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人遇到危險了。”易陽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抄過95式突擊步槍和弓箭,向信號彈的方向狂奔。
從開始的信號彈到後來的兩聲槍響,易陽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左側方位的戰友遇險。畢竟用來救命的信號彈和子彈,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考覈的士兵是不會輕易動用的。
“班長,我們什麼武器都沒,去了與送死有什麼區別?”林一凡看着手中的軍刀,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在與狼羣搏鬥的時候,如果不是易陽及時趕到,僅憑一把軍刀,他根本不是狼羣的對手,這一點林一凡有着深切的體會。因此在他看到易陽向事發點趕去的時候,立即好心的提醒着。
“怕死的話,你留下。”易陽回頭冷冷的掃了林一凡一眼,將手中的弓箭舉了起來,說道:“我有這個足以殺死狼和熊。”說完之後,易陽一頭扎入叢林深處。
根據叢林作戰法則,光的傳播速度是每秒30萬公里,而聲音的傳播速度是每秒330米,因此可以根據聲音和光的間隙來判定事發地點的距離。
方法是:當看到閃光時即數123,223,323,每數一組爲一秒,聽到聲音立即停止數數,數一組聽到聲音是330米,數二組聽到聲音是660米,數三組聽到聲音是990米。但信號彈不同,因爲信號彈在脫離槍口的時候不發光,發光時,聲音已經傳出了100米,所以在原來的距離上要增加100米。
易陽簡單的算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是事發地點在他左側1公里左右的位置,所以他要趕時間,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事發地點。提前到達一秒,戰友就有可能減少一分危險,這是易陽目前唯一的念頭。
“班長,等等我!”林一凡不忍易陽獨自去涉險,立即從後面追了上來。
由於路途十分難走,一路上荊條,灌木叢生,兩人走走停停,等他們趕到事發地點,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隔着十幾米遠,易陽就聞到濃濃的血腥味,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等他到了現場後幾乎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
地上早已失去兩名士兵的蹤跡,唯一遺留在現場的是兩條死狼,兩把95式突擊步槍和兩攤血跡,以及幾塊沾有碎肉的迷彩服碎片。
“哇!”從後面趕來的林一凡看着地上的血跡和碎肉,一下子吐了出來。
易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走到林一凡的身邊,用手輕輕的拍打着林一凡的後背,說道:“我們還是來遲一步。”易陽的聲音中透出了悲涼和自責。
林一凡伸手擦掉嘴角的粘液,回頭看了易陽一眼,出聲安慰道:“班長這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他們命不好。”
對於兩位戰友的死亡,林一凡沒有過多的想法,畢竟在叢林中,危險太多,誰也無法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拿他自己來說,當時如果不是易陽出現將他救了下來,那麼他同樣會落得如此下場。
易陽搖搖頭,沒有說話,慢慢的走到95式突擊步槍面前,彎下腰去,正準備將地上的槍撿起來的時候,突然聽到頭頂上直升機的轟鳴聲。
易陽擡頭望去,只見中尉軍官順着直升機上的軟梯,慢慢的爬了下來。當中尉軍官看着易陽和林一凡先是一怔,隨後試探性的問道:“剛剛的兩枚信號彈是你們發射的?”
“我們發的?”易陽一臉驚愕的看着中尉軍官,再轉頭看了一下林一凡,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感情中尉軍官到達現場後,發現只有自己和林一凡兩人在現場,誤以爲信號彈是兩人所發射。易陽搖搖頭,指着地上的兩攤血跡,說道:“他們發射的。”
中尉軍官慢慢的走到血跡旁邊,查看了一番,伸手將地上的兩把槍撿了起來,說道:“既然不是你們發射的信號彈,你們繼續趕路吧。”
“首長!難道不去救他們?”林一凡憤怒的盯着中尉軍官,大聲的咆哮着。
“救?”中尉軍官冷冷的看着林一凡,指着叢林的深處,厲聲喝道:“怎麼救你告訴我?你知道狼羣將他們拖哪裡去了麼?你認爲他們落在狼羣的嘴裡會剩下些什麼?腦袋?腿?還是腳?”
中尉軍官一連串的問題,砸在林一凡的腦袋上,弄的林一凡暈頭轉向。半響之後,林一凡怒道:“即使我們救不了人,也可以殺了它們爲死去戰友報仇。”
“報仇?”中尉軍官雙目一凝,走到林一凡身邊喝道:“如果在戰場上,戰友被狼吃了,你是不是同樣先去報仇。”
“可這是訓練,和戰場不同。”林一凡極力的狡辯着,企圖說服中尉軍官爲死去的戰友報仇。
“訓練如同作戰,兩者沒有本質區別。”中尉軍官冷冷的掃了林一凡一眼,大步的走到直升機的下面,抓住軟梯三兩下爬了上去。
易陽輕嘆一聲,走到林一凡的身邊,輕輕的拍了他一下,制止了林一凡的辯解。對於中尉軍官的話,易陽能夠理解。作爲一個優秀的戰士,必須做到不爲外界所迷惑,不爲情緒所影響,不爲戰友的死亡所驚擾,這樣才能順利的完成祖國賦予的各項任務。
目睹中尉軍官的離開,林一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跟隨在易陽的身後,繼續向第二個目標進發。
三天後,當他們來到第二的目的地時,同樣沒有直升機,有的只有一塊巨石上用紅漆寫的一行字:“放棄吧!發射信號彈,就可以擺脫痛苦。”
林一凡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激動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下巨石上的字跡,沒有絲毫的反應。在這三天內,他和易陽趟過齊腰深的冰涼溪水,爬過數十丈高的絕壁,攀過幾十米長的懸崖……一樁樁一件件,已經將林一凡原有的銳氣全部磨滅。
在目睹了一個又一個戰友,因堅持不下去發射了信號彈,被直升機接走時,林一凡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已經真正做到了不爲外物所影響,不被情緒所左右,用中校軍官的話來說,這是進入藍劍特別行動小組的基本條件。
在經過一番休整之後,易陽和林一凡兩人再次踏上野外生存的道路。在最後的五天內,易陽不停的修正地圖,餓了啃一口野菜,渴了灌一口涼水,他和林一凡兩人幾乎很少睡覺。因爲他的襪子全部破了,腳底被堅硬的陸戰靴磨的全是水泡,每行走一步,疼痛愈加劇烈,到最後襪子和腳底的水泡連在一起,他們不的不放慢行走的速度。
終於在第十四天的時候,易陽和林一凡兩人走出了叢林,到達第三個指定地點,也就是終點的位置。
易陽坐在終點位置的巨石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爲期半個月的野外生存訓練終於結束了,雖然吃了不少苦頭,但是易陽認爲那是值得的,畢竟付出的辛勞有了回報。
“班長,怎麼到了終點還沒有人接我們出去?”林一凡脫下鞋子,看着和襪子連在一起的腳底,痛苦的嚎叫着。
易陽笑了笑,從背囊中取出信號彈。
“你是想讓直升機接我們回去?”林一凡看着易陽手中的信號彈,咧嘴一笑。
“當然!有現成的飛機不坐,難道走回去?”易陽笑了笑,將信號彈裝到槍上。
隨着一聲巨響,信號彈嗖的一下升到300米的高空。易陽將信號彈發射完畢後,往巨石上一躺,他在等待直升機的到來。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個小時過去了。從發射信號彈過去了兩個小時。依然不見直升機的到來。
“靠!又被騙了。”躺在巨石上的易陽發出狼吼般的叫聲。
“班長怎麼辦?”看着血肉模糊的雙腳,林一凡爲難的盯着易陽。
“走吧!”易陽無奈的搖搖頭,從巨石上爬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叢林外邊走去。
一輛軍用越野車就停在叢林外邊的小路上,中校軍官和中尉軍官兩人坐在地上,在他面前的一堆篝火上,架着的野兔肉正散着誘人的香味,那肉塊上泛起的油花不斷炸開,出滋滋的聲響,中尉軍官用樹枝從火堆裡挑出幾個竹筒,用軍刀輕輕的劃開,一陣大米的香味瀰漫開來。
中尉軍官擡頭看着信號彈升空的位置,笑了笑說道:“易陽那小子想讓我們拿直升機去接他,真是癡心妄想。”
其實在易陽進入第三個指定位置的時候,中尉軍官已經在監控器中發現了他的蹤跡。當他看到易陽發射信號彈的時候,覺得非常的好笑。爲了給易陽出叢林就能吃上東西,他可謂是費盡心機,從打野兔到竹筒飯,他可是足足弄了兩個多小時。
“呵呵,那小子滑頭的很呢。”中校軍官笑了笑,從兜裡摸出一根菸,點着後,深深的吸了一口,享受菸草帶來的快感。就在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發射了信號彈爲什麼沒有直升機來接我們?”
易陽將背囊從背上卸了下來,狠狠的扔在地上,大聲的吼道:“萬一是我們遇到危險怎麼辦?”
“危險?你這不還是活着麼?再說了到達終點我怎麼可能用直升機去接你。”中校軍官笑了笑,看了一下手錶,說道:“不錯嘛,你用十四天零七個小時完成考覈,比我預料的還早了十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