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梵瘋沒有聽懂,顏若單道:“據冥界中人說,飲火尊者的身體極爲奇特,他前半輩子修煉的乃是火屬性,後半輩子則開始修煉水屬性,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竟然有人可以把自己的人生,把自己的身體分爲兩部分,修煉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而且我所知道更爲恐怖的是,據說飲火尊者他的身體,每隔一百年就會變化一次,而這百年內,正好變成了水屬性。”
“也就是說,現在飲火尊者內流淌的是水元素,而他在一百年後,就又會變成火屬性。”
“天下間竟然有這麼變態的人。”尚火道人在一旁道。
“所以,我才猜測,這裡的河流分爲兩種,是不是就與那尚火道人有關。”
顏若單似是對梵瘋二人毫無保留,實則看似說了很多,但其實說的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信息,他只是給梵瘋設下一個又一個的秘密,讓梵瘋更爲好奇。
梵瘋自然知道這顏若單的用意,一邊聽一邊笑着。
隨即他們再向前看去,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座巨大的城堡。
城堡實在太大了,簡直就是樹立在天地之間,即使他們現在相隔着數百公里,依然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能夠看到城堡周圍漂浮有一朵朵的白雲。
而更讓他們驚訝的事情就在於,那些原本在地面上流淌着的河流,此刻在靠近城堡時竟然全都流向了空中,這些河流像是一道道吸管,全部都注入到城堡裡,難以想象那麼多條河流全部都注入到城堡裡,這座城堡究竟有多麼巨大,竟然可以承受住這麼多的水量。
幾個人全都愣在原地,眼前這巨大的城堡實在讓人震撼。
梵瘋看到黑色城堡佇立在天地間,整個天地間似乎風雲突變,透露着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氣息。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之前自己一直所產生的奇怪感覺,正是來自於這巨大的城堡。
“那是什麼地方?”尚火道人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任何一個人,在這樣一座巨大的城堡前,都無法不動容,因爲它實在是太大了,猶如一個身姿偉岸的巨人站立在大地上,所有的河流都是他的血脈,注入到他的身體內。
此時進入到這一層的人也多了起來,梵瘋感受到方圓又出現了十幾個強者,看來這些人大概就是最後的一些人了。
進入到九重疊焰樓時,成百上千人,現在卻只剩下了這麼十幾個。
在其中梵瘋並沒有發現審判之子和白雲京,他們兩個不知道在哪裡,但梵瘋知道他們兩個絕對回來到這裡,這羣人中,能夠殺了白雲京和審判之子的,幾乎沒有!
“上前去看看吧。”梵瘋等三人向那古堡不斷飛去,現在還相隔着幾百裡,那古堡已經大的嚇人,真不敢想象當他們到達那裡時,這古堡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在準備動身之時,周圍的空間卻產生了一陣波動,梵瘋一愣,還以爲是白雲京出現了,可誰知,從空間中走出一個女子,這女子正是梵瘋先前見過兩面,和顏若單一起的那個女子,只見她收起自己手中的符文,來到顏若單耳前嘀咕幾句,梵瘋自然不知道她說的什麼。
只見顏若單略帶笑意的點了點頭,隨即道:“好了,我們出發吧。”
這女子顯然對梵瘋有很大的意見,剛一見到梵瘋,眼中就充斥着無比的殺意,但卻並沒有動手,即使她想要動手,大概顏若單也不會答應,現在古堡就在眼前,不是進行戰鬥的時候。
梵瘋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這女子從剛開始一出現就對自己使出殺手,但當時自己並不認識他,說明這女子一定認識自己了,但他爲什麼要對自己出手呢,而且自己在外面見過兩個和這女子一模一樣的人,她們三個均是各自有着各自的性格和氣質,每個都截然不同,這些更讓梵瘋摸不到頭腦。
他們幾個飛行的速度很快,幾百裡地,幾乎就是喝口茶的功夫就到了,果然,當梵瘋擡起頭的時候,才深深的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
那些河流到了這裡,就像是到了終點站,不再繼續流動,全都朝上流入古堡中。
這座古堡,建築風格極爲古樸,根本不像是這個年代所具有的建築,而是充斥着古老的風格和氣息,上面的石塊似乎都滿含歷史滄桑之感,整個古堡由黑色的石塊構成,這些石頭均堅硬無比,在古堡的周圍,圍繞着一圈圈的雲朵,它們漂浮在空中,將整座古堡映襯的更爲神秘。
這根本不像是人力所能建造出來的建築,整片大地它甚至佔據了三分之一,從小到大,梵瘋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宏偉的建築,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座建築,竟然是被建造在一處空間中的,而這處空間又分爲九重,每一重都有讓人震撼的景觀,梵瘋現在實在是驚歎了,驚歎那飲火尊者的手筆。
他也更加懷疑,這飲火尊者究竟是什麼人。
他們落下身子,這古堡根本就沒有大門,像是完全封閉的,那要怎麼進去呢。
“既然水可以流進去,那我們就一定也可以進去。”顏若單道。
他們沿着古堡的下方飛行,緊緊貼着古堡的邊緣飛行,遠處水流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顯而易見他們已經很靠近水注入古堡的地方了。
果然,在這裡他們看到了一個豁大的缺口,從地面飛起的河流順着這個缺口進入古堡裡,但是巨大的水流全部把缺口堵上了,他們想要進到裡面,必須要穿過這些水流。
這水流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梵瘋等人身上凝聚出能量外罩,一探頭,就順着洞口飛了進去。
進入到城堡中的水流,依然是一半炙熱一半寒冷,彷彿兩個極端,但這兩個極端卻極爲協調的融合在一起。
進入到古堡裡,他們才發現這所有的水都注入到一個巨大的漏洞中,而漏洞直接插入了地面,奔騰的流水順着漏洞不知流向了何方。
此刻,他們就站在古堡中,古堡的地面也是由黑色的石頭構成,這裡面實在是太大了,一眼望不到邊際,就像是另外的一片空間。梵瘋站在原地,四下打量了一番,隨即向裡面走去。
尚火道人顏若單等人則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越走越覺得詭異,因爲古堡中無比空曠,但是在他們所走的路上,卻點燃着一排蠟燭,;蠟燭的光亮根本不足以照亮這座古堡,只是在他們行走的這條路上形成了一條長長的光帶,行走在上面心裡也不由自主的忐忑起來,這些蠟燭火苗不斷的向上躥升,古堡內沒有風,它們卻在詭異的晃動,暗紅色的火苗尖端呈現一點瘮人的綠色。
這簡直像是有人在歡迎他們的到來而點的蠟燭。
幽暗的燭光中,四個人行走在古堡中,而且他們各懷心思,這是怎樣一幅讓人驚顫的畫面。
梵瘋有種小時候藏在森林裡冒險的感覺,不過那個時候當天色黑了,粗眉毛的聲音就會傳過來,讓梵瘋他們回到寺裡吃飯,而現在,顯然不會再有這樣的待遇,如果他們一不小心,迎接他們的就會是死亡。
死亡,這是一個怎樣的詞彙,無論什麼人聽到,都難免內心發寒。
就在此時,他們越走越深,前方依舊被黑暗所籠罩。
忽然,他們聽到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不高,但卻不微弱,輕顫,但卻不抖動,聲音似乎就是從黑暗中傳出來的,似乎這聲音就是黑暗,黑暗就是這聲音。
“你們來了。”這個聲音響起,似乎早就在等着他們了。
“你是誰?”梵瘋聽着黑暗中的聲音,極力的判斷它所在的方位,但試了很久,卻沒有頭緒。
那聲音虛無縹緲,根本判斷不出是在什麼地方,你甚至會懷疑這聲音就在你的身邊,可你身邊卻什麼都沒有。
“你們來了。”又是這四個字,又是那聲音。
梵瘋甚至無法判斷出這聲音是男是女。
世間的多數聲音人們一聽便能判斷出男女,甚至對方的年齡和身份,有些耳目極好的人,甚至能從聲音中判斷出對方的性格和功力,但這人的聲音,卻似是籠罩在黑暗中,梵瘋根本無從猜測。
“我等你們很久了。”
聲音再次響起,可梵瘋和顏若單等四人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說話。他們不願和這個隱藏在黑暗中的聲音說話。
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不知是敵是友,說太多的話,只會將自己暴露的太多。
那些能夠活着的人,從來都不會說太多的話。
寂靜中,梵瘋反而先開口道:“你是誰,可是那飲火尊者,能否出來相見?”
許久的沉默。
“顯出你的身形。”顏若單也道,語氣中無可置疑和辯駁。
他的手已經伸向懷中,其餘的幾個人也都做好而來準備,如果黑暗中的這人直接出手,那麼他們必定會發動反擊。
“我不是飲火尊者。”聲音再次響起。
“那你是誰?”梵瘋問道。
“我是誰?”那聲音似乎略帶疑問,但隨即又恢復成沒有語調的聲音:“我誰都不是,或許我誰都是,你們說我是誰?”
“你們說我是誰?”這麼一句話,卻讓這四個人全都愣住了,他是誰,他連自己都不知道麼,他爲什麼要反問這幾個人?
“你是誰我們怎麼會知道,快快顯出你的身形不要逼我們動手……”跟在顏若單身旁的女子還準備說下去,卻被顏若單阻攔住。
“無論你是誰,還請你出來說話,不然你在黑暗中,我們是無法交談的。”
“或許,我們並不需要交談,你們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但我卻知道你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
“哦?”梵瘋倒是來了興趣,“你說說看?”
“你們來這裡,無非是爲了尋找那已經現世的火女,對麼?”這聲音緩緩開口道。
“對。”梵瘋直言不諱。
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我雖然看不清你們的相貌,但我卻能辨別出你們四個人中三男一女,但目的皆不相同,有些是爲了尋找火女,有的則是爲了別的目的,我說的可對?”
梵瘋瞟了顏若單一眼,顏若單依舊面不更色,梵瘋道:“是。”
“那麼,你們見到火女了麼?”這聲音又問道。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梵瘋道。
“知道爲什麼嗎?”這聲音再次響起。
梵瘋不說話了,他知道問了,大概也不會有結果,隱藏在黑暗中的這個人,壓根就不想告訴他們,和他們說這些話,大概全都是在逗他們玩兒。
梵瘋等人陷入了沉默,但卻聽到遠處的石質地面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不重,但卻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前面有人來了。”尚火道人凝視道。
此時,從黑暗中顯現出一個人來,這個人的臉在蠟燭微弱的燈光下看不大清楚,但卻依舊能隱約看到。
梵瘋猛地驚住了,幾乎是連連後退幾步,身體都站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