,雙眼陰暗卻又掩飾不住悲傷,想要從她的口中得知一句答案。
莫雨涵從未對他有過憐憫之心,就連她親手殺了他,她也不曾後悔。
她絕情地望向他,一字一句如釘子一般,釘在他的身上,釘在他的心裡。
“因爲我從未喜歡過你……所以我沒必要對你同情!”
凌天雪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緊緊閉上了雙眸,展開了雙臂,任由心口流着鮮血,重重地倒在了身後的白玉地面上。
在染出的紅與白畫面中,是那樣的悽美和令人觸目驚心。
凌天雪和乾皇后已死,宮中的政變就此結束。
百里逸辰本想讓皇位繼承給凌世敖的皇子們,可是乾國的大臣和乾國的百姓都擁護他登基爲皇,坐擁乾國天下。
凌世敖的皇子們又豈能眼見百里逸辰將皇位奪走,又引起了幾波幾折的謀權之戰,但是到了最後,都被百里逸辰擺平。
他在衆人的擁護下,坐上了乾國的帝王之位,而莫雨涵理所當然當上了乾國的皇后,成爲了乾國的後宮第一人。
百里逸辰的登基大典結束,第二日要爲莫雨涵舉辦封后大典。
各國的使臣們已經進宮面聖,代表各個國家來祝賀新皇登基和新後冊封。
莫雨涵坐在了奢華的椒房宮中,想到這裡前幾日還是乾皇后居住,不由得生了幾分厭惡。
靈兒從殿外走進,面帶着笑容道:“恭喜皇后娘娘,您終於可以如願以償,離開椒房宮了。”
冷秋也不太喜歡乾皇后所居的椒房宮,一聽到靈兒說她們的主子可以離開這裡,打心底高興道:“靈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那麼皇后娘娘要移駕去哪裡?”
“皇后娘娘自然要住在東宮裡,那裡可比這裡好上百倍呢……皇上正在殿外等着皇后娘娘,想親自帶皇后娘娘去呢!”
莫雨涵起身,向前走了兩步,身後是旖旎拖地的鳳袍尾,雙手挽着紅綢手綃,頭上還要戴着鳳冠,兩邊還要斜插着金步搖。
她走了幾步,感覺頭重,身上也重,實在不喜歡現在的妝扮。
她走出來的時候,一直蹙着眉頭,百里逸辰正背對着她站在殿外的陽光中,他一身龍袍在陽光裡散發着耀眼的光環。
莫雨涵走近他,對他輕聲喚道:“參見皇上!”
百里逸辰轉身,頭上的帝冕帶着耀眼的金光,耀進了莫雨涵的眼底,讓她覺得有些刺眼。
他身穿龍袍,面容冷峻,渾身散發着帝王的霸氣,在他舉手頓足間,更是將這種霸氣表現的淋漓盡致。
莫雨涵不得不在心裡承認,他真的是與生俱來的九五至尊,將來一定是一個很好的皇帝。
百里逸辰將她扶起,冷峻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溫柔的笑意:“在我的面前,還要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做什麼?不必那麼拘謹的!”
莫雨涵不以爲然道:“皇上現在是九五之尊,大臣們和百姓們見了你都要三叩九拜,臣妾是您的妻子,又豈能少了禮數?”
百里逸辰見她如此倔強,也知道不好再勸,他扶着她一同上了金鑾車,行在宮巷中,朝着她的新居處行去。
莫雨涵一直蹙着眉頭坐在車內,百里逸辰擡起纖長的手指,爲她撫平了緊皺的眉心,聲音低沉渾厚,卻分外溫柔道:“是不是不喜歡當皇后?這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榮,是別人想要求都求不來的。”
莫雨涵感覺到他指腹的溫暖,心裡那隻結也漸漸的解開。
“皇上……”
他皺了皺眉心,扳過了她的小臉,在她的額頭上用力的一吻:“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不要稱我爲皇上。叫我逸辰……”
莫雨涵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竟然又忘記了……逸辰,我很不喜歡當皇后,又要戴這種沉重的頭飾,又要穿這種厚重的鳳袍,在宮中又要時時刻刻記着自己的身份,循規蹈矩的做事。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監視一樣,沒有了自由,替別人活着……這樣的生活,我真的不喜歡。”
莫雨涵一直將她心裡的壓抑埋藏在心底,沒有告訴他,怕他會心生愧疚,因此責備自己。
可是,她覺得她若是不說,天天要僞裝自己,沒有將她的真實感受告訴他,那麼他們之間就沒有了將心比心,她不想到了最後,兩個人都覺得如此陌生時,才說出心裡的話,她想要的就是真實的感受和幸福。
百里逸辰痛惜地將她擁在懷中,深深吸一口氣,將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愛惜她到有些心疼和難以呼吸。
“雨涵,是我不好,爲了這個皇位讓你置身於牢籠一般的生活。若是你不想要這種生活,我可以將皇位讓出,我們遊蕩到天涯海角,過上那種逍遙自在的日子如何?”
莫雨涵知道,他說的都是心裡話,他也一定會履行他的承諾,給她那種自由愜意的生活。
但是她不想,不想讓一代英明帝王,被傳出了貪圖美色,放棄了江山將江山送入了昏庸的新一代的帝王手中,那樣不僅僅是毀壞了他的名節,還有受苦了那些無辜的百姓。
莫雨涵輕輕一笑,依偎在他結實而又溫暖的胸膛:“逸辰,我不希望你會放棄皇位,那樣的話……乾國一定會少了一位英明的君王,百姓也一定會生活在水深火熱的戰爭之中。”
百里逸辰一直都認爲莫雨涵是一個性子剛烈、倔強,而又心很毒辣的人,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體恤民心,心地善良的女人。
他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來表達他對她的感激和讚許,他將她輕輕拉開了懷抱,雙手扳住了她清麗的面容,在她柔軟的雙脣上輕輕一吻。
這個吻來的太突然,讓莫雨涵忍不住嬌嗔一聲,面色緋紅。
而這個吻太過溫潤和柔軟,讓百里逸辰竟然一吻,就想深深的吻下去,想吻進她留給他那顆熾熱而又滿滿深愛的心。
他攔住了她柔細的腰身,她雙手情不自禁攀上了他的後頸。
他的舌尖探入香檀蜜口,霸道的糾纏,而她也少了之前的羞澀,主動將他推到在金鑾車的軟墊上,匍匐在他的身前,闔上雙眸,想從他給她的愛中,索取到更濃更深的愛意。
“逸辰……我們這樣……”
百里逸辰身上的炙熱溫度,足以證明了他男人的強烈所求,他的大手撫上她清麗的面容,沿着她的脖頸探下,呼出的溫熱氣息有些曖昧不清道:“沒有人能看到……別擔心!”
莫雨涵面色紅潤,她感覺渾身都是滾熱的,想要脫開身上厚重的鳳袍,想要和百里逸辰繼續纏綿。
他濃重的喘息着,在她的肌膚上留下斑駁的吻痕,大手在她的腰間繫帶上,毫不遲疑地轉動了下,要將它解開。
“皇上,皇后娘娘,已經到了!”
莫雨涵一聽,外面有人稟喚着,面色更紅了幾分,要從百里逸辰的身上起身,百里逸辰卻是一把將她拉進懷中,又在她的脖頸間深深吻了幾口。
“朕,知道了!”
該死不死的,不知道是那個太監竟然敢打斷了他們的好事?
等他和皇后歡/愛過後,揪出稟報的這個太監,一定要將他閹了在閹,扔進馬廄裡,讓亂馬踢死。
莫雨涵蹙了蹙眉,瞧見百里逸辰一副飢不擇食的樣子,她忍不住笑,將笑容埋進他的懷中,就知道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可是……”
外面的太監還不死心,不要命的又要稟報什麼。
百里逸辰側着身子,伸出手一把撩開了厚重的車簾,對着外面怒吼道:“你沒看到……”
他這一瞧,竟然望見了正在縮着肩膀,抖抖索索說話的沈千璃。
他挑起濃眉,吼道:“沈千璃你是想當太監等的不耐煩了吧?很好,你給朕等着,等會兒就讓敬事房的公公給你閹了,讓你當一輩子的太監,永世不得翻身!”
沈千璃噗通一聲坐在地上了,哭天喊地求饒道:“皇上,您就看在微臣跟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饒了微臣一次吧!微臣還要娶老婆,還要生好多好多孩子,還要一家三口倖幸福福過日子的……”
百里逸辰冷冷打斷了他的話:“生那麼多的孩子,那是豬嗎?”
“我情緣當一隻會生小豬的大豬,也不願意當太監啊!”
哈哈!
莫雨涵在百里逸辰的身上忍不住笑,臉上更紅潤了幾分;站在金鑾車外的宮人們望見沈千璃滑稽的模樣,也忍不住低聲笑起來。
“皇上……您就看在沈千璃爲你鞠躬盡瘁的份上,饒了他一次吧!”
溫柔的聲音響起,讓莫雨涵和百里逸辰都爲之一怔,兩個人面上露着尷尬之色,閃電般的速度相互彈開。
太后娘娘望見這一對璧人還真是情深意切,都急到在金鑾車內相互纏綿,她不由得搖頭慧心一笑。
百里逸辰和莫雨涵尷尬的相視一眼,先是放下了車簾,兩個人整理下衣服和妝容,覺得得體了這才從金鑾車內走下。
百里逸辰走下金鑾車時,怒瞪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沈千璃,沈千璃秀氣的小臉上帶着委屈,眼淚汪汪解釋道:“皇上,微臣就是想告訴您,太后娘娘也在這裡,瞧您……對微臣怎麼這樣兇啊!”
百里逸辰厭惡的瞥了他一眼:“這筆賬,朕以後找你算!”
太后娘娘見莫雨涵走來,拉住了她的柔手,和她一起緩緩轉身,看向了身後的一座宮殿。
“這裡本來是皇上的母妃——晴妃的所居之處!”
莫雨涵擡眼瞧了下宮殿上描着金邊的宮門匾——晴香宮。
太后娘娘在一旁輕嘆一口氣:“晴妃本性善良,人長得極美,也是哀家的好姐妹,奈何紅顏多薄命!這也是哀家比較感傷之處……”
她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梢已經流淌而出的晶瑩淚珠,深吸一口氣,釋然地笑了笑:“瞧瞧哀家,這麼高興的日子,竟然說出這些感傷的話!皇兒對你是真心的喜歡,平日裡就連哀家都不能住在這裡,他卻是情願將晴香宮找人修葺了下,騰出來給你居住。”
莫雨涵聽了太后娘娘的話,有些驚喜和差異,轉身間望見百里逸辰正在揪着沈千璃的衣領子走,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她知道,他不過是想讓自己開心些,所以才裝出這個樣子。
他曾經說過,他的出生註定了是一場悲劇,他母妃正是因爲生下了他纔會死,所以他討厭過生辰,討厭月圓夜時的血咒變身,更討厭他自己的存在。
而今日,他能將晴香宮修葺,並且讓她來居住,可見他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和勇氣,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的心這一刻如同熱流涌進,將那顆沉寂冷漠的心,也一併融化了。
太后娘娘牽着莫雨涵的手一同走進了晴香宮,莫雨涵望見宮中的裝飾和佈局都很自然素淨,沒有過多的金銀珠寶,玉器寶石的修飾,更多的是一些文墨字畫,盆栽湖景,手工雕藝,讓人看起來就覺得賞心又輕鬆。
太后娘娘和莫雨涵來到了石橋的亭子中坐下,望見波光粼粼的湖水,吹着清清涼涼的湖面清風。
兩個人又閒聊了幾句,在太后娘娘感覺有些坐的夠久了,怕打擾莫雨涵和百里逸辰獨處的時間想要辭別時,莫雨涵突然喚住了她。
“太后娘娘,我想知道……我的母親,她是不是還活着?”
太后娘娘心痛的蹙起眉心,脣角那一抹苦澀的笑容帶着牽強和無奈:“哀家也想知道她是不是還在!雨涵……無論結果怎樣,哀家都喜歡你能輕鬆自在的活着,不要再爲過去的事情感傷了……”
“好,太后娘娘,我送你!”
莫雨涵將太后娘娘送走,晴香宮中,百里逸辰牽着她的手,與她走進了一間祠堂。
祠堂裡只擺着一張畫像,畫中的女人身穿白色長裙,身姿婀娜,容貌傾城,正在歌舞一曲,身旁的鮮豔的花兒被她一比都黯然失色,蝴蝶圍繞在她的身邊翩翩起舞,她就像是百花叢中的仙子一樣,美得讓人心醉神迷。
他聲音有些沙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經有淚光在眼眶中閃轉:“這就是我母妃的畫像……她是不是很美?”
莫雨涵擔心地望着他,輕輕應聲道:“是,母妃真的好美!”
“她最後選擇了火葬,然後將屍骨之灰撒進了江海,我竟然連她的屍骨都不能保護好,不能讓她好好安葬,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百里逸辰望向莫雨涵,深邃的雙眸迷茫而又蒼涼,莫雨涵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傷心,傷心到令人心碎,令人痛惜。
她與他十指緊緊相扣,輕搖頭,眸色篤定望進他深邃的眼底:“逸辰,你當時那麼小,不過剛剛出生,又怎麼可能保護好你的母妃屍骨?再者說,你的父皇如此chong愛你的母妃,他怎麼會忍心不給你母妃安葬?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的母妃不過是喜歡過那種如江海一樣愜意自由的流淌般的生活,所以纔會讓你的父皇將你母妃的屍骨之灰,拋灑江海之中?”
百里逸辰眸色一亮:“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有騙過你嗎?逸辰,你一直都過的太過自責了,而你的母妃若是在世,她一定不會願意,看到你如今傷心難過的樣子!放過你自己,讓你的母妃也能安心的離去,好嗎?”
百里逸辰伸出長臂,將莫雨涵半擁在懷裡,聲音沙啞,有些哽咽道:“好,我會讓母妃安心的離去!”
莫雨涵知道百里逸辰已經釋然了,心裡也稍稍舒了一口氣。
祠堂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莫雨涵回眸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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