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雷離開境主廟,偷偷回到陰間,正好看見歸大光在境主廟外急得團團轉。
“怎麼了?”他疑惑的問。
“鄉長,鬼城發生叛逃大案,共有七十三口鬼魂逃出鬼城,宋城隍差鬼請你回城隍廟。
江雷聽後卻沒有立刻動身,而是詢問關於叛逃的具體情況,誰知歸大光也是糊塗鬼一個,根本提供不了多少有用信息。
“蓮玉,和我一起去鬼城。”江雷到境主廟偏房,拉出謹守婦道不見外客的小娘子,還故意看了歸大光一眼,意思很簡單:這是我的菜,你小子放聰明點。
也不知對方是真心無愧,還是善於僞裝,對此居然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問道:“鄉長,要不要集合屬下一起去?”
江雷隨口道:“不用。”說完便摟着童子打扮的蓮玉一起駕馭陰風而去。有句他沒說,帶着只有一品急腳神術的屬下趕路太慢。而他摟着身負修爲的蓮玉,可以共同使用四品神術斜月七星步。
無話則短,兩鬼很快來到鬼城。走進忘川殿,見城隍正與五個縣官商議,見他來了吩咐道:“本官用神術無法找出叛逃鬼魂的位置,想來又是修士在其中搗鬼,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7z小說陰曹二品以下官吏,任你調遣。”
江雷還能說什麼?只好躬身應道:“遵命。”然後帶着新上任的甘、柳、範、謝四將軍和日夜遊神來到案發現場。
這裡位於鬼城中後部,是一個由三面石屋一面圍牆圈成的大院,在院中暫住的七十三個新死鬼全爲女性,且集體叛逃,沒留下一個。
江雷在院中看似四處查看,其中腦中卻在回想地球的刑偵手段,半晌後終於理出了一些頭緒,吩咐負責全城監管的範、謝兩將軍道:“我看,還是先將負責這個區域的小吏、鬼隸全部抓過來。”
既然城隍吩咐一切以巡訪使爲主,範、謝兩將軍自然不會從中作梗,更何況他們都是鬼城大屠殺以後提拔上來的,資歷比江雷低,沒有搗亂的本錢。便低聲吩咐手下的一品官吏,各帶十名皁隸前去拿人。
不久,就有三個鬼魂被鎖鬼鏈捆了過來,看服色都是縣吏。
“你們平日負責什麼?”江雷淡淡問道,換以前他還會扮演一番和藹可親,自從有了《鬼畫符》就懶得做戲了。
“稟巡訪使,我們哥仨平日負責監管此坊,四時辰一輪班。”
“叛逃事發時,你們誰當值?”
一個矮瘦鬼魂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是卑職。?7z小說”
“當時你在哪裡?”
“我……”矮瘦鬼欲言又止,神情有些遲疑。江雷怒喝道:“再不說,不怕擔干係嗎?叛逃大罪,抓住是要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這話將對方嚇得一哆嗦,不敢再遲疑:“先前宋城隍被陽間縣官侮辱,我等也氣憤難平,平日當值就變得懈怠起來,當時屬下正在後衙和好友打葉子牌。”
江雷知道,葉子牌在明清極爲流行,形式大約相當於後世的麻將。要說陰間官吏也真夠可憐的,不能吃不能喝,平日除了賭博也找不出什麼娛樂。
“那就是賭博了。”他回頭對押送的鬼說道:“押着他,去把當時打牌的都帶來,不要用刑具。”
打發走一個,江雷接着問剩下兩鬼:“案發時,你們在做什麼?”
兩鬼同時努嘴指向遠去的矮瘦鬼,然後躬身道:“在和他打葉子牌。”
“呵呵……”江雷輕笑一聲,覺得三鬼一起輪班,感情好也無可厚非。但也不排除互相做假證的可能,於是問道:“除了你們,打牌的還有其他鬼嗎?打了多久,從什麼時辰開始,到什麼時辰結束,中間參與的鬼魂有沒有變化,誰走了,誰來了?”
兩鬼一一回答,江雷發現參與的人最高時曾多達十幾個,其中有來有回,這就排除了三鬼串通口供的可能,暫時洗脫了嫌疑。
等十幾個一起打牌的被請來,查明所說屬實後,江雷命鬼將三縣吏放了,但拘在院中,不準離開。隨後又有職責涉案的鬼隸被拿來,經過仔細詢問,發現都有不在場證據,且證據鏈充分。
“那就不是內外串通了?”江雷正思索着,先前被查的矮瘦縣吏突然開口道:“稟巡訪使,卑職還有一個手下沒被傳來,此鬼案發時正好在附近當值。”
“速去捉拿!”江雷下令,這次甘柳將軍親自帶隊而去。半晌後捉拿的鬼魂陸續回來,都說沒有拿到。
“去請城隍施術拘拿。”江雷果然下令。
日遊神領命而去,很快回來:“城隍說,無法拘拿,也找不到對方位置。”
江雷心中一動,確定失蹤鬼隸和叛逃案脫不了干係,然後進行帶入推理。假如他是叛逃案參與者,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主謀還是脅從,或者碰巧遭了池魚之殃?
先假設他是主謀,那私放鬼魂叛逃的動機又是什麼?
按地球的刑偵理論,犯罪動機共有五大類:物慾型動機犯罪,**型動機犯罪,情緒型動機犯罪,信仰型動機犯罪,集合型動機犯罪。
其中**型動機犯罪可以排除,如果是看中了叛逃鬼魂中的任何一個甚至幾個,都不需要策劃叛逃大案。
“你是他的上司,說說這個鬼隸的情況,有什麼說什麼,不要遺漏。”江雷對矮瘦鬼說道。
“他叫袁德,是永平府昌黎縣人……”看得出,矮瘦鬼這個上司當得還是滿合格的,將袁德的情況瞭解得很清楚,起碼比他這個甩手掌櫃強。不過聽了半天也沒聽到想要的信息,江雷便打斷問道:“袁德是信佛,還是信道。”
“信道。”
“信到什麼程度,有沒有出家,或者成爲道家居士?平日對哪路神仙拜得特別勤,或者唸誦過什麼道藏?”
“這些……”矮瘦小吏回憶一會答道:“這些都沒有,他本是讀過幾天書的農戶,結果沒考中功名,除了除夕,平日也不拜神,更不誦讀道藏。”
那就可以排除信仰型動機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