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不知道宸燁和楚婷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知道他們離開後，辦公室裡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除了輕蔑與嫉妒，更多了一抹幸災樂禍。
“原來趙璃月和雲初小姐是認識的啊？不過她一定不知道昨晚的慈善晚會宸總是和趙璃月你一起出席的，否則怎麼會這麼和顏悅色呢？”見宸燁等人離開，那些好事之人再次議論起來。
“不過不對啊，剛纔雲初小姐好像稱呼總裁宸總呢，是我聽錯了嗎？”
“啊，我也聽到了。”
“難道那不是雲初小姐嗎？可是……”
“總裁的事情不是你們可以議論的，如果再讓我聽到一句廢話，自己拿着辭職信到人事部。”姚傑從外面進來，臉色微沉，掃過那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女人，眼中帶着警告。
姚傑是宸燁身邊的第一特助，沒有人敢懷疑姚傑這句話的真實性，所有人低下了頭，有些揣揣不安的繼續着手頭上的工作，再也不敢有任何議論了。
“姚助理。”見姚傑走進辦公室，璃月下意識的開口喊住了他。
“什麼事？”姚傑眉頭微皺，看向璃月的眼中多了一絲憐憫，雖然隱秘卻還是被璃月看出來了。
“沒，沒什麼。”璃月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
“你跟我進來一下，我有事要交給你。”姚傑看着璃月眼中的勉強與苦澀，心中微嘆，丟下一句話後，轉身進了辦公室，璃月緊跟其後。
“趙璃月，你認識楚婷是嗎？”姚傑坐在椅子上，有些嚴肅的看着趙璃月。
“是的。”璃月點了點頭，她現在心裡一片茫然困惑，太多的事情一下子出現，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了。
“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姚傑追問道。
“是我上班的那一天，在公司遇到的，當時她抱着一些東西從樓梯下樓，我剛好遇上了。”璃月緩緩說道：“也是她教會我用電腦的。”
“在公司遇到的？”姚傑聞言眉頭微皺，楚婷是雲天集團的幕後總經理，怎麼會出現在宸氏？還是在趙璃月上班的第一天就遇上了，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姚特助，楚婷她，真的很像雲初小姐嗎？”璃月鼓足勇氣，抿着脣問道。
“不是很像。”姚傑看着趙璃月目露疑惑又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補充道：“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璃月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怎麼也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今天有人找你麻煩嗎？”姚傑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璃月，眼中閃過一抹不忍，開口問道。
“我可以應付。”璃月咬着脣，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堅定。如果她到現在還不明白那些人爲什麼這麼對她，那她就實在太蠢了。但這件事也只能靠她自己挺過去，沒有人能夠幫她。謠言這種東西，往往是越描越黑。更何況現在出現個楚婷，所有人的焦點都會落在楚婷身上，哪兒還有人會在意她呢？
姚傑聞言微微點頭，看着眼前這個明明纖弱卻倔強高傲的女子，眼中閃過一抹讚賞。只一眼，他就知道，璃月是個真正聰明而善良的女人。
“昨晚林騰是拿着原本送給楚婷的請帖進入拍賣會現場的。”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在璃月離開時，姚傑開口提醒了一句。
璃月聞言身子一頓，什麼都沒說，只是背脊挺得更直了。
咖啡館中一片寧靜，悠揚的音樂流淌着，宸燁坐在靠窗的位置，而他對面坐着的人正是楚婷。
“之前就想見見雲天神秘的總經理，沒想到楚小姐這麼年輕。”宸燁看着安靜坐在對面的女人，微微一笑，眼中一片深邃，完全沒有了在辦公室裡初見時的激動與失態。
“雲天是家族產業，我不過是掛着總經理的名頭，真正管事的卻是孫副經理。我之前一直在法國唸書，纔剛回來不久。”楚婷嘴角彎彎，眼中帶着笑意，沒有一點兒勉強與做作的模樣讓宸燁不自覺的想到了雲初。
但他知道，坐在他對面的是楚婷，不是雲初。雲初已經死了，無論他有多麼痛苦，有多麼不甘，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一直聽我父親說宸總是個敏銳果斷的掌權人，是生意場上的高手。以後有機會可得指導指導我哦！”楚婷滿臉真誠的看着宸燁，燦爛的笑容似乎能夠溫暖人心。
“楚小姐的父親是？”宸燁挑眉問道。
“我父親常年住在國外，很少涉足國內，說了宸總也不知道。這樣好了，下次父親來看我的時候，我帶宸總去見見？”楚婷微笑着說道。
宸燁喝了口咖啡，沒有接話。
“對了，宸總，璃月在宸氏上班很久了嗎？”楚婷擡着頭，神色坦然的問道。
“楚小姐之前就認識趙璃月嗎？”宸燁看了楚婷一眼，淡淡的問道。
“是啊，說起來還是我剛回國的時候呢！”楚婷笑道：“璃月人很好的，上次我東西掉了，還是她幫我撿的。”
“那楚小姐知不知道昨晚林騰拿着你的請帖出現在拍賣會上都做了些什麼？”宸燁看向楚婷，感覺到楚婷有些僵硬的笑容，眸光微閃。
“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不起。”楚婷低下了頭，臉上閃過一抹委屈，咬着脣似乎在忍着眼中就快要決堤的淚水。
“這件事情對我沒有什麼影響，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宸燁無所謂的說道。
楚婷聞言擡頭看向宸燁，見宸燁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生氣在意的表情，微微鬆了口氣，隨即有些遲疑的問道：“宸總喜歡璃月嗎？”
“什麼？”宸燁端着咖啡杯的手指頓了頓，然後放到嘴邊，喝了一口，這才放下杯子，挑眉看向楚婷，問道：“楚小姐怎麼會這麼問？”
“去宸總辦公室的時候，我聽到一些人在議論宸總和璃月，而且能夠陪宸總出席宴會的女子，除了張琳小姐，就只有雲初了。而現在……”楚婷頓了頓，但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既然雲初死了，那麼陪同宸燁出席宴會的人應該是張琳，而不是剛進公司不久的趙璃月。
“楚小姐，我以爲這是我的私事，好像沒有必要向楚小姐解釋什麼。”宸燁看了楚婷一眼，淡淡的說道。
“如果，如果我說我想知道原因呢，宸總願意告訴我嗎？”楚婷抿着脣，有些堅持的看着宸燁。
“不能。”宸燁沒有再看楚婷，而是隨意的翻看着桌上的雜誌。
“爲什麼？宸總這麼說，是承認自己喜歡上趙璃月了嗎？”楚婷眼眶微紅，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
“那楚小姐一心想知道答案，是喜歡上我了嗎？”宸燁這才擡頭，嘴角微勾，深邃的眼眸凝視着楚婷，讓楚婷的心跳變了節奏。
“是。我喜歡上宸總了。宸總呢？你喜歡我嗎？”楚婷似乎鼓足了勇氣，眼中閃過忐忑與羞澀，卻沒有一絲逃避，與宸燁的視線相觸。
宸燁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恍惚，雖然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雲初，但是那張與雲初一模一樣的臉，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閃過的忐忑與羞澀更讓宸燁不忍拒絕。
雲初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很少向他提什麼要求，所以，他從來不會拒絕雲初的任何請求。而現在……趙璃月滿臉淚痕卻倔強不屈的眼神從眼前一閃而過，宸燁心中微滯，沒有開口。
宸燁眼中的恍惚讓楚婷誤以爲他將自己當成了雲初，雖然心中有些不甘心，但一想到能夠成爲眼前這個出色男人的女人，她就覺得暫時做一下雲初的替身也沒關係。只要現在坐在宸燁身邊的人是她，以後她自然會讓宸燁只屬於她一個人，就連雲初，也要從他的世界裡消失。
“不喜歡。”宸燁薄脣輕啓，吐出三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